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瞳孔猛地收縮,收回手握拳抵在自己胸口,屏住了呼吸。
他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終於克制住自己施虐的欲望。
若是讓夜慕參輕易地得到解脫,他又何必費那麼多心思去弄這麼一副金銬鏈,又配出這麼一副藥來?
「阿參,你恨我麼?」凌商的聲音依舊一派淡漠,儼然不為所動。
夜慕參心裏堵了半天,認認真真坦誠應道,「不恨。但是也不喜歡你……我討厭你。」
「是麼。」凌商聲音平靜無瀾,一手拉過錦被蓋住兩人,「那就睡吧。」
錦被一蓋,夜慕參身上原先不斷冒出的冷汗被捂成了黏膩的熱汗。
耳邊是凌商均勻的呼吸,腰上是凌商纖細的手,身邊是凌商緊貼着的修長身體。
這一切只讓他感到更加燥熱難耐。
無法,他又用膝蓋去蹭凌商的胯間,「哎,你醒醒……你睡了,我怎麼辦?」
「別亂動。」凌商只慵懶地輕聲命令。
夜慕參果然不敢再造次,心頭卻是叫苦不迭。
還在詔獄的時候,他曾聽說過拷問嘴巴嚴實的犯人的一些妙法。
其中,令他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慄的酷刑大抵有兩種——其一為水刑,其二為剝奪睡眠。
水刑,即是將犯人的雙眼遮住,將其倒掛着沒入水中。
據說,在失去視覺的狀態下,倒掛溺水的恐懼,無人能夠承受超過十次的——每次浸水的時間也不過一彈指(十秒)罷了。
至於剝奪睡眠的酷刑,則極易造成人的精神崩潰——長時間被迫無法合眼的受刑人,通常都會因極度痛苦而出現幻覺。
而夜慕參此刻遭受的,從某種角度看,似乎正是這兩種極刑的疊加。
他看不見,也被藥物折騰得無法入眠,身體更像要被滾燙的岩漿湮沒,經受着無間地獄般的恐怖折磨。
與凌商共臥一榻的厭惡感,以及對自己無力抵抗的洶湧情慾的羞恥感混雜,教人抓狂。
這折磨越是難捱,夜慕參的體力就越是消損,絕望感與無助感就越是強烈。
凌商卻安安穩穩地睡到了天明。
「睡過了麼?」他若無其事地問道。
「你說呢?」夜慕參咆哮道——聲音卻因為精力損耗而嘶啞無力,「我快死了……」
「不會死。」凌商篤定道,「不過是有些脫水罷了……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
「呵,還是給我個痛快吧。」
凌商置若罔聞,固執地重複前一晚的問題,「阿參啊……你恨我麼?」
「我對你除了厭惡,沒有別的感覺。」夜慕參冷冷回應。
「可真是難倒我了……究竟要怎麼樣,你才可以恨我呢?恨到巴不得喝我的血,啃我的肉,拆了我的骨……我做了這麼多壞事,你為什麼只是討厭我呢?」
「你……不可理喻。」
「對了,一整晚了,想如廁麼?」凌商話題陡轉。
「……」夜慕參囧得說不出話,呼吸困難地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一定想吧。我幫你。」凌商聲音極溫柔。
夜慕參全程發懵,渾身上下泛起潮紅。
結束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靈魂已然出竅,嘲諷而鄙夷地凝視着自己這具受盡屈辱的可憐軀體。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4.12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