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得倒也不慢,次日清晨,陽光剛剛照進房門,李淳陽便又進了燕辰的門。
「師兄,該起床洗漱了,今日我帶你去見雜役管事,這管事一向刁鑽跋扈,你可莫要觸他的霉頭,實在不行,便許些銀錢......」
說到這裏,李淳陽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改了話鋒:「不成,師兄說不能委曲求全......但這管事可是玄武四重修為......」
聽這廝又開始了喋喋不休,正雙目緊閉的燕辰微微皺起了眉頭,驟然睜眼:「知道了,帶路吧。」
這一路上,李淳陽似是已將昨日之事忘得乾乾淨淨,又恢復了話癆本性,好在是遇上燕辰,若換個人,或早就被他給逼瘋了。
到了管事處,才見那所謂的管事是個紅光滿面的中年胖子,玄武四重修為,顯然是資質不夠進入內門,又想留在青雲宗那一類。
這胖子看起來已經年過四十,但才這點修為,能當上這小岑峰的雜役管事已是怪事。
還未走近,李淳陽便在燕辰耳旁輕言道:「這胖子姓孫,與昨日被你打的陳三刀有些交情,師兄可要小心點,莫被他穿了小鞋......」
而在李淳陽言語的時間,那胖子已經瞧見了二人到來,臉上笑得有些奸詐,眼睛眯成一條線,團團肥肉擠作一團,乃是說不出來的難看。
「喲,這不是二蛋嗎?今兒個是哪陣風將你這尊大佛給吹來了?」
所謂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胖子平日裏仗着身份,可沒少欺負李淳陽這些小雜役,而燕辰昨日剛打了陳三刀,他今天不僅不提,反倒如此熱情,定然有鬼!
「孫管事......」
「誒!不必說,想必這位便是我們雜役處新來的師弟吧?」
聽對方搶言,李淳陽也只好接過話鋒:「沒錯!沒錯!」
孫管事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濃:「你們二位可來得正好,今日雲弄峰的師姐上門,說是需要煉製一爐丹藥,但缺了個人手,我看這位小兄弟便很適合啊!」
一聽這話,李淳陽臉上的笑容終於凝固了。
「孫......孫管事,使不得,使不得啊!」
「什麼使不得?二蛋老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如今雜役處人手不夠,你們二人若還公然抗令,以後誰還服我這個管事啊?」
「聽我的,別讓老哥難做......」
聽二人一言一語,燕辰微微頷首,見李淳陽的反應,他已然猜到了即將到來的不是什麼好事兒。
「見過孫管事,不過既然是內門師姐要求,燕某修為低劣,怕是不能從命了!」
「嗯?這位師弟是什麼意思?進了這雜役處,咱可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給我面子,也得這整個小岑峰的兄弟們面子啊!」這孫管事眼中泛着賊光,似是已經吃定了燕辰。
畢竟在他看來,燕辰饒是有些實力,卻也不敢與整個雜役處作對。
果真,隨這胖子言語,周遭數個雜役弟子都開始指指點點:「孫管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這小子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嘿嘿,沒聽孫管事說嗎?這小子新來的,聽說有點兒本事,嘖嘖,但這般目中無人,遲早得栽跟頭!」
但也有人臉色古怪,連連搖頭:「也難怪這小子拒絕,雲弄峰要人,還真沒幾人敢去的......」
燕辰倒是不在乎周遭的閒言碎語,孫管事那點小心思如何禁得起他的揣摩?他也自知這人言可畏的道理,這胖子是想要激起其他雜役的不滿,逼燕辰就範。
但他哪裏知道,在燕辰眼中,這些雜役,又算得了什麼?
「呵呵,面子?一群螻蟻也配燕某給面子?你且問問自己配嗎?問問他們配嗎?」
「......」
此言一落,頓時滿座譁然,而李淳陽已經傻在了當場,心中欲哭無淚,他知道燕辰狂,卻沒料到他能狂到這個地步!
他終於意識到,感情他先前的叮囑眼前這廝根本沒聽進去半句!叫你莫與這孫管事交惡,你卻偏偏要在大庭廣眾落他的面子!
而且不僅是針對孫管事一人,這傢伙甚至將整個小岑峰雜役都給帶進去了!你這可不正中了他下懷嗎?
果真,待周遭圍觀的雜役回過神來,皆怒目圓睜,顯然是已被燕辰給徹底激怒!
一靈武九重的瘦高個與孫管事交換了眼色,首當竄了出來:「呵呵,小子夠膽!敢在這裏口出狂言,你真當我是廢物嗎?」
這瘦高個看起來單薄無比,但靈武九重的修為可不是假的,這一喝帶着勁風,威勢不小!
燕辰嘴角微揚,輕輕解下身後的斷魂:「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的廢物,我的意思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廢物!」
「......」
什麼叫狂妄,這就叫狂妄!煙塵這句話,整個管事處的情緒終於被激發了:「師兄,這小子猖狂,定要給他些教訓!」
「沒錯,讓他再也不敢小看我等!」
「.....」
聽周遭聲音,那瘦高個冷笑一記:「既然你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電光火石間,此人便已掠至燕辰身前,一掌落下!
「你太慢了!」
燕辰腳下生風,驚鴻步一動,斷魂高高舉起,一劍斬下,流刃若火驟然肆虐其間,不過剎那,燕辰方圓數丈之內都被無盡之火包圍!
「噗!」
斷魂劍身略寬,重重拍在那瘦高個小腹位置,只聞一聲悶響,後者的身子便直接飛到了火海邊緣!連慘叫也沒發出,便暈厥過去!
「嘶!」
感受到這陣熾熱,周遭數人皆變了臉色,就連修為最高的孫管事都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這一劍讓他都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這個少年的實力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得多!
「哼!廢物!」
燕辰這句廢物重重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間,然而卻再無一人膽敢向前,那一圈火焰便似是一座巍峨高山,眾人只能敬而遠之。
「啪!啪!啪!」
正當眾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一陣陣清脆的掌聲忽的響起。
「這位師弟真是好本事!不過你一介雜役,莫非要違抗內門的命令?」
燕辰聞聲轉首,才見來者着裝與昨日的三個女子一模一樣,粉色衣裙以及胸前那朵紅雲格外扎眼。
「雲弄峰?」
見這幾人現身,燕辰終於有了些許眉頭,感情是昨日的江馨月報一箭之仇來了!
恐怕這孫管事以及昨日的陳三刀都是受了這幾人所託,如此看來,那所謂的煉製丹藥無疑是一場鴻門宴。
但如今事實敲定,燕辰靈光一閃,又改了主意,既然對方想要玩兒,他不妨將計就計,與對方玩兒到底!
只見燕辰輕描淡寫收了斷魂,拱了拱手:「既然是內門師姐的吩咐,我又怎敢不從?」
見燕辰如此容易便答應,那女子有些詫異,她原本還打算着若是燕辰反抗,她便當場將其拿下敲打一番,畢竟以她們幾個玄武七重,拿下一個剛入門的小子豈不輕而易舉?
不過如此倒也正好,畢竟在她看來,燕辰答應得越是爽快,死得便也越快。
見燕辰如此托大,李淳陽心底可已經涼透了,也不知是哪來的膽量,一把拉過燕辰:「燕師兄,答應不得啊!」
「呵呵,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位師弟方才的言語可是入了我們所有人的耳中,雲弄峰的法旨,你也敢當兒戲?」女子冷笑,絲毫不怕燕辰反悔。
燕辰嘴角一揚:「這位師姐放心,燕某必將奉陪到底!」
「好!有些氣魄,明日我雲弄峰會有人來接你,我們走!」
待這幾個女子走後,場上諸人皆幸災樂禍看着燕辰,畢竟以那幾個女子態度,一看便是來者不善,饒是燕辰實力不凡,敢與內門弟子硬碰硬,不是找死是什麼?
打道回府的路上,李淳陽果真又嘮叨了一路,煩得燕辰險些忍不住點了他的啞穴。
「我的師兄誒,你知不知道雲弄峰的人找你做什麼啊!」
燕辰皺着眉頭:「做什麼有關係嗎?」
一聽這話,李淳陽更不由氣得跺腳:「雲弄峰主管煉丹,而很多時候,煉丹師不知藥效如何,便會找人試丹!」
「試丹?這不挺好,有免費的丹藥吃,可是美差啊!」
見燕辰依舊不以為然,李淳陽整個人都已經接近崩潰。
「哎喲,我都說了,很多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藥效如何,說白了是靈丹還是毒丹都沒個准信兒,而且那幾個娘們兒指名點姓要你,顯然沒安好心,到時候在你丹藥裏面稍做手腳......」
「你的意思是,他們想要毒死我?」
見燕辰會意,李淳陽一拍大腿:「可不正是嗎?」
「若是我死了,青雲宗不會管嗎?」
李淳陽搖了搖頭:「青雲外門每年不知要收多少弟子,更別說是我等雜役,偶爾試丹死上一兩個實屬正常,大不了與家中賠些銀錢......」
李淳陽所言燕辰倒也明白,畢竟丹藥對於武者來說可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正因如此,煉丹師的地位才會如此崇高,毫不誇張而言,因為煉丹死上一兩個雜役,在偌大的宗門內着實激不起什麼波瀾!
「唉,說到底你到底得罪誰了,怎的引來雲弄峰的人要對付你啊!」李淳陽皺着眉頭,下意識嘀咕着。
燕辰撇了撇嘴:「倒也無甚好說的,昨日剛至青雲宗,得一女子刁難,我與一好友對其出了手!如今想來,那人應該正是雲弄峰弟子......」
「你得罪了雲弄峰弟子?怪不得,怪不得啊,這下可糟了,雲弄峰弟子地位崇高,就算是剛入門的普通弟子也不是咱們惹得起了,這該如何是好?」
忽然,李淳陽一拍額頭:「誒,你可還記得那人名字,若是我們現在上門賠罪,或還有一線生機啊!」
得了李淳陽這個餿主意,燕辰翻了個白眼:「那人被門中長老罰了面壁,恐怕是見不到人了,不過名字我倒是記得,叫什麼江馨月.....」
「什麼!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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