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夜風吹着帶着涼意,那輪明月之上漂浮着淡淡的雲層,仿佛月亮要把自己身影躲藏其中一般。
太和城城門緊閉,保安團士兵如鐵桶一般把守着,這一夜鎮守城門的兵卒是平時的兩倍。
「營座,那孫局長真是怕死,為了安全要我們一個營鎮守城門,怕那太歲在潛入城內,把他也給殺了。」
城門口,機槍陣地之後,三個連長與一個營長圍繞在八仙桌前坐着,桌面上放着兩壇酒和幾盤下酒菜。
一連長抽着煙,帶着嘲諷的語氣說道,對那怕死的孫局長一邊鄙視,也帶着看笑話的成分。
「孫家的勢力不小,沒有誰敢招惹他!不過總有那不要命的,要是招惹了天天都要小心着自己的命。
那傳說中的太歲可不是簡單的人物,當天夜裏不說是警察局就是我保安團也死了幾十個弟兄,其中營長死了一個,連排長三個。
如今姓孫的為了報仇,讓色中厲鬼孫武刀去抓入,本來可以抓來人質,逼迫那太歲自投羅網,可惜啊!孫局長千算萬算,這報仇的大事兒還是壞在了那孫武刀的頭上。
不但沒有帶來人質制約那太歲,反而是讓他再也沒有了牽掛,成了光禿禿的一個人。
這下是天高任鳥飛,毫無後顧之憂了。
而那太歲又槍法如神,伸手了得!要是潛入縣城進行暗殺,他姓孫的有十條命都不夠殺的啊。」中校營長嘲諷道。
「那太歲這麼厲害,讓我們把守城門!那不是讓我們送死嗎?」二連長擔憂道。
「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一次那姓孫的送來了三千塊大洋,我們弟兄就得賣命。
大家都是混一口飯吃,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
至於那姓孫的死還是活,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就把這城門看好就是。
至於能不能飛進去一個蒼蠅!?那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三連長說道。
另外兩個連長都看向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姓孫的死嗎?
「伍連長,團座的意思是!?」一連長問道,拉長的聲音。
「咳咳!我們要盡忠盡責,讓弟兄們小心點,可別丟了小命。」營長咳嗽了兩聲。
團座的意思是睜隻眼閉着一隻眼,不要做不要命的傻子,自家兄弟還是命最重要,其話中的含義已經很清楚了。
「來來來,喝酒喝酒,管他呢?咱兄弟要懂得審時度勢,這豫東都被小鬼子快給全打下了,咱太和早晚免不了這一刀,我們還是留着命大鬼子吧。」三連長舉起了酒碗。
「咋!?團長還想抗日?連中央軍都打不過小鬼子,我們這千把號人能打的過?不是送死嗎?」二連長愣了一下道。
「打不打的起來不知道,反正老子不做漢奸!要是不打,反正這漢奸的帽子我可是不帶。」三連長咬牙道,一口把碗裏的酒喝乾淨,把酒碗『嘭』的一聲放在的桌面上。
「哎!都是混口飯吃,有錢養活老小,要是團座真當了漢奸,到時候可不是我們說了算,走一天算一天吧,咱團座那德行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好處,除了賣老婆孩子殺爹娘,他什麼事兒都乾的出來。哎……」營長嘆息了一聲。
郭小五一直在城牆暗處潛藏着,在城門外十幾丈的地方,四人的談話入耳,郭小五聽得清楚,心想:這些人總算還留着良心,以後可以爭取的對象。
郭小五暗暗幾下那個營長與三個連長,接着身子靠着城牆,抬頭看了看,扒着城牆的縫隙如猴子一般靈活的爬了上去。
「大晚上不會有鬼吧,我怎麼看見東邊城牆上閃過一道黑影!?」正喝着酒的一連長,無意間抬頭剛好看見郭小五上了城牆,然後翻跳過去。
「你喝多了吧?切。」二連長笑了笑。
「反正該看守的地方都看守着,就是真的有鬼也不是我們的責任,你能擋得住人,擋得住鬼神!?繼續喝酒,這夜裏涼的,可遭了罪了,你說我們為了這兩百塊大洋值得嗎!?」營長帶着醉意不爽道。
「那也夠咱營多吃些好的!今天晚上一過,明兒早上就弄兩頭豬,弄些好酒好好的給弟兄們開開葷。」三連長說道。
「嗯!有道理。」營長豎起大拇指說道。
然而……
砰……
城內傳出一聲清脆的槍聲,讓四人打了一個激靈!這酒意也醒了一大半。
四人驚得連忙拔出了配槍。
「來人,來人,他娘的!誰打槍,誰!?」營長驚慌的吼道。
「營座,是城內打槍!」一個排長跑過來匯報道。
「哦,城內啊,那不管我們的事兒,今天晚上我們的任務是守住城門。」營長吐出一口氣又做了下來,他麾下的三個連長也同時鬆開緊張的神情。
然而一連長往東看了看,腦子裏閃過看見的那道黑影,他臉色變了變卻一閃而逝,接着哈哈笑道:「肯定啊,那太歲進了城,在咱們派兵之前就混了進去,可怪不得我們。」
「嗯,說得對!命令下去,堅守城門不准放走一隻蒼蠅,荷槍實彈準備戰鬥。」營長『啪』的一拍桌子命令道。
「營座,城門東邊有個狗洞,要不要守着!?」一個排長跑過來問道。
「有嗎?我可沒有見過什麼狗洞,要不你一個人去守着!?」一連長等着自己這個排長冷聲道。
這排長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唾沫,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太歲,自己守着狗洞那要是太歲來了不是找死。
「你個傻子,先保住自己的命重要!看好城門不是讓你看好狗門,狗可以放出去,蒼蠅絕不能飛出去。」一連長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是,連長!」這排長敬禮道,不由吐出一口氣,他是兵油子,這一聽就知道了上面的意思。
這一會兒的功夫,城內又傳出一聲槍聲!營長會麾下的三個連長相互對視了一樣。
孫家大宅院,孫老夫人被子彈擊中心臟倒在大院內,還有跟在他一起的管家也倒在孫老夫人的身邊,他手裏還拿着一把手槍,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
孫家大院內一陣混亂,十幾個家丁護院端着去,搬來梯子上了院牆房頂,然而可惜的是他們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那兩聲槍響對於家丁護院們來說真是神鬼莫測,他們連反應都沒有來得及,老夫人也老管家就被槍殺。
「是太歲,是太歲來報仇了!趕快去稟告老爺,快……」領頭的護院膽怯中大喊着,兩個端着槍的護院下了院牆就往警察局跑。
此時郭小五潛藏在孫家的後院最隱蔽陰暗的牆腳中,他如蛇一般無聲息的窺伺着整個大院混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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