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贏肩膀一震,鬆開她的身體,看着她的眼睛認真說道。
「攤牌?如何攤牌,在永安城所有人的眼中,你是葉家世子的人,那些貴家們的子弟是何德行你比我更清楚,顧瑾炎又如何能夠容許旁人染指他兄弟的女人,攤牌與找死無異。」
聽到染指二字,楚萱微微皺眉,心中略有不渝,不過隨即那麼不渝便被無奈所代替。
宋贏說得對,她不過是最卑微低賤的亡國舞女,像一個貨物一樣被轉贈於他人,在旁人心中,她便已經不潔。
雖然心中通曉這一點,但對於自己心中所愛之人,楚萱仍是有些委屈。
她抬首迎上他那張英俊的臉,猶豫了片刻說道:「不是你想得這樣,其實世子他人不壞,入住莊園的那些日子了,他並未碰過我們,若你上門表明心意,即便是顧瑾炎也能夠理解的。」
宋贏面上掛着無奈溫煦的微笑,心下卻是暗自唾棄鄙夷。
那葉陵與顧瑾炎又是什麼好貨色了,風流浪子,一丘之貉!
你與那葉陵同居莊園數日,能保持完璧之身那才有鬼!
即便是我,不也是兩三句甜言蜜語哄得手到擒來?若是他不必顧忌顧瑾炎那傢伙,這楚萱如何還逃脫得了他的手掌心?
宋贏呵呵一笑,伸手撫摸着她的髮絲,眼底無盡溫和笑意:「傻丫頭,不是我不敢表明心意,若是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懼,只是我與那顧瑾炎素來不合,只怪我早年年少衝動,將他給得罪死了,如今我若提出帶你離開莊園,只怕會弄巧成拙。」
楚萱眼神迷濛,帶着一絲看不清未來道路的淒艾,她喃喃道:「可如此日夜私會,你又將我當成了什麼?今夜更是過分,還不許我去找你,竟提出要來此莊園,我那些同鄉女伴們修為不高,倒也察覺不到你的氣息,只是在這院中還有一名盲眼先生,他盲目這麼多年,聽力想必遠超尋常之人,若是被人察覺,你這才是叫我不好做人。」
宋贏作為情場高手,自然知曉怎樣應對她種種擔憂與問題。
他呵呵一笑,十分自然的在她額上留下一吻,眼底滿滿的迷人情意。
眼底 火熱情意卻知進退,將自身情感掌控得分毫不差。
「我也是冒了很大風險才來的好吧?我只是想看看你,在這裏過得好不好,即便被這裏的人察覺,打斷雙腿,我也不悔。」
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聽情話,正如楚萱這般居無定所,流年漂泊沒有絲毫安全感的亡國奴姬來說,這時候一份綿長情話足以打動酥化那顆受傷的心
她柔弱猶帶堅強的目光一下軟了,輕聲說道:「能夠這般看着你,萱兒就該知足了……」
宋贏目光流轉於莊園深處,眼底深處隱含驚意。
因為此莊園雖名義上是個莊園,可卻內含乾坤,其中地表面積,怕是比一個名門鼎盛學院還要大。
若僅僅只是為了金屋藏嬌,這未免也太大費周章奢侈了一些吧。
壓下心中種種狐疑疑惑,他微笑道:「長夜漫漫,萱兒不妨帶我逛逛你平日裏居住之地?」
「這……」楚萱面色遲疑。
她放宋贏進來本已經是對主人的背叛與大不敬。
再者說,此莊園內牽涉秘密頗深,若是帶他進去觀賞,實為不妥。
「與你在哪都是一樣,我們不如就在這桃花樹下,觀賞月色?」
雖說墜入愛河的女人是愚昧的,但是她也並非不知分寸。
她知曉,如何給予她們安家之所的,是葉陵。
該有的忠誠……不能棄。
宋贏有些急切的握住她的手,連番說道:「萱兒,你我之間,無話不說,我只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楚萱低頭看着握着自己手掌的那隻大手,微微蹙眉,一股難以明說的奇怪感覺在心頭泛濫。
她因愛而痴,但不是毫無心思的蠢女人。
他要入莊園,她隨了她意。
如今他又這般得寸進尺,神情急切的想要入內游賞,實難不讓人心生多想。
楚萱突然抬首,溫柔的目光直視着他那雙黝黑瞳仁,說道。
「宋贏,這次你突然找上我,可是別有居心,為了探查這莊園而來?」
此言一出,她便有些悔了。
如此直言不諱,着實傷人。
果然,她看見那雙溫煦滿是情意的雙眸先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
宋贏一把甩開她的手,痛心疾首道:「你竟是如此想我!」
楚萱一慌,忙去握他的手:「你別生氣……」
卻被他再次一把甩開!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楚萱,我宋贏對你真心實意,生怕你在這裏過得不好,受到半分委屈,如若不然,我如何舍下我那君子之名,半夜偷渡到這葉陵的地盤中來!你若是如此想我,我們日後還是不見也罷!」
說完宋贏還不猶豫的轉身,預備離去。
楚萱心中一急,看着那背影便想到了四年前時的情景,他那一走,便是四年不見。
她幫上前兩步,摟過他的腰身,帶着泣音說道:「你不要走……」
背對着她的宋贏嘴角勾出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
他是宋贏,天生便是賭桌上的贏家。
他最是擅長玩弄於人心,特別是一切情感都系在他身上的那顆心……
「唉,萱兒,自你我相見以來,對於我未來的計劃乃至家產皆盡數對你全盤脫出,為的便是換來你的信任,待到時機成熟,我便帶你離開這座困縛莊園,我們攜手一生,白頭到老……」
他緩緩轉身,轉身之際,眼底一切的陰謀與算計盡數消失不見,唯留下那苦澀惆悵的纏綿情意。
他雙手落在她的雙肩之上,語氣中的怒意也極好的掩飾壓下,柔聲說道。
「萱兒,我希望你也能夠相信我,不錯,對於顧瑾炎還有葉陵,我的確心存敵意,但那唯一的敵意也是源自與你。
我不願你住在他人的莊園之中,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來我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二來,我的確想知道顧瑾炎手中的底牌,這一切,皆是為了在他人,我有那個能力將你給多回來!」
楚萱面掛淚珠,黯然的垂下了頭,說道:「其實你不必如此……唉,罷了罷了,不過是個莊園而已,你若想觀,我便帶你一觀吧。」
宋贏頓時喜上眉梢,笑道:「好萱兒。」
退讓第一步,便已經註定接下來退讓的步子將會由對方掌控。
宋贏在楚萱的帶路之下,進入了煉器學堂,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學堂之中滿滿的煉器材料,心中一聲難怪。
難怪趙家願意為他償還那一千萬金的巨大賭額,原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莊園之中,真的是大有玄機。
在宋贏的連番甜言蜜語轟炸之下,楚萱再次沉陷,將崑崙奴與煉器之事全盤脫出。
更有甚者,在迷糊之際,隱隱約約的,她好像透露出了顧瑾炎化名顧小炎而北行的消息。
宋贏面上掛着情意綿綿的笑意,心中卻是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顧小炎?
那個近年江南地帶的崛起年輕商人?
竟然會是那個不中用的紈絝?
不是江湖傳言他入了遠古去尋葉陵了嗎?
他怎麼去了蛟嶺關?!
還有那崑崙奴……那種石頭腦袋也能煉器?
若非他今日夜行莊園,誰又能夠想的到,在這莊園之中,竟然隱藏有一名高級煉器師以及兩名玄級煉器師?!
太多的震撼快要將宋贏打擊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還是那個在賭局之上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的那個廢物嗎?
那楚萱這批楚國亡女,在這莊園之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宋贏正要說話,就在這時……
「噠噠噠……」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3.85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