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偷襲里十院是一回事,但和一整座里六院正面對戰,是絕對贏不了的!」安井信一個耳光就扇在了安井信的臉上,後者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紅色的掌印。
「父親!所以我才建議直接將他們的飛機打下來!那樣的話,二十四小時內,我們就幹掉了兩座里院。您的威名將如日中天!而金陵將會成為一座不設防的空城!說不定,我們不僅可以統一日本的勢力,還可以在華夏也慢慢站穩腳跟!」安井涼道。
安井信再次一巴掌扇了過去,道:「你在我背後搞的小動作我就不計較了,但這次是里六院遞交了正式的文書請求入境!你以為首相的壓力不大嗎!?而且,那艘渡輪的爆炸現場,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別人早就猜到我們想幹什麼了!要是這架飛機打了下來,卻依然如此,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安井涼站得筆直,並沒有去揉搓有些發腫的臉頰,呆呆問道:「會發生什麼?」
「那個時候,里院就會來陰的了。你信不信,以里院那愛面子的性格,說不定會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請地府也出手!」安井信喝道。
見安井涼還要說什麼,安井信立刻打斷了他,道:「好了,他們遲遲不出來,你去交接一下,就說我們在此恭候里六院大駕光臨。」
「父親!」
「去!因為你的愚蠢!昨晚我們本來已經贏了一場,但是你卻去攻擊里十院的渡輪,雖然沒有傷到他們,但已經理虧,現在搞不好廬天町會獅子大開口!」安井信道。
在知道渡輪沉沒現場沒有任何收穫之後,安井信就立刻接到了里六院已經入境的消息。
當時,他還在因為鬼門關被摧毀一事而感到痛心和煩惱。
只是看里院的架勢,明顯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既把人給帶足了,但也通知了自己。
於是他敏銳地覺察到,事情依舊還有談判的餘地。
以里院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是會咄咄逼人的。
但今天晚上犯事之人皆已伏誅,里院的損失,不過是一個副院長,而死於當歸的那些人,包括陳日津,是他們自己的決定。當時己方已經服軟,沒有必要再做如此選擇。所以,這點還可以拿來和里院扯皮。
至於被損毀的財產建築等等,只要能用錢擺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兒。
而且,安井信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做出了決定,提前準備好了一大筆錢。
里六院的人一直在機場裏不出來,肯定是在等里十院的人接頭。而里十院的人,現在還不知道躲在哪裏。
自己還沒有狂妄到同時和兩座里院在正面戰場上硬剛的地步。
而既然要談,那麼說不定就可以再談談重建鬼門關的事情。
只要鬼門關重新建立,地府在這邊正常運行,那麼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那個時候,陰陽師可以出錢出力,在原址上重新再建一座里院來送給里十院,而且他絕對不會笨到在裏面做任何手腳。
情報中顯示,里院派來的,是里六院院長廬天町。
這個人是半個日本通,但他對日本的了解,基本上全部來自於日本動漫。所以,希望一會兒交流起來的時候,不要有什麼觀念上的誤會才好。
等了大約十分鐘,安井涼打來電話,說讓他過去,里六院的人,已經全部被安頓好了,在機場的西南角。
安井信也不以為逆,這裏是自己的主場,這點兒風度還是有的。里院心裏現在正憋着一肚子火,估計派自己的兒子過去,也的確請不動這些大神。
然而,當他見到里六院的人時,才發現這裏面還真的有一尊大神!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實在是過於陰冷和純粹,只是……這畫面……
宋帝王彎着腰,而廬天町在他一旁,熱心地為他拍着背,一邊拍一邊道:「宋帝王,沒事兒,不丟人,我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而且比你更嚴重,弄得我耳朵生疼。」
宋帝王道:「我早說了,我自己飛過來就好……六院長你非要顯擺……」
廬天町道:「宋帝王,你可是坐了飛機還沒買票的,這可了不起啊。哎呀,沒事兒的,回去你給其他哥兒幾個一說,說你今天坐了飛機,我保證你會成為地府的焦點!」
然後,廬天町對着安井信舉起一隻手,道:「喲!早上好!你來了!」
安井信的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打招呼的方式?這麼熱情的自來熟又是怎麼一回事?
「廬院長早上好。」安井信沒有給宋帝王打招呼,他在等着廬天町為他引見。
然而,廬天町只是出神地望着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複雜,突然人變得有些扭捏起來了,支支吾吾道:「安井君,你這……就有些……讓我為難了啊……那麼多人看着啊……」
他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閃到安井信的座駕旁。
速度之快,竟是沒有人能反應過來,更不要說阻攔了。
廬天町將車門打開,取出了一隻高達模型,臉上充滿了朝聖的表情,顫巍巍地道:「是……原版嗎……」
安井涼此時出現在他的身邊,道:「廬院長,在日本只有原版。這是我特地為您準備的禮物。」
「真送給我!?」
「廬院長說笑了,這種事兒哪裏能開玩笑。」安井涼在一旁陪着笑臉。
「不行不行,這事兒太大了,我做不了主,我得問一問。那個,要不乾脆你賣給我吧,多少錢?李小江,快快快,過來把這收好!呃……算了算了,你陪着宋帝王吧,我自己拿,我自己拿。」廬天町一會兒一個主意,顯然在他的眼中,此刻這個世界,只有高達!
安井涼道:「這是犬子的,很早以前就買了,又不貴。既然要準備禮物,總要費些心思。太貴的東西太俗氣了,又怕廬院長不收。所以,就只能拿點兒這種東西來投您所好,還希望您不要嫌棄才好。」
廬天町一邊打量着高達模型,一邊嘴裏念叨出了幾句經典台詞,然後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人,道:「哦,好好好,令郎多大了?上小學沒有?成績好不好?這次考試考第幾名?」
什麼?
安井涼有些跟不上這邏輯。
自己兒子的這些事情,什麼時候值得堂堂里院一院之長來操心了?
他哪裏知道,這是華夏最基本的寒暄模版。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還是不行,和小孩子搶東西,會被笑的。」廬天町在掙扎。
安井涼立刻道:「六院長,這模型,家裏還有一隻。就請六院長收下吧,禮輕情意重。如此,犬子以後長大了,也和六院長之間,有份香火情了。」
廬天町點點頭,道:「說得對,說得對。你兒子靈識覺醒沒有啊?」
安井涼臉上浮現出驕傲的表情,道:「生而覺醒,天生的陰陽眼。」
廬天町漫不經心道:「長大了,送來里六院吧,給編制。」
安井涼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什麼,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事兒應下到底好還是不好,只能望向自己的父親。
安井信還在那裏,等着和宋帝王相互認識一下,不好離開,但談到自己的孫子,他只得道:「還不跪下謝謝六院長的栽培!」
廬天町立刻托住了作勢要跪的安井涼,道:「哎,賢侄這就折煞我了啊。走走走,去你家裏坐坐。」
啥?
賢侄?什麼是賢侄?這個中文單詞自己不是太熟悉啊。
而且,為什麼要去家裏坐坐?
自己的家雖然很大,可真的招待不下您這一千人啊!
「呃……好,好,還請六院長上車……」安井涼神智都有些恍惚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是知道出於禮貌,不能拒絕別人。
安井信連忙道:「六院長!這……這……」
自己還沒有和宋帝王說話呢。
在之前的對話中,他就知道這位,便是十殿閻君的宋帝王了,這可是絕對的大神啊!
沒想到,今天晚上就能直接搭上線了!
只要在這位大神面前表現乖巧一點,那鬼門關的事情,還不好說嗎?
里院就算不答應又有什麼辦法?
只要地府願意開,那就行。
到時候,里院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陰陽師來守這座鬼門關吧?
「你好,我是宋帝王。」宋帝王竟然先開口做了自我介紹,同時小聲地對身旁的李小江問道,「需要鞠躬嗎?我不是太想鞠躬。」
安井信立刻激動道:「日本陰陽師安井家族當代家長安井信,見過宋帝王!」
他鞠躬九十度,十分恭敬。
「怎麼辦?怎麼還禮?」宋帝王再次問道,他還在糾結鞠躬的問題。
安井信一聽,立刻站直了身子,道:「宋帝王前輩這邊請。」迅速轉移了話題,化解了宋帝王的尷尬。
安井涼看着這架勢,再看看後邊兒那氣勢如山的里六院眾醫師,望向了自己的父親。
難道真的去家裏?
哪裏坐得下喲!
這裏可是寸土寸金的京都啊,即使自己家很靠外圍了,也不可能圈出那麼大一塊地來啊。
但安井信此刻在宋帝王身前幾步半彎着腰,一路指引,沒有發現自己的困惑。
「六院長,我們已經給貴院準備好了下榻的酒店,要不讓大家先去休息休息,用過早飯之後,我們便安排貴院去京都附近有名的景點,晚上還專門找了個地方,可以同時容納兩千人聚餐。正好藉此機會,加深貴院和陰陽師之間的友誼。您看如何?」安井涼提議道。
廬天町樂呵呵道:「好好好,就這樣安排,有什麼事兒,你給小江說。走走走,我們先去你家。」
嗯?
這六院長是精神分裂嗎?怎麼聽不懂他的話。這到底是答應還是沒答應啊?為什麼如此執着要去自己家啊?
見安井涼在那裏發愣,廬天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神秘兮兮地問道:「你家裏,不會只有高達吧?」
安井涼完全接受不了這種話題的轉變,但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廬天町,是要去自己家裏選東西!
有個屁的東西啊!
自己的兒子,從來都不喜歡這些手辦模型,自己只不過撒個謊而已啊!
廬院長您實力高強,我以為您早就看出來我在撒謊了!
沒想到您竟然全身心地投入在您自己的世界裏,連我當着您的面撒謊您都沒察覺啊!
廬天町看着安井涼,道:「安井君,你這表情可有些不大友好啊。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土匪強盜,拿了人家小朋友一個,難道還會再拿……呃……再拿三……再拿四個?這說出去不讓人笑話嘛!走走走,我也是去見見這個小賢侄,共同交流交流,培養下感情,免得他以後記恨我。」
李小江聽到自家院長在那裏亂謅輩分,不由笑出了聲來。
「不會不會,犬子如果知道這模型是送給您了,肯定會很高興的,又怎麼會記恨您呢?」安井涼道。
這時,宋帝王發話了,道:「六院長,初來乍到,還是客隨主便吧,勿要打亂人家安排。」
廬天町這才有些意興闌珊,道:「哎,也行,反正也不急於一時,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見廬天町鬆口,安井涼一招手,便有幾輛轎車開了過來,後面跟着一長串豪華大巴。
「宋帝王殿,這邊兒請。宋帝王殿,關於鬼門關一事,昨天晚上的確有些誤會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地府的人員,如果真的有……那就實在是……」安井信話說到一半,忽然腦袋一片空白。
因為他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飛到了自己的腳下,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
這……是……自己兒子的人頭?
他有些疑惑,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因為被殺,所以殺人;又因為殺了人,所以被殺。這種世界真的能和平嗎?我現在就是高達!」他艱難地轉過頭去,聽到廬天町在那裏喃喃自語。
廬天町的一句話中,包含了《高達》的兩句經典台詞,分別出自卡嘉利·尤拉·阿斯哈和剎那·f·塞爾。
在他身旁,癱軟着安井涼的無頭屍身。而周圍的陰陽師們,竟然是根本連戰鬥姿態都沒有擺出來,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少爺被人輕而易舉地摘了腦袋。
廬天町看到安井信似乎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手裏拿着高達,認真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跡,道:「我們死了個副院長,你們也得死個副的,這點,沒得談。另外,陳日津院長讓我代她向你問好。」
然後,他對着安井涼的魂魄用一種「說了你又不信,現在好了吧?」的語氣悠悠道:「所以我剛才說,你兒子,可能會記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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