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離站在光影交錯處,渾身散發着冷意。
一步,兩步。
在距離葉綰綰還有三步遠的地方,他停住了。
「還不給我過來!」
傅瑾離狠狠地瞪住她,什麼氣質優雅全都消失了,一雙眼裏怒火中燒,恨不得燒了她。
「你怎麼來了?」葉綰綰目光怯怯地看着他,一副害怕惶恐的模樣。
聞言,傅瑾離冷眼掃過來,葉綰綰覺得他的眼裏有刀子的話,自己差不多已經流血死亡了。
「我不來,給你製造和野男人相處的機會嗎??!」
傅瑾離冷冷地開口,尤其是說到「野男人」三個字的時候,頗有一副咬牙切齒的恨意。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安城恰好能聽到。
「你誤會了,安城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碰巧遇到的。」
小時候的玩伴,稱為朋友也不能算錯吧。
「呵呵。」傅瑾離冷笑,視線直接略過葉綰綰,冷冷地看向安城,有警告,危險。
安城毫不迴避,直接對上傅瑾離的視線,他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雲淡風輕的笑,甚至還朝他點頭致意。
一舉一動都透出良好的素養。
「不好意思啊,安城,他沒有惡意的,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葉綰綰歉意地朝安城笑了笑。
安城溫和說道:「沒事,我想他也是太過關心你而已。」
葉綰綰松出一口氣,他沒生氣就好,萬一之後意外遇到,那得多尷尬。
目送安城的車子離開,葉綰綰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角,輕聲開口說道:「傅瑾離,你別生氣了,真的就是一個意外,我剛才就是腳滑了一下,他扶了一下我而已。」
「我看到了。」
傅瑾離冷冷地開口,他剛才就坐在車裏,看的一清二楚。
「你心虛!」沒給葉綰綰說話的機會,傅瑾離先發制人。
「我沒有!」
「你有!」
葉綰綰抿了抿唇,不說話。
唉,這個時候不出聲是最好的發言。
顯然,傅瑾離不滿她的沉默,一把將她扣入懷中,俯下頭,吻她。
「臭死了!」一吻結束後,傅瑾離臉色依然不好,冷冷地開口。
臭?葉綰綰狐疑地低下頭聞了聞身上,不臭啊,還有股清香味呢。
「回去就給你洗澡!」傅瑾離瞪她。
「為什麼?真的很難聞嗎?」她又沒狐臭啥的,根本沒味道啊!
「你身上有野男人的味道,臭死了!」
葉綰綰:「……」怎麼還野男人,不是都說了是意外嘛,再說了,不就碰了一下嘛,這也能聞到?
他是狗鼻子吧。
「葉綰綰,你要是敢在心裏罵我試試?」傅瑾離臉上依然有慍色,顯然對葉綰綰和其他男人的接觸十分不滿。
不是十分,是萬分不滿!
葉綰綰瞬間閉上嘴,這個男人是有讀心術嗎?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沒有沒有。」葉綰綰睜着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努力表達她真誠的內心,她絕對沒有在心裏說他壞話!
傅瑾離冷哼一聲,轉身上車。
葉綰綰趕緊跟在他後面,拉開副駕駛座,坐上,一氣呵成。
晚上十一點,路上的車輛少了很多,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別墅。
「魚湯已經熬好了。」童媽還沒有休息,端着瓷碗,裏面的魚湯濃白,香氣誘人。
「我已經吃過了!」葉綰綰眨眨眼,她想去休息了。
「我還沒吃!」傅瑾離冷冷睨向她,非常不滿。
葉綰綰乖乖坐下,拿起筷子,準備陪他吃。
忽然,她手中的筷子被奪走了,葉綰綰疑惑抬起頭,就看到在傅瑾離手裏。
「我不給狼心狗肺的人吃飯!」
傅瑾離坐在椅子上,身姿優雅,捏着筷子的姿勢沒有動,冷冷開口。
狼心狗肺……
她怎麼就狼心狗肺了?
明明他才是一頭狼,唔,還是一頭色狼。
還有,他不讓她吃,難道要她坐在這裏看着他吃?
像是看出了葉綰綰的疑惑,傅瑾離勾了勾唇角,示意她看桌面上的餐具。
一套很完整的挑魚刺工具。
「咳,你不會讓我挑魚刺吧。」葉綰綰訕訕笑道,心裏腹誹,這一定是報復,一定是!
「聰明。」傅瑾離涼涼開口,語氣里一點稱讚的意思都沒有。
葉綰綰認命地拿起夾子,開始了挑魚刺大業。
等到傅瑾離滿意地放下筷子時,葉綰綰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若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傅瑾離冷聲開口,看着葉綰綰困呼呼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這個女人,不給點教訓,她就是記不住!
月光如水,照到露天的游泳池裏,整個水面波光粼粼。
泳池旁的大理石地板上,一部價值不菲的手機響着。
一個健碩的男人從泳池裏遊了過去,利落地接了起來。
「什麼事?」
男人的臉在月光下顯得俊美異常,濕漉漉的短髮往下滴着水,整個人的氣質卻很溫和。
聽着手機那頭的報告,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說完,也不等那邊的回應,掛斷了手機。
別墅內。
葉綰綰已經進入夢鄉,睡容很恬靜。
傅瑾離用手指輕輕描繪着她的輪廓,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隨後翻身下床。
書房內,燈亮着,兩排身着黑色衣服的保鏢站在那。
書桌上,一台筆記本電腦開着,視頻里,一位老人坐在靠椅上,背對着視頻。
「瑾離,是不是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找來了。」
背對着攝像頭的蒼老聲音透過電腦的音響,震盪着整個書房。
「爺爺。」傅瑾離不情不願地出聲。
「呵,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個情種,為了個女人,連集團都不要了!」老爺子顯然被氣的不輕,一番話說下來,咳個不停,他身旁的傭人恭敬地遞上一杯茶。
傅瑾離臉色陰沉,不發一言。
「你回國已經快四年了,也沒回財團一次,咱們爺孫兩個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先給我行個見面禮吧。」
老爺子一段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真的是爺孫兩個很久沒見的寒暄一樣。
傅瑾離臉上看不出神色,眼眸垂着,屈膝,跪在了地上。
「啪——」揮拳的聲音響起。
接着,書房內的保鏢開始對着傅瑾離拳打腳踢,下手毫不留情。
傅瑾離筆直地跪在那,也不還手,鮮血順着手臂留下。
「別打臉!」傅瑾離咬着牙說道,打在臉上葉綰綰會看到,他找不到藉口,她會擔心。
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棍子斷成兩截,傅瑾離疼的額頭已經泛起了薄汗,他的背彎曲着,拳頭緊緊攥着,上面青筋凸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爺子才像是欣賞完一場好看的表演,開口道:「好了,瑾離,你要知道就算你在國內,只要我想動誰一樣可以。」視頻里,老爺子聲音蒼老有力,背靠着躺椅,身後一位按摩師輕輕給他按摩。
一位保鏢將一摞照片散開在傅瑾離眼前,照片上的葉綰綰舉着攝像機,臉上的笑很自信,很開心。
傅瑾離猛然抬起頭,眼睛狠狠地瞪向屏幕,吼道:「別碰她!不然我把你的人全殺了!」
他竟然不知道老頭子什麼時候在葉綰綰身邊安插了人。
「呵,你放心,暫時我不會動這隻小野貓。行了,我累了。」視頻內,老頭子被人攙扶着離開,保鏢走過來將視頻關掉,然後整齊有序地離開。
一切恢復了平靜。
「快點給我到別墅!」傅瑾離撥通一個電話,冷冷地說道,身上疼的厲害,他咬緊牙生生忍着。
十幾分鐘後,一輛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別墅門口。
「你這是怎麼了?」趙岩顯然沒想到傅瑾離居然受這麼重的傷,雖然沒拍ct,但是他可以肯定至少骨折了。
「別廢話,待會怎麼說。」他這個樣子瞞肯定是瞞不住了,但是怎麼跟葉綰綰說他身上的傷怎麼來的呢,畢竟就這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去跳山也來不及啊。
趙岩一邊給他處理胳膊上的傷口,一邊絞盡腦汁想說法。
「要不……從床上摔下來了?」趙岩猶猶豫豫開口,這種事他實在不擅長啊!
聞言,傅瑾離的臉頓時黑了,咬牙切齒道:「我要從那層樓的床掉下來摔成這樣?」
連骨頭都傷到了,那床得有多高,這人不長腦子嗎?
臥室內,葉綰綰翻了個身,伸手去摸,旁邊空空的。
傅瑾離沒在臥室?
葉綰綰起身,走到浴室,裏面空空的,他去哪了?
書房的門似乎沒有關緊,裏面有光線溢出,葉綰綰打開臥室門,朝着書房走去。
一邊走一邊撥打着傅瑾離的手機。
鈴聲從書房傳來。
葉綰綰推開書房的門,看到眼前的畫面,面色頓時變得慘白,手裏的手機「砰」一下掉落在地板上。
聽到聲響,傅瑾離抬眸看去,葉綰綰傻傻地站在那,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
「你……你怎麼了?」一出聲,葉綰綰髮現她的聲音都變了。
雖然窗戶是開着的,但是空氣里還殘留着血腥味。
他怎麼了?睡覺之前不還好好的嘛?怎麼幾個小時的工夫,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一瞬間,葉綰綰所有的瞌睡蟲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瑾離躺在沙發上,他的臉色很白,抬起手朝着葉綰綰的方向勾了勾,嗓音沙啞,「葉綰綰,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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