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的聲音很小,但我說的話還是一字不差地全部落入了老人的耳中。老人躺在搖椅上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着我點了點頭,用一種既惆悵惋惜又十分坦然的聲音與我說道:
「你這丫頭說的話倒也不錯,只是有些故事,並不一定非要有個結局。小丫頭,聽爺爺一句話,以後要多對自己好點。你性子如此,這一輩子,大概就只能靠自己了,真的是太辛苦了。」
老人說的話就像是古時候在街上支着藩替人算命的道士說的那些話一樣,有那麼點玄幻的味道。我向來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但這一次也不知怎的,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覺得他說的這些話好像都是真的一樣,而且這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刻刀刻在了我心裏,讓我記得非常的清晰且牢固,一記就是很多很多年。
之後我再也沒有問那故事的結果,而是陪着老人坐在樹下喝茶乘涼,一直到午睡的人們都從夢中醒來。
已近日暮,老人回去廚房,為我們準備晚飯。我的家人們也陸續從房間中出來,坐在門外和我一起欣賞着日落西山的美景。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滿天的星辰開始散發它們的光亮,老人才終於把一大桌子的晚飯做好。而因為在城市當中,極少能見到這樣美麗的星空,所以我們集體請求老人把飯桌搬到外面,讓我們能夠一邊享受着美食,一邊欣賞着星空。
老人並沒有反對我們的請求,反而是非常高興。就這樣,我們兩家人開始一起幫着老人佈置桌椅碗筷,弄好之後還邀請了老人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
老人是一個特別健談的人,飯桌上,他給我們講了很多在這個小村落里發生的故事,一直從遙遠的古代講到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只是令我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提起那個傳說,也沒有說起,關於他家人的任何事情。
當然,這是他的私隱,我沒有打聽的權力,所以儘管心中有疑,我也並沒有提起此事。
我們就這樣一邊聊天,一邊吃飯,結果一頓晚飯整整吃了能有三個小時的時間。等幫着老人把東西全部收拾完以後,我回到房間,才發現此時已經將近十點。白日的疲累,再加上飽餐後的睏倦,讓我放棄了洗漱直接躺進了被窩,幾乎是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八點。
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實在是美妙得難以言喻,再加上一整晚都睡得特別踏實,連夢都沒有做,所以起床以後我感覺非常的開心。但是因為昨天的過度勞累,讓我全身的肌肉都感覺十分酸痛,所以在行動上受到了限制,只是這也沒有干擾我的好心情。
從床上爬起來之後,我洗漱完畢就跑到了樓下,想要找老人聊聊天,這樣好能多陪陪他。結果不巧的是,等我下樓的時候,發現老人並沒有在家,於是我又轉身上樓,敲開了傅成文和曹雲霄的房門。
這兩個小子起得比我早很多,於是我一進門就聽到了曹雲霄的哀嚎:
「我的天哪,疼死我了,為什麼爬山的時候要受罪,爬下來之後,要受更大的罪?」
「你又不經常鍛煉,出現這個結果實在是太正常了。不過你這個體力實在是令人堪憂,有空的時候還是多鍛煉鍛煉身體吧,不然你一輩子也打不過小白的。」
傅成文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答着曹雲霄的話。曹雲霄聽完就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撅着嘴欲哭無淚的說道:
「那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屁股這麼疼,我感覺腿疼是很正常的呀,可是為什麼我的屁股會疼?你們的屁股也會疼嗎?」
我非常慶幸,此時此刻自己沒有喝水,不然的話我怕聽完曹雲霄說的話,一口水會全都噴出來。
老實說我第一次聽說有人會因為爬山爬到屁股痛的,於是我遵從了自己的好奇心,站起身,一腳踹在了躺在床上一直哼唧的曹雲霄的屁股上。
接下來就是一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簡直震耳欲聾。
在訂好了車票之後,我們兩家終於在下午的時候,出發離開了這座讓我戀戀不捨的城市。
在家緩了兩天,我就叫了月亮和程澤鑫一起去了果子姐姐的甜品店,然後把在旅遊的時候給她們兩個買的紀念品交給她們。同時我還給果子姐姐帶了一份,於是果子姐姐十分開心地決定請我們吃這頓雪糕。而我就在這裏一邊吃着,一邊給他們講旅行當中發生的故事。
我坦然地講了後來曹雲霄加入的故事,並沒有做半分隱瞞。而程澤鑫聽到之後,也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臉色淡然得似乎就當是普通的故事聽着。當我說到曹雲霄因為爬山而屁股疼了好幾天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就只是笑了笑。
確切的說,這是距離上次她住院之後,我們第一次談論起有曹雲霄參加的事情。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我幾乎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他的名字,仿佛曹雲霄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樣。
我並不明白程澤鑫對曹雲霄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也很害怕她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為難自己。我很希望程澤鑫能夠和我表明她的心境以及立場,這樣我還能至少安慰她一下,也安慰我自己一下,可是程澤鑫卻對此事隻字不提。而我也鼓不起勇氣,來和她討論關於曹雲霄的這件事情。
我仍然感覺自己心中有愧。
月亮並不知道我程澤鑫還有曹雲霄之間的事情,所以當她聽完我給他們講的故事之後,笑得幾乎不能自己。然後又接過我的話給我講了許多這個假期我們補課班發生的事情。
我們就這樣聊着聊着,一下午的時間就轉瞬即逝了。在分別的時候,月亮和我說讓我沒事就叫她出來玩。我雖然點頭答應了她,但我知道,我接下來的日子大概只會被傅成文關在家裏學習,根本不會有出來玩的機會。
等把月亮送走之後,空曠的馬路上就只剩下了我和程澤鑫兩個人。我懷揣着這個秘密過了實在是太久的時間,我感覺自己很難再支撐下去了,於是就想要開口問問程澤鑫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可還不等我開口,程澤鑫就率先回過頭,與我說道:
「小白,我知道你和曹雲霄是好朋友,所以,請你不要因為我的關係,而影響到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我知道這段時間裏你過得非常的辛苦,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因為我和曹雲霄,都非常喜歡小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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