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持續了一分多鐘就停止了,可誰都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餘震,剛剛的地動山搖把所有人都嚇壞了,逃生通道被堵死,黑漆漆的大樓里,只有綠色的應急燈還在閃爍。
尖叫聲、哭鬧聲、呼救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
好在剛剛擠進電梯裏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電梯還沒有來得及下行。此時停電了沒有人被困在電梯裏。
陸淺打開手機電筒,跳上了消防箱上,站在高處,衝着電梯口的人群大吼:「所有人聽我指揮,雙手抱頭,壓低身子,跟着綠色的消防通道指示燈,有序的這邊走!!電梯不能用!!所有人到樓下找到空曠的地方集合……都順着最近的安全通道撤離!!」
陸淺話音剛落,大樓突然又搖晃起來。牆壁不停有石塊脫落,嚇得眾人又是一波驚叫,緊接着又陷入一陣慌亂。
陸淺扶住牆壁,將手電筒照向最近的逃生通道:「都往這邊走!!」
終於有人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燈,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束象徵着生命與希望的燈光。讓混亂的秩序稍微穩定下來,大家都循着燈光的方向涌。
還好這是成人會所,並沒有老人和孩子。成年男女們趁着餘震再次來臨前,聽着陸淺的指揮,依次往樓下衝去。
陸淺跳下消防箱,衝着空曠的走廊大吼了一聲:「還有沒有人?」
碎石和玻璃燈砸了一地,陸淺舉着手機照了一圈,只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正趴在不遠處的地上,她右腿受了傷,鮮血已經染紅了那套清潔工制服。
她正衝着陸淺伸手:「救命……救我啊……」
大媽呼救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顯得格外清晰,陸淺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拉着老人的胳膊把她扛在肩上就朝樓下衝去。
喬深被陸淺推開之後,就隨着人群被擠到了二樓,他艱難地轉身,扒開周圍擁擠的人群,拼命往三樓擠。應急燈的燈光很微弱,所有人都拼了命下跑,逆行的喬深就顯得尤為突出了。祝星辭一眼就看到了喬深,她抓住對方的手臂:「深哥你幹什麼?」
「陸淺還在裏面。」喬深扒開祝星辭的手,問,「邵然呢?」
祝星辭搖頭,還想跟喬深多說一句,就被人群生生的擠開了。她被迫順着人流往樓下走,再回頭時,喬深毅然決然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里。
那一刻,在祝星辭的眼裏,周圍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蒼白的顏色……
陸淺扛着大媽跑到二樓時,她聽到了熟悉又慌亂的聲音……
「……陸淺!!」
只見喬深憑藉着自己高大的身軀,不顧一切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逆流而上,一邊往樓上沖,一邊大聲叫着她的名字。
「我在這兒!」陸淺應了一聲,喬深已經衝到她眼前。他還來不及擁抱她,就被她吼了一句:「我不是讓你走嗎?」
「一起走。」喬深懸着的心終於放下,這才注意到她還扛着一位大媽,大媽起碼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就扛在陸淺看起來很纖弱的肩頭上,而後者眉頭都沒皺一下。
喬深直接從陸淺肩上接過大媽背在身上,還騰出一隻手來抓住陸淺。顧不得陸淺沒說完的話,他拽着陸淺就朝樓下跑去。
好在修建這棟大樓時,老闆沒有偷工減料。雖然大樓內部已是一片狼藉,但好在建築沒塌。就是建築外層還在不斷的脫落石塊,為保障大家安全,陸淺開始組織疏散人群。
會場前面有一個人民廣場,廣場上有一群正在跳廣場舞的大媽,那蓄電的音響里還放着《最炫民族風》,陸淺衝過去借了大媽的音響設備,有條不紊地將人群往廣場上疏散。
喬深正在聯繫醫院,可是不知是哪一段的通訊設施被損壞了,電話怎麼都撥不出去。
陸淺把人群集中到廣場後,這才扯着喬深問:「有沒有看到邵然和南曲?」
正在喬深搖頭時,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突然朝着陸淺的方向撲了過去。
南曲死死的抱住陸淺:「嚇死我了……」
認識南曲近十年,陸淺從未見過教主如此驚慌失措。她拍着南曲的後背,安慰:「沒受傷吧?其他人呢?」
南曲倒是沒受傷,地震發生的第一時間,她和邵然正在三樓的小花園,當時邵然也不知怎麼想的,直接打橫抱着她就衝下了樓,他們到樓下的時候,還有好多人沒反應過來。
邵然也跟過來了,拍着喬深的肩膀說:「我們沒事,我剛看到祝星辭和其他人也都出來了。」
陸淺拿出手機準備聯繫部隊,喬深說:「基本通訊設施應該被損壞了,所有電話都打不通。」
陸淺環顧四周,大家都在焦急的打電話聯繫家人,可是沒有人撥通電話。
劫後餘生,有的人正緊緊地相擁在一起,也有的人正在破口大罵。周圍不少建築物都有輕微損壞,但還好具體問題不大,並沒有大樓坍塌,所以父母那邊應該也沒事。
陸淺說:「我得回部隊一趟。」
喬深:「我送你。」
陸淺指着公路:「全都堵死了,你送我也沒用。部隊距離廣場不遠,我從這兒跑過去最多五分鐘,那邊還有十幾個傷員,一會兒你負責帶人把他們送到醫院。那個穿紫色衣服的姑娘被人踩傷了,考慮是肋骨骨折,醫生沒來之前別搬她,免得造成二次傷害。」
風風火火的陸淺一番緊急交代後,轉身就朝部隊的方向跑。
喬深眉頭擰在一起,他想留住她,卻不能阻止她。
陸淺跑了兩步,突然一個急剎車,轉過身來看着喬深。
喬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朝着她張開了雙臂。
陸淺跑回來,一頭扎進他懷裏,她踩着他的鞋,踮起腳尖,狠狠地親了一下他的唇,捧着他的臉說:「生日快樂!」
喬深一個字也不想回她,低頭咬住她的唇,攻略城池地撬開她的牙關,掃過她的唇齒,又懲罰性地咬了她一口。
陸淺不服輸的咬了他的唇瓣,呼吸劇烈起伏着,說:「喬深,等我回來。」
「好。」喬深終於鬆手,放任她離開。
她像一隻漂亮的鳥,很多人都想將她關在鳥籠里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而喬深知道,她是張開翅膀的蒼鷹,有着卓越的生存能力和拼搏精神,他不能、亦不想剪斷她的翅膀。
邵然已經被眼前這一幕驚着了,他問喬深:「你告白了?」
喬深懶得理他,徑直走向傷員。
邵然追上去,一邊照顧傷員,一邊追問喬深:「所以淺妹子答應了?」
喬深:「……」告白是告白了,可是也不能說陸淺已經答應了,畢竟她還沒來得及表態,意外就發生了。他找誰說理去?
喬深說:「有一句話說得好,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所以,珍惜眼前人。」
邵然:「……」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等了半個多小時,喬深終於按照陸淺的交代,把所有傷員都送往了醫院。
聽說星城不是震源中心,秩序也很快就恢復了。除了會所附近的幾幢大廈情況稍微嚴重一點,其他地方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電路也很快就恢復了。
喬深剛把傷員處理妥善,就看到醫院的電視正在直播:「歡迎收看新聞,來自國家地震局的最新消息,今天晚上20點45分,德北縣發生74級地震,具體位置在星城附近南江西北55公里,我們剛剛從各種渠道得到的消息,星城、緯縣、橋市……等多地均有明顯震感……總參謀部已經命令有關部隊迅速展開抗震救災工作,接到救援命令的星城公安消防支隊迅速集結官兵,星城特勤中隊隊長羅永旭以及中隊指導員陸淺臨危受命,奉命帶隊首批出發,已第一時間前往災區……」
主持人還在繼續說着,可喬深卻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3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