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心疼得眼眶通紅,可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敢怠慢,迅速將一團白紗布塞進她的口中,然後將瓶中的烈酒淋在了傷口上!
「唔,嗚嗚嗚!」趙歆月疼得兩眼發黑,要不是嘴裏咬着紗布,她得衝上去逮住白櫻咬一頓!
這丫頭是故意的吧,不知道世上還有金瘡藥這種東西嗎,往傷口上淋什麼白酒啊,疼死了好不好!
「殿下,忍住。」白櫻帶着哭腔安慰,拿起一旁的帕子迅速將傷口拭乾,而後才倒上上等金瘡藥,仔細的用白紗布一層層的包好。
由始至終姬朝歌都沒有說話,靜靜的蹲在她的對面,握緊她的手,眉眼間滿是心疼。「很疼是不是?」
趙歆月很想英雄的說一句不疼,可一張嘴聲音立刻破得稀碎,疼得她眼淚直掉。「嗚嗚嗚,疼死我了,真他奶奶的疼啊!」
聽她哭了出來,姬朝歌反而放下了心,可心一放下眼前便是一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頭栽在車廂里不省人事。
「姬玠?!快,回府!」趙歆月驚得面色煞白,身上有傷不敢扶他,只能命清風快些駕車回府。
一路風馳電掣,白櫻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替她換了衣裳,至於姬朝歌她卻是無能為力,所幸這一路走得飛快,等進了王府清風等人迅速給他換了乾淨的衣裳。
聽聞王爺和王妃都受了重傷,王府的老大夫不等召喚,抱着藥箱早早的在門口等着。不等王府的馬車停穩便快步迎了上去,見王爺渾身濕透的清風背進王府,急忙抱着藥箱小跑着跟上。
「王爺這是怎麼了?」抱着藥箱老大夫一路小跑着進了屋,見清風在替王爺換衣服,急忙退到門外守着。
清風手上動作沒停,急忙應道:「王爺中了毒,為了救王妃又落了水,此刻昏迷不醒,你快些進來幫王爺看看。」
「好。」老大夫急忙點頭,抱着藥箱走到床邊,在繡凳上坐下仔細的為姬朝歌診脈。「好端端的王爺怎麼會中毒?」
這讓清風如何回答?老王爺陵寢被盜乃是機密,沒有得到王爺的授意之前,他們誰都不能說。「先別問那麼多,這毒你可能解?」
「能是能,只是缺一味藥引。」老大夫滿臉愁苦,望着自己的藥箱嘆了口氣。
清風懵了,不解道:「王府什麼藥沒有,你是不是不會治,所以在找藉口?」
聞言,老大夫氣得白鬍子一陣亂翹,怒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在質疑老夫的醫術?這是黑面霜,老夫行醫多年怎麼可能不會治?只是要解這種黑面霜需要無極蘭的根,王府里根本沒有。」
「無極蘭?那是什麼東西?」清風聽得一頭霧水,他不懂醫理自然也反駁不出什麼。「那怎麼辦?沒有無極蘭王爺的毒就解不了了嗎?」
「也不是,黑面霜不是要人命的毒,老夫可以替王爺施針將毒集中到手指,待尋來無極蘭再徹底替王爺解毒亦可……」
「不行,那太慢了。」話音未落,趙歆月臉色慘白的被白櫻扶了進來。「解他的毒需要多少無極蘭?」
老大夫聞言一驚,旋即欣喜道:「殿下能弄來無極蘭?」
「你且說解他的毒需要多少無極蘭即可。」趙歆月肩膀被箭矢洞穿,雖說已經拔了箭矢上了藥,可金瘡藥的鎮痛效果一過這劇痛當真如鈍刀割肉般痛得她搖搖欲墜。
「回殿下的話,解王爺的毒三兩無極蘭的根即可。」
「好,你且等着,本宮讓人去取。」趙歆月擔憂的看一眼姬朝歌,對老大夫又道:「你先替他施針壓製毒性,千萬不能讓這毒傷了他的心脈。」
「好。」老大夫想了想,點頭應道。
肩上的傷實在疼得厲害,趙歆月強撐着走出姬朝歌的寢室,尚未走出南院肩膀已經濕了一片。
「歆兒!」李懷瑾一身青衫未換,渾身滴水的站在門外等着她。「你受傷了。」
趙歆月下意識抬頭,見他滿眼不加掩飾的心痛,心一沉扯得生疼。「沒事,些許小傷不礙事。」
被她渾不在意的態度刺痛了眼,李懷瑾眼中閃過痛色,「跟我走吧歆兒,姬朝歌他保護不了你。」
「跟你走?」趙歆月微訝,旋即自嘲的搖頭,她還在幻想什麼?她與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有緣無分罷了。
「沒錯,你跟我走吧,姬朝歌他保護不了你,但我可以。」李懷瑾上前一步,想拉住她的手,手剛剛抬起,卻見她如避蛇蠍般的往後退了兩步。「歆兒,你不願?」
趙歆月心亂的閉眼,再睜眼又恢復一片平靜,「自然不願,我丈夫是封地之主南陽第一人,他沒有對不起我,我為何要舍他而去?而且,就算我與他不能白頭,也絕不會跟你走。」
「歆兒?」李懷瑾眼中滿是痛色,緊抿薄唇似乎在隱忍着什麼。「你明知道陛下不會放棄削藩,留在南陽只會讓更多的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何必讓自己活生生成為靶子?」
這些事情哪裏還需他來說,她自己何嘗不知道?趙歆月固執的搖頭,剛準備說些什麼,卻見一身桃花色羅裙的秦風雅捏着帕子朝姬朝歌的主院走去。
「殿下,秦風雅朝王爺的寢室去了。」白櫻見狀,急忙出聲提醒。
「我看到了,走,回去。」趙歆月霸道慣了,她的男人豈容他人染指?別說是秦風雅,便是秦陽王在這裏,一樣也別指望能討到什麼好處。
白櫻不敢怠慢,扶着她迅速走回南院,剛過月門就見秦風雅黑臉站在門外,看樣子是連門都沒能進去。「殿下,小心台階。」
「無妨。」趙歆月強忍住肩膀上火辣辣的劇痛,縱然面色蒼白如紙卻依舊挺直脊背,儀態萬千的走進主院。「去找長臨,讓他帶無極蘭的根來。」
要是能找得到長臨,早在姬朝歌中毒提前回府的時候,長臨就已經來了。
白櫻一臉苦色,小聲道:「殿下,長臨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他去哪了?」趙歆月一驚,回夢樓有天下最齊全的毒藥,也有天下最齊全的解藥。可如果長臨不在,即便是她也無法調取回夢樓的解藥。
白櫻搖頭,「奴婢不知。」
「那怎麼辦?」趙歆月變了臉色,如果找不來無極蘭的根,怎麼解姬朝歌身上的毒?
「怎麼了?」李懷瑾緊跟其後,難得見她露出為難之色,忍不住關切道。
趙歆月聞聲回頭,見是李懷瑾,剛準備說話就聽到秦風雅冷哼一聲,罵了一句不知廉恥。
「你罵誰呢?」白櫻立刻側目,瞪向斜眼朝這邊看的秦風雅。
秦風雅不屑的呸了一聲,冷嘲熱諷道:「誰搭腔就是罵誰,王爺還躺在裏面生死不知,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紅杏出牆,不是不知廉恥是什麼?」
她這是擺明了指桑罵槐說她不知廉恥的紅杏出牆,趙歆月狐疑的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她最近給她臉了,讓她產生了她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的錯覺?
「白櫻,掌她嘴!」趙歆月也不廢話,直接命令白櫻動手。
能動手解決的事情,她慣常不喜歡和對方鬥嘴皮子。「懷瑾,姬朝歌中了毒,需要無極蘭的根來解毒,可南陽沒有無極蘭。」
掌她的嘴?秦風雅不敢置信的瞪眼,怒瞪着趙歆月罵道:「趙歆月,別以為你是皇室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可是秦陽郡主,你若是敢對我怎麼樣,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
「白櫻,還不動手?」趙歆月沒了耐心,長臨不在城中,她調不了回夢樓中的藥材。明知道回夢樓中可能會有無極蘭,卻無法弄到手,這種感覺令她抓耳撓心的難受。
「趙歆月,你敢!」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的白櫻,秦風雅終於變了臉色,一邊後退一邊做最後的掙扎。
白櫻不給她繼續污衊殿下的機會,抬手便是一個耳光重重落下,接着便是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這世上就沒有本公主不敢的!」趙歆月冷笑,不經意抬眸卻見李懷瑾正用讚賞的眼神看着自己。「看我幹什麼?王府正值多事之秋,你若沒有其他的事,還是先回去為好。」
李懷瑾眸光微沉,旋即揚唇一笑,「無妨,你需要多少無極蘭的根?」
「府中大夫說解姬朝歌的毒需要三兩。」
無極蘭是鳳陽特產,因其根能解百毒,其花能制巨毒,早在先皇時期便被大肆焚燒,世上存留極少。但再少的東西,只要有人買,就一定會有人賣,哪怕官府明文規定不許種植,也會有不怕死的人偷偷種植。
「三兩?那也不少了。」李懷瑾蹙眉,又道:「無極蘭只有鳳陽才有,南陽距離鳳陽何止千里,便是我即刻去鳳陽取,來回只怕也要五日,姬朝歌他等得了嗎?」
趙歆月垂眸,搖頭道:「我不知道。」旋即想起李懷瑾也是懂醫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他人就在裏面,要不你隨我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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