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攤的攤主當即抄起一根銅條要去打那熊孩子,嘴裏哇哇大叫着,卻是停在半空沒落下去。品書網
熊孩子一下子哇的哭喊出聲來。
沒一分鐘,幾個人把這個攤子圍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熊孩子的親戚,住在對面的小區。
熊孩子摔倒以後腿有條小小的傷口,那是打碎了攤子的瓷器劃破的。
見到這一幕,熊孩子的親戚們心痛得不得了,衝着那攤主破口大罵,大叫賠錢。
那攤主卻是拄着拐杖嘴裏哇啦哇啦的叫着,還不停的劃着手勢,一張臉漲得通紅,情緒很是激動。
攤主年紀並不大,看着卻很現老。同樣的白頭髮都快趕金鋒了。
雖然剛剛才八月十五,攤主卻是早已穿了棉服。
熊孩子一幫親戚衝着那攤主狂罵不休,旁邊有人認識攤主,輕聲對那些人解釋。
「小郭是啞巴。你們別罵了。人都夠可憐了。」
「本來是你們孩子的不對,你們還有理了。」
「講點良心吧。」
聽到這話的熊孩子一家沒有絲毫羞愧反而更是來勁了,張口是污言穢語的漫天辱罵。
「殘疾人怎麼了?」
「啞巴怎麼了?」
「啞巴應該享受特殊待遇是不是?」
「非法擺攤,把我大孫子撞這麼長條口子,賠錢!」
「對,賠錢。」
「不賠錢,我在你們兩個身劃一刀。」
「死啞巴,你怎麼不去死。」
對方人多勢眾,幫老郭的攤主也沒了勇氣再頂撞這些人,憤怒的坐在一邊,氣得不成樣子。
熊孩子一幫親戚兩個脾氣火爆的,聽着孩子的悽慘哭聲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兩個了年歲的老太婆衝到攤子對面揪住小郭的棉服又抓又撓,嘴裏還惡狠狠的罵道。
「殘疾人又怎麼了?」
「我還是老年人吶。」
「欺負我大孫子,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小郭臉被抓得稀爛,手裏握緊了銅條啊啊啊的叫喊着,卻是忍了又忍,始終沒打下去。
這下,兩個老太婆更加囂張了,一個人掐着小郭的脖子一個人狠命的踢着小郭的腿和胯襠,嘴裏更是罵個不停。
東北人罵人極為惡毒,很多圍觀人都聽不下去。
熊孩子的爺爺跟外公更是氣焰囂張,撿起攤子的那些罈罈罐罐砸了起來。
小郭攤子都是些黑不溜秋舊得不成樣的老物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攤子被這麼收拾,眼睛充血。
當小孩子的爺爺抱起一個一尺多高的花瓶要砸的時候。
小郭終於忍不住了。
「啊——」
一聲怒吼,小郭一下子推開兩個老太婆,衝到熊孩子爺爺跟前,指着他哇哇啊啊的大叫,示意老頭放下這個瓶子。
啊啊嘶啞的叫喊聲,帶着哽咽和悲哀。
熊孩子爺爺根本不理會小郭,當頭砸了下去。
忽然間,熊孩子爺爺只感覺手一頓,大瓶子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裏。
這個人也是個少年白頭,一張黑黝黝的蠟皮臉,瘦得跟個竹竿似的,背着一個跟自己身材極不相稱的大包包。一看不是好人。
瘦竹竿自然是金鋒。
金鋒單手提着這個大瓶子,神色清冷左手指一彈瓶子部,眼睛眯了起來。
這個大瓶子是掐絲琺瑯景泰藍。
個頭足有四十公分高,周身堆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
造型是難得一見出戟尊。
出戟尊是尊的一種式樣。仿古銅器造型,部大敞口,弧度很大,一隻手都能伸進去。
部腹微鼓,下足則稍微外撇。樣式跟曾子墨買的那個景泰藍花觚有些類似。
器物的底部為藍色,周身都是各種魚藻紋、勾蓮紋。間填紅、綠、黃、白、寶藍五色釉作花紋。
拿着這個出戟尊,金鋒舉着瓶口對着陽光眯起眼睛瞅了瞅,皺了皺眉頭。
這裏面有一種很怪的味道,像是裝過酒和鹹鴨蛋還有醃菜。
「踢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
「罵啞巴……」
「四大缺德四大壞。」
「你們的良心讓狗吃了?」
這話一出來,對面四個老頭老太頓時一愣,繼而沉下臉來。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罵啞巴又怎麼地?」
「我不但罵了,我還抓了打了,你又能怎麼地?」
「誰叫死啞巴把我大孫子給劃傷了。」
「是,沒打死他算他運氣好。」
「少說廢話!賠錢!」
「不賠錢,我今天砸了死啞巴你的攤子!」
說着,兩個老太婆一人揪着小郭的棉衣,另外一隻手直接搜起小郭的身來。
金鋒並沒有阻止這兩個老太婆,彎腰撿起了另外一件銅爐看了看又復放下。
蹲在攤子,撿起一塊被砸爛的瓷器碎片拇指一摁湊到鼻前嗅了嗅,面色輕輕一變。
抬頭起來,金鋒臉色一凜,眼瞳閃過一抹狠厲。
兩個老太婆把小郭的棉衣硬生生扯得稀爛,從小郭內層衣服里掏出來一個塑料口袋,狠狠的抓扯。
嘩啦一聲響,塑料口袋裏滿滿的一大堆硬幣滾落在地,還有不少的紅的綠的黃的紙幣飛揚起來。
小郭嘴裏發出啊啊嚎嚎的哭喊,掙脫兩個老太婆一下子趴在地瘋狂的去拾摞地的硬幣和紙鈔。
到了這份,兩個老太婆還不肯放過小郭。
一把把地的一疊最大面值的紙幣撿起來,衝着小郭惡狠狠的叫道:「算你個死啞巴運氣好,這點錢當我大孫子的醫藥費。」
「明天再看見你在這裏擺地攤。我連你攤子都給你砸了。」
小郭嗚嗚嚎嚎悲泣着,全身氣得發抖,錐心滴血睚眥盡裂。
雙手不住的在地撥弄着,一會撿錢一會又捧着自己的物件,鼻涕都流淌出來。
眼神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熊孩子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冷笑迭迭,抱着自己的小孫子大搖大擺要走人。
在這時候,金鋒冷冷說道:「站住。」
四個老貨轉過頭來衝着金鋒厲聲叫道:「死排骨南方人,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少管閒事。不然我叫你進去。」
金鋒一臉寒霜,冷冷說道:「打了人這麼走了。你們……還有王法嗎?」
對方對金鋒的話嗤之以鼻,熊孩子的外公一步竄到金鋒跟前,手指都指到了金鋒的鼻子,窮凶極惡狠狠罵道。
「你他媽算什麼雞巴玩意兒!」
「王法。尊老愛幼,那才是王法。」
金鋒輕蔑瞥了這個老頭一眼,輕聲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是退休幹部。素質低到這種程度,令人噁心,更令人寒心。」
對方頓時一愣,狂妄無大聲說道:「我的素質不用你來評價。」
「今天這事這麼算了。」
「閒事少管,你,自己走。」
金鋒鼻子冷哼出聲:「這個閒事我管定了。」
「你管不了!」
對方老頭金鋒更兇狠,指着金鋒的鼻子叫道:「你管好你自己。」
金鋒冷冷說道:「你是老人,我不打你。」
「我給你講道理。你聽得進去,那麼我給你一次機會。」
金鋒冷漠無情的話語叫對方四個人都感到了一陣陣寒意,卻是在下一秒的時候勃然大怒。
「你他媽的個逼算個雞巴鳥玩意兒。要你給你機會。」
「看你這個逼樣子連我家養的狗都不如,你還來管我們的閒事。」
「你是不是發神經了。」
金鋒大聲說道:「你們問問你們小孫子,他是怎麼摔的?」
「敢不敢?」
「如果是啞巴弄傷了你們的孫子,那你們隨便打。」
「如果是你們孫子自己摔的……」
「那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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