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濕淋淋的跑了回去,走到一顏色鮮艷的馬車旁不知道說了什麼才黯然失色的走回了僕從們的馬車上。
「哈哈哈,這劉老婆子可失算了!」一老者身前也佩戴着鐵劍,看起來鋒利許多,許是經常使用的緣故。
「怎麼回事?」南趕忙問道。
「還不是那些姬妾,只要公子一找人上前問話,只要有些姿色的都會派那劉老婆子問一問。」老者邊推着身邊的車,邊跟南說道。
南點了點頭,旁邊的夏機自然也聽到了,看了看腳底的鞋打算不去理會那群女人。
眾人使力終於把車輛全部推到平地上,歇了一口氣。
「轟隆隆轟隆隆!」眾人一驚,抬頭一看天色完全變暗上空電閃雷鳴,紛紛四散開來,但還是沒有地方可以躲。
雷聲跟着閃電伴隨着雨點噼里啪啦作響,落得太急像掉線的珠子,匯流成河,天地間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人們舉起雙手擋在頭頂,但卻是徒勞無功,雨水順着頭髮手臂流了下來,與下方的水窪匯成小溪,湍流而去。
夏機也淋着雨,南瑟縮着站在夏機的旁邊,麻衣緊貼皮膚透着濕氣嘴唇發紫,木木呆呆的看着前方。
夏機拍了拍南,她的情況更糟。
衣服早已經濕透,緊貼着肌膚,顯露雪白的膚色,苗條的身形差不多完全顯露出來,胸前的起伏隱隱欲現,不過面上透着病態的緋紅,嘴唇發紫。
腳底的濕鞋滑不溜秋,夏機早就脫了下來,赤腳縮成一團,淋在雨中。
期間,她隱隱看到馬車的帘子外伸出一雙潔白的手卻很快又轉了回去,之後帘子波瀾不驚,隔絕了一方天地。
夏機抿了抿唇,不禁嗤笑。
她什麼時候也有了依賴別人的心思,一直都是她自己,從來都是,心下不由冷硬幾分,再不看那輛馬車。
天上的雨點似乎小了點,夏機抬頭看了看卻是一個單薄的身軀,南沖夏機笑了笑,並用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夏機怔忪幾分,不由想起以前護着她的絕影,透着南似乎看到了那個倔強的少年。
......
兩個時辰後,夜已深。
雨勢漸漸停歇,遠方夜色終露出一分月色,眾人紛紛站起來舉手高呼:「雨停了!雨停了!」
夏機也露出一絲喜色,只見他們脫掉上衣雙手一擰擠出水來,南看着他們也咧着嘴,不過又很快回頭看看夏機。
夏機被氣氛感染也笑出聲,「你去那邊吧,我待會過去。」
南自然知道夏機是所為何事,紅着臉點點頭,匆忙跑了過去和他們聚在一起。
夏機趁着南一走閃身到樹後,擰了擰身上濕噠噠的水,就地盤坐下來運功。
霧氣蒸騰,夏機籠罩在一片朦朧中看不分明面色。
不一會兒夏機渾身乾爽,只不過被雨水洗刷後的肌膚透着蒼白,上面的泥灰都給衝掉了。她看了眼周圍,就地抓起樹下鬆軟的泥巴就要往胳膊上抹。
「你裝神弄鬼作甚!」夏機一驚,循聲看去,竟是之前一直追着她不放的姬元。
夏機不理,一味的給自己的胳膊上塗泥巴,隨後臉上也薄薄的塗了一層,之後輕輕拍掉,看起來竟似平常膚色一般,不過泛着黃氣。
夏機雙手一撐站了起來,看了看腳下那雙鞋,抿了抿唇再不管它,直接拍拍塵土轉身就走。
姬元看到夏機不理自己,一閃再次攔住她,想要她解釋清楚。
他這幾日尋不到夏機,就回到鄭穆公身邊請辭隨後報告公女逃脫的消息,誰料鄭穆公竟告訴他,公女姬少已經送往陳國嫁與夏御叔。
若是這般,那夏機又是誰!
本來請辭後他與鄭國便不相干,但他還是莫名其妙的找來夏機,想要她跟他解釋,解釋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讓開!」夏機狠狠一推姬元,使了五分力道,抬步便走。
姬元沒防備摔了個趔趄,摸了摸鼻子,看着夏機離開的背影,他早晚會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
「機,來啊!」南歡快的向她招手。
眾人圍成一圈其中夾雜着四個頭戴面具如冠,手持戈和盾牌,口中不停的發出「儺!儺!」的聲音,其餘人歡快的手舞足蹈,載歌載舞,赤着腳踩在鬆軟的地上發出啪啪聲,節奏勢烈明快,動作剛猛強勁。
「啪!儺!啪啪!儺!」眾人旋轉着越跳越快,其他人拿着盾牌敲擊在地上發出強有力的咣咣聲,似乎之前的雨勢只是小事,生命力的強勁猛烈宛如絢爛之花。
南歡快的從中跑了出來,拉住夏機就往裏面鑽,夏機抵擋不住就跟着他們跳了起來,一時笨手笨腳跟不上節奏,純粹瞎跳。
夏機一時尷尬,南拍了拍夏機的手,咧嘴笑道:「這只是藉助神靈的威力驅除疾病的儺舞,咱們很快就鬆快了。」
「土反其宅,
水歸其壑
昆蟲毋作
草木歸其澤。」渾厚有力的歌聲透着蒼涼,響徹在原野之上,歌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所有人沉浸其中。
人們身上冒着汗,散發着蒸汽臉色透着生命的愉悅感,互相唱着笑着舞着......
公子招遙遙坐在車內,纖長的手指摩挲着茶杯邊緣,另一手拿着一本書放在膝上神態專注認真,同樣沒有一絲波瀾,和着纖密微翹的睫毛眸色濃黑的眼瞳,顯得極為『認真。』
不過半天沒翻一頁,眼角餘光卻看向露出一絲縫隙的帘子,那片載歌載舞的人們尤自歡快。
歡快喜悅的笑聲一波波傳來,笑鬧是他們的,孤獨只是他的。
公子招微微一笑,嘴角弧度咧到一半卻半天咧不上去,形成一個極為滑稽的表情,他再次放下嘴角,沒再勉強自己。
等了半天笑鬧聲停歇,濃濃的青煙從半干不濕的柴火中升騰而起,一簇簇火苗終於出現,人們圍聚在一起燒飯,掏鳥蛋的掏鳥蛋,逮蛇的逮蛇。
夏機圍坐着和南說話,南手裏靈巧的穿梭着稻草,半個草鞋的模板已經成型,夏機驚嘆的看着南熟練的動作,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繼續編織。
「機,你那雙鞋呢?」原本南也注意到夏機腳上的棉鞋,隨意開口問道。
「被水沖走了。」夏機低着頭手裏拿着稻草躍躍欲試,敷衍的回答。
南看出夏機並不想多說,抓緊時間給夏機編制新草鞋,儘量編的結實輕柔一些,只是擔心的目光偶爾瞥向夏機。
夏機沖他微微一笑,南的心情瞬間開朗,衝着她也微微一笑。
「嘖......」站在兩人十步遠的地方有一劍客不屑的看着夏機,「這就勾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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