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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旁邊是一條上山的小路,一欣長的身影在獨自徘徊。筆下樂 m.bixiale.com他的頭髮烏黑自然地散落着,白色的袍子輕輕地掃過積雪的石階,遠遠望去有幾分飄逸若仙之姿。
「拾雪大人。」身後小跑過來一名黑衣男子,方才在遠處看到他時,黑衣男子甚至有些恍惚,以為是……是看見了主子,原來換上白衣的拾雪大人,從背影看和主子是那麼相似……
「這是屬下剛剛接到的消息,請大人過目。」他遞上一支信筒,低頭站着白衣人的身邊。
拾雪用指尖劃開竹製的信筒,取出一張卷着的紙條。
蘇憐玉誕下一子,母子均在瑞州逢知樓內,白朔景已到,青門介入,切勿輕舉妄動。
他的指尖突然顫抖了一下,隨即紙張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字跡一點點消失不見。
一直在一旁靜候他指示的黑衣男子見拾雪沒有聲響,便疑惑地抬頭看着拾雪,這才發現他的目光之中有着一絲難以理解的迷茫,唇角竟然又掛着一絲微笑。
「大人。」男子見他失神的望着那已經再無字跡的紙條,不免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我們可是要準備動手?」
「不。」拾雪輕輕地擺了擺手,他的聲音十分的輕,與以往都不同。「他回來的太快了。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切勿輕舉妄動。」
黑衣男子驚愕地看着他,「主子回來了?」
「主子?如今的我們已沒有資格再喊那人一句『主子』了,西涼。」拾雪看着站在自己身側的曾經的同門下屬,既然選擇了和他一起判離,那就再也無法回到那人身邊。
「是的,拾雪大人。」喚做西涼的黑衣男子眼神裏帶着一絲苦澀,背離之人的確再無這樣的資格。
「那個女的必須死。」他捏掉了那張紙條,再一次張開手掌時已只剩下一絲輕塵,隨風揚去。
「可是……如果殺了她,主……白閣主應該也不會放過我們。」西涼看着他,當初一眾人追隨拾雪判離,只是因為六狐大人說主子身邊的女子是他最大的劫難。六狐的那半句真言,在這個天下無人不信,只要是被他說出的,勢必都會成為真的。所以當初拾雪召集他們時,便將這些都告訴了他們,去和留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拾雪大人,屬下實在想不出這江湖還能有誰,會給白閣主帶去危險……」
「靈山。」
他已經查到靈山仍住着煙塵霞莊的人,也就是當年殺了白朔景雙親的人。
「六狐大人也無法化解嗎?」
「那女人本就不屬於這裏,是她的出現,打亂白朔景的星盤。如果不殺她,我們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拾雪笑着看向遠處,早已釋然,他所求的無非就是終其所有,也想讓那個人度過今生的這個劫。
「……是。我們等誓死追隨拾雪大人。」西涼的眼神之中帶着一分視死如歸,他單膝跪地,抱拳道。
而此刻,他竟然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第一次見她是在尨高山上,站在蒼松的後面偷偷地露出臉,她有着一雙十分迷人的眼睛。那時他在習劍,這雙眼睛就總是出現在他身後。她的身上有一股微甜的氣味,是他從未聞過的香氣,像是一種花香,又像是一種果子的味道。
只要聞到這種香味,他就知道,她來了。
她一直把自己認作是白朔景,而他也從來不去糾正她,開始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後卻是不敢說破,直到最後他利用這點成功的得到了她,也摧毀了她……
拾雪閉上眼,應該就是那一日,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在白府別院,他穿過了長廊,像平日一樣他穿着白朔景一樣的白衫,他取下來了臉上的面具。隱隱聽到優美的曲調傳來,婉轉而悠揚,他知道是她的彈奏曲子。作為蘇家的傳人,樂器都是他們最好的武器,她也不例外。
他的腳步不由放緩,心中了蠱一般,變得柔軟,甚至感到身邊的風也跟着他的走動,撩起了富有節奏地沙沙作響。
院子門口,如碎銀般灑下的月光落滿了一地,將坐在院中抱着一把琴的女子鍍上了一層閃亮的光華,讓他一時之間不敢上前。
頭髮如墨,容顏清麗,手裏的那把琴泛着淡淡的金光,而她櫻桃般的口中正唱着一曲他從未聽過的歌。
他沉迷在了她的聲音里,歌曲中,像是壓抑了依舊一般,那一夜……他終於得到了這個女人,就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她喊的名字卻依然是白朔景,雖然她認識的白朔景從來都只是自己。可他的心裏,卻如同被潑了一盆冰冷的水瞬間將他澆醒。
也就是那一夜開始,他徹底走上了判離的路。
而蘇憐玉,不過就是自己這一步一步走下去中。出現的一顆棋子,從很早之前就埋下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生下了他們的孩子……
這個消息,讓他多少有些恍惚。
似乎也突然明白,為何六狐前幾日來時會和他說那一番話,「一雙人」原來所指就是她和那個孩子。
可是如果蘇憐玉知道,她所認識的從來就不是那個真正的白朔景,那個世人口中的京州第一公子白朔景,那個富可敵國的白朔景,她是否還會……像那夜一般對他唱那首動人的曲子,像那夜一般依偎在自己懷中……
拾雪不敢再往下想,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亂如麻。
「都回不去了……」
如果一切結束,她能原諒他,他們還有機會,他也許真的會帶着那對母子,離開這紛擾的江湖,他再也不是白朔景的影衛,從此過屬於他的日子……
可現在,還不行……
逢知樓後院
阮綿綿隔着門都能聽到蘇憐玉在裏面的叫囂聲,那一聲聲嘶吼,仿佛是一頭困獸。想到一會她將要得知的真相,她竟然有一絲憐憫之情由心而生。
小奉上前打開了房門,阮綿綿快步上前,只見屋內的那對主僕早已亂成一團,大黑正抱着那個嬰孩站在一旁。
「小姐。」見阮綿綿來了,便抱着孩子走到她的身側,說也奇怪,明明屋內鬧成這樣孩子卻睜着一雙大眼睛,啃着小手咯咯咯的笑着。
唉,還好這孩子沒有像他那個此刻瘋癲的母親。阮綿綿從大黑手中接過孩子,那嬰孩像是認識她一般,笑得更開心了。
「唔,真乖。」阮綿綿輕聲哄道。
「把孩子還給我……你這個妖女……你搶走了白朔景,難道連我們的孩子也要搶走嘛!!啊——」蘇憐玉披頭散髮的對着阮綿綿就要撲來,卻被大黑一掌拍落。
阮綿綿看着摔在地上的蘇憐玉,嘆了口氣,「蘇憐玉,你這是何苦?」
「我知道白朔景就在這裏,帶我去見他!讓我去見他!!你不讓我去見他,把我和孩子軟禁在這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怎麼可以這麼狠——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啊——」她哭喊着,完全沒有當初那副端莊靜好的模樣,就像一個潑婦一般,眼裏的恨將她變得甚至有些猙獰。
「我並沒有要軟禁你。」她如實答道,若不是因為白朔景的傷勢,她會立馬讓蘇憐玉帶着孩子去見白朔景,讓她徹底從自己的夢裏清醒。
「那為什麼不讓我去見他……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來見我,肯定是你!是你特地不告訴他我在這裏,不讓他知道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不讓他怎麼會不來看我,怎麼會允許你把我關在這裏……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她吃力的要站前身子撲向阮綿綿,卻看到自己的孩子此刻就在她的手上,蘇憐玉突然臉色發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下意識的她向後退了一步。
「你,你要對我孩子做什麼……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阮綿綿抱着嬰孩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傷害他,你不是想見白朔景嗎?我這就帶你去見他,等見完白朔景,我自然會把孩子還給你。」
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蘇憐玉,她真的不知道是該可憐還是該同情,之前對她有過的恨意,在此刻也化為烏有。
「是嗎?你說的是真的嗎?」蘇憐玉冷笑道,身子突然向前靠近,就在她要靠近阮綿綿的時候大黑及時擋在了她的前面,將她隔開在外。
「你會這麼好心?你又在耍什麼詭計!你奪走了我的孩子——哈哈——現在我除了按你說的做,我還能怎麼樣?妖女!你果然好手段,我當初就應該想到,你怎麼會有這麼好心救我,你到底安了什麼心——」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阮綿綿已經將幾枚銀針飛快的射向她。
蘇憐玉只覺得呼吸一滯,忙低頭看去,自己的身上竟然又幾點泛着寒光的銀針。
「你——」她的語氣有些無力起來,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只是封了你幾個穴道,讓你冷靜一下。」阮綿綿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惡意,倒是帶着幾分憐憫。
「小奉,去扶着她起來,帶她去見白朔景。」
「不,不,等一下!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見他,蘭蕊呢,快給我梳妝,我要換身衣裳……」她失神的說着,因為被封了穴道說話都喘着氣,眼睛卻一直瞪着阮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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