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二十九章 卡羅塔的最求者（三）

    孫大明下車後，卡羅塔八卦般的靠近胡文楷說：「豬，是不是今晚那個姓盧的和姓盛的會輸好多錢？」

    「賭錢肯定會有輸贏，怎麼你就認定他們會輸？」

    「從伊萬諾夫那看出來的」卡羅塔面露狡詐

    「看出什麼？」

    「今晚飯局就是一個局」

    「小狐狸說來聽聽」胡文楷有點驚訝因為今晚這飯局是臨時起意的。

    「伊萬諾夫以前一周去我們公司就一次時間也不會太久。」

    「嗯，他手頭事情多正常。」

    「自從盛恩頤送花給我天天去我們公司找我後不久，伊萬諾夫每天準時到我們那坐班，和盛恩頤相處很好經常一起玩牌，上午還聽他說輸了好幾千了。」

    「就這你就認為今晚飯局就是一個局，小狐狸你也太能想了。」

    「不是，不是，這和伊萬諾夫性格不一樣，還有你從不過問伊萬諾夫賭錢，詹姆斯還送錢給伊萬諾夫。特別反常，還有主要因為你。」

    「我怎麼了？」

    「你壓根看不起這幫人，還表現的對他們阿諛奉承。奇怪啊你們是風格完全不同的為什麼你要表現的樂意和他們一起。」卡羅塔斜着頭望着他。

    「你想多了，我的小豬」胡文楷騰出扶方向盤的手拍拍她。

    「我不管，你今晚把他們贏光。兩個色鬼。」

    「兩個色鬼？」

    「嗯，那個盛恩頤家裏有好幾個姨太太居然還想打我主意，那個姓盧的簡直噁心死了，你聽見他飯桌上說的那些話嗎？我當時就想用盤子砸他。」卡羅塔惡狠狠的揮着拳頭。

    「他們兩家的錢可以買下半個租界都不止，全是敲詐的中國人民的血汗錢，那個盧小嘉父親是浙江總督，盛恩頤父親是上個朝代末期最大的官商。贏光他們錢給我一年時間也贏不完啊。」

    「豬啊，你就不能慢慢贏嘛，都是不義之財，贏他們錢叫什麼着，對了，叫替天行道。」卡羅塔說的很興奮

    「好啦，先回去洗個澡然後送你回家睡覺。」

    「嗯嗯，豬啊，速度快點。」

    「速度快點幹嘛？早着呢。」

    「早點去贏他們錢啊豬」

    「卡羅塔，你以為我是神仙啊想贏就能贏啊。」

    「反正我認為你能贏。」卡羅塔身子往後躺着。

    卡羅塔剛洗完澡這邊電話就響起來了，伊萬諾夫催他早點去，盛恩頤搶過電話說大家都等着呢，胡文楷建議他們先玩，他需要湊集點錢要有一會才能到。

    卡羅塔將紅燒肉用大茶缸裝好說有車就是好，中午沒有吃的菜晚上當夜宵。

    「當心變胖子。」胡文楷指着她肚子說。

    「不管啦，反正有人要了。」她大咧咧的回答。

    「小豬，你要變成胖子，我就不要你了」

    「你敢，不過人家少吃點，送給鄰居女孩吃。」卡羅塔嘟囔着嘴說。

    送走卡羅塔，胡文楷將手錶用布擦了擦，錶帶是一節一節的不鏽鋼，手錶的是水晶鏡面的。車停在盧小嘉別墅前按了幾聲喇叭傭人將鐵門打開，車開進去停在院子裏在傭人帶領下進入別墅。

    四人已經開始玩起牌了，詹姆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雜誌。他和他們點頭算打招呼，四人這時沒有空搭理他。胡文楷問詹姆斯怎麼不玩，詹姆斯說他朋友錢不夠他將錢借給朋友了，剛好明天早晨要上班不能多待，一會就要走的。一局結束盛恩頤迫不及待的拉着胡文楷上場說四人玩的不熱鬧還是五人玩的爽，詹姆斯趁機告辭。

    胡文楷坐在盧小嘉和詹姆斯朋友怡和洋行的董事安德烈中間，取出一包煙將公文包放在自己腳邊， 聽盛恩頤說了一番梭哈規則後點燃香煙吸了一口說：「那就開始吧，輸完了就回家。」大家都笑起來說不可能輸的說不定贏光他們。

    大家輪着當荷官發牌，各一張底牌不可翻開一直要到最後才能翻開，第二張胡文楷是張梅花9，安德烈最大紅桃k，他下注50元。

    大家都跟注，第三張他得到是黑桃j伊萬諾夫是一對2，伊萬諾夫下注150元。他第四張方片6直接就放棄了。最後伊萬諾夫兩條2贏了一千多元。

    沒有機會胡文楷壓根就不出手很多在第四張就放棄了，輪到他當荷官時他試了一下手錶鏡面的反射能看見發的底牌。

    牌局進行到半夜胡文楷輸了快伍仟多，安德烈暫時是大贏家。輪到安德烈當荷官發牌，安德烈發牌在胡文楷的左手上方，胡文楷清晰的看到自己底牌是黑桃4，盛恩頤是梅花q，伊萬諾夫是黑桃7，盧小嘉是梅花10，安德烈自己是梅花5，

    第二張牌胡文楷是方片4，伊萬諾夫是方片3，盧小嘉是黑桃9，盛恩頤是紅桃2，安德烈是紅桃k押注100，大家都跟注。

    三張牌胡文楷是紅桃4，伊萬諾夫是梅花8，盧小嘉是梅花9，盛恩頤是紅桃5，安德烈是紅桃q，盧小嘉押注300，大家也跟注。

    四張牌胡文楷是梅花7，伊萬諾夫是梅花j，盧小嘉是梅花4，盛恩頤是梅花a，安德烈是紅桃j，伊萬諾夫棄牌，盛恩頤也棄牌，盧小嘉看看牌面下注1000元，胡文楷、安德烈跟注。

    第五張牌，胡文楷是方片7，安德烈是紅桃10，盧小嘉是黑桃j，安德烈下注3000，胡文楷直接上了5000，盧小嘉跟注。安德烈梭哈胡文楷富爾豪斯贏了兩萬五千多。

    到了快三點左右安德烈輸光了八萬多走了，剩下四人繼續，胡文楷很穩和伊萬諾夫配合幾次給伊萬諾夫輸血。桌面上贏了十三萬多，下注越來越大。

    盧小嘉三張k加上一張紅桃九，對上胡文楷三張7加上梅花2下注到5萬，胡文楷是荷官知道他底牌是j，自己底牌是黑桃2標準的富爾豪斯，胡文楷猶豫一下說：「反正是贏的天快亮了無所謂」加注到10萬，盧小嘉梭哈輸了。這傢伙取出兩張地契算10萬元。一張上海的算2萬，一張杭州西湖別墅作價8萬，胡文楷點頭同意。

    天快亮了大家一致同意玩最後一牌，胡文楷起身從旁邊桌子上拿了一副新牌，手法熟練的洗牌後讓盧小嘉切牌，給盛恩頤做了一副6789梅花底牌是a，自己做了883q底牌3。

    盧小嘉和伊萬諾夫牌都是雜牌跟了兩輪都扔了，胡文楷喝了一口冷茶說：「恩頤兄，老弟給你一次機會，這二十萬現金我全部壓上讓你梭哈反正都是贏的，你要是贏這把就一次定乾坤了。」將20萬壓上，面前加上前三輪的剛好25萬。

    盛恩頤同意梭哈輸掉36萬。面不改色的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張地契說：「這是啟東一萬畝地契算20萬怎麼樣？」

    「我要啟東的地幹什麼，恩頤兄我又不去那吹海風。」

    「這是我老爺子以前準備在啟東那邊建鋼鐵廠買的，全受那個英國人瞎指揮，買來就一直放着，你不要我下午取錢給你先寫個欠條可以嗎？」

    胡文楷腦袋轉的飛快，咬咬牙狠狠心說：「算了，算了，就這地契吧，真值20萬？恩頤兄」

    「還有一份建港口的許可和地契下午我一起給你算20萬應該只多不少了。」

    「好吧，第一次和恩頤兄玩牌，不作興不信恩頤兄的，那這張地契我先拿着，那許可和地契麻煩恩頤兄寫個欠條可以嗎？」胡文楷心想凡事做徹底點以後也不會和他們交集了。

    盛恩頤有點掛不住面子從包里拿出紙和筆寫了一份欠條。胡文楷掏出五千元算大家的早飯費用，拎着公文包和伊萬諾夫走出盧小嘉別墅。

    回到181弄3號兩人高興的抽着煙。胡文楷拿出盧小嘉上海的房產地契遞給伊萬諾夫說這是給伊萬諾夫做安身用，然後數了叄萬元給伊萬諾夫說這是報酬。伊萬諾夫不肯要叄萬元說：「老闆，我也贏了兩三萬了，你已經給我房子了。這真的不能拿。」

    「老伊，拿着這是你應該得到的，這錢來的快。你是我兄弟不給你給誰？留着以後娶老婆呢。」胡文楷有點發火了。

    胡文楷安排伊萬諾夫下午電話找盛恩頤要剩餘的地契因為這對他太重要了。讓他注意保密不能把贏多少的事說出去，他們這不說盧小嘉那邊要面子肯定不會說的，再說這點錢對於他們也就是毛毛雨。

    伊萬諾夫走後胡文楷數了數錢和支票一共贏了三十四萬多加上啟東地契和西湖旁的一棟別墅。將錢和地契放進密室，洗去身上煙味上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幫他蓋上毯子後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味道是卡羅塔的。

    快中午時詹姆斯、伊萬諾夫、施羅德不約而同來吃飯，胡文楷穿着睡衣下樓讓施羅德開車去接孫大明和卡羅塔過來一起吃飯，去衛生間洗漱完畢上樓取了一萬元給詹姆斯。說是昨晚贏了不少錢按中國人的習慣這是喜錢必須給的，詹姆斯問贏多少，他含糊的回答大概四十萬。

    詹姆斯接過錢驚訝的說這幫人太有錢了，今天一早就接到怡和洋行安德烈電話說昨晚胡文楷贏光他所有的錢，他以為昨晚至多贏十萬左右。

    伊萬諾夫在旁邊咧着嘴笑，難得在街上帶了幾個熟菜過來，掏出煙遞給他們說：「老闆出馬戰無不勝。」

    詹姆斯不屑的說「老伊現在是不折不扣的馬屁精，不過昨晚看文楷請客吃飯我估計那幫人要輸了。」

    「在你們心中我那么小氣？」 胡文楷哭笑不得這話已經不是一人說了昨晚卡羅塔也這麼說。

    「不是你小氣，是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平時的你壓根就看不起這幫浪蕩公子，那個姓盛的這段時間猛追卡羅塔，你會好心請他吃飯？」詹姆斯一副你怎麼說我都不信的表情。

    卡羅塔一進門就嚷道：「文楷，昨晚怎麼樣？」

    詹姆斯嘀咕道：「他呀，贏了四十多萬，你嫌他贏的少嗎？」

    「天啊這麼多。這幫人也太有錢了。」卡羅塔手提包掉落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