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鳳使 第一百一十三章

    「牛兄，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呢，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陸言之笑道。

    「差不多講完了啊，你還想知道什麼？」

    「第一部分是講完了，開始第二部分吧。」陸言之笑道。

    「什麼第二部分？」

    「你剛才講的是你的家世，第二部分當然是要講你自己了。」五姑娘說道。

    「跟我們講講鐵扇公主和玉面狐狸吧。」沙延祺說道。

    「你們兩個一來，把我的思緒都打亂了，」牛魔王笑道，「我天生神力，後又得名師點化，修煉成無邊法力，下凡後便去翠雲山借來了芭蕉扇，扇滅了當中的火以後便定居於此——剛才提到的積雷山摩雲洞是我的另一個住所，其實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你的名師是誰？」沙延祺問道。

    「不足為外人道也。」牛魔王笑道。

    「一來二去的，你跟鐵扇公主就郎情妾意了？」五姑娘笑道。

    「在天上時我二人已經相識，並且互有愛慕之意，後來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牛魔王甜蜜地笑着。

    「那鐵扇公主想必大有來歷。」陸言之說道。

    「不怕你們笑話，我妻原本就叫『鐵扇』，『公主』本是我取的愛稱，後來被我那幾個結義兄弟聽了去，外人以訛傳訛，就有了『鐵扇公主』之說。」

    「我們不是問你她的名字的來歷，我們是想知道她怎麼會有芭蕉扇，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耐？」五姑娘說道。

    「鐵扇公主既然能在天上行走，想必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陸言之說道。

    「實不相瞞，我妻乃是太上老君之女。」

    「太上老君也動凡心了？」五姑娘驚訝地問道。

    「事情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這是太上老君得道以前的事。太上老君當年西出函谷，得遇一位人仙，後二人生下一女，便是鐵扇公主。」

    「言之不是人仙之祖嗎，怎麼那時候就有人仙了？你在騙我們。」沙延祺說道。

    「延祺，人仙比神仙出現得還早，比我就更早了。」陸言之說道。

    「我也不明白，那你為什麼是人仙之祖，不應該是先有祖宗才有後人的嗎？」五姑娘問道。

    「你們認為我是活在現在，當我成為真正的人仙之祖以後，我不但可以活在現在，還可以活在過去和未來。」陸言之說道。

    「咱們還是來聊鐵扇公主的事吧，言之的事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聊。」五姑娘笑道。

    「好吧。後來怎麼樣了？」沙延祺問道。

    「太上老君得道以後，鐵扇公主跟母親不願受到約束，就沒有跟太上老君一起去天庭，而是留在了翠雲上，做起了地上仙。」

    「原來如此，怪不得鐵扇公主能在天上行走，怪不得她會有芭蕉扇這個寶貝。」陸言之說道。

    「看樣子，你們倆的感情很好啊，那你為什麼還要納玉面狐狸為妾？」五姑娘問道。

    「這是鐵扇公主的旨意，我也是被逼無奈。」牛魔王笑道。

    「你騙人，怎麼可能會是她的旨意呢，哪有逼着自己相公納妾的道理？」沙延祺問道。

    「二位姑娘，咱們不要再打聽人家的家事了好不好？」陸言之笑道，「牛兄，我若沒猜錯的話，給仙界提供雲石之事原來應該是由鐵扇公主負責的吧？」

    「老弟說得沒錯，先前確實是由我妻負責。」

    「我們剛才沒看到有人在幹活啊，你是怕我們打雲石的主意吧？」五姑娘笑道。

    「不用幹活，我也不怕你們打雲石的主意，因為你們根本不可能把它帶走。」

    「牛兄請明示。」陸言之說道。

    「雲石在地下五十里處，三昧真火在地上接連烘烤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雲石便會自動從土中鑽出來。此時的雲石還只是原石，必須經火人適度吹燒才能使用。吹燒過的雲石也必須在兩個時辰以內運送到天庭，否則就成了廢石。」

    「那些黑如焦炭的人就是火人吧？」沙延祺問道。

    「他們能把三昧真火吸到肚子裏去，還能吹出來燒石頭，真是大奇人！」五姑娘說道。

    「他們是不同的人種，還是修煉成了那樣？」陸言之問道。

    「這火人是女媧娘娘特地造出來的，專門負責煉造雲石。」

    「牛兄，還有些事，不知道小弟當問不當問？」陸言之說道。

    「跟孫悟空有關的？」

    「牛兄英明。」陸言之說道。

    「當年我們七人義結金蘭，按威望和實力排列位次，號稱『七聖』。後來孫悟空不想再當妖王，想成為正神，於是我們兄弟幾人便定下了大鬧天宮之計。」

    「也就是說，大鬧天宮不是孫悟空一個人幹的？」五姑娘問道。

    「他一個人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牛魔王笑道。

    「怪不得下來了那麼多天兵天將，連托塔天王都出馬了，還是沒能打過孫悟空，原來是你們在暗地裏幫忙。」沙延祺說道。

    「不單是地上，天上肯定也有你們的內應。」陸言之笑道。

    「太上老君不是你的老丈人嗎，他肯定幫忙了對不對？怪不得八卦爐沒能把孫悟空給燒死呢，原來太上老君是在演戲啊。」五姑娘說道。

    「不單單是演戲，他還幫孫悟空煉成了火眼金睛呢。」沙延祺說道。

    「女孩子們最喜歡胡思亂想了。」牛魔王笑道。

    「牛兄，想必如來佛祖那邊你們也早就打點過了。」陸言之笑道。

    「就是啊，我一直覺得奇怪——天庭的人恨不得將孫悟空千刀萬剮，怎麼如來佛祖只是把他壓倒了五指山下，原來如來佛祖早就盤算好了，他要招安孫悟空。」五姑娘說道。

    「原來如來佛和孫悟空也是在演戲。」沙延祺說道。

    「你們這麼會破案，不如去當官好了。」牛魔王笑道。

    「牛兄，如此說來，孫悟空大戰紅孩兒、三調芭蕉扇、牛魔王大戰天兵天將，還有你們兄弟反目，都是苦肉計了？」陸言之問道。

    「我不想我的孩兒跟我一樣，他得有更好的出路。天庭昏弱腐敗，我就托孫悟空去觀音那邊打點，後來這事便成了。我與孫悟空反目，並不惜大戰天兵天將，這是為了掩人耳目，給大家一個看似合理的交待。」

    「他們沒有懲罰你嗎？」沙延祺問道。

    「他們連孫悟空都懲罰不了，還想懲罰我呢？」牛魔王笑道，「我開口服軟，就說自己受到了教訓，願意將功補過，一心開採雲石，為天庭效力，他們既得了好處，又有台階下，此事便過去了。」

    「大鬧天宮的主意不會是你想出來的吧？」五姑娘笑道。

    「若是比機智，我哪能比得上那孫猴子？」牛魔王笑道。

    「不過，我想牛兄肯定是大力支持的。」陸言之笑道。

    「那是自然，我心裏憋着一肚子怨氣呢，終於逮着機會了。哈哈。」牛魔王笑道。

    「聽你說了這麼多，我現在是越想越怕。」五姑娘說道。

    「就算是身臨其境，也不會真實到如此地步吧？」牛魔王笑道。

    「不是。我是怕你殺我們滅口。」五姑娘說道。

    「還真是！牛大哥，你不會真這麼做吧？」沙延祺確實有些害怕。

    「牛兄若是真想殺咱們滅口，還費那麼多口舌告訴咱們幹什麼？」陸言之笑道。

    「這就是他的陰謀詭計了——他心裏的話無人訴說，所以把咱們騙來，說開心了之後就出手把咱們給殺了。」五姑娘說道。

    「我們發誓好了，保證不說出去！」沙延祺說道。

    「不說出去那就更好了，沒想到咱們聊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牛魔王笑道。

    「牛兄，你告訴我這麼多，不會只是為了套近乎、攀交情吧？」陸言之說道。

    「當然不是。那你是懷疑我有什麼特殊的目的了？」牛魔王笑道。

    「當然不是。我只想知道你一般的目的就行了。」陸言之笑道。

    「你是人仙之祖，我認為這些事你應當知道，所以就主動告訴你了；另一個目的你已經知道了，就是你自己說的套近乎、攀交情：怎麼樣，夠坦誠了吧？」牛魔王笑道。

    「多謝牛兄！我們就先告辭了，咱們山水有相逢。」陸言之說道。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保密的。」沙延祺說道。

    「就算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神仙的事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知道的？」五姑娘說道。

    「老弟，前方五十里處有一個奇妙的所在，名叫『過我』，祝你們玩得開心！」牛魔王笑道。

    「『過我』，好奇怪的名字！」沙延祺說道。

    「奇怪什麼，喊咱們過去還不好，簡直跟牛魔王大哥一樣熱情！」五姑娘笑道。

    陸言之他們三個告別了牛魔王，出了火焰山。

    「原來牛魔王真沒有惡意。」王谷說道。

    「火堆里好玩嗎？」沙聚成問道。

    「錯過機會了吧？」五姑娘笑道。

    「牛魔王沒送你們幾樣寶貝嗎？」陸勇笑道。

    「他跟我們隨便聊了聊，提醒我們前面有一處奇妙的所在。」陸言之說道。

    「有什麼奇妙的？」顏如問道。

    「牛魔王在故意吊咱們的胃口呢，沒細說。」沙延祺說道。

    「咱們以不變應萬變好了。」蘇玉說道。

    「蘇姑娘言之有理，咱們出發吧。」陸言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