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高年級的混混學生看見是個稚氣未消的毛孩子,部分失笑部分恐嚇怒罵起來。
「少你媽管閒事!滾!」
叫罵着,就有人彎腰去撿河溝里的石頭,吳大保慌了神,硬着頭皮說道:「她們是我的同學和姐姐!不許你們這樣欺負她們!喻軍,還不救你妹妹!」
「我操!當你是根蔥啊!」眾少年笑罵着,從兩頭橋頭陡坡往上爬,去堵吳大保。
喻軍尷尬的不知所措,喃喃說:「她哪是我親妹妹!她應該姓梅,她們早都不要我們那個家了……」
喻竹失聲哭出。原來幾年前她媽媽和父親離婚,帶着她嫁到了城裏梅相和家。梅相和是渝春中藥廠撿料車間主任,有文化,又寬厚,大小是個領導,比喻家生活寬裕得多,所以她的生父氣得差點自殺,喻軍也因此無比的痛恨自己的母親!對於她沒有帶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去過好日子,而是帶了這個二丫頭喻竹,更是又妒又恨,如果不是看在確實有血緣的關係上,他才不說那幾句好話,不親手上去扒她衣服就是好的了,又怎麼會冒着得罪這些大哥大姐的危險救她?
吳大保看他們一半都拿着石頭躍躍欲砸,緊張得頭皮直發麻,就這麼跑了吧,李小香和喻竹還在幾個女生手裏,不跑吧,哪敢跟這些高年級的混混學長放對?愣神間吳猛等人已經爬上來,堵截過來了。看他們猙獰的樣子,落在他們手裏哪還有個好?眼見還有兩三米遠,要撲過來了,吳大保翻過護欄縱身一跳,從橋上跳了下去。這橋離河底足有五六米高,吳大保這一跳倒把眾人嚇了一跳,連忙趴到護欄上往下看,只見吳大保落地一蹲,就消去了下落的勢頭,在下面幾個女生驚愕的眼神中,撲向劉洪麗,一把推在她的肩膀上,劉洪麗只覺一股蠻橫之力推來,頓時站立不住,腳下被亂石一絆,一跤摔倒在地,屁股頂在尖石上,放聲尖叫怒罵起來。
吳大保對發愣的李小香和喻竹大喊一聲:「往下跑!」喊着,又一把推開了一個女生,向河溝上遊方向快速跑去。橋上的混混們想跳下去追,但沒一人敢跳的,只好紛紛揚手將手裏的石頭投擲出去,落在吳大保的身周,咣咣作響,火星亂冒,還好沒一塊打中,眾混混待再彎腰,橋面上卻沒有石塊,於是兵分兩路,從河兩岸追了去。劉洪麗又羞又怒,咆哮道:「看他媽什麼看?先追上那小子!這倆騷貨跑不了!」眾女連忙順着河道隨後追去。
喻竹完全嚇傻了,李小香連忙拉住她往河溝下遊方向跑,可是喻竹的兩條腿綿軟無力,慌亂中被亂石一絆,帶得李小香一起摔倒在地,兩人的膝蓋都磕破了,強憋已久的淚水洶湧而出,強咬着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順着河道往下遊方向跑了幾十米,爬上大路,向縣城方向跑去了。
河道里沒有路,很快混混們就從兩邊追上來了,各種石塊不斷飛來,吳大保驚慌之中才發現腳腕上的鐵砂袋還在,連忙解下,卻沒捨得扔,抱在懷裏狂奔,頓時漸漸和混混們拉開了距離。他爬上了河岸,上了大路,向遠離縣城的方向逃命。眾混混們也大都是十六七八歲的年齡,身體旺盛程度原在吳大保之上,但這些人平時沒少抽煙喝酒,糟蹋了身子,跑時間長了就不行了,肺管子都快吐出來了,心臟狂跳,紛紛彎腰**,眼睜睜的看着吳大保越跑越遠,咒罵不止。
那幾個女生就更不行了,一個個按着腰子恨不得找地方躺下去,各種渝春當地的特色土罵、污言穢語層出不絕,讓人不敢相信這些話都出自少女之口。
張軍咧着嘴戲謔尾隨上來的喻軍:「靠!喻軍,你還真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的親妹妹被人扒光遊街啊?」
喻軍臉上發燒,有些惱羞成怒地辯解道:「她現在該姓梅,不是我妹妹!」
眾人嘿嘿冷笑,眼中盡顯鄙夷的顏色。
張軍悠然神往的說:「不過你妹妹還真漂亮呢!我操!我決定了喻軍,老子要追上她!扳她的門子(註:當地土話,女性外生zhi器的另一種說法,部分東北地區也有這種髒話方言。)!」
「願追就追,我管你那麼多!」喻軍無恥的說。
張軍呵呵笑道:「操,你是他哥,你得幫老子忙啊!」
喻竹的繼父是吳大保父親的領導,吳大保倒聽說過一些關於喻竹和她繼父的事兒。她的繼父梅相和出身中醫世家,讀過不少書,聽說還會打點拳,文ge時飽受迫害,妻子和大女兒在那時不堪欺辱相繼自殺,他獨自帶大二三兩個女兒。當年關牛棚時喻竹的母親劉秀香救過他一命,由此種下情緣。
聽說喻竹的生父總是懷疑二女兒喻竹懷得蹊蹺,氣惱起來就會打罵劉秀香。一年多前,劉秀香終於不堪忍受,離婚後帶着喻竹嫁給了梅相和,由此深受喻家父子仇恨。喻竹雖和哥哥同在一個學校上學,但除了喻軍向妹妹要錢,兄妹倆並無其他交往,平時見了面也不打招呼,關係冷淡至極。
吳大保繞了個圈子,雖也氣喘心跳,但竟覺得胸口的那點灼痛因為這一發泄,很有一絲暢快的感覺。心裏很奇怪,只覺並沒有什麼大的不適,也就沒放在心上了。他卻不知,這並不是什麼流星,而是來自數光年外的某顆異星,是種人造的神奇密碼。遙遠的某些無法想像的超級存在,為之爭奪了幾個世紀。最後一次大戰後,這個神秘的能量物體失落在了茫茫宇宙中,光速運行,也不知飛了多少年,沒想到路過地球時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種在了吳大保的身體中。也不知是福是禍,總之他因為一無所知,就幾乎完全無視了。
此刻的外太空中,數股力量正追索着這股密碼能量的波動,向太陽系的方向緩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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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溜回縣城,回到家裏,讓弟弟二保到隔壁院去看,說是小香姐和喻竹姐在她家寫作業,終於放心。第二天上學,心裏也是提心弔膽的,還好觀察劉洪江沒什麼異樣,稍稍安心了些。喻竹一直顯得怪怪的,眉頭緊鎖,一言不發,鬱鬱寡歡,看來昨天的事對她的刺激很大,現在也沒緩過來。吳大保很想安慰她兩句,卻沒膽子過去開口,只好算了。
整個上午的課間吳大保都不敢出教室,每次從窗戶往下看,都能看見吳猛一夥兒聚成一堆,蹲在學校樓門口吹牛打鬧。喻竹也同樣沒敢出去,後來似乎尿憋得狠了,就叫班長劉洪江和語文課代表徐軍陪她一起下樓去了。吳大保的心裏泛出一股異樣的酸,但也無可奈何。中午放學,吳大保叫上好友成越,藉口尿憋,出校門就一口氣跑回家,幸好沒有碰到吳猛等人。
下午課間的時候,憋悶了一天的吳大保只覺胸口十分難受,那絲灼痛特別明顯,不出去透透氣都快受不了了,正好成越又叫,再看樓下,並沒有吳猛等人的身影,就和他一起下樓去活動了。
吳大保除了跑步耐力極佳外,單雙槓也玩得很不錯,會好幾個專業運動員才能做的高難動作,平時吳大保沒少在同學面前顯擺,今天卻缺少了熱情,心虛着好歹拉了幾個引體向上,翻了幾個圈就不怎麼動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吳猛等人看見他,笑呵呵的散開,包抄了過來。
吳猛等人將吳大保圍在了中間,成越小臉嚇得煞白,低聲問:「怎麼了?你什麼時候得罪他們了……」
吳大保卻沒有回答,心跳加速,嘴唇發乾,他環視四周眾多的老師同學,嗓子發啞的說:「這裏有這麼多的老師和同學……」
吳猛猙獰的笑着:「咋啦?害怕了?哈哈……」
張軍伸手輕拍吳大保的臉蛋,威脅的笑着侮辱吳大保:「**崽子,昨天能跑得很嘛!跟兔子一樣!操,有本事你別來學校上學啊?」
吳猛身體又高又壯,張軍則高高廋廋,背有點故作瀟灑的駝着。他倆分別比吳大保大將近五歲和三歲,兩人個子又都比吳大保高几乎一個頭,還帶着好幾個小弟,一群人這麼流里流氣、滿臉獰笑地圍着吳大保和成越,放到誰是他倆,這時都會害怕。所以吳大保顫抖得回答不上來話,成越更是快尿褲子了。
陳鐵壯哈哈笑了:「操!他以為逃得了和尚還逃得了廟呢!哈哈哈哈……」
眾混混一起哈哈大笑,不停有人伸手摸、拉、扯、擰兩人,成越的眼淚都嚇出來了。遠處的老師警惕的看過來,眾混混也不敢太過分,只是嘴上羞辱和手上小動作。吳大保頭皮發麻,怒火膺胸,卻下不定決心反抗,這時上課鈴聲猛然響了。吳大保連忙顫抖的說:「上課了!我們都去上課吧!」拉上成越,擠出包圍圈,跑向教學樓,身後傳來吳猛等人放肆的口哨聲和戲謔的大笑聲。
終於擺脫他們了。希望他們已經解氣,不再糾纏了吧。誰知放學後,那些人又從後面追來了。吳大保叫了一聲快跑,和成越兩人撒丫子飛奔,可是成越一緊張,手裏抱的大摞的課本文具嘩啦一聲撒了一地,被那些人逮住,拉翻在地。已經跑出十幾米的吳大保見狀,咬咬牙又扭頭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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