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贛州城牆終於承受不住兩門攻城巨炮和數百門各種口徑的火炮轟擊,一段城牆轟然倒塌。「殺!」早已等候在盾車陣後面的五百餘滿八旗俘虜兵一躍而起,揮舞着虎牙刀、虎槍等兵器,向缺口處發起了衝鋒。後面緊跟着忠貞營的老營兵和淮軍鐵甲兵,多鐸親自率領五百弓箭手,緊隨其後。
這些八旗兵俘虜被放在前面,本來就是用來充當炮灰用的,既然當炮灰,就要又當炮灰的覺悟。奮勇衝殺在前,還有機會活下去,今後幫楚國公開疆拓土,還能得到豐厚的獎賞,能打下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若是不聽軍令,擅自後退,被處死了就是白死,什麼都得不到。
原白甲巴牙喇兵西克騰衝在第一個,楚國公答應過他,只要多立戰功,今後可以派人把他妻子烏娜吉接出來,讓他們夫妻一起去東面的新大陸開疆拓土。為了能和家人團聚,西克騰只能拼死衝殺。
「不好!」西克騰猛然看到前面有火繩燃燒的暗紅色亮光,他驚叫了一聲,連忙就地一滾,躲到一堆土堆後面。
轟鳴的銃聲響起,缺口內騰起了一股瀰漫的白煙,沖在前面的十多名滿八旗俘虜兵身上噴出血霧,被叛軍鳥銃打成了馬蜂窩,倒在血泊中。
「穩住,不要亂沖!」西克騰大喊道。
滿八旗俘虜兵紛紛趴在地上,對面的叛軍用的是五段擊,躲在守城刀車後面的叛軍鳥銃手分成了五排,銃聲連綿不斷,一刻都沒有停息下來,無論多麼神勇的人都無法衝過去。
不僅是滿八旗俘虜兵,忠貞營老兵和淮軍鐵甲兵也不敢往前沖,畢竟缺口處狹窄,對手五、六百名鳥銃手輪射,就能封死缺口。
「快,放箭!」多鐸大喊了一聲。
五百滿八旗弓箭手張弓搭箭,一排羽箭吊射了過去,輕箭掠過刀車上方,扎入到叛軍人群中,只聽到刀車後面慘呼連連,血肉飛濺,也不知道有多少鳥銃手倒下。
見到守軍的火力減弱下來,西克騰和那些俘虜炮灰兵蠢蠢欲動,打算跳起來再次衝鋒。
「別沖,等神戰士先上!炸掉刀車,我們再沖!」郝搖旗阻止了準備衝鋒的俘虜兵。
張世文對多鐸喊道:「繼續放箭,保護神戰士衝進去。」
淮軍陣型後面,出現了五名身上裹得就像是狗熊一樣的神戰士,他們身上套着多層棉甲,看起來身材圓滾滾的,其實那些都是特製的棉甲,裏面塞滿了火藥,又層層包裹,保證密封性。
贛州氣候比較炎熱,神戰士穿了那麼多層棉甲,自然是炎熱不堪,不過他們不需要堅持太長時間,就不會感到熱了。
滿八旗弓箭手持續射箭,每個人都拼命的開弓放箭,一支支羽箭飛出,五百人連連放箭,死死壓制住對面缺口內的叛軍火銃手。
五名神戰士趁機沖入缺口內,在沖入缺口之前,每個人都拿起了一面圓盾,用來多增加一層防護。
刀車後面,有叛軍鳥銃手冒着密集的箭矢,從刀車後面伸出銃管,對準了衝上來的神戰士扣動扳機,銃口噴出一排排火光。彈丸擊中了正在往前沖的神戰士,鳥銃彈丸在穿透了盾牌之後,已經無法再洞穿神戰士身上的厚甲。
其實那些所謂的厚甲,都是以報廢的棉甲改成的,報廢的棉甲被改成炸彈背心,外面再罩上兩層棉甲,也都是報廢的破棉甲,粗略的修理一下就能勉強使用了,總之可以擋住箭矢,加上盾牌之後,可以擋住鳥銃。
五名神戰士沖入了缺口內,直撲向刀車。在接近刀車之前,他們丟掉了盾牌,把手伸入棉甲內,拉了一下拉繩。
根據火柴原理製成的拉火繩點燃了炸彈背心內的導火索,緊接着就聽到一連串爆炸聲,那五名神戰士粉身碎骨的同時,堵在缺口處的刀車也被炸得飛上天空,在空中解體,化為一堆碎木片,後面的叛軍鳥銃手死傷慘重,倒下了一大片。
「殺!」西克騰第一個跳了起來,左手持盾,右手緊握着虎牙刀,殺入了被炸開的缺口內。
滿八旗俘虜炮灰隊殺入缺口內,還別說,這些俘虜兵的戰鬥力確實強悍,四百多名滿八旗兵在叛軍之中來回衝殺,迎面無一合之敵,被砍得人仰馬翻。
一名叛軍士兵發現這些人和別的明軍不一樣,定睛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些兵是滿洲人,嚇得丟掉兵器,轉身就跑,一邊泡着,嘴裏還高喊着:「建奴!建奴!他們是建奴!」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一下就把叛軍的士氣降低到了最低點。在這些叛軍眼中,滿八旗兵就是無敵的象徵。他們原本也曾經當過綠營兵,自然知道滿八旗兵的厲害。這些叛軍之前跟着大明的時候,都是一群垃圾兵;可是加入綠營軍之後,就變得勇猛無敵;現在多鐸敗了,高進庫不得不加入了廣東士紳組建的叛軍,也算是回到了明軍的行列,結果戰鬥力又下降了。
這些人一聽說「建奴」兩個字,手腳都發軟了,連兵器都拿不穩了,紛紛轉頭就跑。
跟在俘虜炮灰隊後面的忠貞營老兵和淮軍鐵甲兵都沒發揮作用,前面的叛軍就已經被炮灰隊給殺退了。
贛州城另外一個方向上,一架架簡易壕橋已經搭過了護城河,一架架簡易雲梯搭上城牆,因為叛軍的主力都被吸引到缺口了,忠貞營的將士們幾乎沒有遇上什麼有效的抵抗,就爬上了城頭,迅速殺退了城頭守軍,接着打開了城門,把等候在外面的淮軍放入城內。
「城破了!城破了!」城內大街小巷中,到處都是叛軍驚恐的喊叫聲。
叛軍主將高進庫知道大勢已去,贛州城已經守不住了,於是他對身邊的家丁說道:「各位各自逃命去吧,高某也要離開了。」
「大人,要走一起走,我們不能丟下大人。」家丁們不願意離開。
高進庫苦笑一聲:「你們跟着高某,目標太大了,反而容易被李賊擒獲。若是各位各自化裝逃命,說不得還有機會能跑出去。高某也要化裝逃出,一個人跑,目標小,不容易被李賊發現。倘若真被發現了,那就聽天由命吧。」
家丁們跪在地上向高進庫磕了一個頭,隨後就散去了。
高進庫手腳麻利的換上了一身漁夫的衣服,從城東門逃出。出了東門外,就是江邊碼頭。
一條早已準備好的小漁船在岸邊等候多時了,高進庫跳上了漁船,船上一名漁夫打扮的傢伙撐着竹竿,把船撐離岸邊。
「主公,我們現在是否往廣東跑?」那名親信問道。
「不急,在江面上先打漁吧。天快黑了,等天黑了之後再走。」高進庫道。
兩人在匠心停下船,裝模作樣的把漁網撒入江中,裝成漁夫捕魚的樣子,來矇騙過江面上巡邏的淮軍水師。
江面上的淮軍水師明顯警惕性不很高,並未對江中捕魚的漁船進行全面盤查,只是過來一條小船,看了一下這條漁船上兩人的裝束,小船就走了。
天黑下來後,高進庫駕船逃離了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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