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將蕭夢遠的衣裳給穿好,蕭禹讓眾人將蕭夢遠的身子給徹底翻過去,如此便可以釋放背部承受的壓力,以免傷口因此而發生創裂的情況。
「怎麼樣?二弟,爹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會有所好轉?」
儘管同父異母,但是在對待蕭夢遠受傷這件事情上,蕭思才卻是與蕭禹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
正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蕭禹認為在外打拼許久的蕭思才應當明白這個最基本的道理。
蕭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着站在一旁表現頗為緊張的母親點點頭,示意對方安下心來,一切都有自己。
陳夫人收到兒子傳來的信息,不禁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些,緊緊握住丫鬟娟兒的雙手下意識地放鬆了許多。
「請大哥放心,如今爹的傷勢算是基本安定下來了。能否成功,一切就看今晚爹是否能夠熬過去了。」
蕭禹模稜兩可的答案顯然讓霍夫人不是非常滿意,看向蕭禹的眼神頗不友好,斜眼瞥了一眼站在過道旁的陳夫人,心中暗罵一聲小賤人,然後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二少爺,老爺對我們蕭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方才我見你又是動刀子、又是那麼番折騰,這要是老爺的病情因此而惡化的話,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霍夫人的話聽在蕭禹心裏面特別不是滋味。
哦,合着自己這好心救老爹還招來了霍夫人的猜忌,難不成她認為自己這是在禍害老爹嗎?自己有那麼傻嗎。
既然對方不給自己好臉色看,蕭禹自然而然也對對方沒什麼好態度。觀察了會兒站在身旁大哥蕭思才的動靜,並沒有什麼反應,看來大哥對自己也是沒多少信心。
這一個個都是靠不住的主子,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
「霍夫人,爹的病情本就拖延了幾日,正所謂重病必定要猛藥醫治,雖然禹兒的方法看着十分兇險,但要是成功的話,到時候必然會藥到病除,倘若要是失敗的話,這也是天命所歸,禹兒實在是盡力了,這一點,古大夫可為禹兒作證。」
古大夫作為一名大夫,雖然沒有經歷過蕭禹這般古怪而又兇險異常的治療方法,但是方才在治病的時候,他卻是一直跟在蕭禹的旁邊觀察着蕭禹所做的一切。
恰到好處的刀功以及拿捏準確的治療時間,這一切看的古大夫這位常年行醫在外的老大夫都嘆為觀止,而在古大夫看來,蕭家二少爺的這種治療方法即使聳人聽聞,也從未見過,但診療一事,各家各有所長,說不準蕭家二少爺在澤縣遇見的那位神醫有着自己治療的獨一套竅門呢?
想到這裏,一直沒什麼定論的古大夫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
「兩位夫人、兩位少爺,如今蕭家主的傷勢能否治好尚無定論,二少爺的治療方法能否奏效,這也難以確定。不過依老夫多年行醫來看,二少爺的這種治療方法說不準真的能夠奏效,這一點也只能依靠時間來證明。」
古大夫的話,好歹也是中規中矩,而蕭禹要的就是這個回答。
自己的醫術自己清楚,如今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也就是等待時間的考驗了。
霍夫人看着古大夫並沒有按照自己的劇本來進行操作,心中自然不滿,看着古大夫的眼神也變得漠然起來。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靜靜看着的陳夫人于娟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站在蕭禹的身旁。
「娘。」
「嗯,禹兒,你辛苦了。」
陳夫人牽起蕭禹的右手,輕柔地拍了拍,眼眶內點滴晶瑩略微閃動,在陳夫人看來,自己的兒子終於是長大了,不再似以前那般糊塗過日子。
「姐姐。」
在蕭家,兩位夫人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的事實幾乎人人可知,特別是霍夫人對待陳夫人的刁鑽、刻薄,以往家主正常的時候,霍夫人還不敢過多的表現出來,但自從家主出事以後,大家都知道,陳夫人明面暗中都吃了不少的虧。
霍夫人儘管不滿陳夫人,但這會兒蕭家一眾主僕都在看着,如果這時候發作的話,別人只會在背後議論他蕭家的大夫人如何如何刁橫不講理。
想清楚這一層,霍夫人也將心中對陳夫人的不滿暫時安放在一旁,表面上的功夫,霍夫人的本事並不差。
「妹妹有話請講。」
陳夫人點點頭,在蕭禹的攙扶下,直視着霍夫人,說道:「夫君自從重傷以後,妾身一直心中惶恐,如今禹兒的方法固然兇險,但正所謂禹兒所說,重病當用猛藥醫治,說不準最後還有奇效呢。倘若最後真的失敗了,妾身與禹兒任憑姐姐處置,我們娘兩絕無任何怨言。」
「娘!」
蕭禹心下一急,忍不住上前扯了扯母親,讓她不要衝動。
陳夫人卻給了蕭禹一個放心的眼神,看到母親的眼神,蕭禹稍顯擔心的心思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母親既然這麼說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擔心什麼?到時候即使有什麼問題,只要有自己在,到時候即使有誰想傷害母親,也必須過了自己這一關。
陳夫人表現出來的低頭態度令霍夫人愣了一會兒。
這小賤人莫非是想趁着這個機會來挽救一下最終老爺治療失敗的惡果嗎?哼,當真以為我這個蕭家大夫人是那麼好欺騙的嗎?
霍夫人剛想說一句嘲諷對方的話,但當她見着周圍眾人對陳夫人剛才那番話的憐憫與感動之後,心中立馬一頓。
不行,自己這要是當着眾人的面落了小賤人的面子,到時候蕭家上下都會以為是自己度小人之腹,根本就沒有大度的樣子。
看了眼落落可憐的陳夫人,霍夫人不禁心中暗氣。
好啊!小賤人真正的目的還是藏在了這裏,幸好自己這及時想通了一切,要不然的話,還真的有可能落入了小賤人的圈套。
霍夫人自認為識破了陳夫人的險惡用心,心中在想清楚這一切以後已經是有了回答的方法。
面露笑容,霍夫人儘量讓自己的笑容變得和藹可親,可她不知道的是,在蕭家上下一眾人等眼中,霍夫人就是一個嚴厲、苛刻的模板,平日裏面對待旁人根本就毫無笑容,而此時她展現出來的一面在眾人眼中卻顯得有些怪異,甚至可以說得上有些不倫不類。
「妹妹無需這般,剛才卻是姐姐一番好心用錯了地方。既然二少爺是從澤縣神醫那兒看來的古法子,想必有不低的可信度,夫君這傷勢過了今晚,一定會好起來的。」
陳夫人的心思卻沒有霍夫人這般複雜,此時瞧見霍夫人的態度有所軟化,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言語打動了對方,臉上頓時激動起來。
「姐姐這般通情達理,夫君要是知道的話,想必會更開心的。」
這話一說出來,場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站在陳夫人身後的蕭禹卻是在暗中撫頭,自己這位母親還真是直爽的性格,什麼話都往外面說,沒看着對面霍夫人的神情都快便秘了嗎?
霍夫人沒想着陳夫人最後竟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差一點沒將她保持的冷靜給打破。
場中的氣氛突轉急下,陳夫人還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的錯誤,剛想上前與霍夫人再說幾句體己話,站在身後的蕭禹立馬上前攔住了母親。
以母親這性格,典型的良家婦女的形象,為人處世一道也是很少涉及,所以現在這個環境,最好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大家都冷靜一下,靜靜地等待結果出來就好了。
「好了,娘,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話音落下,蕭禹趕緊向娟兒示意,讓對方欠着自己母親回房去,再在這裏待下去,也僅僅是無心添亂而已。
「夫人,我們還是回房去歇着吧,有二少爺在這邊,一有消息就會來通知我們的。」
陳夫人想想也是,大夫也說過,夫君需要靜養,這剛剛一番大動作下來,更是需要一個安靜的氛圍。
「禹兒,你爹要是有什麼情況,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為娘。」
蕭禹點點頭,看着娟兒扶着母親回房間。
陳夫人一走,大伙兒在霍夫人不好的眼神下也漸漸散去。
夜晚很快便到來,置身於霍夫人房內的蕭禹並沒有休息,正如大家所言,今天晚上是蕭夢遠最關鍵的時候,他作為主治醫生,自然沒辦法休息。
蕭思才、霍夫人同樣也睡不着,索性坐在蕭禹的身邊,看着蕭禹前前後後倒騰着,也不說話。到了最後,回房歇息的陳夫人見着久久沒有消息,在房內也待不住了,自此,房內又多了一個人。
這個夜晚,蕭夢遠的情況非常危急,期間出現了幾次的劇烈打擺子,蕭禹知道,這是老爹身體裏面的免疫系統在與病菌抗衡,成功的話,這一關,就算熬過去了,熬不過去,恐怕老爹連今夜也沒辦法熬過去。
不知不覺,當窗外的第一抹亮光照射進屋內的時候,眾人才驚然發現,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而床上的蕭夢遠,在經過幾次折騰後,身子固然沒有了劇烈顫抖,但始終沒有醒過來。
這下子,房內的一些人頓時在坐不住了。
新年前一天,千軍給大家拜個早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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