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剛下完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畢曦就開始坐在窗戶邊發呆。
倩倩要結婚了!
身為她最好的朋友畢曦心裏百感交集。
或許卓非然並非倩倩最愛的男人,卻是最適合她的一個男人。
不是說溫玉不好,交情方面畢曦更傾向於溫玉,但性格方面,畢曦更傾向於卓非然。
溫玉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男人,他聰明、睿智、痴情,但他心裏存在太多事,而倩倩是一個簡單且執拗的人,最主要的是梗在他和白老爺子之間的那個線他一直沒有說出口。
卓非然不同,他是一個相對簡單的男人,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個人成長經歷,只要一查就可一目了然,他本人或許有些遊戲人間,但對倩倩目前來看也還不錯,再者,白老爺子對卓非然是千百個滿意。
倩倩快結婚了,可是她呢?
外面枯葉落下,畢曦眼角一抹悵然。
「曦兒,不開心嗎?」
一個溫暖的笑臉突然出現在畢曦的面前,驚的畢曦後退了一步。
看清楚是秦君鈺,畢曦有些腦羞:「呀,一大早的就嚇唬人!」
秦君鈺湊近畢曦跟前,嬉笑着說:「你也知道是一大早啊,畢大小姐,天才剛亮,你就在窗戶邊傷春悲秋,不太好吧!」
「我心情不好,傷春悲秋怎麼了?管我。」畢曦不高興地嘟起小嘴。
秦君鈺眼睛亮了亮:「喲,不高興了!」
畢曦難得像以前那樣和他懟嘴,秦君鈺覺得有趣。
「你說呢,秦大少爺?」畢曦雙手抱胸。
「要我說啊?」秦君鈺摸了摸下巴,真的在思考該怎麼說。
畢曦微腦,推了推秦君鈺:「你幹嘛呀?」
秦君鈺後退了一步,笑道:「要我說你就是太愛胡思亂想了,白小姐喜歡誰,想嫁給誰都是她的自由,你就算是有一百個小腦袋胡思亂想都不頂用。」
畢曦「小腦袋」被秦君鈺輕輕地戳了一下,畢曦小孩子氣地立馬抬腳踩了回去。
在秦君鈺驚訝地眼神之後抬眼望天,眼神飄忽地說:「誰說我在想倩倩的事了?」
畢曦不知道的是她這個樣子非常萌,秦君鈺好笑地說:「難不成你是在想我們的事?」
似是被說中心事似的,畢曦愣住了。
秦君鈺見狀立馬想到了什麼,臉上揚起一抹狂喜,他掰過畢曦的身體正對着他:「曦兒,你也想結婚了是嗎?」
畢曦支支吾吾,想說不是卻愣是說不出來。
秦君鈺立馬單膝跪了下來,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出一枚戒指來,他牽着畢曦一隻手,虔誠地說:「曦兒,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愛上你是我這一世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今生今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嫁給我嗎?」
秦君鈺的突然求婚讓畢曦猝不及防,她看着秦君鈺不知所措。
「我……」
「曦兒,你……願意嗎?」畢曦的遲疑讓秦君鈺有些受傷。
畢曦低了低眼,過了幾秒後,她問:「秦君鈺,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不夠優秀,也不夠堅強,我的身邊充滿太多未知的危險,和我在一起你會很累的,你不怕嗎?」
「不怕。」秦君鈺不假思索道。
事實上他已經用實際行動回答了畢曦。
畢曦珉了珉嘴,艱難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可能活的不長,可能陪不了你天荒地老,你會後悔娶我嗎?」
「怎麼會?曦兒,你不用怕,不管發生什麼,我秦君鈺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的。」
畢曦搖了搖頭:「我是說如果,你會嗎?」
「我會。」
我會……
似有一顆雷原地爆炸,炸的畢曦不知所措六神無主。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君鈺,又覺得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恥,她一個將死的人卻想要拖累別人,為那可笑又可憐的幸福。
她後退了一步,想掙脫秦君鈺的手卻被抓緊了。
秦君鈺站了起來,他俯視着畢曦,眼睛裏有着畢曦看不懂的愛憐。
「曦兒,你是不是……得病了?」
「什麼?」秦君鈺突然的問題讓畢曦有些轉不過神來,隨後一秒她眼睛閃躲了一下,說,「怎麼會?」
秦君鈺掰正畢曦的臉對着自己,「曦兒,你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可怕的如果,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對不對?」
畢曦心裏心虛,她掙開秦君鈺的手,扯出一抹微笑,說:「沒有的事,我沒有什麼事瞞着你。」
然而畢曦這抹勉強的笑容深深地刺痛秦君鈺的心,他害怕地摟過畢曦,「曦兒,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了。」
畢曦放在秦君鈺腰部的手略有些僵硬,「畢瀟都告訴你了?」
「沒有,是我猜的,如果你沒有事,你不會允許畢瀟給你看病。」
「所以……你還想娶我嗎?」畢曦的語氣有些遲疑。
秦君鈺鬆開畢曦。
畢曦不明所以,從他懷裏出來:「怎麼了?」
「曦兒,現在不是我會嫌棄你,而是我沒有資格嫌棄你,因為……」秦君鈺卷開袖子,露出手臂已經到肘部的藍線,「我也活不久了,可能我會死在……」你前面。
秦君鈺剛說完「死」字畢曦便害怕地捂着他的嘴。
「不要再說了,對不起。」畢曦眼眶立馬紅了一圈又一圈,晶瑩的眼淚凝結成珠滾落在兩頰。
秦君鈺愛惜地擦去畢曦臉上的淚珠,「所以,曦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畢曦撞入秦君鈺的懷裏,說:「我願意。」
我願意嫁給你,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和你走完這短暫的一生。
「曦兒,謝謝你。」秦君鈺在畢曦耳邊呢喃道。
在畢曦抬頭時,他漸漸地低下了頭,柔軟的觸感傳來,輕柔卻綿長,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在心裏滋生,甜甜的,軟軟的。
分開後,秦君鈺黑色的眼睛裏染上了一抹情慾:「曦兒,給我,好不好?」
畢曦好看的桃花運彎了彎,說:「好。」
窗簾漸漸被拉上,大白天的,春宵帳暖,不到日上三竿不罷休。
一番雲雨後,畢曦全身無力地癱在秦君鈺的懷裏。
事實證明,做愛是一件體力活。不過,這是對畢曦而言的,至於秦君鈺……額……體力勉勉強強吧!
畢曦現在的表情是我累了我很不高興,秦君鈺只覺得好笑,在她好看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說:「曦兒,我們今天就去領結婚證吧。」
畢曦:「!!!」
「這麼快?!」
「快嗎?別忘了,你最好的朋友明天就結婚了。」
畢曦想了想,說:「那我們明天再去領。」
秦君鈺無奈地笑了笑,不說好或者不好,拿過睡衣穿上,下了床,走了。
畢曦不解:「秦君鈺,你去哪?」
秦君鈺沒回答她,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因為秦君鈺去而復返,連同毯子把她卷着起來抱到浴間。
s市十二月很冷,冷到骨子裏透心涼。
s市不下雪,它只下毛毛雨,雨打在臉上像冰,像冷箭,讓人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穿過淅淅瀝瀝的雨間來到熟悉的咖啡廳,溫玉收起雨傘交給服務員,說:「兩杯黑咖啡,一杯加糖,一杯不加,送到215。」
215房間裏,等待了大約十分鐘,溫玉等的人終於到了,只是心心念念的人兒見到他時臉上並無笑意。
「我不是說過我們再無可能了嗎?為什麼還要約我出來?」
「那你呢?為什麼要來?」溫玉反問。
白倩倩張了張想反駁什麼最終沒有開口。
「倩倩,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溫玉笑了笑,看向窗外,說:「你還記得外面那顆雪樹嗎?」
白倩倩順着溫玉的目光看去,窗外一顆楊柳迎風飄揚。
白倩倩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當然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給這顆柳樹取名為雪樹,我還取笑你沒有見識來着。」
「那你還記得問當時反駁了什麼?」
「你說我一點文人墨水也沒有,白學了這麼多年的古詩詞文化。」
「昔我往來,楊柳依依;今我歸來,雨雪霏霏。倩倩,江南的冬天只有雨沒有雪,所以,我的歸來可不可以不悲傷?」
溫玉期待地看着白倩倩。
他說,我的歸來可不可以不悲傷。
也許別人不知道溫玉說的是什麼意思,但白倩倩知道,他是想說,他想回到她的身邊,問她願不願意接受。
白倩倩眼眶紅了紅,「溫玉,已經晚了。」
「不,不晚,倩倩,我知道你嫁給卓非然並不是你的意願,你其實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我請帖都放了下去,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悔婚。還有,卓家和我爺爺一向交好,我為了你我等的夠久了,溫玉,我不可能再等你,我們結束吧!」
白倩倩拿起桌子上的包就要走。
溫玉慌忙站起身來:「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白倩倩腳步停了下來,但她沒有回頭。
「倩倩,你很聰明,我知道你一定猜到了什麼,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事情都真相是什麼嗎?」
白倩倩慢慢地轉過身來,她看着溫玉,認真地問:「我想,很想,你會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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