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擠着眼淚,張星宇一邊跟個小可憐似的拽開自己的脖領子抽泣「你們看小郭總給我掐的,要不是遠仔和我朗哥及時勸架,他剛剛真奔着弄死我來的。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位居主座的常飛瞟了眼我們沒有作聲,和他隨行的幾個大咖同樣也沒多言語,只有王莽眨巴着睿智的眼珠子來回打量我和張星宇的面頰。
但凡能坐上他們那個位置的,我堅信沒有一個是蠢材。
用張星宇的話說,玩政治的人絕對比社會上扒拉飯的黑、准、狠,我想他們並不關心張星宇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在意剛剛郭江是否真的動了殺意,他們等的無非是一個夠份量的人接茬。
而整個屋子裏,除了王莽以外,似乎其他人的份量都略顯單薄。
想通這一點,我立即眼巴巴的望向王莽。
王莽起身,抓起分酒器分別給常飛幾人續滿酒杯,隨即聲音不大不小的開腔「老常啊,小朗絕對不怕郭江,你信嗎?」
「哦?」常飛似笑非笑的捧起酒杯輕抿一口。
跟他一塊來的另外幾個大拿也紛紛抓起酒杯,那架勢好像生怕給自己遺漏似的,雖然搞笑,但卻反應出一個事實,他們的一言一行絕對唯常飛馬首是瞻。
王莽清了清嗓子道「這幾天我沒事就給小朗上課,告訴他,你現在正處於緊要時刻,不容許有任何紕漏,這小子也上道,答應我絕對不會沒事找事,就剛剛相信你也看到了,如果小朗真想揍郭江,他妥妥的滿臉是血。」
「那倒是。」常飛眨巴眼睛微笑。
王莽端起酒杯跟常飛輕碰一下,笑盈盈的打圓場「對唄,小朗和小胖想尋求你的保護,無非是想以退為進,通過你把這事兒壓下去,你還不了解郭家那三兄弟的脾氣嘛,一個個都是吃啥不吃虧的主,尤其是這個老三,完全被慣壞了,剛剛小胖那麼開他玩笑,這小子保不齊頭腦一熱,出門就喊幾個人,到時候兩家再因為這點小事兒打的你死我活,不純屬添麻煩。」
「哈哈,還是你考慮的周全。」常飛眯眼看了看王莽,隨即舉起酒杯跟王莽輕碰一下,點點腦袋道「行吧,待會你們倆熊孩子就跟我一塊回去。」
張星宇沒正經的狂點小腦袋「誒我去,能坐回常叔的專車,真是我倆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常飛像個長輩似的拿指頭輕點我和張星宇打趣「想多了是不是?今天我參加的是私人聚會,開的肯定也是自己的車,我的車可沒有你們莽叔那麼豪華,坐上去硌屁股。」
「再硌得慌,我倆也坐,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我舔了舔嘴皮接茬。
「哈哈,坐吧坐吧,吃點喝點,待會咱們早點散場,明早上還有一場工作總結要做。」常飛樂呵呵的擺擺手招呼我們。
王莽突兀離席,朝我努努嘴「小朗,你跟我上樓取瓶好酒,待會務必陪你常叔多喝幾口。」
幾分鐘後,來到王莽的書房,他從書桌底下翻出來一瓶沒有包裝的瓷瓶白酒遞給我,同時壓低聲音道「看出來點什麼沒?」
「常飛是不是有點不高興?」我想了想後回答。
王莽滿意的點點頭,接着又問「那他不高興的源頭在哪?」
我思索半晌,不確定的反問「我和小胖子當他面跟郭老三起衝突的事兒,還是因為我倆要蹭他車?」
「你呀,還是太年輕,這裏頭的事情看的不透徹。」王莽深呼吸一口氣道「對於他這種段位的人來說,旁人就算打死打活,都很難引起他的情緒波動,我說的再直白點,你和郭江都和他非親非故,於他而言,死不死能有什麼損失?」
「那他不高興的由頭是啥?」我頓時間有些不解。
「因為我阻擋你們站隊了。」王莽長吁一口氣道「他剛剛半天不表態,其實是希望你倆主動提出點砝碼,譬如增城區舊樓改造項目,這份業績將來絕對要算到他頭上,或者像我似的砸大錢投資一片無用的科技園,你們只有站隊,他才樂意伸出援手。」
我微微一愣,馬上亢奮的接茬「呃,這是好事呀,要不待會我」
「好個屁事兒,你是不是覺得站隊常飛,將來上頭就有林蔭大樹了?」王莽看了眼門外,壓低聲音道「臭小子,以前我拿你孩子,所以想着不管怎麼樣,幫你傍上個棵大樹就拉倒,現在我拿你當自己人,必須提醒你一句,輕易不要站隊,可以投資,可以多花冤枉錢,但不要真正依附哪派哪系,不然這輩子你都很難擺脫。」
「啊?」我腦子瞬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都是騙傻子的鬼話,譬如你站隊常飛,以後他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肯定都得是你干,需要錢的時候,你得第一時間掏出來,哪怕砸鍋賣鐵,倘若有一天他平步青雲,你可能還能節節高升,可萬一啥時候他兵敗會稽,你就是第一個被拎出來祭旗的。」王莽搓了搓自己臉蛋子道「所以待會和常飛,不論他如何暗示你,你都裝個聽不明白的傻子,千萬不要胡亂答應,聽明白沒?」
我挪揄的點點腦袋「我我記住啦。」
王莽百感交集的苦笑「傻小子,叔不會坑你,這都是經驗所致,你以為我這些年為什麼要死守羊城,為什麼不和小影相認?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但絕對不會有人告訴你,樹倒砸死幾隻猢猻,牆倒埋葬多少眾人。」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跟着常飛滿臉漲紅的推開門,笑盈盈的走進來開玩笑「大莽,你的酒是得去酒場現釀嘛」
王莽的臉色立即變得和善,滿目掛笑的回應「好酒太多,我不得選一瓶匹配你身份的嘛,嘿嘿。」
「今天算我倒霉,喝不上你的好酒啦,你老嫂子催我趕快回家呢,說是省裏面來了幾個朋友。」常飛的臉盤稍稍泛紅,微醺的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指了指我手中的白瓷瓶道「把酒給我留好,下次我必須喝光你的珍藏。」
「哎呀,謝天謝地,我的酒可算暫時保住啦。」王莽像個吝嗇鬼似的一把奪過來我手裏的酒瓶藏在懷裏,隨手推搡我一把道「你也滾蛋吧,務必先把你常叔安全送到家。」
「好嘞!」我插諢打科的敬了個歪禮。
「小朗這孩子有意思,我挺喜歡他的。」常飛拍了拍我後背。
不多會兒,我和張星宇、常飛一塊繞到洋樓背後的秘密停車場,常飛按亮一台銀灰色的「寶萊」轎車,拍了拍前臉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意外啊,我的私人座駕就是這種車。」
我小心翼翼的替他拽開車門奉承「挺好的,耐造。」
常飛意有所指的鑽進車裏「車嘛,就是個代步工具,開什麼無所謂,重要的是看什麼人開。」
我吸了吸鼻子討好的狂點腦袋「常叔至理名言,等我回去就專門找個書法家寫出來,完事裱到我辦公室去。」
「我開吧,你陪常叔聊聊天。」張星宇拿胳膊靠了靠我暗示。
「成,穩着點昂。」我會意的掏出手機,翻到和王嘉順的聊天界面,編輯了一個ok的手勢發過去。
幾分鐘後,張星宇駕駛着汽車緩緩駛出莊園,剛準備往街口拐的時候,常飛突然指了指前面出聲「那是遠仔吧?」
「還真是。」我眯眼望了過去。
看到葉致遠和曹巍站在街口,曹巍正滿臉煩躁的打着電話。
「開過去看看。」常飛大馬金刀的拍了拍大腿。
很快張星宇把車子在兩人旁邊停下,探出去腦袋打招呼「啥情況啊兩位哥,擱街口研究路燈的發光原理呢?」
「研究個屁,我車拋錨啦,小巍的車也不知道被誰給扎了胎。」葉致遠苦着臉嘟囔,猛不丁瞅見坐在後排的常飛,馬上很禮貌的彎下腰問好「常叔,您怎麼跟他倆坐一台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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