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六章 美國之行（一）

    太平洋上風平浪靜，從冬季來到夏季，三人換上了夏裝站在夏威夷開往坎培拉的輪船上。對於胡文楷來說一路上的行程相當枯燥，老伊是對什麼都新奇穿着夏威夷花襯衫帶着墨鏡在船上四處遊蕩，卡羅塔只要在胡文楷身邊絲毫不在意旅途的單調。

    胡文楷在船艙中埋頭梳理思路，他難得完全放鬆下來思考問題。第二次工業浪潮已經是末期了，只有用交通、電力、信息、重工業基礎建設將落後的中國各地串聯起來形成人員的大流動摧毀原有的組織結構重新建立適應世界潮流的高效廉潔的社會，利用廉價勞動力等內部有利條件，採用出口導向戰略，參與國際分工，實行梯度發展。

    海門和南通兩地一定要消除原有的社會生態，用利益驅使讓人們潛移默化的改變思維。用天汾工業基地吸收全國優秀人才進行洗腦式教育，是源源不斷的人才為自己所用。

    三人在坎培拉購買了哈默斯利盆地土地和沿海岸線的礦區，黑德蘭港口土地。當地的官員發現這是幾個瘋子幾乎不還價的買下不毛之地，生怕一夜過來他們反悔當天就辦好了所有手續。

    當他們到達三藩市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科比在三藩市迎接他們。興業實業是科比家的大客戶，胡文楷、老伊是他的故交。這時的三藩市繁華程度比不上上海，在賓館住下後胡文楷躺在床上身體好像還在晃。從沒有坐過這麼久的船實在是受不了，科比陪卡羅塔和老伊去購物，胡文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科比家的廢鋼鐵收購場地坐落在三藩市港口不遠處，堆積成山的廢舊機器、機車、鋼架鏽跡斑斑。科比感嘆道自從胡文楷開始需求廢舊鋼鐵他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以前和日本人做生意每次要為價格爭吵好久，現在是一個價不要有胡文楷收下。

    美國人做生意其實一點也不笨反而是特精，科比的意思告訴他們不要和他談價格，這價格已經是日本人一刀一刀砍倒底部的價格了。

    廢舊鋼材煉鋼成本比鐵水煉鋼要低，胡文楷站在汽車旁拍着科比肩膀說：「科比，我的朋友你是一名厚道的商人，我們第一見面我就說過和日本那邊一個價現金取貨。不過我要求增加每月數量一萬噸廢舊鋼材。」

    「胡文楷，這比較為難了廢舊鋼材市場就那麼大，除非我將日本那邊供應量減少。聽說你們不鏽鋼在美國挺暢銷的有沒有興趣讓我做代理？」

    「不是不可以啊，但我們也是要現金拿貨的。」卡羅塔在旁邊說。

    胡文楷說：「這樣吧產量優先你，剩餘的我們還是要銷售出去的，給你95折現金取貨。」

    科比是喜出望外，想儘快將合同簽下來。老伊問美國不是有很多廢舊的火車頭當廢鐵買嘛，那玩意一個就幾十噸。科比說那玩意有不少但比廢鐵價要高出一兩倍，附近火車站就有，還有車架賣。

    當即委託科比購買三個蒸汽火車頭和五十節車架，科比拍着胸說肯定會挑選能用的相對保養好的。幾天後就隨廢舊鋼鐵運往天汾。

    電話聯繫了洛杉磯的歸化局官員，約好時間三人開着汽車前往洛杉磯。老伊坐在後排納悶的問胡文楷怎麼到美國了感覺胡文楷還是那麼如魚得水，找了一份地圖就敢開洛杉磯。

    「老伊這笨蛋我們家文楷在美國呆了好多年你不知道？」

    「我現在心中已經把老闆當神的化身了，無所不能的老闆。」

    「老伊別唧唧歪歪的，我準備把你仍在美國一段時間。」

    「老闆別啊，我元宵節要結婚呢，不是你定的日期嘛。」

    「那你看派誰來？美國這邊需要人坐鎮。」

    老伊老奸巨猾的建議：「可以將這事扔給貿易公司，讓他們分一部分人來美國，按時輪換讓陳永成兩邊跑。」

    卡羅塔回過頭說：「老伊你這建議要是陳永成知道了會和你拼命的。」

    「老闆娘你千萬不要說我說的，不過這是最好的辦法。」

    胡文楷邊開車邊說「還別說，老伊這建議是最優的選擇。」

    一千美金花掉後，歸化局的官員讓他們等一天後取老伊的證件。離開街角的咖啡館，三人沉默着走在大街上，有軌電車哐啷哐啷的經過身邊。胡文楷想起了馬蘭白龍度的欲望號列車。經典的裝束和髮型讓胡文楷少年時迷了很久。

    第二天下午老伊取到護照和身份證件屬於美國公民了，為他的新身份胡文楷和卡羅塔敲詐他請客吃飯還要開夜車往芝加哥趕。老伊一口流利的中文說着美國的公路真他媽的好，晚上路上還有很多車。看看後視鏡兩人已經頭靠頭的睡着了。

    息人不息車，一天一夜後趕到芝加哥。映入眼前的是一幢幢摩天高樓，川流不息的汽車。他們的汽車在摩天大樓的陰影下穿行，饒是胡文楷兩世為人也不得不驚嘆這人類的傑作。

    入住在密歇根湖畔邊華爾道夫酒店，冬季的酒店客房空置率高，訂了兩間高檔房間。跟隨服務員乘坐電梯來到二十八層，老伊是一路尖叫上來，胡文楷用中文說道土包子進城慫樣。

    老伊一直以為上海已經足夠繁華足夠大了，至少比彼得堡要時尚多了，沒有想到芝加哥比上海足足大了一圈。繁華程度上海拍馬也趕不上。

    泡在寬敞的浴缸中手中端着香檳酒，慢語速的說着芝加哥1871年的大火災。卡羅塔趴在他身旁聽着述說，撫摸着他胸膛的手不時握緊拳頭。

    胡文楷轉而說起芝加哥的交通便利地處密歇根湖南端，中央大平原以北，地勢平坦，水陸交通便利， 具有便於商品集散的優良地理位置。芝加哥是美國最大的交通樞紐。

    「文楷你說這些幹什麼？快點起來吧，老伊估計等急了，你不帶他去吃飯他不敢出去怕迷路。」

    「小豬啊，你知道豬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笨死的。」

    「胡文楷你找打啊。」卡羅塔捏着他嘴巴。

    「嘿嘿，我們準備在這風景最好的湖邊買房子，以後美國的家就安在這。」

    卡羅塔一下就撲到他懷裏：「真的？文楷不是逗我的吧。」

    「作為你的男人，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先把公司辦公場所定下來就去買房子。」

    三人捧着地圖在芝加哥市區轉着，最後在拉薩爾街家庭保險公司旁不遠處傑弗遜大樓的六層購買了四間辦公室作為美國興業實業的辦公地點，招聘兩名文員後算正式開張。附近購買兩處公寓作為上海來的員工宿舍，胡文楷、老伊他們先行搬進去暫時居住。

    電報已經發給楊思亮讓他安排貿易公司人員來美國，習慣於吃中餐的卡羅塔和老伊將做飯的重任交給了胡文楷。胡文楷每天早晨開車去飛行俱樂部學習飛機駕駛，晚上回來做飯。

    飛機對胡文楷是一個新鮮事物從沒有駕駛過，有的只是從電子遊戲裏玩過，模擬倉呆過幾十個小時。他到美國必須完成的任務其中一項就是學飛機駕駛。

    幾百美金的學費，三人雇了兩個教練。兩架jn-4「詹尼」雙翼一戰時期的教練機歸他們三人使用。兩名教練是參加過一戰的老兵，老伊用胡文楷的方法攻無不克幾條香煙加上一箱走私的伏特加烈酒，教練是傾心付出從理論到實踐手把手的教。

    胡文楷第一完成方向舵修正將飛機拉起來衝上藍天，穿着厚實的皮衣也將他凍的成冰棍。降落是他最大的困難，高度、空速、航向、平衡，都要控制好，一次次摔機拉起教練在後面怒吼。

    第一次嘗受到失敗和無奈，他向教練請了兩天假準備閉門思過。兩名工程師押貨到達芝加哥，這行程幸虧和科比交代由科比安排車親自送到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