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分猶豫,辛霖揚起手來,手中的錢袋狠狠砸向司空燃,他往後退了一步,眼底的冷色未消。
一頁紙翩然落地。
那是天香樓的賣身契,契書的最後,司空燃的名字赫然在目。
辛霖雙手握拳,一雙黑眸里翻江倒海。
她深吸一口氣,良久才鬆開手,她的唇微微一揚,勾勒出一抹與她的年齡不符的笑來。
「司空燃,你敢不敢與我賭上一賭。」
司空燃沒有說話,眼底只有淡漠,那眼神已然回答了辛霖,你拿什麼與我賭。
辛霖,五脈俱廢,還有一副無法發育的身體,她一介孤女,沒有顯赫的家世,這種出身,終其一生都只能碌碌無為。
「司空燃,今日落陰鬼窟內,你我恩斷義絕。四年後,我必上玄天宗,取你首級,奪回玄武戒。」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說話時,她目光清澈,透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說話間,辛霖手一揚,手間的桃木劍划過及腰長發,三千情絲,倏然落地。
今日,她技不如人,無法要回玄武戒,她認了。
給她四年,她必要替辛霖、替辛氏報仇雪恨。
四目相對,司空燃沉默不語,只是望着辛霖,良久,他收起玉扇。
「小霖,我給你四年。玄天之巔,你我不見不散。」
說罷,司空燃手一揮,錢袋回到他手中,他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辛霖,四年時間,足夠讓你閱盡人間苦楚,你會知道,有些人註定是高貴如月,有些人註定低賤如塵。
人善被人欺,人惡天不欺。
鬼窟內,再無陰煞。
司空燃離開後,辛霖臉色一白,身子貼着古棺軟軟滑下。
「麻麻批,嚇死了,還以為這一次死定了。」
辛霖吐了吐舌頭,苦笑自嘲道。
她閱人無數,見過的各國政要和黑勢力首腦不下萬千,竟是無一人可比司空燃。
司空燃絕非池中物,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年,他身上表露出來的驚人氣勢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他,方才已經生出了殺機。
若是晚上分毫,辛霖眼下已經是身首異處。
「倒霉鬼,那人是你朋友?他好強的氣勢,堪比人皇,震得我都不敢現身。這種人,你居然敢下賭約,你不是活膩了呀。」
無頭阿飄從角落裏鬼鬼祟祟,飄了出來,在辛霖面前晃悠着。
人中有翹楚,光是氣勢就足以威懾牛鬼蛇神,司空燃就是這類人。
「四年後如何我不知道,不過若是我今日不這麼說,我連明日的太陽都看不到。更何況,我雖然不能練武,但我可以修靈。」
辛霖眼波流轉,她的手往腹下摸了摸。
也虧了司空燃提醒,辛霖才確定了自己五脈俱廢。
難怪她修煉真氣,每次都無法凝聚在丹田。
她懂得一些粗淺的東方醫術,知道自己的脈絡有些問題,沒想到卻是筋絡堵塞,真氣根本無法運行至丹田,這麼一來,她如何修煉。
司空燃一向自命清高,她下賭約,他才不會痛下殺手,她就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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