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凌採薇瞪大眼睛,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這樣的話。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就是...沒了,不知道去哪了...」
陸塵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他在命淵中不斷翻找,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斷刀的絲毫蹤跡。
他仍舊清晰記得凌採薇曾經囑咐過,這柄斷刀絕對不能隨意丟掉,其本身便是非凡的寶物,縱然妖邪,卻也是難得的機遇。而如今再看,命淵間滿是溝壑,似是被那斷刀所傷,然斷刀卻已經渺無蹤影,不知去了何方。
哪怕如何回想,也想不出斷刀究竟消失去了哪裏,又是何時消失。
「是...是...」
他張了張嘴,眼眶忽的紅了起來。
「我穿梭虛空的時候出了問題,應該是那個時候不小心丟了...」
凌採薇紅唇微張,徹底愣在原地。
穿梭虛空很容易出現問題,若是道痕有絲毫錯誤,便會帶來嚴重的後果。雖凌採薇並不知曉陸塵是如何穿梭虛空,但這種事情也並非沒有可能發生。
她反應過來,忽的上前抓住陸塵肩膀,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肉里。
「你說...穿梭虛空的時候,出了問題?」
「是...我也不知道,就是穿梭虛空之後,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昏了過去。在那之前,斷刀明明還在的,應...應該是那個時候...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個傳送玉台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陸塵咬着唇角,已經有淚光在眼眶裏打轉。
凌採薇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震,仿若天旋地轉。她瞪大眼睛,瞳孔收縮如針芒一般,是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面上亦露出近乎瘋狂一般的神色。只稍愣片刻,她猛地將陸塵按倒在床上,抬手化出一片朦朧光暈落在他臍下三寸命淵之上。
只片刻,凌採薇已經探查明了。
那斷刀,確實沒了。
陸塵哭了出來,他見到凌採薇模樣心中更是委屈又懊惱,卻仍舊不知究竟怎麼回事。
凌採薇將手緩緩收回,又沉默着將陸塵重新拉起來。她低着頭,看不清面上的神色,但這種陰沉壓抑的氣氛卻讓陸塵越發的心慌。
忽的,凌採薇抬頭,面上陰沉與狠辣何等可怕,近乎猙獰。
她抬手,一巴掌落在陸塵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巨大的力道直接將陸塵直接打飛,從床上翻了下去落在地上。他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清晰的多出了一個五指的血紅掌印。
「你知不知道那斷刀究竟有多麼重要?!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千萬不能將那斷刀丟掉,為什麼你如此不小心?!不會穿梭虛空就不要穿梭,你這廢物真的將自己當作天才了不成?!」
凌採薇尖叫着嘶吼出來,面上一片蒼白,神色間帶着瘋狂。
陸塵身子猛地一顫,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凌採薇,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那斷刀,可是血天大聖的道器...」
她咬着銀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雙手亦捏緊了拳頭,指甲嵌入肉里,有血跡順着指縫流淌。
「廢物...」
陸塵張了張嘴,瞳孔又是一縮,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並不知曉那斷刀的來歷,但凌採薇知道。
血天大聖的道器?
陸塵心中微震,卻更有無比的恐懼。血天大聖的道器代表着什麼,他很清楚,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傻子。如那等的寶物,是天下人都會瘋狂爭奪的存在。
凌採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陸塵激靈靈的一顫,連連搖頭,不願意相信自己猜到的一切。
「你這個廢物...那斷刀在你命淵間溫養,你都能將它丟掉...」
凌採薇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
她緩緩起身,仍舊垂着頭,又緩緩來到他的面前。那雙染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
「你...你...」
陸塵瞳孔劇烈的收縮,面上已經一片慘白。
他清楚的見到了凌採薇眼神中的厭惡與憤怒,還有深深的陰森與濃郁的殺機。她猙獰,恐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要開始瘋狂的殺戮一般,在其身上纏繞的莫名氣息,也變得如此可怕。
黑白兩儀之氣緩緩升騰,糾結纏繞,將陸塵拘禁,動彈不得。
「為了那斷刀,我付出這麼多,你卻將它丟了?呵,廢物,你拿什麼來賠償我的損失...」
她開口,又哪有以往的溫柔,聲音冷得似如九天飛雪,透入骨髓。
「明月長生殿的令牌嗎?哼,連你也不是那明月長生殿的主人,縱然將令牌給了我,又能如何?一旦我橫渡虛空而去,恐怕落地的時候就會被玲瓏寶樹徹底抹殺吧...」
「不...不會...」
陸塵連連搖頭,面上一片蒼白。
他無法相信自己現在正在遭遇的一切,亦不敢相信曾經溫柔善良的仙子姐姐竟會是這個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一場意外而起的陰謀。
情也好,愛也罷,不過是為了那斷刀...
人心,始終隔着肚皮。
人性,始終難以判明。
「仙子姐姐,採薇,你...你不能這樣,不會的,你不會的...」
陸塵已經想明白了一切,卻仍舊不願意相信這樣殘酷的事實。他勉強笑了起來,面上滿含着渴望,眼神中亦在祈求。他何等的希望凌採薇忽然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然後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玩笑而已。
但,這森然的殺機,卻騙不了人。
凌採薇緩緩抬頭,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奪人心魄的嫵媚笑意。
「那我,是不是應該這樣?」
她笑得溫柔,嫵媚,緩緩湊到近前,香舌舔舐陸塵脖頸,口中呼出的熱氣像是要將人融化一般。
然而,陸塵卻仍舊在顫抖,在恐懼。
那雙眼睛,近在咫尺,比起毒蛇更加的陰冷。
她將陸塵緩緩的放下,藕臂糾纏上來,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身軀靠在他的身上,輕輕的摩擦,如以往一般的撩人心魄,動人心旌。只是這樣的妖艷之下,卻是多麼徹骨凜然的殺意...
那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一柄鋒利的匕首,緩緩抵在陸塵的後心。
她輕吻着,游離着,堵住了陸塵的嘴巴。那一份柔軟與纏綿之下,匕首,卻在身後緩緩的刺破了他的皮膚。
陸塵瞳孔猛地一顫,已經感受到了那份刺入皮肉的冰冷。他想逃,卻逃不了。兩儀黑白之氣如同鎖鏈,將他死死地困在原地,縱然手指都無法動彈。
前方香氣如蘭,醉人心扉,身後匕首冰寒,殺機懾人。
凌採薇口中發出嗚咽的聲音,似是在享受一般,眼神中的殺意與森冷也漸漸的隱沒收斂下去,藏在深處,露出何等嫵媚的樣子。只是那匕首又推進了幾分,有血珠順着刀刃流淌。
一聲輕吟,她笑着與陸塵分開,匕首,又刺入幾分,而後扭動。但見寒光一閃,陸塵背後大塊的血肉瞬間被剜下,乃至露出正在跳動的心臟。
「啊——!」
他慘嚎一聲,劇痛像是潮水一般,要將他淹沒。
「你怎麼了?」
凌採薇唇角笑意更甚,也更加的嫵媚。
她另一隻手在陸塵身上不斷摸索,像是勾人的妖精,而身後的匕首,卻已經貼在那不斷跳動的心臟上,鋒銳的刀刃輕輕划過,努力的保持着何時的角度與力度,而不會傷害到這顆鮮活的心臟。
這種折磨,讓他不得已在死亡的邊緣遊走,暢快淋漓。
陸塵顫抖着,恐懼着,幾乎要瘋掉一般,拼命的嘶吼着。
他一身血氣高漲,努力的想要掙脫束縛,想要逃走,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兩儀黑白之氣堅韌不可摧毀,兩人修為差距亦無比巨大,如他這般,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一聲輕笑,仿佛夢裏最誘人的妙音,她又湊了上來,盡心盡力的搖曳着他的心旌。
那冰冷的匕首,染滿了鮮血,還在那顆跳動的心臟上輕輕滑動着。
遊走在殺機的邊緣,陸塵已經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恐懼。
他不斷的掙扎,大叫,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像是整個世界都已經徹底的崩塌,最後的反抗不過是源於對生存的本能渴望。儘管如此,他卻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承受着水與火的交織,承受着這可怕的一切。她像是這個世上最惡毒的妖魔,是真正的蛇蠍。
那曾經的一切,不過雲煙破碎,所有的信念,都漸漸崩塌。
陸塵掙扎了許久,已經徹底的絕望,也終於放棄了掙扎。
他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匕首划過而留下的寒意,亦能感受到來自凌採薇隱藏在嫵媚與柔情之下的瘋狂與仇恨。
一柄斷刀而已...
那,只是一柄刀罷了...
陸塵徹底放棄了掙扎,面如死灰。
「這樣,很沒意思。」
凌採薇忽然開口,將手從他的身下收了回來。
她的溫柔與嫵媚都消失不見,變得沒有任何表情,冷漠,又無情。
「憑你這種廢物,縱然殺掉都會髒了我的手,又如何能夠賠償我的損失?呵,自大的東西,低等的垃圾!」
這個女人,她又笑了起來,瘋狂,狠辣。
「我今天非但不會殺你,反而會放過你,並且讓你繼續留在我身邊,成為我腳下的狗。以後,我便每天吃你一斤肉,喝你一斤血,踐踏你的身子,摧毀你的尊嚴,而且還會給你最好的寶丹靈藥,免得你死得太早,讓我不足以盡性...」
她大笑,瘋狂的大笑,如此惡毒!
陸塵死灰般的眼睛又顫了顫,充滿了恐懼。
他知道,這個女人,真的可以說到做到。她的瘋狂與狠辣,讓人難以想像。曾經溫柔與善良,不過都是鏡花水月。一旦這些徹底破碎了,露出的,是何等殘酷的本質。
世間本猙獰...
原來如此,世間,本猙獰!
陸塵已經哭不出來,更笑不出來。那乾涸的淚痕,跳動的心臟,流淌的鮮血,都在無聲的控訴着面前這個惡毒的女人。
青青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有可,最毒...婦人心!
「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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