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機走向祭祀圓台再次拿起酒樽看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酒樽還沒滿,抿唇,小刀一閃,一划,鮮血自手掌滑落,潺潺流下。
很快,酒樽中的鮮血溢出來,流淌到圓台中央的人形蛇身之上,鮮血的腥氣很快充溢而出,那人形蛇身漸漸實體化似乎不滿足杯中的鮮血,貪婪的暗綠色眼睛緊盯着快速挪移的夏機。
不過夏機的詫異不過一秒,經歷過穿越這回事的她看到這些已經很淡定了,她站在羋側身邊,緊緊拉着他,手心冒着汗,眼神緊盯着怪物,蓄勢待發。
小腿肚微縮,上身緊繃,眼神銳利而又冷靜注視着人形蛇身的絲毫舉動。
人形蛇身怪物並未讓她失望,碩大的蛇尾猛然襲向二人,就是現在!
夏機拉住羋側往旁邊一閃,石門陡然倒塌,一人高的水幕向二人衝來,夏機一愣,一吸,拽住羋側就沖向水中。
回身,拔刀,舉刀,嚓一聲,夏機使力向上一挑一刺一拉!
瞬間轉身,不過數秒。
「嘎!」
怪物的嘶吼聲響在身後,羋側猝不及防,只覺得眼前一亮隨後一衝擊,瞬間被壓在水底,巨大的水壓向他襲來,激盪的水流裹挾着他連連被嗆進幾口水,水浪推送着他,他卻緊緊抓住那雙手,激盪的水浪里只能感受到那人的溫度,他感激的一笑,「不要再離開我。」
隨後恍惚間那人牽動着自己向上游去,偶爾閃避着後方的襲擊,他不想鬆手但不能妨礙她,他使力一動,就被那人狠狠抓住再叫他松不開。
他嘴角邊恍惚勾勒出一抹弧度,光影破碎間,他腦中閃過大雲國無數個背影,毫無意外都是她,輕笑無奈複雜無助孤獨重重背影重疊,最後合成一個她。
英氣逼人的少年將軍,回首淺笑,「絕影。」
羋側猛一睜眼,眼前是完全不一樣面容的那人,不同以往的英氣,反倒是眉眼精緻,肌膚溫潤如玉,皎皎如明月,光華若星光,一雙明亮黑白棋盤般分明的眼睛卻帶着與眉眼不同的瀲灩鋒芒。
這雙眼,是夏機,獨一無二的他的將軍。
夏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是搖着他的手說道:「這回我看不見了,倒是能說話了,你呢?」
羋側只看到夏機的唇在不停的動,發現自己什麼都聽不到,就抬起夏機的手摸向自己的耳朵示意,夏機順着他摸了摸他的耳朵,柔軟卻又滾燙,夏機笑了笑頓時心滿意足。
羋側的手動了動,覺得她嘴角的那抹笑勾人的很,手剛一動卻停下,眼神一落卻瞥見少女衣衫盡濕,粗製麻衣被水浪打的濕透,盡數貼在身上,裹着的曲線流暢卻又轉折,帶了點掩面含羞的少女姿態,含蓄卻又撩人,宛若雨後綻開的春花,小心翼翼的開在風中,清透帶着香氣。
羋側匆忙轉開眼,臉色一紅,被握住的耳根發燙。
「毒素髮作了?」
夏機少有的關懷捏捏羋側的耳朵,她現在黑白晶亮的雙眼朦朦朧朧一片看不清楚,失去了光澤,看不到自己眼下的失態,倒也有閒心和羋側說話。
羋側握着夏機的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現在除了聽不見,並沒有其他症狀發作。
夏機安下心來,兩人現在浮出水面安置在一淺水譚中,遙遙看去,深深幽幽一片水影綽綽,光線明暗間似乎沒有盡頭。
羋側右肩膀處的傷口已經泡的有些浮腫,周圍泛白,但他毫不在意的拉着夏機拼命往前划去,既然找到她,那麼他要帶着她活下去!
再不能像上次重蹈覆轍!
周圍水波暗涌,水面卻波瀾不驚,羋側向下看去,水裏極深影影綽綽的只能看到一黑影掠過,夏機野獸般的本能猛然驚起,腿朝着石壁一瞪借力越出,瞬間一丈,和那怪物拉開距離。
可是,沒用。
水波瞬間掀起大浪拍向兩人,逼迫着他們向水中央划去,羋側瞥見那一條長長的粗壯的蛇尾,一咬牙舉起鐵爪向那怪物用力甩去,堪堪掛住怪物的上回被夏機的青鋒劍捅開的傷口。
「嘎!」
怪物受痛嘶叫聲四起,拼命甩動着碩大的蛇尾,周圍水浪四濺。
夏機耳聽八方眼睛雖然看不到,卻感覺着身邊水邊的晃動,摸索着身後青苔遍佈濕濕滑滑的石壁,身子前傾,猛然用力再次一蹬,沖向扭動的怪物。
「唰!」
青鋒出,百浪嘯!
剎那間涌動的暗流都似因着一劍而喧鬧翻滾,幽深沉沉,無邊的暗潮中殺機撲涌而下,掠起帶着劍氣的鐵浪,撲涌而至。
水浪太猛,上空的石壁都似被沖洗了一遍,兩人一蛇都被捲入水浪中,水壓之下,生死不過一瞬間。
神力如夏機,也感覺到刺入的堅硬,猛一使力順着原來的傷口,反手一轉,劍如臂指,一划一拉,又一抽!
隨後猛然撤退!
「嘎!」沖天嘶叫,驚人不止。
夏機反應極快,順着水浪撲騰而去,但還是來不及了。
因疼痛,暗綠色的蛇眼怒氣騰騰緊盯着夏機,巨大的蛇尾朝着夏機撲面而來,夏機感受到向面上襲來的風,仿若生死之劫。
「不!」羋側鬆開牽制住怪物的鐵爪,眼圈泛紅,猛向夏機衝來。
但,還是來不及。
夏機心中掠過一絲隱約的驚悚,感覺是風,又像是利刃劃向面頰,她只來得及一閃,隨後便被蛇尾擊中,撲向石壁。
「噗!」鮮血控制不住的沖向喉嚨,噴涌而出,濺起水霧般的血花,落入水中,化成絲絲縷縷的血絲蜿蜒如蛇交融在水中。
「將...夏機!」羋側不管不顧的衝進怪物的包圍圈,一把抱住夏機,就往水裏鑽去。
被人抱住,夏機的緊繃的肌肉才猛然放鬆,緊張一刻過去,她沉重的傷勢立刻喧囂而上。
夏機的頭上猛然冒出細密的冷汗,她以前訓練時受的痛多了便不再怕痛,哪裏想到被那麼一拍,竟然痛到極致,痛到極致便是冷血的麻木,等她再睜開眼,羋側看她,那是一種極盡純粹的黑,幾乎無光,像是無邊深淵,只要對上便會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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