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叫苦,他娘的,這大壯的缺陷就是:越緊張越害怕便越是話多,沒事兒也得被他搞出點兒事兒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眾人都被嚇得呆立在當場,哪還有人開口搭腔。
只見那大惡犬朝我們看了看,隨後便做出要撲上來的姿勢,嘴裏發出哄哄的低吼,看得出我們的意外出現讓它很惱怒,它身上立即又燃起了那綠色的火光。
我心中暗叫不妙,為啥這大惡犬的身上還會燃起綠火呢?那這玩意兒肯定不是狗,它又會是什麼呢?
也來不及多想,就在這緊要關頭,順子已經將他那柄李廣弓握在左手,右手順勢抽出一支鵰翎箭,拉弓搭箭一氣呵成,「嗖」的一箭直奔那隻大惡犬而去,順子射箭的本領是自小跟着張井叔練就的,甚是了得,這一點我從不懷疑,可是就在那隻箭將要射中犬頭的一瞬間,那大惡犬身體猛的向右一閃,動作奇快,前爪向前一撲,恰好扣在那箭杆之上,便將那支箭輕鬆的踩在腳下。
順子一擊不中,也大為驚訝,可他反應極快,立即又抽出第二支箭,準備再射,我和大壯也將各自的短劍拔出。
這下可惹得這畜生更加憤怒了,呲着獠牙沖我們「哄嘞!哄嘞!」的一通怪吼,身上的綠火也似乎大了許多,倏的一下猛向我們撲來。眾人急忙向後退了數步,雖然沒被這怪物撲到,但它已經到了跟前,就感覺一陣腥冷之風迎面撲來,陰陰的,如此近的看着它那沒毛又皺巴的臉,仿佛一張蒼老的死人臉,恐怖至極。
大壯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它,它,它是。」,我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可估計此時也顧不上害怕了,大壯便發了狠「嗷!」的一嗓子,舉劍便砍,那大惡犬前爪一掃,爪子和寶劍相碰,竟激起了一道火花,再看這畜生卻毫髮無損。也不知是它力道奇大,還是大壯太過緊張,握着的短劍立即脫了手,「鐺!」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大壯頓時呆住了,閉上眼睛等死,大惡犬就要作勢撲咬,想救恐怕都來不及了。
我心道「完了!果然是吃肉先挑胖的,這下大壯怕是凶多吉少了!」我趕緊拽住大壯的胳膊,往後拖了兩步,同時用短劍在大惡犬面前揮了兩下,雖然並沒將這怪物嚇退,可也總算緩得片刻。
正在這危急時刻,就聽甬道的另一端傳來一陣腳步聲,借着佛殿中的燈光,只見十幾名僧人,手拿棍棒沖了過來。
那大惡犬也在同時聽見了遠處的腳步聲,瞬間熄滅了身上的綠色火焰,竄進了另一側的樹林裏,不見了蹤跡。
我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大壯更是臉色發白,好一會兒才撿起短劍,回過神來,大罵了幾句。這會兒,才顧得上樹林裏的那聲呼救,急忙和趕來的眾僧人一起過去查看究竟。
只見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僧人倒在地上,雙眼緊閉,表情極為痛苦,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卻沒有被野獸襲擊過的血跡,只是胸口處有幾道抓痕,右前臂有一處咬傷,傷口都黑乎乎的,似乎還散發着一種奇怪的味道,很像是皮毛灼焦的氣味。
華伯立即為那傷者查看了傷勢,我們也趕緊上前幫忙,掏出水囊為其沖洗傷口,那受傷的僧人只是痛苦的哼了幾聲,便暈了過去。可奇怪的是,周圍的僧人見此情景似乎並不驚訝,只是將他抬起,送回到了寺中的一間禪房裏。我心道這寺中僧人怎麼如此冷血,同修受了傷卻沒人關心?我們也跟着到了那間禪房,華伯忙問僧人要了一大桶清水,撕去那傷者的上衣,為其清洗傷口。
過不多時,一位鬚眉皆白的老僧趕了過來,俯身仔細查看傷者的狀況。
那傷口看似只是幾道抓咬的痕跡,不過根本無法判斷傷痕的深度,因為無論怎樣清洗,裏面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而邊緣處像是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
那老僧盯了良久,十分難過,口呼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隨後便搖頭不語。
這般情景,更是讓人疑惑不解,於是華伯忙上前自報了家門,說道:「這位大師,在下是大夫,或許能幫這位小師父醫治傷勢,還想請大師告知詳情。」
那老僧口打唉聲,嘆道:「多謝施主慈悲,敢問施主如何稱呼,老衲慧真代表本寺和這位受傷的智平弟子謝過了,只是這弟子的傷情確實過於嚴重,怕是施主也已無力回天了!」
大壯一愣,插嘴道:「啥,啥,智平,老師父,俺問一句你們這寺里有幾個叫智平的和尚呀?」
慧真老和尚也是一愣,道:「小施主,自然是只有一個呀。」
這話聽得真切,原來這受傷昏迷的和尚便是幾日前那老婦的兒子,法名智平,可也算是造化弄人,他竟偏偏在此時遭了此禍,如今這般模樣要是那老婦見了,還不得心痛死。
大壯這傢伙心直口快,這些時日我早已摸清了他的性子,見他正要與那老僧說起老婦人托我們給她兒子帶話這事兒,便一把將他拉住,低聲說現在還不能完完全全的表明來意,先靜觀其變才好。
華伯自是通曉此理,只是雙手合十,自報了家門。
那位慧真老和尚嘆了口氣,道:「原來是華大夫,難得大夫如此慈悲,為我寺弟子費心了,可此傷非同小可,非是普通草藥所能救治。」接着便道出了其中原委。
話說離此地東南二十里的山中,有個地方乃是崑崙之源,當地人稱其為萬屍山,名為山卻並非山,實則是一塊兒積屍地,此地原是一個叫羌托的小國,傳說受鬼母詛咒而毀滅,國人相繼喪命,一時間屍橫遍野。本是一個好端端的國家,卻頃刻間成了塊亂墳之地。
我們所見到的那隻大惡犬,真正的名字喚作「鬼狼」,就棲息於此地。此獸喜食骸骨,並吸萬屍之氣,陰氣極重,每逢月圓陰氣最重時便要出來傷人。因它長期抓咬啃食骸骨,故憤怒時體溫上升便會引發鬼火,這也是其名字的由來。所以若被此獸傷到便會伴隨着鬼火的灼傷,神志喪失,終日瘋魔,傳說這種鬼火能燒盡人的靈魂。
這鎮靈寺自達仁祖師開山建寺以來,除弘揚佛法外,便是日日誦經為萬屍山中的亡靈超度,也鎮住了其中的陰氣,此獸便懷恨在心,故經常來本寺傷人,到如今已經有二十六名本寺弟子死於它手了。
聽慧真大師如此道來,不禁叫人又驚又喜,喜的是我們終於找對了地方,驚的是沒想到這大惡犬,也就是這鬼狼竟如此危險,若是被它傷到,受盡折磨,最終還得變成個瘋魔的怪物,那還不如抹了脖子來得痛快。看來那老婦所言非虛,十幾年前,村民定也是被這鬼狼所傷。
只聽華伯驚訝的道:「原來如此,多謝慧真大師據實相告。」說着便伸手從我的腰間拔出短劍。
我猛然一驚,心想不好,難道是華伯知那受傷的智平和尚已無法醫治,便想給他來個痛快?正想着,只見華伯卻一揮刀切下了自己的一大綹頭髮,這是作何道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隨隨便便就這麼糟蹋?
大壯倒是懂得華伯的心意,便將他那綹頭髮接了過去,用燈火將其燒掉,再將殘留之物碾壓成粉末。
華伯則用刀先將智平和尚傷口邊緣的灼焦處割去,又用清水沖洗直到流出鮮紅色的血液,再用剛才燒過的頭髮灰塗抹於患處,並用針線將傷口縫合,最後取了幾片干樹葉放在口中嚼了幾下,吐出來,敷於患處。
此法甚是怪異,事後我才聽大壯說將頭髮燒成粉塗在傷口上,這方子叫血餘炭,發為血之餘,燃之為炭,故名「血餘炭」,有止血的功效。
而後來的那些葉子也不是什麼干樹葉,而是一種叫敗醬草的植物,這種草邊生長邊腐爛,只有將其曬乾才便於保存,再遇到口水便又能發揮其藥效,可解毒消炎,防止感染。
可誰也不曉得此法是否真的管用?
當天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子時了,華伯才長出了一口氣,告訴一直守在旁邊的慧真長老,智平和尚暫時是性命無憂了,只是剛才又失血過多,需要靜養。不過讓他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其所能為智平和尚醫治的。
慧真長老聽說智平還能救,神情將信將疑,可看得出心中欣喜非常,合掌疾呼:善哉!善哉!老和尚告訴我們,以前也有僧人被鬼狼傷得這般模樣,都挺不過來,先是昏迷,即便醒來也失了心智,胡言亂語,最後發了狂沒兩天就一命嗚呼了。
華伯說智平的情況的確需要進一步觀察,但從他元氣上看,能夠確定他近期並無性命之憂。
不過事情可遠沒有華伯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957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