聽了他這段話,蘇心言忍不住一陣惡寒。
為了以防這詭異的話題繼續下去,蘇心言咬牙推門而入,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敗壞她的名聲。
大門敞開,只見她的床上帷帳放下,裏面隱隱約約中有個人影躺在上面。
頂着身後探視的眼光,蘇心言快步上前,硬着頭皮掀開帷帳,「什麼人!」
床上的人渾身上下就裹着一層細紗,身體似露非露的顯現出來,極其誘人。那人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床上,嘴上也被惡趣味的硬塞了一塊薄薄的紗巾。
那楚楚可憐的眼睛正是剛才看到的少年張雲浩。
蘇心言一口氣憋在嗓子裏,連忙將帷帳放下,心虛的看着身旁的無相。
「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但我處理完畢之後再去拜訪無相大人可好?」
無相點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我懂。」
說完,他也不多言,抬腳便走出了房間。
蘇心言扶額,心下顫抖了兩下,她那岌岌可危的名聲啊。
送走了無相,蘇心言這才隔着帷帳不耐煩的說道。
「你……你這是成何體統,快穿上衣服,收拾好自己再來見我。」
床鋪劇烈搖動了一下,被綁着的少年嗚嗚了兩句,示意自己被綁在床上的雙手。
蘇心言心下嘆氣,只能認命的替他解了綁。
一陣費時費力的折騰之後,兩人才終於以正常的形象見了面。
此時太監小灼也走了進來,看到屋裏的情形,連忙跪下說道。
「蘇公公息怒,是不是這奴才伺候的不合您的心意?」
「這是你準備的?」蘇心言眼神奇怪的看了小灼一眼。
「這……這不是您的意思嗎?」小灼聽後心下更是奇怪。要這少年來伺候,這可是蘇公公剛才親點的。
蘇心言聽後,頓時嗓子裏哽住了一口老血。
不能這樣害她吧,她何時說過要這少年過來床上伺候了?
別說她是否動過這個心思,她即使動過也沒有這個膽量啊。
見到蘇心言動了怒,小灼這才結結巴巴的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她這才知道,自己是為上一屆的總管背鍋了。
當然,這在太子府上也算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歸根結底,還是在上一任的郭總管身上。
往常只要府上招收奴僕,這人選都要經過郭總管的定奪,而郭總管又喜好男色,喜歡占美色的便宜,那些沒有被選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受過他的荼毒。
原本蘇心言也算無辜,畢竟郭總管剛離京不久,她正式接管太子府的時間也不長,按理說下面的人不應該在沒調查清楚的前提下就亂投其所好。
但是,怪只怪民間傳言裏蘇心言的名聲太差,不僅暴虐成性,還喜歡濫殺無辜。
更重要的一點是,郭總管非常賞識她!
近墨者黑,被一個變態賞識,那麼此人品性自然值得推敲。
所以,這變態的名聲便這麼順理成章的繼承到了蘇心言身上。
蘇心言得到這難以消化的訊息後,忍不住咬牙,覺得自己需要找一個安靜的環境之下靜一靜,否則,她難以保證,自己會不會自暴自棄攪翻了整個太子府。
經歷了這層層打擊,蘇心言也沒了追究的心思,索性將那個少年交給小灼處理,自己跑到了無相的房間躲了起來,眼不見為淨,她近期可不會再給手下的人有任何獻殷勤的機會。
無相對於她充當縮頭烏龜的行為,也並沒有其他言語,仿佛她做什麼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在無相房間裏躲了兩天,那些想要獻殷勤,想要不着痕跡在她床上塞人的行為果然少了很多。
等蘇心言再次出門,溜達到後花園的時候,府內的風氣果然比之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原來之前人人自危,都是因為聽了民間謠言,擔心蘇心言生性暴虐,而遷怒他們導致。
這天,久未回府的太子殿下,終於從宮裏出來回了府上。
且一回來,就點名要見她。
蘇心言跟着新上任的小書童,走到書房門前站定。
「蘇公公,殿下在書房等您。」
書童領完路,便躬身退了下去,留下她一人走進了書房。
蘇心言原以為,太子殿下只召見了她一人,沒想到一進屋便看到了在正中央跪着的中年男子。
那人還身穿朝服,看來應該是散朝後直接進的太子府。
此時,太子正站在桌案前,垂首靜心書畫着什麼。
蘇心言原本就沒有什麼階級概念,進屋後向太子行了禮,便走到了他的身旁,垂首看對方作畫。
她動作隨意自然,殊不知這一行為,給在場的其他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尤其是那位跪坐在中央大堂的大臣,內心更是驚起了一陣濤駭浪。
整個皇城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多不喜有人靠近身邊。
最典型的是在一次祭祖大典之上,有一女子藉故碰到了殿下的手背。雖然那人生的絕色,梨花帶雨乞求了半晌,還是被殿下下令當場砍下了一條手臂。
「府上近況如何?」太子收筆,偏頭看向蘇心言。
蘇心言看着他畫上行雲流水般的落款,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一切正常。」
那是一幅輕鬆翠柏圖,落款處是太子的署名。
「顧風瑾。」
那字跡剛勁有力,自成傲骨。
蘇心言才剛開始學習這個時代的文字,雖然學的進度很慢,但是這三個字她卻是認識的,一時間竟然有些神思不蜀。
顧風瑾偏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說,而是轉身坐在椅子上對着面前的人說道:「高太尉請起,能否將之前的情況再說一遍?」
「是。」高太尉垂頭應了一聲,便起身繼續說道自己的遭遇。
原來他們家世代供奉着一處祠堂,祠堂來歷已不可考,相傳是高家一位救命恩人的埋骨之地。而他近半年所經歷的古怪事情的源頭也正是這處祠堂。
事情要從半年之前說起,高太尉的兒子高朗生性驕縱,喜歡流連風花之地,在高家祭祖這一天,高朗瞞着高父在青樓鬼混,被高家長輩發現,一怒之下被關入了祠堂反省。
原本高太尉心疼兒子,做好打點打算在第二天就將高朗放出來,卻沒想到就此發生了一系列事情,攪的整個高府永無寧日。
高太尉說到這兒的時候,表情露出一絲的惶恐。他抬頭看了眼座位上的顧風瑾,才又繼續道。
高朗被關禁閉的第二天,高府就開始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一開始,只是家中的東西無故被打碎,懸掛的字畫被撕破這種小事。這些事情不大,也很少能激起主人家的注意,但是,到了後來,事情卻愈演愈烈,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除了物品毀損,高家的小輩也災禍不斷,經常受傷。高家幾乎到了諸事不順的地步。
最嚴重的還屬高朗,在那次之後就一直渾渾噩噩,日漸憔悴,近日還從床上跌落下來,摔斷了腿。
高家被這些雜事弄的心力交瘁,有經驗的長輩提出是不是惹怒了祠堂中的那位,眾人聞言正要去祭拜一番,沒想到祠堂竟然塌了!
講到這兒,高太尉長嘆一聲無奈道,「下官此次前來,主要是向太子殿下詢問國師的下落,據下官所知,國師在出行前只同殿下見過面,所以……」
高太尉還要再說些什麼,就被太子殿下抬手打斷。
「國師的行蹤本殿並不知道。」
太子擺弄着手中的摺扇,不緊不慢的說道
「殿下不知......」高太尉聽完,臉色一片慘白,仿佛最後的希望也被打破,口中喃喃道,「這......」
太子冷眼看着他,過了半晌才說道:「不過巧的是,雖然國師不在,但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卻在本殿的府上。」
沒有理會高太尉欣喜若狂的表情,太子殿下垂眸繼續說道:「只是他願不願意出手,本殿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高太尉馬上磕頭誠懇的說道:「太子殿下放心,若殿下此次助我高家渡過難關,我高家必定傾盡全族之力擁護殿下。」
太子這才點點頭,轉頭看向蘇心言,「小蘇意下如何?」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4.04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