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剛要出門嗮嗮太陽,北方的冬天,實在太冷了!卻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
「外面怎麼回事?」我問映雪。
映雪施施走去看怎麼回事,一會兒就回來,「姐姐,是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小喜子,帶着王爺的賞賜過來,說是皇上說要給你過目。」
「叫他們扛進來,就說外面太冷了。」我吩咐道,趁她出去之際,拿出錦帛,仔細疊好,藏在袖中。
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小喜子帶着一群人扛着一大堆東西。我叫他們一一打開,好傢夥!整整20箱的金銀珠寶啊!陳政也太大方了吧?我心中暗暗感嘆,表面波瀾不急,內心早已經風氣雲涌,這得值多少錢啊!
無奈前世我是個窮鬼,沒有見過大世面,現在終於長見識了,巨大的階級差距啊!巨大的貧富差距啊!
裏面有很多東西都是我沒有見過的,心中倍感汗顏,上輩子白活了!
「娘娘,可有何不妥,奴才馬上去辦」。注意到我的表情凝滯,小喜子急忙問,真是個善於察顏觀色的人!
「沒什麼!你們做得很好,這些東西都是爹爹和哥哥急需的。」我回過神來,笑嘻嘻道,指着一堆東西問「回頭本宮叫皇上賞你們!哪些是給爹爹的。?」
「回娘娘的話,這邊的十二箱賞賜是王爺的」,他指了指左邊的箱子道,極其恭敬有禮。「這邊的是賜給侯爺的」。
我臉色一沉,嬌嗔道,「皇上就是偏心,總偏愛爹爹,這些天,哥哥對我的照顧也不少啊!」
小喜子聽後誠惶誠恐,從來沒有人可以說皇帝的不是,急忙道,「皇上英明,做事自有主張,娘娘莫要妄議。」
我苦笑,「小喜公公莫要緊張,本宮只是關心哥哥而已」我低頭,做悲傷狀,「若是沒有哥哥,本宮可能就回不了長安,哥哥最喜歡喝我泡的茶了,只是現在……不能了。」
「娘娘莫要傷神。到時皇上有得傷心了。」小喜子低頭安慰。
我抬頭轉身向映雪,眼睛一亮,「我記得星月宮中還有一點點上好的碧螺春。」我拍拍映雪的肩膀,暗中遞過錦帛,。「快去拿來。」
映雪依言而去,遞給我一個瞭然的睫眉。
「皇上一般何時下朝?」我問,嬌羞一扭頭,「真是有點像他了。」
「娘娘與皇上真是情深意重啊!」小喜子笑道,「皇上龍體不好,平常幾乎不上朝,這不,娘娘回來了,頓時精神抖擻,生龍活虎,」他講得眉飛色舞,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再過一會,應該就下了。下朝後,皇上要在御書房接見大臣,午時就可回來陪娘娘了。」
「皇上怎能時刻陪我呢?還是國事重要。」我低頭掩面,小喜子只當我是害羞了。
說話間,映雪已經捧着一盒茶出來,表情冷淡,用冷冰冰的語氣說,「小喜子,好生拿着,這是娘娘對大哥的心意,出了什麼差錯維你是問!」小喜子被她冰冷的話說得膽戰心驚,惶恐萬分把茶盒抱在胸口,小心護着,像是護着絕世珍寶後一樣,帶頭吩咐人抬走眼前的賞賜。
我心中暗暗發笑,映雪越來越調皮了,後來我才知道,她只對我笑。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給她溫情希望的人。
「映雪,笑一笑!」實在看不下她的苦瓜臉。我揉揉她粉紅的小臉,逗她玩。齊家的事終於有了着落,我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接下來就要看達奚百里的演戲功力了。
「嘿嘿。。。」映雪憨憨地笑,嘴角勾畫出好看的弧度,其實,她和映月一樣美。
「媽媽說,笑一笑,十年少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什麼人,都要笑,還不好?」我輕輕撥弄着她稍微凌亂的劉海,笑道。
「好。」她努力地點頭,「姐姐也要笑!」
我對她報以清冽一笑,「帶姐姐去皇宮藏書最多的地方,好吧!」
「姐姐是要去藏書閣?據說那裏收藏着世上最多,最罕見的書冊。」
我聽後心痒痒,眼睛放電,以後我就在那裏呆着了。也許我能在那裏找到一些對付陳瑋的辦法。
「這!」她 面帶難色,撓撓頭,「宮中有規定,只有皇帝批准才能進入,而且……為了防止後宮、內宦干政的慘劇,後宮的人是不可以讀書的,更不要說去那裏了。」
「。。。。」我還能說什麼呢?這樣的國家哪裏還有動力,一半的勞動力都沒有發揮其能動力的平台。
「走吧,隨便出去逛逛,陳政應該下朝了,我們找他帶去,這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我緩緩道,映雪高興地拿來紅色貂皮毬衣給我披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出去了,一開門,熱情洋溢的西北風撲面而來,裸露的臉頰感覺像是刀割般難受。
地面鋪了一層薄薄的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光輝,原來這就是北國的雪!
「快來啊!聽說怡園的梅花開了!我們快去看看吧!」剛走不久,就聽到一群小宮女呼朋喚友,要去看新開的梅花。
雖說梅花傲骨,凌寒獨自開,可是一直生場在南方的病房的我,一直沒有機會欣賞着遺世獨立的花,我突然意識興起,看着身後的人也眼巴巴看着我,「紅衣,帶路,我們去怡園。」
「好咧!映月!」紅衣興沖沖,拉着另外的三個人屁顛屁顛帶路。
不一會,我們就頂着寒風,來到了傳說中的怡園,紅衣細心地為我理了理被風凌亂的頭髮,其他人則一頭扎到花叢中。因為是新梅初開,怡園此時熱鬧非凡,擠滿了各種各樣賞花的人,有宮女太監,自然也少不了環肥燕瘦的鶯鶯燕燕。
因為是剛剛降溫,此時的梅花,只是稀稀拉拉的開了零星的幾朵,花骨朵居多,與其說是看梅花,還不如說是看枯枝。
眼前的鶯鶯燕燕多入牛毛,因為都沉浸與賞花之中,倒也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到來。梅花正紅鬥豔,也比不上女人爭奇、冬艷爭寵鬥狠,看她們的裝扮,那個不是精心打扮,勢要將後宮女人比下去。
我興趣缺缺,我突然覺得心塞,心莫名的堵得慌,好難受。等陳瑋一事結束,就是我走的時候,即使現在我對陳政有一絲絲的好感,可是看到這一堆女人,我今後的日子,是怎樣也開心不起來的。
「姐姐,要不我們回去吧!」注意到我的不開心,映雪提議道。
「不了,那也是一道風景。」我指了指各種各樣的花朵,「看她們,玩的多開心啊!」
紅衣他們絕對是沒心沒肺的人,此時正在花叢中蹦蹦跳跳,玩的不亦樂乎,若是我也能像他們一樣無所忌憚地玩耍,沒心沒肺地笑,該多好。
「不好了,公主落水了……」
「不好了,公主落水了……」
人群突然一陣驚慌騷動,原本細緻勃勃的人突然不安起來,我順着人群注視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是一個冒着冷氣的池塘。一個無助的小身板在水中胡亂撲騰,濺起晶瑩的水花。
她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濺起的水花越來越小。
我心中暗叫不好,來不及思考,我一邊脫掉身上累贅的大皮貂衣,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速,撥開人群,飛向池塘,一頭猛扎如水中,一把撈起水中的小人。
事後,映雪告訴我,眾人看到我英勇無比跳入寒冷如冰的水裏時,大家都驚呆了,嘴巴長得老大,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言語。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了別人的性命可以此番拼命!
對此,我只能呵呵了,因為媽媽說過,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只是本能使然罷了!
我輕輕地將懷中的小人平躺放下,檢查全身,此時她的臉已經慘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出奇的觸目驚心,全身已經冰冷沒有溫度,呼吸的脈搏幾乎摸不到。
我心中一酸,這只是個孩子啊!如若在這個如花的年紀就夭折,太可惜了。
「映雪,托着她的頭,紅衣,解開她的衣服,綠萼,去拿乾的大衣來,黑子去請太醫。」來不及做多的思考,我急忙吩咐。其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他們依言行動起來,可是,紅衣卻愣愣不敢動,我知道她在顧慮什麼,眼前的人畢竟是公主,當眾脫衣確實不太合適。可是現在人命關天,我不由發怒,「還愣着幹什麼!」
「額……」紅衣麻利地解衣服,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衣着樸素,表情焦急不安,憂心忡忡,急忙拉開紅衣,「姑娘,不可,無憂以後還怎麼嫁人!」
該死的封建思想,我心中暗暗罵道,一手扯開她的手,眼中怒氣如火,似要殺人,大聲呵斥,「不想她死的話,就放手!」
雖是十分不放心,迫於我的淫威,還是怯怯地放手,任由我擺弄,我清理了她口鼻中的雜物,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捏着她的鼻子,對着她的薄唇吹起,然後擠壓胸部三下,如此反覆十幾次,孩子終於吐出了幾口髒水,恢復呼吸。緩緩睜眼,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一個屁股坐在地上,深呼一口氣,媽的,累死我了!
事後,大家稱我的舉動驚世駭俗,世間之大,只有我能做出來。有誰敢對先帝的妃子大聲吼叫?有誰敢當眾脫公主的衣服?旁人說,我那一吼,整個空氣都凝滯不動了,眾人只有乖乖的、愣愣地看着我的份!我只能說,這是代溝,幾千年的代溝!
好冷!我不由瑟瑟發抖。我的的身體也不由冒冷氣。這時婦女急忙過來摟住孩子,仔細檢查身體的每一處,直到萬事無虞才放心。
綠萼將乾衣服披在她身上,同時也為我披上一件乾衣服,真貼心!
「太醫來了!」黑子老遠就大聲呼喊,眾人急忙讓開一條路。
我扯了扯紅衣的一角,輕聲說道,「沒我們的事了,叫他們回星月閣吧!」我這無聲地帶着自己的人離開,媽媽說,做好事不要留名。
無意間,瞥見站在一旁手足無措,驚恐萬分嚇得花容失色的一個華衣女子,我心中暗想,這就是肇事者吧!也該她受的,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事後,我才知道,那是陳政唯一的妹妹,為先帝的寵妃蘭妃所生,他在先帝駕鶴後才出生,才十一歲,名無憂!是陳政為她取的,望她一世歡樂無憂!只是可憐,無憂,一生無法無憂!
無憂落水的原因無非是雙方的婢女看花時,由於人太多,人擠人的,不知是誰不小心踩了對方一腳,雙方原本就有過爭執,已經結仇,互不讓步,在爭執不下時找來了主子理論。
雙方主子也都是惹事的主,哪裏敢讓自己的人受委屈,自己的人受欺負,不就欺負自己嗎?越想越來氣,推推嚷嚷間,到底是小孩子,無憂敵不過對方,無意間跌落身後的池塘。
「肇事的人是誰?」我問紅衣,到底是在宮中呆久的人,對宮中的一切幾乎了如指掌。「竟敢如此囂張!」畢竟,不是誰都敢於皇帝的妹妹對着幹的!一個囂張的人,一是她自己很牛掰,而是她有一個牛掰的後台!
「韋妃,韋雨燕,當今吏部尚書的小女兒,前兩年才入宮,仗着父親在朝中的如日中天的勢力,一直在宮中為所欲為,我們也曾受她欺負過。」紅衣說到這,恨得牙痒痒!
「她是攝政王推薦入宮的吧?」我問道。攝政王隻手遮天,包括皇帝的衣食起居都會過問。這是陳政的原話!
「是的,後宮很多妃子都是王爺選的,王爺為皇上可謂鞠躬盡瘁,無所不憂,據說他選的妃子都賢良淑德!」紅衣看了我一眼,自知失言。看來她也看出了王爺居心不良,我慶幸我選了一個聰明的女孩!
我冷笑一聲,意味深長,「放心,韋妃橫不了幾時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天皇帝大怒,將韋妃打入冷宮,吏部尚書的父親也不能倖免,由於教女無方,革去吏部尚書的職位。一時牆倒眾人推,揭發他的奏摺不斷,各種貪贓枉法,藐視君主的罪責揭發,被貶往南蠻之地,盛極一時的韋氏家族倒台!
眾人只道,皇帝寵愛妹妹,為妹妹大怒,不惜得罪權臣。我聽後只是笑笑,吏部這塊肥肉,怎麼能讓陳瑋的人吃呢!?這塊肉,想必陳政已經盯了很久了吧!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終究讓陳政佔了先機。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s 3.950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