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下一刻,陵天蘇就看到那小小一隻的鳳凰吸收了碑竹尖端的那一小部分後身體明顯一僵。
然後做出了讓陵天蘇大驚失色的舉動。
它收起翅膀蜷縮着,尖尖的鳥嘴張得大大的,翻着白眼一副噁心作嘔狀,連連乾嘔。
若不是他現在是一副靈體狀態,陵天蘇絲毫不會懷疑它真的會口吐白沫。
心中深深愧疚之餘又有些暗自慶幸。
還好還好,自己沒有將這碑竹煉化。
看來溯一將碑竹長時間放在屁股蛋的厚毛里平日沒少放屁。
而鳳凰靈火第一口吞食得着實急切了些,也沒去琢磨出個啥味兒來就囫圇吞下。
看把鳳凰靈體給熏齁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鳳凰靈火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睜着迷惑的眼睛不解的看着陵天蘇。
似乎在問:這啥味啊,險些沒把它殺死!
陵天蘇乾笑兩聲,實在不好跟它說這是從哪裏取出來的。
只得道:「呃……這物年代存放得太過久遠了些,有些串味兒……你且忍着先吧,這物來之不易,況且你都吃了一口了,別浪費了。」
鳳凰靈體委屈的點了點頭,只能強忍着噁心繼續煉化碑竹。
心中卻是費解的很,這是放了多久能串味兒串成這樣……
一節碑竹煉化完畢,鳳凰靈體不再虛弱。
圍繞着它燃燒的金色火焰耀眼無比。
只是陵天蘇明顯感覺得到它那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睛此刻卻是仿佛已經死掉,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在陵天蘇掌心如同喝醉酒般搖搖欲墜。
陵天蘇愧疚的將它收回心臟,讓它好生歇息,以便儘快走出溯一體味的陰影。
胸口處傳來暖暖的溫度,這讓陵天蘇安心不少。
雖然那一節碑竹在服用的過程中是無比痛苦令人發狂的,但是其效果顯然是極為顯著的。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陵天蘇收回空蕩蕩的手掌,朝門口看去,想來應該是爺爺口中的黃侍了。
「進來。」
門沒有鎖,得了允許後那人才恭敬的推門而入。
陵天蘇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不是因為這位黃侍竟然是個模樣動人美麗的女子,而是因為這女子懷中抱着一把古樸長劍。
劍雖未出鞘,但隔着劍鞘與數十步之遙,陵天蘇卻能隱隱感受到了劍鞘之中的鋒芒。
劍長三尺二,劍寬莫約半指。
劍未出鞘看不出是如何鋒芒的劍身,唯見劍鞘與劍柄為古樸烏木之色,一眼便知此劍絕非凡品。
他之所以感覺到意外是因為他歸府的這段時日裏,府中侍衛雖然皆配兵刃,這是常態。
但入了他臥房還未見哪個敢佩戴兵器的,更何況這位黃侍還是來為他治傷的,帶把劍就未免顯得有些突兀了。
這位黃侍女子舉止神態得宜,顯得十分懂規矩,進入房中便一直保持着低首臣服的模樣。
不去打量那位遠坐的世子殿下,在距離陵天蘇三步之遙時便頓住身子單膝跪下,行了一個持劍禮。
「黃侍駱輕衣,見過世子殿下。」
陵天蘇抬眉打量着這位名叫駱輕衣的黃侍。
她莫約十八九歲年紀,一張瓜子臉,模樣甚美,眉宇間還透着一抹秀氣。
隨着陵天蘇的視線下移,只見她身着一身玄黑色緊身侍衛袍服。
袍服將她纖細的身形清晰的勾勒出來,胸口紋有一枚黑葉繡紋,那是葉家軍的標誌。
被人用這般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這位黃侍女子低眉不語,面色依舊如進門那般平常冷靜,沒有一絲變化。
陵天蘇眼神倦倦的收回視線,嗯了一聲道:「起來吧。」
駱輕衣起身,雙手將手中長劍奉上,恭敬道:「啟稟世子殿下,此乃『承影劍』,是為半月之前,世子殿下與大皇子的一場比武賭約大皇子輸給殿下的彩頭,今日大皇子府中的人將此劍送到了王府之中,王爺命屬下帶給世子殿下。」
原來這是承影劍……
陵天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本以為以那大皇子的無賴性子怎麼說也要他親自相逼才肯交出這把承影劍。
奈何他這段日子實在是忙得難以抽出閒工夫去找他麻煩。
沒想到冷不丁的這貨又自覺的將這劍送至了他的府上。
轉念一想,許是陛下在背後施壓了,不然這大皇子不會如此自覺得突然。
畢竟對於陛下來說,皇家子孫,理應要准守自己的賭約。
伸手正欲接過這把劍,哪曾想那名黃侍女子卻也是在偷偷打量着他身上的傷勢,秀眉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見他伸手接劍,她毫不猶豫將捧劍的雙手一縮,讓陵天蘇接了一個空。
一隻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陵天蘇面上也不見任何尷尬的神色,平靜的看着她。
駱輕衣低眉說道:「世子殿下身上傷口甚多,不宜拔劍,拔劍的動作會震裂傷口,屬下幫您把劍放好。」
陵天蘇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這劍你若喜歡你便拿去吧。」
駱輕衣一怔,不解的看着陵天蘇,問道:「世子可知這是『承影劍』?此乃十大古劍之一,絕對是名劍中的珍品。」
陵天蘇絲毫不以為意,他雖有練劍的心思。
但如今在刀道一途,他尚未穩足,還未到觸及劍道的最佳時機。
雖說那是名劍,可當他認識了赫連以後,他便決定,日後練劍他便以最為普通的鐵劍上手。
而這承影劍,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贈予府中的人。
「說送你便是送你了,名劍便名劍吧,別再婆婆媽媽的了,身上疼着呢,你且先幫我把斷了的骨頭接好,晚上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這麼塌陷下去一塊太難看了。」
駱輕衣本就是個性子灑脫之人,見世子殿下似乎真的沒有將這把贏來的承影劍放在心上,便欣然接受。
但如今她的主要任務是為世子殿下治療傷勢。
原本小心翼翼捧着的承影劍如今成了自己的東西倒也不必這麼謹慎對待了。
雙手改成單手握劍,然後隨手將她方才口中還說這珍品之劍就這般隨意扔在地上。
看着陵天蘇道:「既然世子殿下時間緊,那就還請殿下配合些屬下。嗯……還請殿下先將上身衣物解了。」
陵天蘇先是有些錯愕這黃侍女子前後對待承影劍的巨大差別。
暗道這女子倒也是個妙人,下一刻她話中內容卻是讓他的臉有些泛黑。
「接骨不需要脫衣服,就這麼接吧。」
駱輕衣秀氣的眉毛微微一皺,對待陵天蘇的態度似乎也隨着地上那把承影劍而一起轉變。
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如今屬下是醫者,殿下是從醫者,理應遵從屬下的一切治療要求,殿下肋骨凹陷的深度不同尋常,隔着衣衫屬下難保不會出現紕漏,若是殿下覺得不好意思,屬下可以將雙眼蒙上。」
態度轉變之快不禁讓陵天蘇有些傻眼,本以為是只溫順的小綿羊,沒想到卻是一個固執的死頑固。
「行了,那我自己接骨,你把傷藥留下。」
駱輕衣覺得這個世子殿下簡直就是摔斷了腿卻十分不聽話諱醫的小孩子,對待這種小孩子她一向是很有辦法的。
「脫!」駱輕衣語氣淡淡卻不容置疑。
陵天蘇怒極反笑,這女子好生猖狂,也罷,她都不避諱我慫什麼!
他下了床榻,雙手沖她一展,目光平靜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駱輕衣皺了皺眉,不解道:「世子殿下這是何意?」
陵天蘇懶懶的道:「你幫本世子脫。」
真當本世子是泥捏的,得寸進尺,我也會!
誰知,非但沒有唬走她,她竟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上前兩步,十指靈活的就解下了他身上衣衫。
且在褪下衣衫之時動作無比輕柔,竟沒有碰到一處身上的傷口。
陵天蘇:「……」
駱輕衣面色如常,蹲下身子雙手撫上他腹部的深紫色傷痕以及偏上一寸深深凹陷的斷裂肋骨。
在那雙冰涼的手指覆上的瞬間,受傷的部位本就敏感,渾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然而耳邊卻傳來駱輕衣冷靜的分析道:「傷口處的寒意頗重,夏運秋這一拳沒有收力,至少動用了八成力量,那一拳極重,應該是在近距離直中腹部。
而被震裂的肋骨應該是在餘力下震得凹陷的,想必當時世子殿下腹部凹陷的深度是極為恐怖的,比肋骨更甚!
不過在歸來的這段時間裏,世子殿下應是調動了元力來恢復腹部的凹陷,腹部沒有骨頭,恢復起來比較輕鬆,但肋骨處卻不一樣了……」
說道這裏,駱輕衣語氣微微一頓,然後不解低聲自語道:「可是不對啊,殿下既然能夠以柔軟的腹部承受住夏運秋的八成力度打出的一拳,為何肋骨出的骨骼卻會斷得如此嚇人?」
駱輕衣似乎一進入醫者身份就陷入了某種無法自拔的狀態,說着說着便更過分的雙手順着往上摸去。
陵天蘇臉色無比怪異,他竟生出一種被女流氓佔便宜的感覺。
心中想道,難不成黃侍中的人個個都是這樣的奇葩嗎?
想到這裏,陵天蘇不由對爺爺派她來的這個決定感到深深慶幸。
如若不然,來的是個男子或是糟老頭子,也是這般半蹲在地上神情痴痴專注的撫摸着他。
他敢保證,他絕對會比方才強忍着噁心吃下那根碑竹的鳳凰靈體還要崩潰。
(ps: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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