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的到來,給了蕭禹這次行動一個絕佳的機會。
方才的一場戰鬥下來,讓蕭禹感到意外的是,魍魎軍與城中各大家族護衛兩方的傷亡較小,反倒是馬躍的嫡系下屬一個個傷的慘不忍睹,有幾個更是僅僅憑着一口氣在那兒吊着,讓人看着着實揪心。
趁着治療一名傷員的機會,蕭禹詢問了一下剛才戰鬥發生的基本情況,經過對方這麼一述說,蕭禹才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要不是那幫膽小鬼一直畏畏縮縮在後方扯我們的後腿,就憑着城外那些小馬賊,如何能夠拿下南城!」
說話的傷兵顯然對這群豬隊友在剛才戰鬥中的表現非常不滿,拳頭緊緊握住,上面青筋暴起,屋內的氣溫也不是很高,但是說話傷兵的臉色卻是漲的通紅。
見到對方情緒上的波動如此激烈,蕭禹趕緊開口安慰對方,表明現在他是傷患,必須要聽自己的話儘快冷靜下來,要不然會影響傷勢的康復。
只是對方的表現似乎並沒有完全放開心中的芥蒂,這讓蕭禹無奈地搖搖頭,眼珠子轉了轉,他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你要是再這樣的話,等傷口惡化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很有可能你就沒辦法參加了,你想那樣?」
蕭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將對方給澆醒,事實證明,馬躍手底下的這批兵源質量還是不錯的,要不是因為種種原因,這些士兵的戰鬥力絕對不止現在這個層次。
處理好一個又一個地傷員,蕭禹好不容易才得空歇息了一會兒。
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蕭禹來不及處理身上剛剛在治療傷患沾惹到的血腥,讓身邊的隨從士兵趕緊去給自己弄碗熱水喝,要不然自己的喉嚨很有可能會就此炸裂開來。
「二少爺!」
沒等來隨從士兵,蕭禹卻是等來了和自己一起來的猴兒。
看到猴兒臉上略帶些輕鬆的笑容,蕭禹已然猜到自己這一次的行動效果還是非常不錯。
揮揮手,招呼猴兒在自己身邊坐下,就在這時候,端水的隨從士兵也捧來一碗冒着熱氣的酒壺走了過來。
「蕭公子,這是熱水,需要小的給你盛上嗎?」
隨從士兵顯然不知道人情世故,不過蕭禹也沒在意這些,笑着對着對方說了聲謝謝。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會來,你先回去休息吧,剛才的戰鬥也挺慘烈的,我這兒暫時沒什麼事情了。」
「可是……」隨從士兵顯然是馬躍派來充當蕭禹下手的,另外也是保護蕭禹在兵營內的安全。
劉毅陣亡的消息,蕭禹也從其他傷兵的口中得知。在知曉對方是保護馬躍而光榮陣亡的時候,蕭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雖然心裏面很惋惜,但是這已經是既定事實,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去面對。
「沒有什麼可是,你下去休息吧!要是馬大人追究起來,我會和馬大人說明白的。」
隨從士兵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剛才一場大戰下來,他的精力也損耗了許多。
「既然如此,蕭公子,那小的先告退了。」
給自己添上一碗水放在那兒冷一會兒,蕭禹緊跟着將目光轉向猴兒,後者顯然早就忍耐不住了。
「二少爺,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本以為這一戰下來,魍魎軍的傷亡肯定居高不下,誰曾想,最後的結果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接下來猴兒的話蕭禹已經提前猜到了,了解了戰鬥發展的他,明白自己提前暗中埋下的那一百人,想必傷亡並不是很大。
「整個魍魎軍,幾乎超過半數的人員都抽調到了南城,只是因為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場仗沒有打贏的希望,再加上馬賊很兇殘,所以多數魍魎軍人員均在關鍵時候逃離了戰場。」
「那他們?」
聽見自己安排的一百人並沒有太大的傷亡,蕭禹剛開始是鬆了一口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些人都是畏懼戰鬥而逃出來的膽小鬼,蕭禹的心裏面總有一些彆扭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猴兒接下來的解釋卻是讓蕭禹大吃一驚。
「目前為止,我們的人並沒有全部聯繫上,但是就我所知,戰鬥發生後,我們的人並沒有逃跑,有的藏在暗中,伺機而動,有的則是跟隨在馬躍手下士兵身邊,幫助他們穩固後方的防線。」
並沒有逃跑?
猴兒的話讓蕭禹大吃一驚,旋即趕緊問道:「是所有的人?」
猴兒卻是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道:「這倒不是,還是有人當了逃兵的,不過……」
沒等猴兒為他們解釋,蕭禹便擺擺手,示意自己能夠明白。
蕭禹並不是那麼古板的人,相反,從後世而來的他,儘管沒有多少社會閱歷,但是最基本的一些道理他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一些的。
在當時的那種環境,如果別人都在逃跑,你卻不逃,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就想守住或者發起反攻,顯然是一種很白痴的做法。
蕭禹不想自己未來的手下是那種膽小怕事的逃兵,因為這樣的人,即使給他們足夠的訓練,但是從根子上要想扭轉,還需要很大的力氣。
但是與此比較,蕭禹更不想這些人是站着不動願意給別人看腦袋的呆瓜,真要是那樣的話,趁這個時候,蕭禹還是早些放棄他們,或許是一個更加明智的選擇。
不過不管如何,猴兒打探回來的消息卻是讓蕭禹的心情好上了許多,這說明當初他們挑的這一百人中還是有一些好苗子的。
不怕對方沒有能力,怕的是沒有好苗子給自己培養。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訓則不成才。
蕭禹相信,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足夠的精力,那麼自己絕對可以培養出一批實力還能看得過去的班底。
「二少爺,那些傷兵?」
在澤縣,猴兒跟在蕭禹的身邊,也有不少與其他士兵相處談話的機會,而現在躺在外面的這些傷兵就有一些猴兒認識的。
當初還活蹦亂跳的,但是現在對方卻處於生死一線中,猴兒心中很難受。
生離死別,往往是人們最不想看到的,不過,這是人生來必定要經過的一個歷程,誰都躲不過,與其去躲避,還不如正面去面對。
蕭禹知道自己也是凡人,就算多了幾千年的見識,但是那又如何,仍然逃脫不了生老病死,對於一些真正的重症患者,沒有足夠器械和臨床經驗的他,也很難將對方救活。
拍了拍猴兒的肩膀,蕭禹無奈地說道:「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他們有的人或許過幾天就能好,重新煥發生機,但是有些人,有可能會缺胳膊少腿,有些人甚至連今天的太陽都看不到!猴兒,我明白你的難受,但是與此同時,不如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上。」
蕭禹的話雖然很現實,但是直面事實,猴兒心裏雖然不想接受,但是也不得不去接受。
「知道了,二少爺,我也是過來的時候見到不少老朋友,他們的模樣,哎……」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傷兵這邊我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以老楊和其他人,想必也能夠應付的過去。走,和我去見見馬大人。」
一場攻城襲擊戰,儘管最後馬躍等人成功守了下來,但是丟了南城城門,馬躍的罪,已經成為了定局,這一戰過後,馬躍也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
屏退所有人,就連馬躍最為信賴的曹樂,馬躍也沒有留在自己的身邊,看着自己身前的人,馬躍拿下頭盔。
「馬府,相信你去過了吧?」
馬躍話中的深層意思,蕭禹能夠明白,所以點點頭,並沒有開口,現在他相信馬躍有很多話要與自己說,但是已經沒那麼多的時間了。
「蕭禹,事情到了今時今日的局面,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但是最後還是成了這樣,所以,當初的承諾,你還記得嗎?」
蕭禹點點頭,仍然沒有開口。
馬躍對於蕭禹的沉默倒是沒有在意。
「他們,還好嗎?」
遲疑了會,馬躍忽然問出了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蕭禹並沒有感到意外,開口回答道:「大人家中眾人都很好,不過南城被破的消息並沒有傳開,有馬夫人在大人家中坐鎮,所以看着很平靜。馬公子也很好,只是剛剛被被窩中揪出來,小子去的時候,貌似還有些睡意。」
「哈哈!哈哈!好,好!那小子就是這樣,平常這會兒功夫,他已經是睡的很沉了。」
說完,馬躍忽然轉過身,直接走到蕭禹的面前,兩人的身高不相上下,不過蕭禹年紀尚小,還有一段成長的空間。
看着馬躍,蕭禹沒有動作,直到馬躍從自己腰間拿出一塊玉佩,蕭禹的目光才緩緩移動。
「這個東西,你拿着!現在你立刻離開軍營,將那小子帶走,這一次,我這做爹的,對不住他了,以後好好照顧他。」
蕭禹一愣,看着馬躍遞過來的玉佩,有些發愣,不知道如何是好。
玉佩本身晶瑩通透,看着非常精緻,但是也不是非常獨特,在蕭家,蕭禹也見過類似材質的玉佩。
想了想,最後蕭禹還是沒明問馬躍這是什麼,僅僅接過拿在手中。
「這東西小子會好好保管,等馬公子長大成人了,我會交給他的!」
聽着蕭禹的話,馬躍卻是搖搖頭,臉上古怪卻無奈的笑容,深深看了一眼蕭禹,說了一句令蕭禹也不明白的話。
「這東西是給你的!就當報酬吧,等時機到了,你自會明白!不過我希望,你永遠也等不到那個時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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