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本同是秦人卻要相互攻伐,諸位道友,安息吧!」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說着,身後跟着數十人,個個氣血強盛。
他們身穿盔甲,手中拿着一個紙折的棺材模樣的摺紙盒,素白之色,專門為這些死去的將士準備。
卻看見每人手中一副,手中一拋,素白的摺紙棺材沒有變化,但整個天地間的道紋在晃動,莫名的道韻在虛空蔓延。
一具具缺胳膊少腿的陣亡將士,在奇異的浮動,哪怕是丟失再遠,粉碎成血霧的殘肢,也重新補充為完整的屍體。
並且隨着十一人在逐漸的施展中,一具具屍體,逐漸的被素白的棺材收納。
剩餘的,也就只有不屬於他們一方的人,儘管沒有人來收納,卻也在他們幾人以大神通齊齊埋葬。
「咦!」在血湖旁的一士兵突然奇怪的看着血湖說道「隊長,你看這血湖中,怎麼有具屍體在浮動?」
「肯定是洪族的人,小侯你撈出來葬了吧!」
中年男子甚至沒有停下來,因為這片戰場太大了,而素白天棺能夠收容的範圍有限,所以,他們是分開行動的。
「哦!」小侯也是應了一聲,對於這種事得心應手,神奇的手段,只見他手中輕輕的向前一划,在血湖中的少年便有漂浮的動作。
可是,正當小侯要撈起來的時候,突然間血湖動亂開來,道紋反撲向小侯,甚至有血液噗賤出來。
那血液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更帶着砸出這深坑的強者的殺伐之氣,若是他真的承受這一擊,不死也得重傷,小侯急忙驚叫道
「隊長,救我!」
話音還沒有落地,中年男子已經出現在血湖上空,面色冷漠的懸浮在天空,手中拿着巴掌大小的圓盤,對着血湖輕輕的言語道
「滅」
看起來極其的平常,若是普通人看去,就好像什麼也不會發生,可是,在修士的眼中,那是極其可怕的事情。
圓盤太可怕,是一尊可怕的道兵,至於在那種等級,不得而知,至少能夠壓制殺氣,和這許多夾雜的血液,足以證明圓盤主人的強大。
血湖在圓盤爆發的瞬間,整個血湖的血液在劇烈的抖動,整整一血湖的血液,被圓盤收起,也不過是瞬息間的事,只剩餘一個半百丈的深坑,和一個完全被血染成紅色的少年懸浮在半空。
中年人微微的小心謹慎,道紋浮現,覺察到了不對勁之處,快速飛去想要接住那個滿身是血看不清的少年,詭異的,中年人撲了空,少年在他的面前直接的消失了,甚至一點蹤影都找不到。
「是人傑嗎?,」中年人搖晃着頭,回想起來,竟然連少年的面容都沒有看到,心中有猜測,轉身對着幾人說道
「你們將所有將士的屍體收入天棺,儘快帶回,我要回去一趟!」
不等小侯這十幾人說什麼,中年人已經消失,來無影去無蹤。
至於幾人,也不敢多問,手中動作更是加快了幾分,雖然心中猜測,但是有些事並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揣測的。
「咯吱」
數百丈高的大樹,本應是枝繁葉茂,卻異常,從根到枝葉,無一不乾枯。
乾枯的樹枝,突然間出現一百來斤的重物,在承受不了壓力的情況下,被徹底的壓斷。
數半百丈的高度,在一隻只烏鴉的目睹下,那個百十來斤的重物在「咔吱咔吱」聲中,掉在了落葉堆積枯枝亂放的厚重土地上。
「哎呦,好疼啊!」
悽慘的叫聲讓一群烏鴉都飛的遠遠的不願意靠近,搖搖欲墜的樹枝有帶着下來。
半百丈高度掉落下來,對他竟然沒有任何的損傷,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在掉落過程中,有陣陣的猩紅的血液浮現,保護着他。
可是此時查看,卻沒有絲毫的血色,甚至,連一身白色的衣袍都是那樣的白,剛剛有長發的趨勢,眉清目秀。
「歲陽,」緊接着捂着屁股的少年皺眉,不再喊疼,而是低低的自語道
「這裏是哪裏?好熟悉的感覺。」
看着周圍,到處都是荒涼。
「道紋,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存在,我來自哪裏?」
「為何會這樣!」
少年真的仿佛發愁了般,關於他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其餘的一切都不記得了,不過,對於這個天地,他有莫名的感覺。
並且他的記憶很少,而有的也是關於一些修煉的介紹,至於其餘的,至於來自哪裏,家室如何,仿佛在這之前被抹除般,什麼都沒有。
可是,對於一個思維只有七八歲的孩子的他,哪裏會想那麼多,此時的腦海,簡單很多很多,轉眼便被拋在腦後,看着周圍枯燥乾枯的樹木,出奇的,歲陽突然感慨般的老氣橫秋的感嘆道
「一切皆為道,道之演變,無窮無極!」
仿佛真的與道相吻合般,可是緊接着便睜大眼睛要看向自己般,幼嫩的說道
「這是我說的話,什麼意思?」
稚嫩的雙手錘了錘腦袋,稀奇的感嘆道
「這腦袋,怎麼回事,什麼修士,什麼道經,什麼道術,怎麼老是冒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呢!」
如同是記憶的復甦,可是以往的太多,想不起來,只有這莫須有的記憶。
「咕!」
一聲清響,清脆的在這樣空曠處響起,閒的異常的響亮。
「什麼在響動?」歲陽疑問的看着周圍,一雙大眼睛看來看去,可是什麼也沒發現,最後才看向自己,不由得摸了摸小肚子低聲的自語道
「肚子好餓,這荒山野嶺的,哪裏有吃的啊!」
此時歲陽才看着周圍,茫茫一片枯黃色,目力有限,能夠看到的,只有滿地的落葉與乾枯的樹木,想來此時也是秋天,有這樣的奇景沒什麼,看着大自然的傑作,感到神奇。
「好高!」
歲陽抬頭向上看去,只有樹幹與樹枝,一望看不到邊,不由得嘀咕道
「這要得多高,看不到頂?」
歲陽茫茫的走着,自己八歲之齡,尚在孩童,沒有武力,僅此而已,其餘的就是莫名的修煉知識。
「哪裏有吃的呢?」歲陽迷惑的看着蔓延變得枯黃,更是沒有人家,這要他怎麼辦。
「呱呱」
一隻烏鴉從他的頭頂飛過,像是在嘲諷他,遲早會餓死在這裏。
歲陽前行,不理會那些,烏鴉只是一飛而過,去了哪裏更是不知曉,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肚子重要。
不過,歲陽感覺到異常,此時是白天,卻看不到太陽,但是確實是白天,這很奇特,白天沒有陽光,雖然密林深處,卻也會高處有陽光透下來,可沒有,不過,雖然奇怪,卻沒有引起他的好奇。
咯吱,
歲陽踏着地上的樹枝,很脆,就算是碗口大小的樹枝,也禁不住他輕輕的一踩。
不知多久,越是想吃的就會越餓,只感覺時間過得太慢太慢。
「好餓,好渴!」
歲陽自語,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依舊是那樣,看不到邊緣,三四里地之遠,所過的地方唯獨枯黃,偶爾也會有幾隻烏鴉從頭頂飛過。
歲陽看着依舊茫無邊際的枯樹林,參天的樹枝遮擋住了天空,能夠看到的,自有一點餘角而已,不禁的感嘆道「馬上就要天黑了,難道,要餓肚子?」
「可是,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呱呱!」
依舊是烏鴉,飛的很慢,與普通無異,再看看樹枝,根本沒有烏鴉巢穴之類的東西,歲陽只能打烏鴉的主意了。
歲陽看着不時有烏鴉從頭頂飛過,距離他也很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切為了肚子,」歲陽低語,有了想法自然行動,想要將飛過的烏鴉打下來,必須要有堅硬的物體。
可是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的硬物,甚至這裏的根本沒有岩石,鬆散的土地,腐朽的樹枝,倒是落葉,要多少有多少。
「葉,歲月之痕,斬時空斷歲月」
歲陽看着周圍,思索方法,突然間腦海中浮現出一段讓他也納悶的話語,只有一句話,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葉,是說這些落葉?」
「歲月之痕?」
「斬時空斷歲月?」
歲陽想着,就會出現什麼,剛要拿起落葉,就出現飛葉如刀這樣的話語,就是要他練就飛葉如刀的本事。
想着便做,歲陽當即開始練習,落葉雖然脆弱,拿在手中有時候還沒有甩出就碎裂,就算是拿起落葉,也相當有學問。
所謂熟能生巧,大概也就如此,歲陽拿起首先從拿起落葉開始練習,直到自己百分百拿起落葉不會碎裂為止。
接下來便是飛出,這對他來說,太難,落葉很脆,剛剛離手,就會碎裂開來,不由得詛咒道
「這要怎麼練習?」
這個地方其餘都沒有,唯獨落葉多,厚厚的鋪着一層,要多少有多少。
也是奇特,隨着自己練習,對於飛出,隨着熟練,腦海中會出現一些很神奇的手法,技巧,甚至如何動作也會有提示,雖簡單,卻很是實用。
隨着練習,歲陽也漸漸的掌握了這其中的關鍵,最重要的便是一個輕子,輕拿,輕出,輕甩,輕轉,都是很輕很輕的動作。
只有這種程度,射殺烏鴉,可笑,飛出去都難。
這種練習註定不會有太多的進步,想想也是,僅僅一片落葉而已,能有多麼強橫的威力,更何況,這落葉太干太脆,好不容易拿在手裏,稍微用力便會碎成渣。
不過,對於這種用時間來堆積經驗而後成功的,歲陽很是耐心,懂得持之以恆。
更重要的是,腦海中不斷湧現的東西讓他內心興奮,甚至有種種飛出時的手法,都要讓他練習一陣,越來越多,伴隨着身體的動作,眼睛的集中,手腕的巧勁。
落葉如刀,這是第一個階段,整個階段跨越極其大,僅僅第一階段便可以占斬星辰,斷日月,歲陽也是暗暗咂舌。
一旦修煉,忘乎所有,就算是餓的感覺也是全然消失,只感覺白天特別的長,長到無法想像,感覺不到時間的走動。
嗖!
歲陽仿佛聽到破空的聲音,也許是錯覺,但他的內心振奮,同時竊喜,不住地自語道
「快了,快了」
他也是忘記此時是幾時,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幾時,但依舊感覺到不對勁之處,白天太過於漫長了,同時開始計時,一邊飛出落葉,一邊數着數字。
一個呼吸飛出一片,這才發現奇異之處。
十個時辰?
歲陽在子文的同時,也在觀察整個荒蕪的枯林,太可怕了,都快二十個時辰了,一點也沒有天黑的跡象,這讓他恐慌。
還在練習,更多的,是忐忑。
二十四個時辰!
歲陽自語着,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大恐懼。
不過,恐懼歸恐懼,修煉卻絲毫不差,最初最基礎最簡單的修煉,在沒有時間的觀念下,他的進步可怕。
一丈之內例無虛發,想打哪裏打哪裏。
聽起來不錯,可都是花招,落葉打在其於落葉上,都會碎裂。
三十六!
四十!
歲陽已經對這種沒有時間觀念的時間無語了,只能任由發展,反正沒有危險,但不如修煉,還能讓自己忘記餓。
不對,不對,應該是這樣!
這種感覺?
歲陽依舊,在無數練習下,終於抓住一絲感覺,興奮的不斷言語。
只見他射出的落葉,成功的將兩丈外的落葉穿透粉碎後才碎裂,這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
七十個時辰,天終於開始漸漸地黑了。
天漸漸的黑了,依舊能夠聽到,歲陽高興的話語。
「咦,竟然插入枯樹中了!這樣飛出竟然有如此威力!」
「繼續,」
這倒不是歲陽天資聰慧,而是,這種技能在記憶的引導下成為本能,在飛出落葉的不斷過程中,身體在自行的改變,甚至,自己關於落葉如刀的記憶越來越多。
並且越來越熟練,自然能夠發揮其中的威力,而且已經有四丈之遠,不過威力是有了,準確度卻沒有。
這正好相反,還需要繼續練習,不過,時間是不允許了。
若是此時沒有天黑,便會看見,歲陽周圍五丈內,幾乎每株樹上都有落葉插入其中,沒有絲毫的規律。
但看不到,黑,太黑了,黑的讓人內心顫抖,突然地轉變,竟然沒有絲毫的過度。
黑夜來臨,看似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歲陽感覺到了異樣,或許是處於本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危險。
「有危險!」歲陽自語,雖然尚在八歲年齡,但是,面對危險,第一個反應便是躲藏。
還好,在白天他足夠熟悉這裏,閉着眼睛也能摸到樹洞中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歲陽躲藏在樹洞中,只能靜靜的待着,想着各種可能。
「咦,不對,怎麼感覺空氣變潮了」歲陽在言語,充滿了不確定,但是那種感覺不會錯,皮膚上都充滿了水份,足以見潮濕的程度。
到了此刻,誰要是再看不出這裏的異常,活該遭雷劈了。
如同從火到水的轉變,歲陽探出了腦袋,一片的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卻也沒有什麼危險,想要出去,畢竟自己還餓着肚子,再不找點吃的,自己就要被餓死了。
不對不對。
一夜間天翻地覆,歲陽摸着樹洞外壁,怎麼也感覺到不對勁,真的不可思議,他摸到了樹葉,而且是鮮嫩的樹葉,長在樹枝上。
滴咚!
那是水珠從一片樹葉落到另一片樹葉的聲音,太清晰,很清脆。
歲陽爬了下去,想看一看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可是,什麼也看不見,能發現的,地面枯萎的落葉消失了,枯枝沒了,感受到悠揚久遠的清新。
萬物復甦,一片翠綠。
可惜了,他此時如瞎子,只能憑着身體去感受這裏,看不到這裏。
唯一平靜的,人鳥絕跡,除了他,甚至白天出現的烏鴉都消失不見了。
歲陽想不到那麼多,縱然想到這裏的奇異也沒有能力查探,感到震驚也不能怎麼樣,不過,很快又被肚子的咕咕叫聲所拉醒。
「說不定有吃的了!」歲陽輕輕的自語,即便是漆黑的夜裏,但是,對於他走過的地方,依然清清楚楚的記憶,尤其是他練功的地方。
歲陽兩隻手在空中摸索,兩隻腳在地面探索前行,走了沒多久,他就有所收穫。
「這是什麼?果子,還是毒藥?」歲陽摸着手中有果實形狀的東西,充滿疑問,什麼也看不到,要是吃下去,要是有毒,那就得不償失了。
「算了,怕什麼!」歲陽心一橫,管那麼多,吃下去再說。
苦澀的味道,雖然吃進口中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飢餓的感覺立竿見影,吃下去後便沒有了飢餓感。
「恩,應該不是毒藥」歲陽感受着,自身飢餓感消失,也沒有什麼變化,正當他放心向前走的同時。
有股巨力,他一步間,跨出一丈之遠。
恩?
歲陽皺眉的,奇特的他看到近在眼前的另一枚果實,與一般果實無異,拳頭大小,青色,好像還沒有成熟。
他破開了黑夜,看到了,能看見東西了。
歲陽忍住興奮,將第二枚果實吃了下去,直覺告訴他,這果實絕不簡單。
依舊是能見度,他再次能看見,黑夜與白天共存,很是奇特的景象,白色中有點點黑色,黑夜中摻雜着絲絲白華。
「力量,這種力量,」歲陽看着幼嫩的雙拳,他絲毫不懷疑,此時自己一拳,能夠將十人抱不住的大樹一拳打倒,力量何止萬斤。
這不是錯覺,而是最真是的存在,身心感受到的,不會有錯的力量。
對於這樣的情況,歲陽雖然說不清原因,但是,腦海中變強的念頭讓他瘋狂。
不斷地吃着,這種青色的的果實在這林中太多,力量在以幾何式增長,能看到也越來越遠。
抬頭看去,沒有頂峰的樹,平視而去,沒有邊界的地面。
此時此刻,歲陽感覺到自己真的太渺小,算不得什麼。
就當他沉醉在這種爆發式的增長的同時,身體突變,要有什麼覺醒般,就算是有無數的能量,也不足以供應。
他吃下去多少,就有多少在被吞噬,力量在消失,一瞬間消失,緊接着,身體的血肉在逐漸地唄吞噬。
歲陽第一次真正恐慌,乾瘦的雙手在不斷地摘着青色果實,狼吞虎咽的不斷地吃下去。
「到底怎麼了?」歲陽自語,身體猶如萬千螞蟻在爬,血液匯聚向一個地方。
忍着疼痛,不斷的吞食青澀果實,三尺高的身體,一枚枚果實,不斷地下咽。
若不是有這果實支撐,他早就被這種程度的吞噬吞噬,身體中不知哪裏,隱藏數不盡的鮮血,伴隨着青澀果實,齊齊湧向心田。
如同要打開某種禁忌般的存在,腦中發熱,即便是這樣,整個樹林依舊是寂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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