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玄黃書院山下的楓林染上了淡淡的黃色,蕭瑟的秋風吹盪在這天地之間,山上的天氣也是日漸寒冷起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房門輕輕一響,邢羽知道是綠珠起床了。綠珠幾乎已經放棄了修煉,只是偶爾也會因此嘆氣。
邢羽與邢紅梅兩人的修煉每日都是漫長而又枯燥無味,無人陪同的綠珠最近漸漸開始閱讀前人的史書以及古詩。邢羽的境界穩定在納靈,並無太大的突破,只是靈力每日都是變得更加凝練雄厚。
邢紅梅已經臨近結丹,前些日子還曾從李登仙那裏得到了一枚靈丹。這半年來李登仙很少出現在書院之中,端午那天王倫做了粽子,整個書院的學生都是在茶房一同過節。李登仙卻也沒有出面。
半年來邢羽對於玄黃書院愈加熟悉,他知道書院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是凡人讀書的地方,學生大都是各地的王公貴族。
邢羽他們來到書院時,王倫提到過的高句麗的王子就是在那裏讀書。另外兩個部分則是修士們修煉的地方,邢羽居住的這片森林是其中之一。剩下的一部分則是荊遠山他們別院所在的靈藥園附近。
王倫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自己的小院裏,臨近飯點的時候他就開始為書院的學子們燒火做飯。不過僅限邢羽這一代的七人、崑崙書院的三人以及一眾教習,攏共不過近二十人。
王倫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支撐起了書院的運轉。這半年來的生活也給了邢羽這樣一個錯覺,仿佛這整個書院的運轉都是系在王倫一人身上,只要有王倫在,書院就能正常運轉下去。
邢羽緩緩穿上衣物,走出門外,向綠珠以及邢紅梅的房間走去。兩人的房間內鼾聲依舊,小姑娘大概還在睡夢之中。這段時間邢紅梅越來越能睡,每天都是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邢羽靠在門邊向裏面看去,綠珠與邢紅梅的房間格外整潔。這全部得益於綠珠的收拾。
在發覺自己沒有修煉的天賦之後,綠珠自覺的承擔起了照顧三人生活的職責。有時她會跟着王倫下山購買時蔬,歸來後就會親自下廚給兩人做菜。
外面傳來沉悶的梆子聲,邢羽走出房間。看到綠珠正在院子裏洗着三人換下的衣物,花壇里的草葉上的露水輕輕滴落,綠珠額上的汗水也是緩緩滑落。
她抬手抹了一把汗水,瞥見了邢羽。
「公子你怎麼起來了?餓了麼?」綠珠見到邢羽出門,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沒有。」邢羽走過去坐在花壇邊上,「出來看看你。」
綠珠笑了笑,將飄起的一縷髮絲捋起,低頭繼續捶打着衣物,「我有什麼好看的。」
她低下頭去,嘴角卻仍是帶着笑容。
「你可比那些道法好看多了。」邢羽笑了笑,綠珠聞言一愣,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見到綠珠發笑,邢羽不由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你在這裏很無聊吧?我都沒怎麼跟你說話。」邢羽摘下一片略有發黃的葉子,用指甲輕輕地劃着葉脈。
「還好。還有些書看。」綠珠頭也不抬的說道,「藏書閣挺多書籍都是可以借閱的,畢竟偌大的一個藏書閣,關於修煉的典籍只佔很少的一部分。」
「那就好。」邢羽笑了笑,「過兩天我陪你下山去吧。等到中秋過後,書院就會派我們下山幫助牧民遷徙了。我們可以先去草原看一下,你沒去過草原吧?」
「沒有。」綠珠搖了搖頭,眼中微微有些嚮往,「草原麼?好啊。小時候我媽媽常說草原上有翼展一丈的雄鷹,還有比人高很多的耗牛。牧民會豢養雄鷹,驅趕着耗牛從一個地方遷徙到另一個地方。」
「嗯。除了這些,草原上還有中原沒有的高頭大馬,據說有一丈高呢。」邢羽笑着說道。
「是要下山修行了吧。我聽王老師說過,書院的修行一直是分為入世和出世的。下山的修煉每年都有,我們是要離開這裏去草原了吧?要去呆多久?」綠珠將洗過的衣物一一晾在繩子上,轉身問道。
「一整個冬天。」邢羽起身端起木盆,將水潑在院子裏。
綠珠將雙手合攏,向內呼了口氣。她手掌通紅,臉上也是微紅,像是桃花一般,「什麼時候走?」
「過了中秋吧。今天寒流來得早,院長說狼災或許會來的很早,打算早些安排我們下山幫助牧民遷徙。」邢羽彎腰拾起木棒,和木盆一併放到一旁的雜貨間裏。
「那還不急。我過兩天再開始收拾吧。」綠珠微微點頭,提着裙擺回到房中。
邢羽跟着她進了屋,卻又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段時間來綠珠變得也不再向原本那樣活潑好動,和邢羽聊天時也經常使用尊稱。有時她會笑着稱呼邢羽公子,邢羽她這樣一個曾經的汴州小賊,如今卻像是大戶人家的獨女一般溫柔沉靜,刺繡女工也是開始精通起來。
來到這裏後改變的最多的竟是綠珠,邢羽的性格仍是像原來一般沉穩,邢紅梅也是依舊莽撞,經常會被邢羽訓斥。兩個女孩倒是變得越來越親近,有時綠珠回來的晚了,邢紅梅還會去院外等着她。
他們三個好像正在逐漸成為親人,邢羽現在也不知道綠珠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但是邢紅梅顯然早已經將她當成了姐姐。
「珠兒姐,我餓了。」邢紅梅穿着睡衣跳下床來,赤腳走到客廳。
「哥哥。」見到邢羽,邢紅梅不由眨了眨眼並默不作聲的將腳藏到門後,綠珠向來不會訓責她,只是邢羽倒是對她越來越嚴厲。
「快回去穿上鞋和衣服,都是大姑娘了,能不能注意點禮貌。」邢羽微微皺眉,邢紅梅見此面上不由有些委屈,但也只是點了點頭,便回到屋內關上了門。
「她都這麼大了,你還說她。」綠珠無奈一笑,從柜子裏倒了半瓢米端着走了出去。
「我也是為她好。」邢羽搖了搖頭,跟着走了出去。
木桶里已經沒水了,綠珠見狀只好將盛着米的瓢放在井畔,轉身提着木桶走向井口。
「我來吧。」邢羽拿過木桶,從井裏打了桶水,給綠珠倒上。
「你為她好,就改多教她,而不是訓斥她。」綠珠一邊洗着米,一邊說道。
「她哪裏聽我的。」邢羽苦笑一聲,「她一直都是只聽你的。」
「是麼?」綠珠聞言一笑,「是你太嚴格了吧。」
「自從上次她得了蛀牙,我不讓她吃糖葫蘆後,她就這樣了。」邢羽無奈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你不讓她下山麼?」
「那就是另一件事了。」邢羽無奈一笑。
「是麼?怎麼沒聽你說過。」綠珠倒去瓢里的水,轉身走向客廳。
「你要聽,我現在就給你講。」
「嗯,你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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