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輕輕拍打她的香肩,溫聲笑道:「好啦,別哭了,三天就想懷上?那有那麼巧的事情啊?這得多大的機率和運氣?」
「我就想嘛!」
「那今天晚上可以試試啊!」
陳若玲不哭了。
她離開楊飛懷抱,認真的說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楊飛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陳若玲道:「我說認真的。楊飛,我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
「你不想嫁給我?」
「我想,但我不能這麼做。」
「陳若玲!我們才多久不見?你怎麼變心了?」
「我要是變了心,我也不會一看到你被綁就趕過來救你了。我的心,永遠是你的,只能是你的!你還不明白嗎?」
她伸出手,輕柔的放在楊飛臉上。
「你一定知道,我是多麼的想嫁給你!曾經我發瘋一般的想嫁給你!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棄一切!現在,我仍然是這樣的想法!」
她淚如雨下:「可是,我不能這麼做。以前我覺得我可以幫上你的忙,但現在的我,卻無能為力了。楊飛,你和李娟好吧!她才是你的真命仙女!」
楊飛抓住她的手,沉聲說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最討厭你這種想法!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
「楊飛,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對,你們每個人都這麼說!」
安然為了他好,覺得自己不配當他的總監,所以離開了。
蘇桐為了他好,想給他更大的自由,所以不想結婚。
現在,陳若玲也說,為了他好,所以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每個人都堂而皇之的、心安理得的,打着為他好的旗幟,做着自以為對他好的事情。
楊飛一把將她摟入懷裏,說道:「這一次,我再也不放你走了。」
她像糖遇到了火,迅速的融化在他懷裏,似要滲進他的身體裏。
她喃喃的說:「你會後悔的。」
楊飛道:「我不會後悔。我跟你講,我們扯了結婚證以後,我就一直在想——當然這種想法是很不道德的。但又是我真實的想法。我想,就這麼弄假成真,多好啊?那你就會成為我的妻子了。」
「你真這麼想嗎?」
「一直這麼想。」
「你不在乎她了嗎?」
「我在乎她,但我更在乎你!」
「可是,你們有小蘇蘇!」
楊飛石化。
是啊!
他倆之間有小蘇蘇!
楊飛和蘇桐之間的愛火,或許到了瀕臨熄滅的緊要關頭。
可是,小蘇蘇呢?
她何其無辜?
「楊飛,我也曾經自私的想過,就這麼把你霸佔了吧!反正我們已經有了結婚證!我不跟你離,她也沒有辦法。」
她說着,臉上浮現一種迷幻的笑容:
「在這段日子裏,我一直滿懷期待,期待一個孩子的降臨。我把自己想像成了一個母親。我甚至幻想着她的模樣、她的名字、她的笑、她拉粑粑在你手心的樣子……」
她泣不成聲:「當我想像自己成為一個母親後,我再想想小蘇蘇,我真的、真的下不了決心了!這也是我遲遲沒有和你見面的原因。因為我一直在糾結,我也沒有考慮好,我應該怎麼選擇!」
楊飛痛苦的抓了抓頭髮。
這是一道無解的題。
陳若玲道:「如果我是那麼絕情的人,如果我是那麼狠心的人,我又怎配得到你的愛?」
她捧着楊飛的臉,說道:「如果你是那麼狠心的人,如果你是那麼絕情的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拋棄,你又怎麼配得到我的愛?」
楊飛渾身一震!
「對不起,楊飛,我不能這麼自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小蘇蘇的痛苦上。雖然我是這麼的愛你!是這麼瘋狂的想和你在一起!」
陳若玲說着,起身道:「我該走了。」
楊飛從她身後,將她緊緊抱住:「別走!」
「我們今天的歡娛有多快樂,我們明天的痛苦,就會有多深刻!」陳若玲反過臉,在他額頭輕輕一點,「忘記我吧!這是最好的結果。」
楊飛不說話,將她攔腰抱起來。
她吊着他的脖子,身子輕輕的顫抖,說道:「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明天我們就去離婚。」
楊飛沒有回答,抱着她走進臥室。
她已經完全的融化,化在他熾熱的胸膛!
……
酒店的總統套房,連着續了三天的房費。
三天後,楊飛和陳若玲去南方省,辦了離婚手續。
拿到本的那天,陳若玲反而捨不得離開他了。
仿佛這一次離別,就真的會成為永別!
他們來到曾經生活過的「家」。
在這裏,他們又共同生活了一個星期。
這天楊飛醒來,不見她的蹤影。
他沒有去找。
因為他能感知到,這所房子,已經沒有了她存在的氣息,只留下她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她離開了。
在書桌上,有她寫下的離別詞。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
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反。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
楊飛淚如雨下。
他緊緊握住這張紙,卻握不住他心愛的人。
沒有她的房間,冰冷一片,了無生趣。
楊飛離開省城,回了桃花村。
蘇桐陪着小蘇蘇在客廳玩玩具呢,忽然間看到他走進來,不由得怔住。
小蘇蘇趴在爬行墊上,看到他,她便咧着大嘴笑,嘴裏喊出不太清楚的:「爸!爸!」
楊飛並不確定女兒是在喊爸,但他願意這麼認為!
他兩步跨過去,一把將女兒抱起來,舉高高。
這個小精靈啊!
你可知道,你爸爸我為了你,失去了怎樣的一個女人嗎?
「你怎麼回來了?」蘇桐從爬行墊上站起來,朝女兒搖了搖手中的鈴鐺。
楊飛掏出離婚證,遞了過去。
蘇桐一怔,接過來,翻開看了一眼。
然後,她便痴了。
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
還有什麼,比這張證書,更具有說服力的?
她之前懷疑的一切,隨着這張證書完全瓦解了。
蘇桐偏過頭,抹了抹眼睛,問道:「她回來了?」
「嗯,又走了。」
楊飛說着,一手抱着小蘇蘇,一手將蘇桐攬入懷裏,溫聲說道:「我們結婚吧!」
蘇桐嗯了一聲,手指緊緊抓住他,似要掐進他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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