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成書,一念成文 (46)俯瞰群山

    在我們成功的在這個城市住了五天,走遍了所有的博物館、名勝古蹟,以及有名的小吃街和商場,並且決定最後一天去爬山的之後,曹雲霄的工作才全部結束。所以實際上一起旅行的這個計劃已經宣告失敗了,於是我們就一起商量着要怎麼和家長說帶着曹雲霄一起去爬山。

    這個問題倒不是很難,因為他們早就認識曹雲霄,而且對曹雲霄的印象也非常不錯,再加上之前我們也一起出去旅遊過,所以我們決定來一個先斬後奏,也就是我們先去把曹雲霄接過來,然後再和爸媽說要帶着他去爬山。這樣不管他們有什麼疑惑,也要等回去再說,而等回去之後他們還記不記得這些疑惑,那就說不定了。

    家長對孩子的包容里永遠都是超乎想像的,所以當曹雲霄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幾位家長完全沒有表現出我們擔心的反應,反而責備我們說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他們他要過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推遲幾天再來,好能帶着他一起去玩。

    我心道,其實這個旅行計劃就是按照他的時間表來做的,結果沒有想到還是出了意外。當然這些話我也就只能在心裏想想罷了,要是說出來,指不定會引起什麼亂子。

    因為爬這座山最好的時間是在清晨,為了免受過多勞累,所以等曹雲霄到了之後,我們又在市里呆了小半天,下午的時候才出發去了山腳下的村落,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本來傅爸是想要露營的,來的時候他連帳篷都準備好了,但是其他三個人覺得太過危險,完全不同意他的想法,他就只好放棄。不過雖然家長們不同意,我卻對這件事情十分感興趣。在傅爸十分沮喪的時候,我偷偷找了個機會跟他說,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要一起出去露營,還要點篝火,烤野味,這才安慰了一下傅爸受傷的心靈。

    第二天五點鐘的時候,我們幾個就起了床,做好了爬山的準備。等吃過早飯以後,我們順着當地人的指引,來到了山腳入口的地方,開始了我們的爬山之旅。

    因為我來之前查過資料,也算是對這座山的大致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當我看到它刀削般的石壁和陡峭的台階之後,只覺得十分的興奮。然而家長們卻因此有些望而卻步,尤其是傅媽這種常年不鍛煉的人,當場就委屈巴巴地問了我們一句:

    「這上去了,我們還能下得來嗎?」

    看着此刻像小女孩一樣撒嬌的傅媽,我們幾個都覺得十分可愛。於是我代替我媽上前挽住了傅媽的胳膊,從包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登山杖和手套交給她,然後信心十足地告訴她,我們一定能下得來。

    傅媽皺着眉撅着嘴,委委屈屈地接受了我給她的東西,然後就跟着我們一起,邁上了登山的第一個台階。

    傅爸體力最好,所以在在最前面開路,我們三個小孩子就走在中間,我爸則留在了後面,負責照顧我媽和傅媽。


    我和傅成文因為常年習武,所以體力還算不錯,但曹雲霄因為連續工作了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所以體力照之我們兩個就差了很多。於是我和傅成文就調整了速度,一路有說有笑地陪他一起走着。

    剛開始的時候,走得還算是輕鬆愉快,三伙人之間的間距還不算很大,我們之間還能靠大聲說話聯繫。但還沒有等到走完一半兒的,路程,我們的間距就逐漸拉大了起來。等到差不多走了一半之後,媽媽們的體力就已經跟不上了,我們這些走在前面的人就要不斷地停下腳步去等他們。再後來,我們的體力也支撐不住了,不止休息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間歇也越來越短。就連嘴一向都停不下來的曹雲霄也不再說話,只是背着包,悶着頭,一路往前走。

    萬幸的是,山上的石階修得已經算是非常整齊了,雖然有些地方陡峭又不夠寬,但總比沒有的好。不然這要是讓媽媽們徒手登山,我怕還沒等走到一半,幾個人就會吵着要回去。

    大約在中午12點的時候,我們互相攙扶着,終於磕磕絆絆的爬到了山頂。

    當我真正站在頂峰的時候,雖然眼前沒有什麼日出雲海,只有那些屹立不倒的巨石,但被那呼嘯而過的冷風一吹,我還是莫名有了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而很多年後我再度登上這座山峰的時候,我依然會有這種衝動。

    放眼望去,在那繚繞的雲霧之下,群山連綿不絕,巍然不動,靜臥於這片歷史悠久的土地上。它們以不變的姿態,沉默地見證了這裏千萬年來的更迭演替。見證它從平凡到輝煌,從輝煌到巔峰,也見證它從巔峰狠狠墜落,卻又不甘屈辱地重新站起,去尋找它失去的萬丈榮光。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詩人總是熱愛山水,為什麼隱士總是會身居山林。因為只有真正的融進這片山水,才能找到他們所追尋的意義。

    關於生命,關於時間,關於永恆的意義。

    可惜的是媽媽們實在是經受不起這樣的勞累,吃了些東西,緩過些體力之後就嚷着要坐索道下山。我小心翼翼地申請了一下我能不能不坐空中纜車,選一條別的路爬下去,結果卻因為安全問題被集體否決。於是沒有辦法,我只能跟着他們一起坐着纜車下了山,留了一大堆的遺憾在山頂。

    等到回到住宿的地方,吃過飯又洗了個澡之後,他們幾個累得幾乎倒頭就睡,連傅成文和曹雲霄都沒有例外。以至於一點都睡不着的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自己坐在門外的陰涼處,看着這周圍的環境。

    正巧這家酒店的老主人就坐在庭院的柳樹下乘涼,見我自己一個人,便笑眯眯地叫我過去坐坐,陪他聊聊天。

    老人一直對我們這兩家人十分照顧,上山之前還給我們準備了好些吃的。所以我對老人的印象很好。所以見他見我,我也沒猶豫就坐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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