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往憶
「這是一個關於神靈間的故事。」
「但也是,於天使間流傳久之的,童話。」
黎明的曙光即起於烏托邦小處,縷縷光輝透過厚薄不一的雲層,靜靜灑落在偏僻處的石板小道上。而那光滑剔透的大理石長道於陽光溫暖的映照中,依稀閃耀着仿若珍珠般澄淨的微弱芒光,在純白雲彩縹渺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若即若離。不久後,在那遙遠的天際驀然徜徉起號角宣告黎明的聲,彷如天使吟唱的悠遠而綿長的禱歌般,撼動心神歸為與自然合一的安詳寧靜,撫平忐忑的靈魂融入新的開始。
豐滿羽翼垂落於光潔的肌膚,給那晨起微涼迎來片刻的暖意,那天使的純金色直長發隨性地束起攏為球狀,絲縷過於修長的髮絲若瀑布般垂下晾於脊背,無形中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而那是一雙仿若天空般蔚藍的瞳孔,無比的冰冷中了無一絲波瀾的涌動,縷縷金髮此時貼近白淨的面龐,映襯着那雙眼眸格外的孤冷高傲。潔白長裙略帶透明將那身隱攏地若夢境般虛幻,突兀印在鎖骨與手臂處的燦金紋樣似乎是神界的咒文,卻使那少女顯得格外的神聖。
單手持起腰間懸掛的號角,那天使隨後微啟唇在角的細口處吹奏一小聲,仿佛是在試探號聲有無異處。而稍刻她再次吸氣將氣流沉於腹中,緩緩地在號角的尖口處吐露長久,悠揚的旋律伴帶靈魂的顫慄在耳畔迴蕩着,打破了四周那滲透心神的靜謐,久久吹奏使混沌的頭腦沉淪於片刻安寧中,安撫平日的煩悶與漠然。可稍後她便悄無聲息地停止號角的吹響,輕盈的步伐踏上石板道路的陰暗處,向那遠方的神界都城徐徐步近。
或許是巧合中的偶遇,那天使蔚藍的眼眸間恰時映下了銀髮男子形影單只的身,卻不免流露出天性的虔誠情愫。眼前男子擁有一頭略長即可遮眸的銀白髮絲,銀灰色瞳孔隱匿於絲縷長發的掩映間無法透知其中的情感。那身整潔正式的西裝外套將他高挑修長的身形勾勒出曲線,可漆黑仿若夜幕的寬大披風卻隱蔽了大半軀體,固然只是孤苦的背影罷了。詭異的銀白十字架兀自懸掛在脖間似是信徒永久的慰藉,指尖悄然觸碰那中央晦暗無光的血紅寶石,仿佛自我只是一個禱告的神父,平靜卻又如此安詳。
「命運神殿下,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您的天使聊聊嗎?」對方成熟而平靜的女聲忽而迴響於耳畔,驚醒那沉默的心神驀地顫慄。克羅爾蒂斯方才回過神來,髮絲遮蔽間偶然顯露的銀灰色瞳靜謐地凝視那天使長久,那淺淡的星芒沉澱於眸間終昏暗地消逝了痕跡。隨後他卻仿佛回想般兀自垂下眼瞼思憶,高挑的身在此時竟如此的頹然,或者可以說是恍惚無助。可那天使卻只是靜靜地道出一句話語,將多日的懷疑不留餘地地盡數顯露,「又是關於混沌神靈殿下的事務?如果不是的話……請您原諒安佩爾的貿然失禮。」
「是的。」淡然的話音依然仿若逝去感情般苦澀寂寥,克羅爾蒂斯銀灰的瞳孔兀自窺視那蔚藍的蒼穹,稀薄的光輝映照在那雙瞳眸間,不由將其暈染上淡淡的昏黃色彩。與此同時那稜角分明的修長指節緩緩從十字架移下,稍刻耷拉於身側模糊地消跡了原有的輪廓,輕啟的唇仿佛想要再次提及什麼,卻戛然語塞只得凝神聽聞那天使的話語。對方平和寧靜的聲線在耳畔絮繞着,仿佛能撫平靈魂無聲抒發的痛楚,化為真實若止水的淡漠岑寂,「神王殿下是做了決策吧……還能夠挽回嗎?」
「如果他自己想回去的話。」低沉的男聲此時卻毫無感情的流露,只是一味的敘述不帶任何多餘的期盼,仿若那心神已然絕望唯有無比的固執支持。克羅爾蒂斯無力地搖搖頭不再語,隨後便悄悄轉身似走向那天的盡頭,沉悶的腳步敲擊大理石板的道路,驀然化為惆悵與苦澀的混合物殘留於心,只余令人幾近窒息的聲響徜徉在空蕩蕩的天際,卻無故駐足回頭瞥望了名為安佩爾的天使一眼,緩緩發出冰冷漠然的聲,「我會盡力勸服他。畢竟,他也是我的親弟弟啊。」
顫抖的話音畢落,那素來以公正為宗旨的命運神靈,孤寂的身影頓時隱跡於雲翳的蔭蔽。若夜幕般深沉的漆黑披風在他身後兀自浮動,邊緣十字的紋樣彷如迷魂曲使心神驀地陷入恍惚,沉重的回聲在踏足間徹徹徜徉,不久後便若深潭中的波紋般平靜地消跡。不知覺間,那烏托邦逐漸遠離了視野的餘光,男子隻身已然處於黑幕無盡的蒼穹之下,猶覺璀璨的極光在天際留下一寸的餘地,絢爛仿若絕美的煙火在夜空燃起,卻如那內心真正執着的光明,融於黑暗的夾縫明滅輾轉。
夢,在延續……
記憶中是那男子蒼白的面龐,以及那雙充滿威嚴與冷漠的瞳孔。銀白深邃的眼眸帶着神靈固有的威壓,若黑曜石般空洞的瞳紋沉澱於眸間,睫毛的陰翳隱沒了虛幻的殘影,完美無瑕彷如世間珍品的寶石。可那男子絕美的瞳此刻卻只是無比的冷漠遲滯,仿佛是在遲遲猶豫,無法決策任何。一抹留戀似的哀愁輾轉於眸,隨而消逝只留毫無波瀾湧起的冰冷與漠然。純白如羽的髮絲過耳划過一個弧度垂落,向脖頸邊緣延伸卻是深不見底的漆黑,薄唇微弱而忐忑地道出一句話,偏為中性又如此輕靈縹緲,「......你去和他面談吧,克羅爾蒂斯。如果他執意,你應該也明白該怎麼做吧。」
「是的,克利諾佩斯。」平靜若止水的聲音頓時機械似地從口中發出,克羅爾蒂斯晦暗無神的銀灰色瞳死寂一般地凝視着對方長久,銀白髮絲驀然遮掩雙眸在面龐投下絲縷陰翳,稜角清晰的指節屈起,隨刻握緊腰佩的長劍指地。而稍後他便只是微微點頭,那瞳駐望着神王猶豫不決的面容,仿佛能看穿對方的悄然流露的情愫般,沉悶的男音毫無攜帶任何多餘的感情,在耳畔遊蕩若漂泊無助的靈魂,「他說,他想親自見你一面。還是,不去嗎?」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啊,哈哈哈~」病弱的嗓聲此時卻更增了幾分淒涼與苦澀,神王克利諾佩斯隻身端坐於殿堂的最高處,蒼白的面龐了無血色彷如死屍,絕美的銀白雙瞳中勾勒出漆黑的瞳紋就像是一件得天獨厚的藝術品。而身着若羽的長袍將他身形的大半遮蔽於其中,垂落在殷紅地毯上如薄紗般輕盈透明,胸口那漆黑的哥特十字就似瞳孔般仿佛在凝視着對方。稍刻他卻緊捂胸口氣促地喘息着,那聲在粗氣間微弱地傳來,但依舊充盈着不滅的威嚴,「奈塔是我最疼愛的弟弟啊,他回來的話,無論怎樣都好……」
「可是,神王殿下您?」與此同時更為柔和的男音在耳畔微弱地迴響,那一直都駐足於神王身邊的少年悄然開口,蓬鬆的純金色短髮緊貼面龐並延伸至耳廓處,一雙暗金色瞳孔仿若初生太陽灑下的光輝始終充盈着笑意,可此時卻如苦笑般毫無任何歡喜之情顯露。相較克羅爾蒂斯矮了整整一個頭的身高,徑直站在神王身旁竟並無絲毫違和感,仿佛二人的高度只是相差不多的貼近罷了。那少年隨後便熟練般地將胸口放置的羽毛筆拿出,指尖一點下由光芒匯聚而成的筆記本驀然現出左手中,雙眸凝視着頁面上雜亂無章的文字卻更為恍惚,頓時持筆在本中隨性地寫下幾句記錄,於低微地一嘆息後那愈漸寒涼的嗓聲便緩緩道來,「奈塔亞洛斯優薩可能不會再想回來了呢,這次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啊。」
「請離開吧,克羅爾蒂斯。」神王克利諾佩斯卻彷如絲毫沒有聽到身邊少年的話語般,偏向中性的男音略帶着執意及無比的頹然,久久低弱地又發出像是在嘆息。深邃的銀色眼眸伴着漆黑瞳紋兀自遙望着天際,仿佛依稀映下了彼端永久夜幕的天空,那仿若是堅持與烏托邦對立於此的漆黑一片,交接純白的光芒融為最熱烈的明暗色彩。而與此同時瞳間卻似乎恰然沉澱了極光斑斕的光輝,絕美而幻滅於銀眸,終消跡化為雙眸內殘餘的一抹芒光。
「神王最後做下決定:如他歸回,吾將不忘舊時相迎。如他依舊背叛,吾將令汝毀滅他的身軀及靈魂,並將此事昭告神界……」
隻身仿佛與死寂的黑夜融為一體,漆黑若夜幕般的披風伴着喧囂的勁風不住浮動消跡於天,泛白的指節在對方的壓迫下更為緊惕地握緊了那長劍,可卻無任何反擊只是一味地被壓制罷了。隨着自身為躲避利刃的砍擊而向後更退了幾步,克羅爾蒂斯銀灰的瞳孔頓時迎上對方冰冷透徹的銀眸,那嘴角陰狠的弧度在瞳間沉澱小刻,手持仿若地獄修羅的漆黑長刀便快速而迅猛地向其揮下,頓時間刀與劍的相迎恰好令那命運神靈始起揮劍抵擋,滾滾灰塵泛起迷茫了眼瞳。那決斷的男音在耳畔久轉迴蕩,充斥心扉不免令人惘然,「為什麼不反擊?!你大不了可以殺死我,來回報神王的一次又一次失信!」
「我不能。」沉悶的聲音依舊是如此的淡漠,仿若惆悵的雨水滴落在面龐,帶來那足可令人窒息的孤寂。克羅爾蒂斯銀灰的瞳孔中悄然流露出絲絲遲疑,與此同時那漆黑長刀竟迅速抵牢他的脖子,脖頸邊緣突兀滲透的極寒使他無法動彈,固然只得靜靜注視着對方,看着那面容間複雜而糾結不定的情愫顯露,微弱地嘆息不語。銀白長發在微風中浮動將那瞳隱沒在昏暗間,長刀抵住脖頸的瞬間仿佛凝滯了時間的運轉,奈塔亞洛斯卻仿佛在回想着曾經的情誼般痛苦地闔眸,孤傲的嗓聲消逝了原有的銳氣,只留靈魂的執念在孤寂的空徜徉,「殺了我!克羅爾蒂斯。」
銀眸扭曲就似幽深的夜,那男子煞白而兀自喘息着的面龐乍現於瞳,一頭烏黑的碎發參差不齊地貼伏着他的脖頸,饒有兩簇極長的髮絲於雙耳邊緣順着脖垂下,觸及腰際時卻如攔腰截斷般平齊光整,仿佛那發融入夜幕化為其永久的一部分。迎風絮亂的發縷揚起固然扭曲,在極光璀璨的光輝下卻若純白般聖潔無暇。惆悵之色在眸瞳乍露時分轉即掠過,終唯有冰霜殘存於瞳間,在黑刀若鏡的映襯下顯得更為陰冷,利銳仿佛與刀刃合二為一。
轉瞬之間,那黑刀卻恍惚收手遠離了對方的脖頸,奈塔亞洛斯冷若冰霜的銀色瞳眸與其瞳坦然對視,可隨刻手中刀刃仿佛擁有靈魂般向克羅爾蒂斯猛然突襲砍擊,恰時那西洋長劍快速阻迎而上,與刀觸擊擦出令人窒息的雜音。二人的身影在夜幕下踏着黑輾轉,刀與劍的猛擊摩擦中耀眼的火花乍現於瞳,卻使隻身每一寸神經都在嗜血的風浪中振奮,那頭腦不由發熱幾近陷入混沌,一次次突襲仿佛能使那空間崩壞瓦解,撕裂天幕乍現曙光。
可即便如此,那命運神靈卻始終若止水般平靜地凝視着對方,仿佛隱隱察覺到那心神中蕩漾不安的痛楚及怨恨,微微顰眉間那長劍竟找準時機將對方的黑刀猛然擊落在地,混沌間發出顫慄的回音久絕於耳。銀灰色眸死寂般藏匿了星芒的蹤影,西洋長劍直指奈塔亞洛斯的胸口卻毫無任何遲疑與猶豫。可恰時饒覺對方高挑的身形竟緩緩向着他那處靠近,待那長劍的劍尖幾近抵至那神靈鎖骨下側若黑色彼岸花綻放般的紋樣時,對方決斷的嗓聲驟然發出像是在警示,隱隱中竟充斥着對於死亡的渴望,「兄長,你應該也知道,神靈是有弱點的這回事吧?而我的弱點——」
「就在這裏啊。」奈塔亞洛斯那詭異的聲線頓時模糊融為混沌,不及克羅爾蒂斯收手之際那身在無盡混沌的相融下猛然被長劍所刺穿,鮮血彷如絕美的玫瑰最後燃盡生命的綻放,無止息地濺落在面龐及瞳孔,血染衣物洗淨原有的聖潔重歸為死亡的顏色。可那命運神靈蒼白的面龐卻只是僵勁,任憑血流洗刷臉龐將視野染成一片殷紅,銀白髮絲沾染血跡飄揚於夜幕,那雙銀眸呆滯地凝視着長劍貫穿對方的身形。仿若時間於這一瞬悄然凝滯般,瞳間映下奈塔亞洛斯幾近跪下的身以及那淒冷的笑乍隱於面容,隨刻那長劍被施劍者猛然拽下,那身無力地跪坐在血泊中任憑衣物滲透入鮮血的殷紅,耳畔微弱地迴響起對方的低語,痛徹心靈的脆弱,「我這次……應該算是,忤逆神靈啊……」
驀然覺奈塔亞洛斯陰冷地慘笑了小聲,漆黑髮絲沉澱於血泊中沾染成了死寂的殷紅,耷拉的眼帘下那雙銀眸注視着身邊男子長久,似乎已了無世間的依戀。可那嘴角的笑容竟愈加濃郁,在克羅爾蒂斯呆滯小刻而未有所察覺之時,隱沒於身後的手迅速拽下腰間的匕首,竟徑直猛速刺入對方的胸口,迫使那瞳間的神色驟然凝滯。而只覺那銀瞳顫慄着縮小仿佛是在表達着無比的愕然,潺潺的血液順着匕首流下稍後便粘稠地沾濕了西服,克羅爾蒂斯那顫抖的雙手無力垂落在血泊間,殘存於胸口的匕首輾轉出陰冷的光輝似在嘲諷,而匕首柄端鑲嵌的暗紅寶石隱約間與脖頸懸掛的十字相呼應,卻仍舊晦暗無光如死一般寂靜。那虛弱的男音略帶笑意迴蕩於耳畔,隱隱仿佛在諷刺着他無能的作為,「……啊,心臟裂成兩半了呢,也好和神王那傢伙交待,啊哈哈哈哈~」
話音畢落之際,奈塔亞洛斯隻身竟迅速化為了夜幕間無盡的混沌,黑色的焰在那身軀的邊緣熱烈地燃燒着,仿佛要吞噬他灰色的靈魂終入死亡的道路。他深邃的銀眸悄然映下烈焰泛起的火舌跳動,原有的銀白竟被死寂的漆黑所藏匿,那黑如此暗沉仿若精美的黑曜石,又如夜空永無止盡的帷幕,孤獨的身影於鮮血殷紅的映襯下消逝了軀體的本質,只留最終的靈魂隱跡入黃泉深處,終抹去了為神時的記憶。
「命運神靈克羅爾蒂斯最終手刃了他的親弟弟,混沌神靈奈塔亞洛斯。」
「但此時的他已然身受重傷,在第一隻腳踏入神界之時,便隻身倒下,直至陷入永久的沉睡——」
故事,還未結束……
睫毛微顫,那雙闔起的銀眸緩緩睜開,頓時流露出一刻的迷惘。恰時只覺自身處於那高大的神靈之樹下,翠綠的樹冠仿若保護傘般帶給心靈片刻的寧靜,點點瑩光伴着深幽的綠聚集在樹幹中央小處,沉澱在那雙瞳間藏匿了生靈的光華。修長而稜角分明的手指驀然拂去了遮擋於瞳前的枝條,隨後卻如習慣性動作般,那手靜謐地握緊脖頸間懸掛的銀白十字,並緩緩摩挲着中央鑲嵌的暗紅寶石,仿佛自己只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在無聲地禱告着神靈的救贖。
那銀眸間卻頓時映下少女迷惘的面龐,與自我相差無一的銀白長發飄逸地融入天際,延伸至額頭的麻花辮像是擁有明顯象徵性地低垂耷拉,身着的那聖潔的哥德式長裙勾勒出她身材的朦朧曲線,若初生嬰孩般白嫩的肌膚,虛幻間不由使心神陷入恍惚。可於此時,那少女卻悄然轉頭向他一凝視,深邃的銀灰瞳孔中頓時流露出絲絲惘然,稍刻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完美無暇的弧度,仿佛是在真心地微笑般,毫無任何苦澀的凝滯與駐留......
驀然夢醒。
無助地喘息長久,豆大的汗水順着面龐流下稍刻便滲透入衣襟,稜角清晰的指節遮掩雙眸隱於昏暗,那銀瞳驟縮間仿佛在敘說着長久的往事,卻只是無謂地滲透出絲絲痛楚與淒涼罷了。隨刻淡漠而毫無感情的聲線兀自絮繞在空中,冰冷卻又如此苦澀,「也只是夢,而已啊。」
「......故事就此落畢,諸位。」那天使平靜地頓了頓話音,倒三角紫眸映入明滅的燭影此時卻若煙火般耀眼,左瞳覆上的深色眼罩於不知覺間被火舌的光影所映亮,將那彷如瞳孔的紋樣顯露無疑。羅莉瑪絲唯一的紫眸淡然地闔起似在回憶着過去的往事,那中性的嗓聲刻意壓低地發出,以致無人能聽聞這細微的內容,「可關於天使,卻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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