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雲回說的沒錯,說到底爺爺放不下心的還是他一生基業,怕敗在我這個廢柴手中。
我一臉無可奈何,又聽雲回說,「要不你試着自己管起來吧,有宮城在你怕什麼呢,只要廣納賢才,沒有研究不下去的項目。少了鍾庭地球一樣會轉,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說我還愛他,我捨不得。
雲回長長嘆了口氣,「你呀,就是太沒出息,他都渣成這幅德行了還有什麼捨不得。你要明白一點,這世上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愛只是欲望的遮羞布,不過是男人女人給自己合理翻滾找的藉口,真要愛,為什麼不去愛那個文藝男呢,至少人家會對你說甜言蜜語是不是。」
提到譚粵銘,我也是一陣心煩,把頭轉向窗外,看一對對情侶你儂我儂的穿過人潮。
前面是90秒紅燈,雲回吐槽了半天交通部門設置,又問我,「話說你怎麼又和鍾庭滾上了,他醉了你霸王硬上弓?」
我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無話可說。
她仿佛get到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懂了,因為那賤三兒懷孕了,所以他無處發泄,於是盯上你。」
我繼續保持沉默。
雲回自顧自的嘆了一聲,又問,「那文藝男叫什麼啊,我認識一個測字的,特別靈驗,能根據名字預測兩個人的情緣。別不信,真的很靈驗的。」
迷信!
我言簡意賅回了兩個字。
但是架不住雲回一個勁兒追問,我只好說了,「那個男的叫譚粵銘,是銘望投資的老闆,暴發戶。你以後別再跟我提他,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胳膊肘往杜天明那邊拐了,估計要幫天明藥業處理私有化的事,我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等我話音落下,雲回咔一聲剎住車,一臉驚恐的盯着我,「你說那個男人是誰?叫啥?」
我說譚粵銘,譚嗣同的譚,粵語的粵,銘記的銘。
雲回說了句臥槽居然是他。
我問怎麼了,雲回沒答,只問我,「你們怎麼認識的?」
看她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就把相遇經過說了一遍,雲回一錘方向盤,「你打住吧,這人太危險,我怕你會被他給玩兒死。」
頓了下又說,「我給你買的禮物你也別收了,你拿着也沒用武之地,我還是送給別人好了。」
我說你買的什麼呀,她說維密新款,女特工專用你懂的,本來還打算送給你和你的文藝男,現在還是算了吧,我不能坑害友人。
我皺着眉,「這話從何說起。」
雲回嘆氣,「說來話長,先讓我組織一下語言,咱們回家再說。」
也許真的在組織語言,雲回神情凝重一路無話,我想着那對狗男女,心情也是一團糟。
外面下起了雨,車裏太安靜,我把音響打開。是一首叫百年孤寂的歌。
心,屬於你的我借來寄託,卻變成我的心魔
你屬於誰的,我剛好經過,卻帶來潮起潮落
都是因為一路上大雨曾經滂沱,證明你有來過
可是當我閉上眼,再睜開眼只看見沙漠,哪裏有什麼駱駝……
回到家,天色已沉。
陳香正在收拾桌子,問她誰來了,她說王爽回來了,在樓上打遊戲。
我放好包走上樓梯,客房裏傳來各種刀劍廝殺的聲音。
我連門都沒敲直接走了進去。
看到我,王爽取下耳機,「姐你回來了。」
我雙手抱在胸前,嚴肅的看着他,「老實說吧,你上次問我要五千塊錢幹嘛去了。」
王爽長得像我媽,好看得男人都驚嘆,眨巴起眼睛來有種很無辜的氣質,「不是告訴你買球衣了嗎。」
可惜我是他姐,不會被迷惑,非常冷酷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最討厭不誠實的人,你快十八歲了,馬上就成年了,要敢作敢當。」
到底是個孩子,沉不住氣,聽我這麼一說臉色就慌亂了起來。
我平常很少對他發火,今天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極點,臉色口氣都好不到哪去。
王爽見我就那麼盯着他也怕了,「姐……」
我說你別叫我姐,你今天就好好跟我說說,你和那個女孩子的事。
多半覺得躲不過了,傻孩子一口氣全招了。
根據王爽口供,那女孩叫連香,和他是同桌,家裏條件不怎麼好,據說人長得挺漂亮,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學霸,當年是以中考第二的成績進入南都一中的,連續三年穩拿獎學金,可以說非常優秀了,就是性子特別高冷,是班上大部分男生暗戀的對象,誰要能把她泡上是件相當得意的事。
按正經套路,同桌嘛,又是長得好看的少男少女,有點懵懂的情愫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沒想到,這高冷的女孩某天主動向王爽表白,王爽性子單純,哪經得住這種梔子花般的誘惑,立刻就被女孩征服了,情竇大開,對人愛得叫一個如痴如醉,鞍前馬後的護着緊着,天天幫人打飯打水不說,甚至還給人家洗衣服,聽得我汗顏。
有次兩人上完晚自習,一時興起出去看了部午夜場電影,大約受了蠱惑,激動之下吃了禁果,也沒想過安全不安全,於是有了後續杯具……
王爽倒是挺有擔當,一個勁說是他不對,都是他把女孩子害了,讓我別告訴老師,尤其不能讓女孩家長知道,不然女孩會被打死。
可我心裏怎麼都覺得不踏實,送點錢吧也不合適,人家把孩子養這麼大,還這麼優秀,哪能被人白白糟蹋了。
若是沒懷孕還好說,這一懷孕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必須讓對方父母知道,萬一因此導致了什麼後遺症,人家不得恨咱一輩子。
我說你今後離她遠點,好好把學習拿起來,明年就要高考,節骨眼上出不得岔子。
他倒是承諾的好,接着就問我,「姐,你和姐夫沒事吧?」
我愣了下,問他為啥關心這個。我和鍾庭的事就沒讓弟、妹知道,怕影響他們心情。
對他們而言,在沒有鍾庭之前我就是爹媽,有了鍾庭,他們自然拿他當靠山,在他們心裏鍾庭一直扮演着父親的角色。
王爽說,「我有天看到姐夫和一個女的看電影。」
我頓了下,說你可能給看錯了吧。
王爽說怎麼可能看錯,他要是對不起我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我笑了笑,戳戳他的膀子,「就你這身板兒,你能是你姐夫的對手啊?」
其實王爽個子挺高的,有一米八了,只是特別瘦,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
他哼了一聲,把袖子一撈,給我展示他的肌肉,「哥瘦是瘦有肌肉!」
我被他逗笑了,「你先把足球放一放,好好學習,多吃點肉和蔬菜,把營養先保證了先。」
見我又要開始囉嗦,他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出去吧,讓我看會兒書。」
我說看書還是打遊戲呢,他說你要對我有信心,我自己的事我清楚。
想着他老老實實交代了和連香的事,我便放過他,輕輕把門帶上。
下了樓,摁開電視。
最近朋友圈在轉一部英劇,叫福斯特醫生,說的是一個女醫生發現丈夫出軌後果斷離婚的故事,知情人都推薦我好好看,不要再孬下去。
看了開頭,果真是挺吸引人的。起因是一根不屬於自己的頭髮,女主發現不對勁,開始冷靜的制定計劃,跟蹤男主……正看到女主參加派對,鑰匙的聲音傳了過來。
知道是鍾庭回來我沒回頭,心裏難受得要死,他和另一個女人有了愛情結晶,我的存在變得尷尬起來。
他一聲不響的走過來,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看了我一會兒,從我手裏拿過遙控關掉電視。
我恨恨盯着他,「你特麼是不是有病,勞資正看到精彩處。」
他說,「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我心說談你大爺,誰特麼想跟你好好談,勞資現在不揍你已算仁至義盡,臉上卻露出假笑,「談什麼,談離婚?小三兒懷孕了,你終於要做出選擇了是不是?」
他說,「你先冷靜點聽我說。」
小三都特麼懷孕了要我怎麼冷靜,我抓起桌上的水杯就砸在地上,完了想起王爽在樓上,有點後悔太衝動,趕緊的下去撿那玻璃碎片,鍾庭也幫着撿。
我瞧他一眼,這檔口便被劃了道口子,指尖血管豐富,一下子冒出鮮紅來。
他趕緊讓我坐一邊兒去,拿了紙巾讓我按住傷口,三下五除二把玻璃收拾了,拿着藥箱過來,「把手給我。」
我說不要你假好心,把手藏到背後。
他也不多說,一把拽過我的手,拿起酒精棉就開擦,又取了創口貼粘好。
看着他俊逸的側臉,我實在憋不住眼淚,「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沒說話,抬頭看着樓梯,王爽站在那裏,「姐你怎麼了?」
我趕緊揩了把眼淚,說不小心打碎個杯子,讓他回屋學習去。
王爽不動,「打碎杯子你哭什麼?」
我說劃到手了疼的,你姐夫正給我包紮傷口呢,說着對鍾庭露出一個笑。
王爽看了我們一眼,終是沒說話,轉身上了樓。
鍾庭說,「就這樣你怎麼跟我離婚。秋思,這輩子我都不會和你離婚,我答應過爺爺要好好照顧你的。」
我說何必呢,你知道我要的不是照顧。
他忽然凝了臉色,「你已經在外面找人了,你還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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