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隊長說起,楚磊都差點忘了自己還帶着一個孩子。
那個被千年女鬼收養的棄嬰——小小。
因為下墓不方便,這孩子就被隊長手下的女性隊員帶着了,後來,從墓中出來,楚磊也忘記了這個孩子,孩子被隊長等人帶回去了。
隊長看那孩子十分安靜,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好動,就將其托給幼兒機構撫養,沒想到,才過了幾天,那幼兒機構頻頻出事,最近更是鬧出了人命!
幼兒機構的負責人就來找隊長,讓他把孩子帶回去。隊長就來找楚磊,問他的意思。
楚磊道:「把她給我吧,她畢竟是我帶回來的。」
「這孩子雖然天生體質很好,但透着一股邪性,你好自為之。」隊長淡淡的說了一句,起身離開了。
楚磊想起了郭鐵柱臨走前也說過類似的話,眉頭微微一皺。
「一個孩子,應該不至於吧。」楚磊心中暗道。
然而,當把那個接過來之後,楚磊心裏也泛起了嘀咕——這孩子長的也太快了!
她的實際年齡,也就1周多,可看身高體量,比三周的孩子都大,而且,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又像是六七歲的孩子一樣懂事聽話。
「小小,這幾天你過得好麼?」楚磊問道。
「好。」她說。
「你平時都吃什麼?」楚磊又問。
「奶粉,米粥。」她說。
「你晚上睡覺怕不怕?」楚磊接着問。
「不怕。」她說。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楚磊沒有當爹的經驗,不知道怎麼帶孩子。而小小又不像普通孩子一樣哭鬧,像個小大人似的,都不需要人哄。
或許是抬頭仰視楚磊,讓小小有些不習慣,她雙手撐着椅子,慢慢的爬了上去,坐在了椅子上,平視楚磊。
她的眼睛不大,但很黑很亮,像是兩顆純淨的黑寶石。
她的頭髮有些長了,遮住了耳朵,垂在腦後。
她的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脊背挺得筆直。單就坐姿而言,她比很多大人都坐得端正。
楚磊撓了撓頭,道:「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安靜的氣氛,讓人覺得十分尷尬。楚磊也純粹是沒話找話,總不能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吧。
小小點頭。
楚磊輕咳一聲,道:「那我就給你講小紅帽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女孩叫小紅帽……然後,獵人開槍打死了狼,挖開狼的肚子,救出了外婆。」
小小突然說道:「被狼吃了,還能活麼?」
楚磊一愣,被小小問住了。按照常理來說,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可這又不是現實,而是故事。故事裏發生的事即便在荒誕不經,都不足為奇。
公主親吻了一下青蛙,青蛙瞬間變成了王子。這現實麼?
如果這麼容易就變成人形,蛤蟆兄早就找百八十個公主親吻他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楚磊大手一揮,道,「我給你講青蛙王子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從此,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小小扯了扯嘴角,沒有吭聲。
她臉上雖然沒有太多表情,一本正經,但楚磊還是察覺到了那表情之下的一抹不屑。
楚磊暗暗苦笑,「現在的10後,都這麼早熟麼?」
「青蛙會跳,人會跳麼?」小小問道。
楚磊下意識的說道:「會啊!」
人平時都是在走,偶爾也會跳。特別是當前面有泥坑的時候。
佩琪經常往泥坑裏跳,濺了一身泥。
小小點了點頭。
楚磊有些摸不着頭腦,正要說話的時候,小紅和老道士推門進來了。
老道士手裏還拎着一些水果。
「咦,你都有女兒了!」小紅一邊感嘆,一邊走向小小,「嘖嘖」有聲。
「這是你親生的麼?跟你一點都不像!」小紅本意是想噁心噁心楚磊,卻沒想到一語中的。
楚磊搖搖頭,「朋友的孩子。」
「還真不是親的!」小紅伸手要捏小小的臉蛋兒。
小小瞪着她,臉上寫着四個大字——「我不樂意」。
小紅縮回了手,尷尬道:「這小孩兒,還挺護臉。」
楚磊悠悠的說道:「你小時候也這樣!」
小紅朝他哼了一聲,對小小的興趣,明顯要大過楚磊,「你叫什麼?」
「小小。」
「你多大了?」
「兩歲。」
「呦,剛這麼大,說話就這麼溜了!」小紅驚奇道,「隔壁王姨家的孩子,都三歲了,說話還不利索。」
老道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對小小身上充沛的陽氣又驚嘆又羨慕,「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小紅點頭,看着楚磊說道:「確實不一樣。」
楚磊:「……」
你說話就說話,看我幹啥?意有所指咋地?
「抱。」小小突然對小紅張開了手。
小紅雖然詫異,卻還是把小小抱了起來,得意洋洋的對楚磊哼了一聲。
「那裏。」小小伸着小手指着窗外。
小紅把小小抱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道黑影從天上往下墜落,「嘭」砸在了地上,腦漿迸裂,鮮血橫流。
「啊!」小紅嚇得尖叫一聲,連忙往後退。
楚磊和老道士竄了過去,低頭往下一看,心裏都充滿了震驚。
兩人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楚磊看着臉色平靜的小小,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她是怎麼知道有人會跳樓的?還特意讓小紅抱着她去看!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還有,她剛才問我人會不會跳,我說了……會!」楚磊瞳孔驟然一縮,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看向小小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惡魔!
小紅也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連忙把小小放在床上,神色驚恐不安的後退。
小小的神色依然平靜,那雙黝黑髮亮的眸子,定定的注視着窗外。
窗外殘陽如血。
「是不是你?」楚磊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小小。
小小一臉平靜的說道:「叔叔,是你說人會跳的啊。」
真的……是我!?
楚磊難以置信,「噔噔噔」連退好幾步,一直退到了窗口。
「小磊!」老道士臉色莫名,不知道楚磊這是怎麼了。
楚磊推開老道士,死死的盯着小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小小說道。
現在誰要說她是一個兩歲的孩子,楚磊絕對第一個不信。
兩歲的孩子,能流利對話?
兩歲的孩子,能知道這麼多生僻冷門的詞彙?
兩歲的孩子,能……預言到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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