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笑了笑,仰面躺在她腿上,青姑慢悠悠唱着,「微微風吹個不停,微風細雨柳青青,哎呦呦,柳青青。」老七笑着說,「唱得好....要是再能抽兩口......」
那邊,宋蘊澤鎖定了老七的藏身之處,命令巡捕房的巡警,準備炸彈.......
這邊青姑正說到,「我這輩子,最難受的事......」
一聲轟鳴,亮光炸開,青姑身子一栽趴下,後背一個血糊糊的大洞,老七抱住她。
青姑已看不見老七,還是笑着說,「最難受的事,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說完,眼珠就不動了。
老七怕她聽不見,追着說,「你是我第一個娘們兒,我老七這輩子,都是樂的......」
又一聲轟鳴,火光炸裂,老七抱着青姑藏身的地方,碎屑紛飛,火光四濺......
......
仿佛中,老七看見的,是恍恍惚惚一條弄堂。夜色撩人,小曲聲聲,大紅燈籠照着路上的小水窪,映出倒影。推開熟悉的門,他聽見青姑在唱曲兒。
青姑當年就愛唱,現在也愛時髦。她正合着洋唱機里貓兒一樣的女聲唱着,
「毛毛雨下個不停,
微微風吹個不停,
微風細雨柳青青,
哎呦呦,柳青青。
小親親不要你的金,
小親親不要你的銀,
奴奴只要你的心,
哎呦呦,你的心。
毛毛雨不要盡為我狂,
微微風不要盡麻煩,
雨打風吹行路難,
哎呦呦……」
老七推開那道門,看見青姑端坐着,手裏拿着扇子扇風,耳邊的墜子再燈光中閃着。
老七過去,跪在她面前,抱住她旗袍下露出的小腿。
他最後聽見的,恍惚是一句:你個沒心肝的,來幫我把煙泡點上......
他也恍惚應了一聲,然後一切影子和聲音,都在極光明和極黑暗中,灰飛煙滅......
黎明時分,天色青灰,羅小四站在碼頭,將一把紙錢扔向夜空,飄進黃浦江。
他記得兩年前,那幾個少年要逃走,曾對他說,「小四,我們要能逃走,一定回來接你——要是我們被打死了,你要記得,給我們報仇!」
羅小四默默地說,「小孟哥、柱子,你們安心吧,我為你們,報仇了!」
......
羅小四語錄:在上海灘,每天都會有人發達起來,也每天都會有人倒下死掉,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人送紙錢......
題外話!邢墨鳶祝大家,端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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