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距離葉青回到燕京的日子越來越近,燕京府的一些人心裏便開始莫名着急跟緊張了起來,特別是從南邊跑到北地為自己仕途而找門路的官員,一個個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就在這兩日,能夠把自己往後的仕途,在燕王回到燕京之前定下來。
雖然燕王回不回燕京,與他一個不入流的官吏升遷並無多大關係,甚至他連讓燕王正眼相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可不知為什麼,在很多人的心裏,就是認為一旦燕王葉青回到燕京之後,那麼他們這些北上的官員,必然是要在燕京無功而返。
當然,很多人也不是因為燕王會給他的仕途造成什麼阻礙,而是因為他在燕京找的門路,可能會受到燕王回到燕京府的影響,從而使得他找的門路束手束腳,如此一來在謹小慎微之下,自然就無法幫他活動仕途升遷一事兒了。
同樣焦急的還有徐誼、李壁等人,燕王要回燕京的消息,於他們而言,就如一片厚厚的烏雲,其中仿佛還夾雜着電閃雷鳴正緩緩向他們的頭頂籠罩而來。
已經在燕京置辦了新的府邸,如今這新府邸,因為燕王葉青即將要回到燕京的緣故,瞬間在眼中變得也不是那麼的逞心如意了。
時不時的在心裏哀嘆着:看來還是晚了啊,早知如此就應該再早一些行事兒,如此一來,即便是那燕王回到燕京之後,很多事情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無法更改了,那麼燕王即便是不滿朝堂之上的官員任免、升遷,但恐怕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奈何不是?
可如今,他們雖然已經置辦了新的府邸,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燕京任差遣,可在仕途還未着落下,燕王就要回來了,這於他們而言,無疑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相比較於因為葉青要回燕京,而焦躁不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同,韓彥嘉卻是心頭終於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燕王葉青的回來,或許會帶着一絲絲的血雨腥風,但不管如何,最起碼能夠震懾住如今朝堂之上的一些投機者,還朝廷一個真正清明的朝堂。
如今算是剛剛在燕京站穩腳跟的朝堂,顯然一切還需要從頭梳理來過,因而也就給了太多人投機倒把的機會,使得如今還不算是一個真正王朝的朝代,隱隱已經顯得有些烏煙瘴氣。
後宮有人把手伸向了朝堂,朝堂之上又有官員雖不是結黨營私,但最起碼開始拉幫結派、抱團取暖者也不在少數。
燕王葉青率軍三日前已經從盧龍出發、啟程回燕京的消息更是讓韓彥嘉的眼前瞬間看見了光亮,回到府里的他也是心情大好,如今燕王回來了,那麼那些投機鼠輩,恐怕就要安生一些了,絕不敢像這些時日這般,鬧得整個燕京城都是烏煙瘴氣了。
在燕王葉青攻伐燕京之後,便開始第一時間着手開通由臨安至燕京的運河,而所用的兩人則都是當初金國的舊臣田櫟、王汝嘉,如今兩人已經是宋廷工部左右侍郎,輔佐着尚書楊忠輔在工部。
前來韓府拜訪的楊忠輔,看着心情大好的韓彥嘉,帶着一絲打趣意味道:「怎麼,韓大人的右相差遣落實了?」
「楊大人未免太小看韓某人了吧?韓某人豈是在乎這官職差遣之人?之所以今日為何心情大好,楊大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韓彥嘉示意下人為其奉茶,而後坐下含笑道。
看着書房裏的下人緩緩退出,楊忠輔臉上的打趣意味也瞬間消失,換成了一張頗為認真的神情,道:「是啊,相比起一些人來,韓大人才是真正的高風亮節、為國為民啊。不過韓大人如此一來,也怕是徹底得罪了一些人啊。雖然韓大人乃皇親國戚,可有些人的身後也有宮裏的人撐腰啊,何況,還有人當年乃是聖上之師。楊某今日此番前來,還是希望韓大人莫要太過於剛正才是,過剛易折的道理,韓大人自然是比楊某更通透不是?」
「多謝楊大人的關心。楊大人在百忙之中,以及眼下這個時局下,還願意親自來韓某的門,韓某心頭實在是感激不盡。」韓彥嘉端起茶杯示意楊忠輔喝茶道。
「你我同僚一場,況且韓大人的為人楊某又是欽佩無比,所以啊……不管這朝堂之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楊某對韓大人都不會坐視不管。」楊忠輔由衷的繼續說道:「當然,楊某也知道,工部向來在朝堂權利邊緣,加上楊某這些時日以來,一直在燕雲十六州巡視官道,興建關隘,對朝堂之事兒了解甚少……。」
「有楊大人這份心意韓某就心滿意足了。」韓彥嘉點頭感激道,隨即微微深吸一口氣,想了下後,還是覺得應該當着楊忠輔的面,把一些端倪告訴剛剛回到燕京的楊忠輔,以免他這回到燕京後,整日裏還要為自己擔憂。
「楊大人,韓某不妨直說,韓某其實……如今已經算是在燕京府轉危為安了。」看着楊忠輔不太理解的神情,韓彥嘉從容的笑了下,而後便繼續說道:「自那日在朝堂之上與左相爭吵的面紅耳赤後,韓某的處境確實是有些不妙,不過……已經過去了。楊大人剛回到燕京,恐還不知曉,今日在下朝之後,聖上的御書房則是連下三道差遣旨意。」
「難道說韓大人你在今日已經是我當朝右相了?」楊忠輔心頭一陣激動,急忙問道。
「哈哈哈……。」韓彥嘉看着激動的楊忠輔,先是大笑了幾聲,而後擺擺手道:「韓某人之才可無法勝任如此重要位置,有能者居之,韓某可不敢隨意覬覦,何況韓某自知自己才疏學淺,實擔不起如此大任。不過……韓某人要說的另外幾件事情。」
楊忠輔從激動中平復下來,微微皺眉道:「韓大人莫非是要說這燕京府的……。」
「不錯,正是燕京府的差遣調動,原本的燕京知府蔣欣,元日之後便將前往安東四府任知府,而空缺下來的知府兼轉運使的位置,如今已經有人了,叫完顏從彝。」
「金人?」楊忠輔嚇了一跳,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隨即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神色變了變道:「是燕王人還未回到燕京,但已經開始……。」
「暫時還不知道是燕王的意思,還是聖上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完顏從彝跟燕王之間的關係恐怕……很深啊。這完顏從彝將在隨同燕王到達燕京後,便立刻走馬上任,而與其一同搭檔的,也就是宮裏御書房的第二道聖旨,是前刑部尚書李立方,元日到達燕京後任安撫使兼副轉運使,再有便是禮部侍郎換了一個人,是盧龍知府完顏刺來擔任。」韓彥嘉諱莫如深的說道。
楊忠輔聽得是連連點頭,心裏頭則是感到一陣陣的感慨,官場之上的局勢向來是錯綜複雜,從聖上這三道聖旨之中就可窺見一二,看似簡單的三道聖旨,但卻是多方勢力的博弈,不,或許說是聖上與燕王的博弈。
「盧龍知府完顏刺,可謂是一步登天啊。」此時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邸內,謝深甫皺着眉頭,沉思了下後繼續說道:「顯然這是聖上刻意為之,之所以選擇在我等下朝之後才在御書房宣旨,便是在告誡我等,此事兒毫無更改餘地。」
「這葉青的手也太快了吧?人還沒有回來,就已經開始着手燕京事務了?而且……謝大人,這件事依您看,是燕王脅迫聖上的意思多一些,還是說聖上跟燕王博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立方如今人還在臨安,由他任安撫使兼副轉運使,想必也是葉青的讓步,畢竟,如今宮裏的五千禁軍,可實打實是葉青的人。所以要看出這件事情的門道,還需要等李立方北上來到燕京就任後,看看會不會動宮裏的禁軍了。若是動,那麼也就說明燕京知府、安撫使、轉運使的差遣任命,不過是聖上與葉青之間的權宜之計,雙方博弈較量後彼此各讓一步的妥協結果。」謝深甫謹慎的分析道。
「那若是李立方就任安撫使後,還是不動宮裏禁軍呢?」徐誼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想要的結果便是,如今燕京知府、安撫使、轉運使的任命差遣,最好是他希望的權宜之計。
「若是不動……。」謝深甫的眉頭皺的更緊,沉重道:「那葉青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依舊會是穩如泰山,也就意味着聖上依然還是極為信任葉青。所以你想要那種結果?」
「自然是後者,如此一來,豈不是才能夠讓葉青遠離朝堂、遠離權利?」徐誼毫不掩飾道。
「燕王在北地經營多年,朝廷在北地、在燕王的勢力跟前都算是初來乍到,更別提我等跟隨朝廷而來的臣子了,動還是不動,都在情理之中。重要的是,我等要能夠成為替聖上牽制葉青的一股勢力,如此一來,才能夠使得朝堂達到某種平衡,才不至於使得葉青在回到燕京後,依舊是隻手遮天、無人能抗。」謝深甫深思熟慮一番後說道。
「除了這三件事兒,其實今日還有一件事兒頗為意外。」徐誼嘆着氣搖着頭道。
「你是指韓彥嘉未被御書房任命為右相一事兒吧?」謝深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那日進宮我倒是跟皇太后提了一次,皇太后的態度模稜兩可,不過現在看來,我的建議皇太后是聽進去了,並不打算再在朝堂之上扶植起另外一股以韓彥嘉為首的勢力。」
「那這麼說來……。」徐誼開始兩眼發光,他覬覦右相的位置已久。如今恰逢朝廷都城北遷,很多人事差遣其實雖不至於處在空當之中,但臨安府的一些官員,雖然還是尚書、侍郎,可燕京這邊已經在成型的朝堂,已經漸漸在用新的衙署來取代臨安舊的衙署了。
如此一來,大宋朝廷如今顯然就像是有兩個朝廷一般,臨安的地位在不斷的下降,但因為燕京這邊還未事事俱全,那麼臨安這個如今可被視作陪都的都城,在一些職能上還是需要繼續為朝廷行使權利。
但正是因為如今朝廷處在這麼一個權利北遷、職能差遣稍顯混亂、重疊的時候,從而就使得一些瞻前顧後、患得患失的官員,以及一些投機者,開始想藉助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排擠同僚或者是代替同僚的差遣職位。
留在臨安府的一些官員,未必會在朝廷徹底北遷完畢後,還能夠在自己原本就任的衙署繼續擔任差遣,而一些原本可能升遷者可能也就會失去了機會,而一些距離燕京近,或者是跟朝堂一些人關係交情好的人,或許就會抓住這次機會一飛沖天。
總之,在這個時候很多人的仕途與未來變得不確定,而一些如李立方這樣的皇親國戚,倒是不用太過於擔憂,從而這才能夠穩坐臨安,等待時機成熟後再北上燕京。
吏部尚書樓鑰,被葉青授意留在臨安,便是希望燕京朝堂之上因為少了這個六部之首的吏部,能夠多一絲清明少一分混亂,但即便是如此,如今跑到燕京討官、要官者依然是數不勝數。
徐誼覬覦的就是右相的差遣,更何況,當初謝深甫的仕途升遷路,也給了他不少的靈感。
畢竟,謝深甫能有今時今日這般地位,完全是因為在朝堂之上不畏葉青這個權貴的原因,從而使得朝廷、皇太后願意以他為首形成一股能夠在朝堂之上牽制葉青的勢力。
「不妨多往宮裏跑跑,畢竟,你如今依舊還是聖上之師,多與聖上交流交流總歸是沒有壞處。自然,該說什麼,什麼不該說,自己要心裏有底才是。當然,我這邊在皇太后那裏既然提了韓彥嘉不適宜擔任右相後,聖上那邊我也會適當的提及此事兒,雖說韓彥嘉是皇親國戚,但韓彥嘉的立場有傾向葉青的趨勢,所以不管如何,都不該他擔任右相的差遣,不然的話,豈不是會讓葉青在朝堂之上如虎添翼?」謝深甫淡淡的點撥道。
徐誼瞬間明白,自己若是前往宮裏的話,應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應該攻訐、彈劾誰來為自己在聖上面前謀取好感,同樣,有了謝深甫的承諾,也使得他信心大增。
「燕王回燕京,恐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了。」徐誼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不妥,於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謝深甫。
如今的他,恨不得一會兒御書房就能夠下旨任他朝廷右相,如此他也就不用擔心葉青回到燕京後,會壞了他的大好前程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也聽到我提議了,不會大張旗鼓的迎候燕王回燕京。而朝堂之上,恐也有不少葉青的耳目,這件事兒很快就會傳到葉青的耳朵里。所以如此一來,或許能夠延緩一些回燕京的速度吧。但願葉青會因為聖上同意了不會大張旗鼓的迎接他,而讓他心生不滿,從而在路上磨磨蹭蹭,等候聖上改變主意吧。」謝深甫老謀深算的說道。
這番點撥瞬間讓徐誼是喜出望外,一瞬間甚至已經覺得,那差遣他為朝堂右相的聖旨,好像已經從宮裏的御書房迫不及待的向他的府里飛去。
就在徐誼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從謝深甫的府邸飛奔上了馬車,直接駛向皇宮的方向時,於昨夜已經率先秘密回到燕京的賈金葉、賈習伍二人,領着數十名葉青身邊親衛,跟隨着馬車裏的趙盼兒,向着燕京北城一處諾大的府邸行去。
燕京城已經很長時日能夠看到數十人成群結隊、氣勢洶洶的沖向一個方向了,即便是每日都有商旅數十人浩浩蕩蕩的進入燕京城,但那些商旅在氣勢上根本沒有辦法跟眼前經過的數十人相比較。
一個個雖然不是殺氣騰騰的,但那種在寒意當中散發的肅殺之意,還是讓路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慌忙向兩側躲避,急急忙忙、緊張又好奇的為這些人讓開一條通道。
與門房剛剛站在門口的張保,看着不遠處的巷子裏忽然之間喊叫聲不斷,甚至還包括一些行人的驚呼時,最初還以為是路上行人與小商販發生了什麼衝突。
而當看到一輛馬車,前前後後跟着數十名一看就不是平常百姓或者是商旅時,張保一瞬間就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即便是他還沒有辦法判斷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衝着他們而來,便急忙推着門房道:「快快快,去稟報溫王,宋廷來人了……。」
門房在被張保的推搡中,還有些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情,但還是聽從着張保的命令,拔腿就往府里衝去,而此時強自站在門口的張保,也就是幾息的時間,就感覺到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氣機,已經把他與那些神情肅穆的一群人牽引到了一起。
特別是當一個身材頗為單薄的為首之人,目光遠遠看向他時,張保瞬間有種魂飛魄散的感覺,雙腿一軟差點兒倒在地上,而後連忙轉身踉蹌着就向府里跑去。
而此時剛剛再次啟程的葉青,坐在馬車的車轅上,另外一邊則是完顏從彝。
「你就不打算讓完顏玠他們過上一個元日?」葉青神態輕鬆的問道。
前日裏完顏從彝向他借數十名親衛時,葉青就已經基本猜到了完顏從彝要幹什麼,當然,他確實沒有想到,一旦做了決定的完顏從彝會如此的雷厲風行,果斷決絕,倒也是頗有他當年的行事風格。
「既然他們都不打算讓燕王您安安心心的過上一個難得的元日,下官又何必還顧及他們能不能過好一個元日?何況,對於他們而言,在哪裏過元日其實不都一樣?」完顏從彝認真的說道。
自在盧龍停留了兩日,而這兩日裏,好些來自燕京府的消息,都會讓完顏從彝過目,而完顏從彝也沒有想到,宋廷朝堂的混亂與官員的自私自利,竟然比金人朝堂還要混亂,還要令人髮指。
這對於一個剛剛說服自己,打算跟隨着葉青開創一個鼎盛時代的完顏從彝而言,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自然,這也讓已經鐵了心跟隨葉青的完顏從彝,在沒有回頭路的前提下,不得不開始雷厲風行的立刻行使自己身為燕京府知府的權利。
當然,有些事情還需要他跟安撫使商議,畢竟,一個燕京知府在都城燕京還遠遠不能夠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可如今燕京府的安撫使,人還在千里之外的臨安,這讓完顏從彝如何跟人家商議?就算是來往書信商議完了,恐怕別說是元日了,上元節估計都過去了。
何況對於這就要走馬上任的完顏從彝而言,堂堂一個都城的知府兼轉運使,在就任之後也需要立威才是,畢竟,他金人皇家宗室的身份,不管如何,在他上任之後必然會給他帶來一些阻礙。
所以與其等到了燕京府之後再視形勢謀劃,倒不如主動出擊,利用這一次機會直接立威。
雖然他的背後是有燕王撐腰,可一旦上任後,凡事他都不可能去找人家燕王幫他吧?不然的話,那乾脆讓燕王兼了燕京知府的差遣就好了,何必還要讓他完顏從彝來擔任此差遣呢。
總之,完顏從彝人還未到燕京就開始有所動作,除了要順應葉青的意思殺雞儆猴給燕京城的金人權貴、以及震懾朝堂上的一些官員外,自然也有他完顏從彝為自己就任燕京知府立威的私心。
葉青願意借他親衛數十人,就已經說明葉青是同意他這麼做的,所以坐在車轅上的完顏從彝,此時倒是不用擔心葉青會有何異議。
「聽說完顏刺曾經找過你?」葉青笑問道。
完顏從彝坦誠道:「是,昨夜裏來找我,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希望等到了燕京之後,我們二人彼此能夠相互幫助。」
「你答應了?」葉青問道。
「答應了。」完顏從彝坦誠道:「禮部侍郎的差遣,看起來好像在六部之中最為無足輕重,但也是相比較金廷而言。對於讀聖賢書的宋人而言,禮部侍郎的差遣,其實份量可不輕啊。加上完顏刺又是前皇后的關係,我也不太好拒絕。」
葉青點點頭,而後迎着冷空氣深吸一口氣,道:「禮部看似無足輕重,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部分職能不亞於御史台的職能,何況宋廷科舉早就形成建置,禮部的官員往往在朝堂之上,若是沒有什麼大的意外,往往都具有後發制人的優勢。」
「是,只要科舉還在,禮部的地位自然是就格外重要,不過在禮部任差遣,首先要耐得住寂寞,其次便是要能活得長久,如此一來或許才會相比較其他同僚的後發優勢。」完顏從彝同樣分析的極為精準。
葉青像是很滿意完顏從彝的回答,點點頭後便示意完顏從彝可以離開了。
待完顏從彝離去,賈涉再次跳到車轅上,葉青也便回身鑽進了馬車裏,此時的李師兒正神色平靜的看着他,過了片刻後才說道:「禮部真的有你們剛剛說的那麼重要?」
「六部沒有哪一部在朝廷眼裏是不重要的,只是大多數人只看當下,沒有多少人願意花費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去緩緩謀劃,所以才使得禮部看起來沒有那麼重要。當然,朝廷也會有意不讓六部的官員在其位超過一定的時間,自然就是防備這些拉攏弄權之臣。」葉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車廂說道。
李師兒微微嘆口氣,而後盯着車窗的車簾喃喃道:「也不知道今年元日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像往年那般一派祥和、喜慶。」
「世間不如意十之八九,與其去擔憂那些,倒不如想想你的府邸一事兒趙盼兒給你辦的怎麼樣兒了?」葉青笑問道,而後在李師兒目光望向他時,便繼續說道:「放心吧,答應給你用來佈置府邸的錢,到時候一文都不會少了你的。」
「盼兒已經找到了一個相對不錯的宅邸,雖然說稍微有些偏僻,不過倒是清淨,反正也沒有什麼人會來,還是清淨一點兒好。」李師兒的語氣,此刻帶着明顯的話裏有話。
「有時間我便會過去的,但恐怕……。」葉青說了一半,又把話咽了回去,心頭事兒如今也不少,如何處理謝深甫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咄咄逼人讓他犯愁,而草原上的形勢,如今也還沒有出現應該出現的結果,同樣也是如同一塊重石一般,壓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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