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羅馬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致命問題（26/102)

    歐根終於帶着科里昂回到了萊伯爾城，舊城區的城門已經被封閉起來，他們只能通過梯子進入城內。

    回到城中，歐根帶着科里昂走上城樓，然後便下令讓其他人全部離去，無論是艾倫還是瑪格瑞特，甚至是瑪麗亞，都不被允許留在城樓上。

    很快，城樓上的人就全部走光，能聽到倆人對話的，除了他們彼此，就只有漫天的獵獵寒風了。

    歐根站在城牆邊，目光看向遠方的塔里克軍營，背對着科里昂緩緩開口說道：「說說吧，科里昂，現在就我們倆個人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歐根的聲音十分平靜，聽不出有什麼怒意，然而其中蘊含的那種威勢，卻像是高山大河一般讓人敬畏。

    科里昂沉默的矗立在一旁，嘴角牽起苦澀的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說話。

    沒有聽到回應，歐根只是清冷的笑了一聲，頗為不屑的說道：「怎麼，堂堂的騎士科里昂，也有內心膽怯，不敢表露真相的一天嗎？」

    歐根肆意的嘲諷着科里昂，他並不擔心雙方獨處時科里昂會對他不利，且不說此時的科里昂身體虛弱，就憑當初那份戰友般的兄弟情，科里昂就不可能會對他下死手。

    當然眼下那份情誼還有多少，也着實不好說了。

    「歐根大人。」科里昂終於開口了，他先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如果您還允許我稱呼您為大人的話，我不是不能回答您的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您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科里昂的語氣同樣十分平靜，不過在這平靜的背後，又有着一種莫名的深沉意味。

    「說。」歐根隱約感覺到，科里昂口中的這個問題，就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他對此也有着十足的好奇。

    「我只是想問您。」科里昂突然抬起頭，緊緊的盯着歐根的身體，開口說道：「歐根大人，您能不能告訴我，原來的歐根大人，到哪裏去了？」

    這句話一出，歐根身體猛地一震，心念電轉之間立刻掠過無數想法，同時也有了一絲驚慌之意。

    還好他背對着科里昂，沒有讓科里昂看到自己臉上震驚的表情。

    「你是說，我變了嗎？」歐根一邊思索着，一邊斟詞酌句的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人都是會變的。」

    「呵呵。」科里昂先是不屑的冷笑的一聲，然後才說道：「別這樣，歐根大人，您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就像您剛剛說的那樣，難道堂堂的歐根大人，也有內心膽怯，不敢表露真相的一天嗎？」

    科里昂把歐根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此刻歐根就像是站在一個萬丈懸崖的邊上，科里昂則率領着上百名長槍兵將歐根團團圍住，一步步的把他往邊緣處逼過去。

    這一次，換成歐根沉默了。

    科里昂的臉上則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就像一個看透一切的智者一樣，他接着說道：「歐根大人，或者說，呵呵，假·歐根大人，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是如何在不知不覺當中，把真的歐根大人換走，然後暗中代替。這是巫術？魔法？還是什麼詭異的手段！」

    說道最後，科里昂已經在厲聲呵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他對於歐根的感情十分複雜，現在仇恨的情緒已經充斥了他的心中。

    對於科里昂來說，原來的歐根才是他的家主，才是他為之效忠一生的人，如果這樣算的話，那現在這個歐根的冒牌貨，就是殺死歐根的罪人，這也正是科里昂仇恨的根源所在。

    歐根背後已經流出了冷汗，對於這個問題，他根本無法回答。

    既然科里昂已經問了出來，就表明他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而且從他直接背叛自己的做法來看，科里昂無疑的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情。

    歐根卻是沒辦法反駁的，因為科里昂說的問題的確存在，他根本無法解釋，用謊言來解釋本就不存在的真相，最終的結果只能暴露更多的問題，到那個時候，他就徹底無話可說了。

    這個時候，歐根明白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一旦出了問題，很有可能導致無法預測的後果。

    還好眼下科里昂還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負責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被當中異教徒，綁在火刑柱上了。

    在這個時代，一旦涉及宗教問題，便不會有任何人站在他這一邊，哪怕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有可能會親手將他交給教會，處以死刑。

    片刻間，歐根腦海中就流過無數念頭，也想出了無數解決的辦法，又被他一一否決。

    目前看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立刻把科里昂殺了，只要科里昂一死，這個問題就會被暫時掩蓋，至少也能短暫拖延一些時間。

    不過這終究只是權益之際，他身上的確有很多無法解釋的問題，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件事，為了能夠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件事情，他還要想一個更好的辦法。

    一個能夠一勞永逸，讓人永遠忘卻這些問題，甚至能把問題轉變為優勢的辦法。

    終於，歐根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直視着科里昂，他的眼角，同時滑落了倆滴淚水。

    看到歐根眼中的眼淚，科里昂心中一震，臉上的表情頓時平靜下來，轉而疑惑的看着歐根。

    眼淚，總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它代表着悲傷，也能夠讓人寧靜，同時又有某種不知名的意味藏在其中。

    「唉，你說的是對的，的確，我，並不是原來的歐根大人！」歐根的聲音十分低沉，卻像是又某種神秘的力量一般，能夠透過耳朵進入人的心中。

    聽到歐根直接承認了這一點，科里昂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意外，事到如今，他反而又產生了一種荒唐的感覺。

    畢竟眼前是一張歐根的臉，聽到的也是歐根的聲音，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件事情都實在是太詭異了。

    歐根並沒有在意科里昂的想法，他只是接着以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這就是真相，可是，真相，真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