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註定徒勞。
以前的原主只是懶得和她們計較,單純地嫌浪費修煉的時間而已,但並未怕過懼過任何人,如今的冷濼泫更不可能受迫畏縮。
看不得冷濼泫這淡然無波的模樣,冷霜冷哼,「永遠是這幅輕賤又傲慢的德性,怎麼,你是不屑與我們說話嗎?切,還真當自己有多高貴了呢!」
見冷濼泫依舊沒搭理她,氣得冷霜差點擼袖子上前狠甩兩巴掌出氣,好歹還能聽見兩個響兒做回應呢,總比廢物這看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實為對他們無視漠然的模樣強。
被身旁兩人拉住,冷霜這才想起又一次差點忘了今日來此的目的。
且等着,待笸仙會上她大放異彩,高嫁顯赫之家後,就那破衣裳間,誰還會看在眼裏,到時候,定會讓這個廢物跪倒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冷蒎擰眉,這個自以為聰明,實則衝動沒腦子的笨蛋,總會來壞事,以後如無必要,還是避開的好,省得敗事有餘。想着,又看向冷濼泫,頗為善解人意地道: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把你那什麼衣裳間的禁制給解除,要麼就別把那些勉強能入咱眼的寶貝都放裏面。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早照做的話,至於讓咱們費這麼大的勁嘛,還耽誤您『修煉』的時間不是。」
一聽到最後一句,有幾個人忍不住嗤嗤地笑出聲,甚至並沒有在冷濼泫面前遮掩的打算。
「蒎姐說得是,你那短命鬼爹都死了,還留着陣法機關幹什麼?萬一你哪天自己瞎撞,破壞了機關的話,衣裳間可就會自毀焚消,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就是,真是記吃不記打,滿府上下還真是再也找出一個比你更笨的廢物了。」
冷濼泫一笑,腳步輕轉,不急不緩地走向那個扎着麻花辮的少女面前,「你剛剛,說什麼?」
「什……什麼說什麼?」被她這周身淡雅卻凌厲的氣勢所迫,冷卓下意識地身子後仰,仍嘴硬道:
「別怪本小姐總提你那死人爹,我這也是為你好,人死不能復生,總留着死人的東西可不吉利,沒看你們一房越來越衰落嘛,當心哪天你娘她也死……」
「噗——」
「卓兒!」
「冷卓!」
看着原本俏麗的冷卓就這麼被冷濼泫一掌拍飛,隨着她身體的降落,口中所吐鮮血也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灑在了他們所有人的眼中,心裏。
冷卓的姐姐冷蒎跑過來,「卓兒,你怎麼樣?」
「……疼……」冷卓仰躺在地上,勉強發出一個音,就因疼痛而不斷地顫抖抽氣,一雙眼卻仍不放棄地看向冷蒎,滿是問詢。
冷蒎回身看向身後幾人。
冷浮上前,俯身查探,隨即搖搖頭,「唉,廢了。」
「什麼?!」
眾人大驚,不可思議地看向冷濼泫。
怎麼會,她什麼時候竟有這種一掌就廢了一名修士的能力,更何況冷卓的修為可比她還要高出三個層次!
地上的冷卓聞言,眼中滿是灰白和絕望,再不堪忍受,昏厥過去,或許,待她醒來之後就會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始料不及的噩夢罷了。
修氣三重以下的修士在冷府都算不得什麼,若是成了無法修煉的廢人,她這一生便都完了,即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和絕望。
冷蒎雙拳緊握,在眾多心思各異的兄弟姐妹中,只有卓兒是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平日裏沒少替她擋災助陣。如今,連這麼一個傻瓜前鋒都沒了,孤立無援的她,還能拿什麼去與王姨娘生的那三個孩子斗,還如何在二房脫穎而出!
「冷濼泫,我要你死!」
波光點點的水靈素匯聚而來,柔和清涼,卻蘊藏着無數殺機向冷濼泫席捲而去。
冷濼泫並未因修為的差距而慌亂,邊觀摩邊應對,很是沉着冷靜。須臾,在她的周圍已佈滿被靈氣砸出的深淺不一的水坑。
僅是修氣三重四層的修為,使冷蒎後繼乏力,接連殺招之後,難免氣喘無力,靈氣遠不如先前勢盛。
冷濼泫瞅準時機,一甩長袖,看似輕撫,然被內力鼓起的衣袖猶如石錘般,將冷蒎重重砸倒在地,直在青石板路上滑出三四米才停下。
「噗——」
冷蒎眼睛都沒轉動一下,便悄無聲息地暈了過去。
「啊!」接連雙殺,令剩下的修為不如她們二人者生了怯意,驚叫着後退,想要退出冷濼泫的攻擊範圍。
什麼時候開始,這廢物不僅出落得愈加明艷動人,連她的修為和氣度,都讓人膽寒心驚了呢?
可這修為,明明還只是個二重期的小小道徒呀!嗯,似乎,比先前有所長進?還是說,她以前就是這水平,只是因為一味地不反抗,他們才沒法如今日這般有此深刻的了解?
僅以二重的修為,就接連讓三重的修士變殘變廢,如此恐怖之人,是誰說她是廢物的?沒有親眼所見,沒有親身經歷她剛剛渾身所散出來的狠嚦之氣,是絕對不會知道什麼叫氣勢駭人的。
想着她剛剛利落又無情的動作,幾人再次後退了幾步,心裏忍不住大罵傳消息來的賤婢:是誰說廢物受了重傷的?就這,重傷?他們也想受一受好不好!
冷濼泫掃視了周圍一眼,「再聽見任何人說我父母半言片語,下場只比這更慘!」
風輕拂而過,帶起身上無數寒顫,無人出聲,但此時的無聲,卻是默認和服從。
冷濼泫揮袖轉身,路過冷霜身旁時,微頓,「這雙眼睛倒是有點靈性。」
「什麼?!」在她面前,冷霜已不自覺將先前的盛世凌人之勢收斂。
「嗯,聲音也不錯,真是……可惜了呢。」
目視着她款款而去的身影,冷霜有些莫名,心下卻又同時湧出一股悶慌的感覺,讓她無法探明那究竟是什麼。
大半個白胖身子躲藏在眾人間的冷浮抬頭,一貫輕浮的眼中露出凝重之色,一閃而過,便再次恢復他以往的習性。
「小姐?小姐,您這是又要出府嗎?」青梔雙眼放光地看向一身青色長袍,外罩翠竹薄衫的冷濼泫。
果然,還是青荇最懂小姐,三日趕製出來的男裝,唯有她特意強調的這件深得小姐喜歡呢。而且,剛剛才發現,小姐喬裝做男兒時,竟比往常高了很多,面部線條也更加立體英氣,若只從身形和走路姿勢來看的話,完全是個瀟灑俊朗的小公子啊。
冷濼泫看着這個眼中泛出桃花光澤的小丫鬟,勾唇一笑,端得是風華絕代,謫仙出塵。只見青梔眼中的光澤更甚,嘴唇微張,手中的茶盤就那麼托在半空,忘了放下。
「青梔,你站這兒想什麼呀,喊你都不回話,連動也不動一下,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青鷺的聲音傳來,青梔回神,一把將手中的茶盤放在杌子上,四處去看。
「噯?找什麼呢,瞧你粗心大意的,準是又將首飾給掉了,我幫你吧,這次是什麼,耳環?還是髮簪,手鐲?」青鷺說完也跟着四處看去,「對了,小姐不是說三日後出關嗎,怎麼還沒有回來?」
「青鷺!」
「啊!」
青鷺正彎腰查看桌底下是否會有青梔的物件,被她這突然的嗓子一吼,嚇得直接蹦了起來,而後撫着腰,嗔怪地瞪着她,「幹嘛,一驚一乍的,小心又被青荇罰去靜心堂抄經。」
「我,小姐她,不是,我……」青梔糾結得臉頰上的肉也跟着一哆一嗦的,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說什麼,難道說自己自制力差,本想學着青荇那般,讓小姐帶她出府,沒成想竟中了小姐的「美男計」,結果反被小姐給戲耍留了下來,還猶自不知地在愣神?
臉呢,不打算要啦!
「怎麼回事兒,吞吞吐吐的。」青鷺問道,「你方才說小姐,小姐怎麼了,後面呢?」
「小姐她……」青梔咬牙,「我是說小姐剛剛獨自出府了。」
青鷺聽罷,恨鐵不成鋼地指着她:「你怎麼不陪着一起,或者通知一聲讓青荇隨行也好啊。小姐前幾天外出剛帶回一身傷,你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她又獨自外出?唉,你呀你,難怪青荇總罰你抄經呢。」
看着青鷺跑出去的身影,青梔委屈地癟着嘴,你以為我不想陪着一起出府嗎?還拿抄經戳我的心。
哼,我自己去靜心堂總可以了吧。
想罷,青梔也扭身一溜煙跑遠了,唯恐被叫來的青荇逮着她一頓訓,反正她最後的結果總歸都是要去抄經,還不如主動一些呢。
婆洛城,榮成大街
兩撥不知隸屬哪派哪門的修士正在街頭互斗,四周圍了幾圈看熱鬧的人群,起鬨叫好聲此起彼伏,在他們的鼓動扇風之下,兩撥人馬越來越多,被卷進去的人也越來越多,佔據了榮成大街的一半,好不熱鬧。
人群中,有一個身穿靛青粗布衫的瘦弱姑娘,正神情忐忑又焦急地四處張望,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臉,不知是因為久病纏身,還是緊張不安,顯得蒼白如紙,冷汗如瀑。
無論身邊的圍觀之人有多瘋狂,無論人流如何攢動擁擠,在很多被迫跟着人群流動的人中,只有她,始終艱難又執着地固守在原地,盡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翹首四望。
隨着打鬥漸歇,街上又恢復了以往的繁華,熱鬧依舊,可她的心卻始終在沉淪起伏,與周圍的鬧市格格不入,像是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一心期待着能引領她,給她帶來希望和生機的駱駝出現。
即便死亡降臨,只要它來,她就能等。
可是,駱駝會出現嗎?她,真的能重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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