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鬼,和面對死人的感覺不一樣,兩種恐懼也不一樣。
如果一個鬼站在你面前,那種害怕,是很直白的。
可是一個死人在你面前,那種恐懼,是很難形容的,很莫名的。
那怕張銘自己也說了,他女友是鬼帝,自己有什麼理由怕鬼?而且當初自己死了,不也變鬼了?
所以他未必會怕鬼,但是此刻面對一具詭異的屍體,他還是害怕。
伸出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但是他依舊咬着牙,把手掌蓋在了女屍的眼睛上,輕輕的把眼皮撫過來。
緊張的收回手後,女屍的眼睛已經閉上。
頓時鬆了口氣,說:「好了……」
不知道為啥,本來張銘還很期待這次出來,希望遇到屍變,自己試試自己的道術。
可是現在,他有點怕了,他後悔自己幹嘛沒事找不自在。
面對這樣的詭異,還不如直接去找那個鬼老大打一場呢。
三人都相互對視,顯然不只是張銘怕。
「咱們還是去吃東西吧,順便喝點酒,壯壯膽!」黃毛說道。
胖子和張銘都點頭,正準備走,可是張銘的眼睛在轉身時瞥了眼女屍,隨即身子一頓。
「怎麼……又睜開了?」張銘驚訝的說道。
胖子和黃毛也是一看,果然那屍體又睜開眼睛了。
「不是吧?」黃毛咽了口唾沫說:「看來咱們今晚,遇到麻煩了!」
胖子說:「張…張銘,你…再給她…合上!」
張銘看了看女屍,旋即從身上摸出一道符,說:
「這是我畫的鎮屍符,不知道有沒有用。」
黃毛說:「貼上看看!」
張銘把黃符貼在女屍的額頭,旋即再次把眼睛給女屍合上。
這時,在這家屋子後面的山下的一個偏僻的小小平地上,胖子和黃毛的師父張瘸子,此刻正坐在地上喝着小酒。
只聽他一邊喝酒一邊說:「張銘,今晚就看看你這小子,人品如何。看我待會兒施法讓屍體屍變,來考驗一下你!」
說着,他繼續喝酒。
可是他那裏知道,此刻那具屍體還不得他施法,就已經開始自己整么蛾子了。
再說屋子裏,張銘三人盯着貼上鎮屍符的屍體好一會兒,見屍體沒啥動靜,也沒睜眼了,這才都鬆了口氣。
「張銘,你這符看來還是有些威力的,不愧是天賦極佳的人。」黃毛忍不住誇讚。
張銘笑了笑,心想自己這半個月天天練,要去沒點本事,豈不是浪費時間?
「走,沒事了,喝酒去。」
三人回到小房間,繼續一人喝了一杯白酒。
又吃了點菜後,胖子捂着肚子出去找廁所。
這貨自己一個人不敢,非拉着黃毛一起去。
小房間就留下張銘一個人了,本來也沒啥怕的,可是一想到外面的靈堂,多少瘮得慌。
想到這裏,他又倒了點白酒下肚。
再說胖子和黃毛,他們倆哪裏是去上廁所,而是跑到後面山下,找到了張瘸子。
見張瘸子在喝酒,兩人嘻嘻笑着跑過去,黃毛說:
「師父,你真厲害,一點小手段,就嚇得張銘現在有點怕了。別說他,我們倆都有點怕。」
聞言張瘸子疑惑:「什么小手段?」
「剛剛不…不是你施法,讓女屍睜眼…眼了嗎?」胖子問。
張瘸子翻了個白眼說:「老子不是說了,十二點我才動手?」
「啊?」黃毛和胖子對視,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麼說,那女屍真的有問題?」黃毛說道。
張瘸子聞言說:「主家說他女兒死得慘,可能的確怨氣不小。這樣也好,倒是省了我動手。
你們倆,趕緊回去,這次不光是考驗張銘的為人,也是對你們倆這半年來學的道術進行一個考驗。」
聞言黃毛和胖子頓時垂頭喪氣,他們倆半年學來的道術,也只是初入門檻,哪裏經得起考驗?
但是他們不敢說什麼,只能往回走。
不過路上很滿,走着走着,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還伴隨着雷聲。
兩人急忙就跑到旁邊的一個無人住的房屋前躲雨,距離死者那家,還有近五十來米。
「這雨來的很突然!」黃毛說道。
胖子擦了擦少的可憐的頭髮說:「等雨停了再回…回去吧,不然身…身上弄濕了!」
現在雨這麼大,肯定也是不能跑過去,只能先躲雨。
而空地上的張瘸子則是趕忙跑到一個草棚下躲雨,同時摸出酒瓶,繼續喝了起來。並且還開口說:
「下雨天和喝酒更配哦……」
再說張銘,本在吃着花生米,忽然下起大雨,也是讓他本就郁沉的心,更是多了幾分壓抑。
這也就算了,丫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雷的緣故,屋子裏的電燈也是呲啦呲啦的發出短路的聲音,燈光不斷的閃爍。
下一刻還直接就熄滅了,旁邊靈堂的燈也滅了。
只有供桌上的幾根蠟燭發出淡淡的詭異的光芒,還有供桌前燒紙的火盆里有火光。
昏暗的屋子裏,張銘放下筷子,嘆了口氣說:
「倒霉……這兩個傢伙,怎麼還不回來?」
說完後,他在小屋子裏坐着,總是心裏不得勁。
於是乾脆起身走到靈堂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大雨。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而且很大,伴隨着雷聲,聲勢不小。
這模樣,估計胖子和黃毛一時半會回不來。
張銘無奈,又看了看靈堂裏面的棺材,心裏總是不舒服,於是,強忍着還是走到了棺材旁邊。
藉助蠟燭微弱的光芒,見棺材裏的女屍,眼睛閉着,額頭的鎮屍符也在。
這才放心一些,然後拿了一根供桌上的蠟燭。又回到小屋子,準備再喝點酒。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他剛剛回到小屋子。那棺材裏的女屍額頭上的鎮屍符,忽然發出一聲細小的啪聲,隨即從女屍額頭滑落……
外面雷聲不斷,閃電閃爍間,靈堂和小屋子不時也被照亮。
這種雷雨,不知道多少小孩子和女生躲在被窩裏害怕。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說:
「好大的雷雨,我好害怕啊……」
張銘一愣,隨即把手裏酒杯的酒一口喝了,說:
「我本來不怕……現在…也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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