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捧着花一路狂奔,她不喜歡菊花,但是聽人說,死人都用菊花最好。
她的手機早就丟了,這樣誰也找不到她,只要隨便找個高樓、水井,就能一了百了,永遠結束自己的性命了。
奈何橋前,有花相伴,也不寂寞了。
嘭。
陸曉的身體結結實實撞到一個人身上,她抬起頭,臉色茫然。
「玩霸王花是吧?」凌白撣了撣僧袍,笑眯眯問道。
「你......怎麼可能在我面前?」陸曉神色驚恐的看了眼身後,她明明已經跑出幾百米開外了,而且可以很確定的說,沒有看到花店老闆超過她。
「給錢。」凌白懶得和她廢話,不耐的揚起手。
「我.....我沒錢。」
「哦。」凌白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下,揪着她的衣領將她凌空提了起來。
「我真的...沒錢....對不起.......」陸曉在半空中掙扎了兩下,見根本無法掙脫,只好放棄抵抗,臉色誠懇的回道。
「大過年的沒錢?壓歲錢都沒有?」
凌白掃了眼面前的女人,年紀在二十一二歲上下,應該還是個在校大學生。但就算是學生,現在也至於窮的這種地步吧,過年收輪壓歲錢至少也要有幾千啊。
現在不比九十年代,給壓歲錢都是十塊、二十,一個紅包里沒有一兩百以上能拿的出手加上那些七大姨八大姑的親戚多的能組成一個加強排,順勢撈波錢真是太簡單不過啊。
混成這個逼樣,肯定是沒走親戚。
因為哪怕是親戚再不喜歡你,你人緣再差勁,親戚看在過年的薄面也是要意思下的,這就是人情,父母做的人情,變相的說,壓歲錢也就是父母給的。
「真的沒有,我把花還你吧,對不起。」陸曉淚眼婆娑,惶恐無比,她雖然一心求死,但看到如此生猛的男人心裏還是不由感到害怕。
「那就肉償。」
當然,這只是凌老闆在心中怨憤的發泄說的一句話。
花可以拿回來,但總歸是浪費了些時間。
就是那種被人耍了一通,最後你發現還法奈何對方的憋氣。
「行吧,花送你了,下次要是再搶東西,別被我撿到了,不然第一個打斷你的狗腿。」凌白把陸曉放下,臉色平靜。說到底,他還真不至於為了束花當街打個女人,尤其是在身懷巨款的前提下。
有錢,何必呢?
看看你那窮的樣子,莫名的就覺得有些滿足。
「世界上最難治的病果然是窮病。」凌白嘖嘖了聲,頗有些富二代海天盛筵一擲千金只為超模脫條裝逼的布料那樣豪氣。樂善好施,才是鳳凰合格的青年企業家。
「謝謝。」
陸曉縮進大衣里,眼中的郁色更加濃郁。
人間有真情,人間有溫暖,但,她已然活不下去...........
「唷,堵了幾天終於找到了啊。」背後,響起聲戲謔的輕笑聲。
陸曉身體一顫,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動起來,這個聲音猶如夢魘,是她最為原始的噩夢。
啪嗒,
一隻粗糙的手掌搭在她肩膀上。
陸曉啊一聲淒聲尖叫。
走在前頭抽出煙的凌白頓住腳步,疑惑的回頭。
「原來我不是第一個被搶的人啊,嘖嘖。」
他看向陸曉背後幾個罵罵咧咧的中年人,不由嘆息一聲,「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啊」。
「跟我回去吧。」搭住陸曉肩膀的中年人穿着黑色大衣,面色肅然,冷聲說道。
「我不去......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說着,中年人不由分說,拖着陸曉往街頭一輛麵包車走去。
「悲慘世界啊。」凌白抽着煙,靜靜看着眼前的一幕。
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很多不幸的事情,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罷了。再說,這女的品性似乎不行,也沒必要義憤填膺的上去搭救。
「我不去會所,欠你們的錢我會還的。」陸曉大聲喊道。
「肉償吧。」中年人神色冷漠,單手提起陸曉,任由其掙扎,大步走向麵包車。
嘶,
這句話莫名的熟悉,對方怎麼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
而且,
凌白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那個穿着黑大衣的中年人手上的力道不輕,不僅僅是個練家子那麼簡單。
中年人把陸曉丟進車內,其他幾人紛紛上車,他拉開副駕駛的門正準備上車,一隻手卻按在了他的手掌上。
「兄弟,有事?」他微眯着眼,轉頭看向跟前的凌白,微微一愣,旋即再次說道:「小師傅,要化緣改日再來。」
凌白按住他的手,微微笑道:「貧僧想要今日。」
中年人眼中的怒意一閃而過,敲了敲車窗,等車窗落下時,對裏面的人說道:「誰身上有現金,拿一百出來。」
片刻後,一張紅皮蛇遞了過來。
他接過錢不耐的遞向凌白,臨近卻忽然停下,手一撒,鈔票輕飄飄的掉落在地。
「拿去吧。」
「一百塊可以和你車上的女施主聊聊天嗎?」凌白斜了眼地上的鈔票,笑眯眯問道。
「原來是個花和尚,」
中年人觀察了片刻,發現凌白身上並沒有武者的氣息,頓時鬆了口氣,笑着回道:「小師傅,這裏不方便,需要的話晚上來大浪淘沙會所。」
「我喜歡在這。」
中年人眉頭微蹙,再無耐心,抬手便想把凌白的手甩開,但那隻手掌卻如同巨石般壓住了他,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逼良為娼嗎?」
「熱不熱?」
凌白連問了兩個問題。
前者中年人無法回答,後面的似乎比較符合平日生活中的聊天方式。
「不熱。」
「那就熱一些吧。」
嘶,
話音剛落,中年人臉色劇變,悶哼一聲,凌白已經把手收回,而他的手掌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隱隱還有烤肉的香味飄散開來。
「你是.........」
「我是婦女協會會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凌白摸出根煙點燃,抬手敲了下車門,淡淡道:「把我們協會的會員放出來。」
「.......」中年人。
神特麼的婦女協會,婦女協會會長會由個和尚來擔任嗎?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如此一來,婦女協會不就等同於和尚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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