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我冷汗連連,更別提那邊鬼羅剎已經回頭,死死的盯住了我
由於剛才季風爆發似的划船,所以我們離那岸邊已經有了接近五里多的距離,所以鬼羅剎和我的距離不是很近,我不知道為什麼逃離不了它的目光,就這樣遙遙的隔着湖面相望!
因為距離的關係,我看不清鬼羅剎的臉,可是它的目光卻像有穿透力一般,透過那麼遙遠的距離,也像一把刀子一樣落在了我的身上,所過之處,我竟然能感覺到實質性的冰冷,背上不知不覺就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背上的衣服竟然緊緊的貼在了背上
就這樣僵持了大概兩秒,我才猛的清醒了過來,突然大吼到:「全部的人躲在船艙里,關艙!那邊的船也一樣,季風,趕快通知!」
說完這話,我轉身就跑進了船艙,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季風已經在喊話通知那邊的人,然後順便開始拉下船篷,另外一邊,是慧能急忙的拉下了船篷
我在船艙內愣了一秒鐘,眼睜睜的看着船篷拉下的瞬間,鬼羅剎已經朝我們這邊忽然的沖了過來
它的身影就如飄蕩在水上,一步一步的看似很慢,其實每一步落下就是一大段的距離,它好像不受那鬼霧的限制,活動自如!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鬱悶的跳動,我不敢再發愣,下一刻我幾乎是大吼着說:「那些玉符呢?」汗水從我的額頭流到我的眼睛,可見我有多着急!
那邊道情有些小心的給我遞來一個包裹,真是裝玉符的包裹,我哪兒敢怠慢,鬼羅剎的速度如此之快,我怕得是它已經來了,我們的防禦陣法還沒有啟動!
我快速的拿起一張玉符,就開始朝着指定的位置安放玉符,那邊季風着急的說到:「李小哥兒,這玉符只能支撐三刻,用一點少」
我有些粗暴的打斷了季風的話,吼到:「快來幫忙!」
季風嚇了一跳,那邊道情和慧能已經默默的在幫我安放玉符,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下子轉頭盯着季風,幾乎是紅着眼睛吼到:「你沒有讓那邊用玉符,對不對?」
季風呆呆的看着我,說到:「這船篷拉下來,就算是厲鬼也是避忌的,沒」
「鬼羅剎來了!」這句話幾乎是從我的牙縫裏蹦出來的,同時我的汗水也大顆大顆的落下,幾次與鬼羅剎『短兵相接』,它的存在給我的心理壓力太大了,我無法想像那邊沒有安玉符,會遭遇到怎麼樣的後果!
按照鬼羅剎嗜殺的本性,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
「你說什麼?!」季風也愣住了,做為一個道家人,做為守湖一脈,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隻鬼羅剎,即使它還沒有大開殺戒!
「快喊話,能救下幾個是幾個!」我大吼到,我沒辦法冷靜!
在船艙內,大家一聽說鬼羅剎來了,紛紛幫忙安裝起玉符,就連一向囂張的肖大少爺,臉色也沉了下來,快速的幫着大家安裝玉符
季風的聲音透過船篷從船艙內傳了出去,迴蕩在湖面上:「是鬼羅剎來了,你們快安裝玉符!」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我親自安裝上了最後一塊玉符,一屁股坐在了還算寬敞的船艙內,一時間才發現自己心跳的快要難以承受了!而曉芬給我遞過了一塊手帕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接過手帕,在船艙之外,忽然就響起了一陣飄忽的笑聲,李德理陰沉着臉說到:「它來了吧」
陶明柏一向是一個反應慢半拍,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到:「誰來了?」
「郁翠子」李德理的嘴裏蹦出了這一個恐怖的名字,然後補充說明到:「郁翠子就是鬼羅剎!」
空氣仿佛都變得凝滯,郁翠子這個名字就如同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在李德理說出來以後,整個船艙陷入了安靜,接着,整艘船開始鬱悶的搖晃起來!
『澎』『澎澎』,像是有什麼物體在瘋狂的撞擊船艙,站着的幾個人一下子都站立不穩,只能貼着船壁坐下!
「開門,開門啊」一個飄忽的冰冷女聲在船艙外響起,透過船篷傳入了我們每一個人的腦海,在那一瞬間,季風一下子站了起來,就朝着船頭走去
「你做什麼?」拉住他的是慧能,季風有些迷茫的看了慧能一眼,作勢就要掙脫慧能,卻不想這時,船篷外感覺忽然亮了一些,季風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有些迷茫有些驚恐的盯着我們所有人,問到:「我在做什麼?」
我不想嚇季風,剛才船篷亮了一下,估計是陣法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他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輕描淡寫的說到:「沒事兒,你就是太緊張了!」
季風驚魂未定的坐下,忽然之間,我們的船兒又鬱悶的震動了一下,傳來了『澎』的一聲,肖道勇一下子就怒了,剛想說點兒什麼,外面卻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是鬼羅剎的聲音!
陣法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鬼羅剎自然不能輕易的攻擊船體了!它被船篷外的陣法反攻了!
「呵呵呵呵好,很好,很好」到如今只過了不到短短的半分鐘,其中就經歷了如此的兇險,我沒想到鬼羅剎還能說出如此威脅性的話來
我有些緊張的盯着季風,問到:「那邊,來得及嗎?」
季風有些頹廢的搖搖頭,表示他並不知道,肖道勇怒火衝天的吼到:「太他娘的憋屈了,我們是一群道士外加大和尚啊,怎麼躲在這裏跟個龜孫子似的?」
我捏緊了拳頭,行動才開始,如果不必冒險,那就不必做無謂的犧牲,身上背負的責任太重,才讓我這樣束手束腳,難道我心中不憋屈嗎?
「你先冷靜,有必要我們會行動的」說話的是道心哥,此刻我分明發現道心哥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勁兒,散發出驚人的光彩!
可我根本沒法去思考道心哥的眼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只因為我擔心着那一艘船的情況,鬼羅剎是先攻擊我們的,而我們還是提前完成了安裝玉符,也都過了半分鐘左右,陣法才徹底的發揮作用!
那麼,那一邊呢?我的拳頭越捏越緊,他們是修復陣法的人,如果陣法不能得到及時的修復,情況會更加糟糕,一時間我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內心有些焦躁!
在船艙內看不到外面,由於氣氛太過緊張壓抑,我們也忘了在船艙內點亮油燈,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外面潺潺的水流聲,偏偏就是這種安靜讓人的心思簡直沉重到了一種崩潰的邊緣!
『澎』『澎』,又是兩聲撞擊的聲音響起,而我們的船體卻並沒有搖動,是開始攻擊那邊了嗎?那一刻,我聽見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包括我的!
如果那邊順利的話,能擋住這種攻擊的吧?船體可以堅持一會兒,只要一小會兒,陣法就可以發揮作用了!但如果鬼羅剎一直不走呢?又要怎麼辦?
我發現我自己的心太亂了,我同時也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看過了鬼羅剎的前生之事,這種畏懼更甚從前,莫非是太過不能接受她還活着的時候就能冷靜的吃掉自己的丈夫,還讓自己無辜的鄰居一起吃?我不敢想像,一想身上就是一竄雞皮疙瘩!
『澎澎澎』連續的撞擊聲響起,因為陣法的作用,我們根本聽不見鬼羅剎在外面會不會又開始『引誘』人,可是光是這撞擊的聲音,就已經讓我們頭皮發麻了!
「道良哥,做個決定吧?」道情有些怯生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頭在黑暗中想看看大家,想找尋一些勇氣,卻看見了道心哥發亮的眼睛!
肖道勇再也按捺不住了,罵到:「真的像孫子!」說話間,他竟然焦躁的拉起了船篷上的捲簾!
外面的光亮一下子透了進來,在那一瞬間,我看見鬼羅剎的身影就盤踞在那一艘船的船篷之上,此刻它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竟然也是在喊那些人打開船艙,同時,它的手按在船篷上,似是在抓撓着船篷,『澎澎』的聲音竟然是那樣響起來的!
那其實是能量的直接碰撞!還撐得住嗎?我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限!
但更糟糕的情況是,那邊的船篷竟然被緩緩的拉開了!
鬼羅剎好像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窗簾打開了,它忽然回頭,只是一瞬間,一下子就飄到了我們的船前,整張臉一下子就杵在了正在透過窗戶張望的肖道勇面前,相隔不到一厘米!
「我日!」肖道勇猛的落下了窗簾!
我知道,不能再等待了,那邊的陣法沒有發揮作用,我們必須要戰鬥了!
我一下子朝着船頭走去,忽然被一雙手拉住,我回頭看見了一雙發亮的眼睛,然後耳中傳來了一個魅惑無比的男聲:「我來!」
道心哥他來?我這時才想起去思考道心哥不對勁兒的地方,為何一個大男人聲音中有一種柔柔的魅惑在其中?莫非是玉面狐狸?!
他們擁有合魂的時間尚短,按說或者,我不應該用看待大懶虎的眼光去看待他們的合魂?
我腦中的念頭還在亂七八糟,道心哥已經興奮的用舌頭舔了舔嘴角,隨手把眼鏡扔在了船艙里,眼波流轉,一張臉上充滿了一種無分性別的魅惑魅力,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不容拒絕的朝着船頭走去,一下子拉開了船艙!
而我待到從外面照進來的光亮有些晃到了我的眼睛,才徹底的反應過來!
原諒我反應會那麼慢,只因為道心哥在別人眼裏來看,明明是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魅惑的一切,卻生生的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果我沒記錯,玉面狐狸是母的?也不知道道心哥清醒之後會作何感想?
可是我卻不能不擔心道心哥的安危,趕緊跟着道心哥的腳步,一起躍上了船頭,而季風也緊緊的跟在我們身後,邊走邊脫衣服,他說他要游過去救他們。
情況的確是很危急的,那邊的船艙已經完全的打開了,那些人一個一個正毫無意識排隊般的走上船頭,船明顯的開始往前傾,看那些人的樣子要跳水一般!
兩艘船相距不過10米,但這種情況下,季風一個人也救不來,沒想到這一次是肖大少爺『熱情』的站出來,順道還攔住了其他人,說到:「我是山字脈的,過去有什麼情況也好處理!」
說話間,他也扔了外套,毫不猶豫的和季風一起準備下水!我以為肖大少爺只關心自己,還有自己在意的人來着,沒想到和我們廝混在一起一段時間以後,他忽然就有了『**精神』!
而與此同時,那艘船上的人忽然就立在船頭不動了,原因只是因為道心哥一出船艙,一句淡定溫和的可敢一戰就已經吸引了鬼羅剎的全部注意力。
湖面的空氣在那一瞬間都仿佛靜止,鬼羅剎轉身過來的一剎,我分明看見道心哥的腦門上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是他雙手插袋,笑得很是迷人,輕聲對鬼羅剎說到:「還不夠呢。」
此刻,我再傻,也知道道心哥和鬼羅剎在對視上的一瞬間就已經開始了戰鬥,只是我和大懶虎都是『莽漢型』,完全不能理解這種層次的戰鬥!
面對道心哥的挑釁,鬼羅剎也只是笑,那飄忽笑聲中飽含的魅惑之意並不比道心哥的少,道心哥一把把我拉在他的身後,用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調對我說到:「白哥哥,這種事情你不擅長的,還在站在我身後好了,免得讓那囂張不可言的女鬼煩了你的耳朵,污了你的眼睛。」
我瞬間連臉上都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道心哥開口叫我白哥哥,白哥哥是誰?反正不是我!還那麼溫柔的提醒我,不要煩了我的耳朵,污了我的眼睛!
好吧,我承認站在道心哥的身後,確實那鬼羅剎的笑聲已經沒有任何的魅惑之意了,倒像是一陣陣的乾笑!而這時,隨着『噗通』『噗通』兩聲,季風與肖道勇也跳下了水!
「你若覺得這樣不夠,那這樣呢?」仿佛就是在等待着這麼一個時機,隨着季風和肖道勇的入水,鬼羅剎忽然對道心哥開口說到。
那一刻,它那一頭披散的黑髮竟然無風自動,湖面忽然開始清波蕩漾,接着,一陣陣吼聲從湖面下傳來,一雙雙手伸出了湖面,朝着肖道勇和季風兩人抓去
「這是什麼東西啊?」季風一下子就被五六雙手逮住,他有些着急的聲音從湖面上傳來,此刻他才不過剛下水,忽然就被那麼多雙手抓住,一下子連怎麼游泳都忘記了,眼看着就已經往下沉,連續喝了好幾口水。
一隻手扶住了季風的胳膊,是肖道勇在不停的鳧水,然後對季風吼到:「幻覺,不要受影響!」
畢竟比起靈魂意志來,從小也受過盤蛇漸迷陣『洗禮』的肖道勇,比季風強了太多,他此刻不僅被很多雙手抓着,還有一個『水鬼』模樣的浮屍從背後抱住了他,可是他還沒有完全受到這種事情的影響,可是我分明也看見肖道勇的眼中有了一絲迷茫之意。
面對鬼羅剎如此的挑釁,道心哥的臉上並沒有慌亂之意,而是朝前邁進了一步,眼睛更加的明亮了,於此同時,我們全船所有的人都看見道心哥的身後浮現了一條尾巴的虛影,那是一條蓬鬆的白色狐狸尾巴在不停的搖擺,我一眼就認出是玉面狐狸出品,說是虛影,卻能讓所有人看見,那麼已經像是實質性的存在了,連清風拂動,尾巴上的白毛微微搖動,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這固然和船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有關係,但實際上我的心中卻震撼無比,這分明就是合魂,這合魂的形式和我和大懶虎合魂的形式完全不同,他們真的契合得太快了!
隨着道心哥朝前邁動了一步,原本只是吹拂着那條白尾的清風忽然變成了大風,接着一下子盤旋着吹過了湖面,一陣接着一陣,湖面上那些『骯髒』的事物竟然就全部消失了,又變成了微微蕩漾着碧波的平靜湖面!
肖道勇的眼中一下子恢復了清明,連季風也不再掙扎,神色慢慢恢復了正常,只是有些迷茫!
肖道勇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連聲催促到:「快,我們游過去!那邊已經開始鬥法了!而且再這麼下去,船該翻了,這船本來就輕!」
顯然季風被肖道勇的話嚇住了,當下二話不說就跟着肖道勇朝着那邊猛游而去,所幸的是距離也不長,就10米左右,轉眼間,他們兩人就爬上了那艘船的船尾
肖道勇和季風是暫時平安了,想必也是鬼羅剎沒工夫『玩弄』他們了,它已經徹底的陷入了和道心哥的纏鬥中!
我們不知道他們在斗些什麼,只是看見鬼羅剎的一頭黑髮全部瘋狂的朝着後發飄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稍許有了一些吃力的感覺!
而道心哥這邊的情況要糟糕一些,只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的汗水已經濕透了全身,額前的劉海也貼在了額頭上,只是他的口中念念有詞,雙眼也愈加的明亮,已經隱隱有些翻出了碧光,但也僅限於此,還沒有達到碧眼狐狸的程度!
這種鬥法我根本幫不上忙,畢竟相比於道術的比斗,這種純粹精神力的比斗更加的危險,不要說旁人插手,就是此時我們大聲說一句話,都說不定會讓道心哥陷入一個危險的境地!
所以,我們也只能在道心哥的背後干着急!
這樣僵持了一分鐘,道心哥又朝前走了一小步,這一次,再多出了一根尾巴,在道心哥的身後搖動,三尾的碧眼狐狸,終於現出了第二根尾巴!
鬼羅剎發出了一聲冷哼,朝後飄去了1米,這時,在他們兩個之間中心位置的那一塊兒湖面才猛然爆出了驚人的水波,『嘩啦』一聲,就如同有一個大力士在水中投擲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盪起的水波!
我們的船,還有那邊的船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那劈頭蓋臉的水波濺了我一頭一臉,也濺了道心哥一身,反倒為他洗去了一身的汗水!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的鬥法已經兇險到了如此的程度!
鬼羅剎被逼退了一小步,這顯然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道心哥臉上的笑容愈加的迷人,以前春風般的和煦笑容,在此刻就如一杯醉人的蜜酒,混雜着顯得妖異的雙眸,直直的醉入了人的心裏!
他的姿勢不變,依舊是雙手插袋,脊樑挺直,顯得異常的瀟灑,甚至有一種輕佻的得意神情在其中,揚着下巴盯着鬼羅剎!
鬼羅剎倒也沒有氣急敗壞,它忽然開口說到:「這般小兒科算得了什麼,和妖狐的比斗,自然是有意思,也勞煩不了那位大人出手!」
那位大人,是哪位大人,莫非這個鬼羅剎已經看出來了道心哥的合魂玉面狐狸?!
面對鬼羅剎的話,道心哥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那種神態自然也有一種妖異的風格,不分性別的魅力,但也顯得不娘不違和,他說到:「那我不才,便接着你的大打大鬧吧,若是論斗一斗迷人心智的把戲,我還怕過誰來着?」
「那就來吧!」鬼羅剎忽然全身的紅衣都在飛舞,那一頭黑髮幾乎沖天而起!
下一刻的湖面忽然狂風大浪,像是有什麼了不起的存在一下子就要破浪而出
而事實上我們的判斷是對的,因為在下一刻真的就像有一個巨大的身影破浪而出,濺起了無數的水花浪頭,劈頭蓋臉的朝着我們打來!
可是那樣的水花浪頭卻沒有實質性的打濕我們的身體,不像剛才是兩股精神力量的碰撞,實質性的濺起了巨大的浪花,這種再惟妙惟肖也只是幻覺罷了!
但就算如此,那種真實的感覺也足以讓人驚心動魄,不要以為幻覺不能殺人,在若干年以後那個著名的死囚試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蒙上犯人的眼睛,佯裝在犯人手上劃上一刀,然後讓水滴落一夜,生生的嚇死了犯人。
這就是心理幻覺的威力!
我現在還能保持清明,感覺不到水的實質,不過是因為我站在道心哥的身後罷了!
「大家都不要出來!」我沉聲的說到,那邊的船,肖道勇和季風已經把眾人拉進了船艙,封閉了船艙,看樣子也擺好了玉符,發動了保護陣,相對來說,我們這邊直面的精神幻覺鬥法是更加的危險。
所有人都依言呆在船艙,臉色都很沉重,因為一股要命的威壓已經撲面而來,他們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已經清楚的看見水面泛起了一片鮮紅的顏色,就像鮮血完全的氤氳在水中劃開,妖異卻危險的顏色。
我看見那片紅色慢慢的浮現在整個水面,然後從水面升起,原來從水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身影,全身紅袍,雪白的長髮一直垂落到小腿,可是這副裝備之下竟然是一張『骷髏臉』,不同的只是這骷髏有一雙靈動的眼睛,眼圈周圍是深重的黑色。
這張臉按說是異常恐怖的,可是又有一種邪異的魅惑,那裹緊在身上的紅袍被風吹動,陡然展開,就如鋪天蓋地一般,紅袍之上,竟然有大片大片的粉紅色運氣。
「紅粉骷髏嗎?到了這種程度!好一個魅!陣中是有魍魎麼?那就是白哥哥的事情了。」道心哥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面對如此巨大邪魅的形象,他就如同沒有壓力一般。
但我分明看見,他的眼珠已經變成了碧色,第三條狐尾也終於顯形,隨着前兩條狐尾在風中輕輕擺動,一頭黑髮也跟隨變成了白色,瞬間就是及腰的長度!
當然這也只是影響人的幻覺,道心哥本身的形象如果一開天眼就知道沒有任何的改變。
「還不能合魂,那也就只能鬥鬥看了!」又是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還是立在船頭的道心哥在說話,恍然一看,道心哥在此刻已經俊美的簡直非人類了,狐狸果然都是一種愛美的動物。
也難怪有傳狐狸這種生物雌雄同體,因為無論男狐狸,女狐狸一旦成精,都是顛倒眾生的存在啊!
我望着天空中的所謂紅粉骷髏,心中暗自嘆到,只不過我也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還不能合魂,道心哥現在的狀態也只能等他清醒了之後,再問他了!
不過,魅,魍魎?我大概能了解這萬鬼之湖內的一些事情了,果然,很不簡單!鬼羅剎的成型或許是必然的吧!
前路比我想像的還危險,但心中有底了,我反而沒有一開始那種不安了,相反,心中有了一股奇異的安寧感,人的恐懼源於未知,只要知道了,還有什麼好怕?
道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船艙,站在了我的身旁,同我一起看着天空中那個已經完全現形的紅粉骷髏,此刻的它開始以一種怪異而輕靈的姿態舞動身體,就像在跳動一曲原始而充滿了誘惑的舞蹈,大片大片的粉紅霧氣從它的身體飄出,一下子瀰漫了整個天空。
「粉色的天空,其實看起來很漂亮呢。」道情忽然在我耳邊說了那麼一句,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道情已經出來了,立刻責備的望向她。
道情對我吐了吐舌頭,然後小聲的對我說到:「不行就讓我來幫忙吧。我好像可以合魂了,雖說只是入門!」
「你可以合魂了?」我的眉毛一揚,顯得難以置信,合魂這條路我可以說是走了三十年,雖說有大懶虎的魂魄殘缺的最厲害的原因,幾乎可以說是快消失了,但道情這……
「蛟魂我們元家供奉了好幾代人了,這個可以理解嘛,我」道情小聲的對我解釋到,但這時,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爆發開來,瞬間讓我和道情退了兩步,也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道心哥身上的幻像徹底消失了,他又變回了正常狀態的道心哥,忽然的閉眼盤坐在船頭,而在他身後,我再一次看見了久違的玉面狐狸!
不是那個迷你的可以坐在人肩頭的玉面狐狸,而是一隻優雅的慵懶的巨大的玉面狐狸,搖動着三隻尾巴出現在了道心哥的身後!
隨着它的尾巴輕輕的搖動,湖面的上空竟然吹起了帶着淺碧色的旋風,那粉色的霧氣就這樣被席捲一空!
「呵呵呵,三尾狐狸……我就猜到……」天空中那巨大的紅色身影忽然開口說話,聲音說不出的嬌媚。
而那邊玉面狐狸並未開口,而是半睜着它的一雙碧眼,默默的看着紅粉骷髏!
倒是盤坐在船頭的道心哥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原來一隻鬼羅剎的本體是這個,可憐化作紅粉骷髏,想迷惑眾生!事實上卻是一個可憐的情傷女子,真的是越缺什麼,越想有什麼嗎?」
玉面狐狸原本就是道心哥的共生魂,道心哥此時的說法肯定是代表了玉面狐狸的說法,或者玉面狐狸的靈魂還沒有恢復到可以清楚傳達意志的程度,只能借道心哥的口來傳達自己的意思。
我忽然有一種冷汗滿頭的感覺,玉面狐狸是怎麼知道鬼羅剎的前世今生的?直指人心的精神力還真是可怕,但我也暗自下定決心不要和狐狸吵架,人家可以不帶一個髒字兒,甚至語帶憐憫的戳你內心最疼痛的地方,這還真是……
「吼……」顯然鬼羅剎被玉面狐狸刺激的不輕,一下子到了暴怒的邊緣,長長的白髮也開始瘋狂的搖擺起來!
玉面狐狸也不再慵懶,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弓起了後背,三條尾巴直直的立着,一場大戰眼看着就一觸即發!
可是在此刻,從那貌似很遙遠很遙遠的湖心深處忽然傳來一個充滿了滄桑邪惡的吼聲,悠遠卻清晰,震的連我都感覺內心一陣翻騰!
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大懶虎瞬間清醒過來,在我靈魂深處咆哮了一聲!仿佛是在不滿什麼,也充滿了一種強烈的戰意!
魍魎嗎?那有沒有魑?如果有!我明白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到萬鬼之湖來了!
我的眼光也飄向了聲音傳來的遠方,大懶虎不屈,我這個與他共生的人又怎麼可能屈服,儘管我感覺內心翻騰不止,有一種想掩耳躲避這吼聲的衝動!可是我依然站直了身體!
這吼聲只持續了不到十秒就停止了,而天空中巨大的鬼羅剎忽然也消失了,又變回了那個正常狀態的鬼羅剎!
面對鬼羅剎的忽然退卻,玉面狐狸充滿了疑惑,也變回了一隻正常的狐狸大小,站到了道心哥的肩膀上,甩動着尾巴!
在那一刻,我仿佛一下子能洞悉到鬼羅剎的猶豫,仿佛也把握住了什麼,然後一步朝前的走到了道心哥的前面,立在船頭對鬼羅剎說到:「郁翠子,不要在這裏和我們纏鬥了,你怕也是受制於人,還是趕緊去辦你的正事吧!總有一天,我們會交手的,而那一刻不會太遠了。」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一些緊張,因為在此刻我收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意念,大意是白哥哥,我只是勉強支撐嚇嚇那隻魅,要真的動手,我恐怕還不是它的對手,特別是現在,我已經受傷了。
這話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對我說,可下一刻,我靈魂深處的大懶虎就低吼了幾聲,似乎是在安慰!
白哥哥是這傢伙吧?這樣一想,我和道心哥還真是無奈,一個變狐狸男,一個變白哥哥什麼的!
心思雖然複雜,但我面對着鬼羅剎卻一副有恃無恐的坦然模樣,對它說到:「莫非你現在還想大戰一場,來吧,我們都會動手!」
玉面狐狸配合的又再次站了出來,飄上了天空,我的大懶虎也忽然開始咆哮,甚至我拿出了那竄沉香串珠……
鬼羅剎忽然呵呵呵的輕笑了幾聲,然後一抖身上的紅袍,低聲說了一句:「每一個男人都是李諾,而每一個李諾到底都是該死的!你們會死的!」
說完,它竟然真的就退去了,剩下我在船頭長吁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鄭大爺,你們可要撐住!
船兒在湖面輕輕蕩漾,在那邊,季風在劃着另外一條船,努力的讓兩條船靠近,大戰過後,輕風微拂,遠處霧氣蒙蒙,反倒是一片平靜的幽美湖光。
「鄭大爺他們能撐住嗎?」站在我身邊說話的是李德理,到現在傻子都知道鬼羅剎的目標是湖村,我們和它只是『偶遇』,所以湖村的情況更讓人擔心。
『轟』的一聲輕響,是兩條船兒靠在了一起,季風和肖道勇從那邊的船上跳了過來,而那邊船上的人也已經徹底的清醒了,只是看他們的神色,估計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有些後怕。
我看了一眼他們,眉頭緊皺着,對李德理說到:「我也不知道鄭大爺他們是否能撐住,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們抓緊時間。」
季風聽見了我的話,由於剛才船艙封閉,他自然是沒看見剛才的大戰,他並不知道鬼羅剎的去向,所以我這麼一說,季風臉色一變,一下子就注意上了。
我也沒有隱瞞季風的意思,很直接的告訴季風:「鬼羅剎的目標其實是湖村,剛才我們只是暫時逼退了它,它現在應該朝着湖村去了。」
「你說什麼?」季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我緊抿着嘴角,有些沉默,倒是肖道勇走過來拍了拍季風的肩膀說到:「我不是說了嗎?有時間在這裏悲悲戚戚,還不如抓緊時間朝着中心地帶劃,抓緊時間辦事兒吧!按照鄭大爺的本事,就算滅不了鬼羅剎,撐個一時半會兒難道真沒辦法嗎?」
不得不說,肖道勇的話很大程度上鼓勵了季風,他一聽,不再言語了,而是直接走上船頭,就開始拼命的划船
兩條船兒又開始以一種接近最大速度的速度前進,在那邊,和季風學習划船的是慧能,他說他一身力氣,正好適合做這個,我們也就由慧能去了。
船艙中,道心哥陷入了昏迷,道情畢竟跟着道心哥學習了一些醫字脈的知識,看了看道心哥的狀態,她告訴我們不礙事,道心哥按照現在醫學的說法,就是有些疲勞過度。
從道家醫脈來說,道心哥是精神力消耗過度!
湖面重新變得安靜起來,剩下的只是偶爾吹過的風聲,和船槳盪開水面的水波聲,船艙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先開口的是曉芬,她到底還是忍不住擔心。
「三哥哥,聽你和鬼羅剎的對話,好像這湖中還有更厲害的存在,你心裏有數了嗎?」她是這樣問我的。
我倚着船篷,點上了一支煙,平靜的說到:「雖然只是猜測,但心中大概也是清楚了。雖然那大陣之中號稱小地獄,但我想裏面的鬼物,至少完整的鬼物比我們想像的要少得多。」
「為什麼?」曉芬有些驚奇,船艙里的所有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我。
「只因為湖中有魍魎這種怪物,而魍魎是靠吞噬鬼物而生!這就是原因。」說話間,我吐了一口煙霧。
魑魅魍魎是人們常常聽說的怪物,但要因為常常聽說,就以為它們不厲害,那就是非常錯誤的說法!事實上,魑魅魍魎具體是什麼怪物,這個界限劃分的不是太嚴格,但能夠夠上資格被稱為魑魅魍魎的,無一不是厲害之極的傢伙!
我華夏遺失的鎮國九鼎,上面刻畫的神仙邪物不知凡幾,但其中魑魅魍魎就是邪物代表中的代表!
應該是魍魎了吧,能生陰霧,甚至魅我猜測也是它培養而成,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化形而成?到底是有多厲害?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入神
「道良哥,道良哥」是道珍一聲聲的叫我,把我從這種沉思中喚醒,我陡然回過神來,有些疑惑的看着道珍。
「什麼事兒?」我問到。
「在想什麼呢?剛才曉芬姐問你幾次了,要多久才會真正進入大陣之中?」道珍略微有些抱怨的對我說到。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時回神才發現我一入神,連香煙都會燒到我的手指了,一邊掐滅了香煙,我一邊對道珍和曉芬說到:「這個我在之前問過季風,從咱們出發的地方到那個大陣中,如果一刻都不停歇,大概是要5個小時左右。」
「那麼久?」道珍有些無奈的拖着下巴,顯得有些無聊的樣子,道明哥望了道珍一眼,有些寵溺的揉了揉道珍的頭髮,又積蓄擦拭他手中的東西了。
他手中的東西是一盞有些像酒杯的精巧銅燈盞,非常小,就半個巴掌大的樣子,這次道明哥出發的時候背了一個大包袱,包袱里裝的就是這種銅燈盞,很多個,所以才裝了那麼一大包!當他從他的行李箱裏拿出這些的時候,還嚇了我一大跳。
當時我還問他:「道明哥,你這是做什麼?進了大陣中為我們點燈照路嗎?」
他含糊的回答我:「差不多吧。」
結果上了船,他就一直在擦着這些銅燈盞,除了剛才道心哥大戰,他就沒有消停過!
面對道明哥揉自己的腦袋,道珍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滿的神情,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小孩子了。」然後就懶洋洋的靠在了道明哥的身上,道明哥又是不計較的一笑。
這種場景看得我心頭很溫暖,就是這種隨意的細節,師兄妹之間的互相依靠,才能在需要的時候填滿我們心中,師父們不辭而別的冰冷。
「5個小時不算久了,這湖有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況且這是人力船,也不像大江那樣,還可以隨波而下!至於大陣中更大,因為傳說中那裏的空間不是太穩定,或者是有別的秘密吧。」我的心中充滿了暖意,對道珍的解釋也就更加耐心了一些。
這些是鄭大爺在告訴陣中是小地獄後,又給我說起的一些傳聞,其實對於空間這件事情,我已經不會太吃驚了,因為我入過鬼市,進過龍墓,對於這個世界有的地方發生的關於空間的奇異事情已經屬於能接受的範圍了。
船兒繼續在前行,慧能已經換下了季風,開始划船,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小子竟然劃的非常平穩,速度比季風還快了那麼幾分,如果不是為了等後面那條船,我相信還能再快一些!
季風有些疲憊的入了船艙休息,他不放心,老是在我們面前念叨,這一次的事情我們就是希望,讓我們進入大陣以後,一定要注意一些細節,別因此送了命。
他又強調了一次,裏面的水不能喝,裏面的魚不能吃,無論多麼誘人!
我心中暗想,對於不是太愛吃魚的我來說,這魚到底會有多誘人?敲這小子說的鄭重其事的!船上不也備着乾糧嗎?難道我們會被困很久?
時間很快的過去,一眨眼船兒在湖面上已經前進了三個小時,偶爾會有湖面上的青山略過,偶爾會有幾處怪岩,風景已經大不相同,雖然籠罩在層層薄霧中,但我不得不感慨,如果這裏不是潛藏着萬鬼之湖,自然大陣的秘密,或者早就開發成了什麼風景旅遊區了吧?就如那個常常失蹤人的竹林一般,在解決了事情以後,不也就開放了嗎?
應該快近了吧?我看見站在船頭看着遠處,遠處是一大片平靜的湖面,湖面上飄蕩着輕煙,在如此陰霾的天氣之下,在這傍晚時分,竟然還掛着一道紅紅的斜陽,真是一片人間仙境般的奇景。
我之所以覺得應該快了,是因為季風在我旁邊對我解釋到:「這就是幻想,其實在那邊的背後就掩藏着自然大陣了,如果普通人闖到這裏,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片平靜的湖面,劃着劃着也就劃回原路了!那自然大陣外,有我們人工大陣的保護!但如果機緣巧合,一不小心闖了進去,那麼」
季風沒有再說了,可我心中還不明白嗎?那麼就十死無生了!水上人家,在湖裏始終,每年都有發生,說起來可以算大事兒,但真正在人潮中,也算不得什麼稀奇的大事兒,山有山的傳說,湖有湖的傳說,哪一個地方沒有一點點神秘?
在最後一段接近自然大陣的湖面,就是由季風親自來全程操縱小船的,看季風的神色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他不僅拿出了一個陣盤,還小心翼翼的操縱着船兒,一會兒退,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在湖面上打着『圈圈』,不知道的人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多半都會以為這船上的人『中邪』了,得罪了湖裏的湖神,劃個船就跟捉迷藏似的!
可是我們懂行的人看在眼裏卻感覺是震撼加『驚心動魄』,震撼的是是什麼樣的高人才能在湖裏布下如此的大陣,畢竟在水中佈陣和在陸地佈陣,那難度完全就是兩個概念!而且還是如此大規模的陣法!那一定是要水下和水面就形成一定配合,總之難度無法想像!
驚心動魄的地方在於,季風竟然操縱着船兒踏起了道家破陣的步伐!要知道,在陸地上破迷陣時,踏動的步伐都要萬分小心,何況是操縱着一條船?一旦失敗,看季風的樣子,後果比普通人在這裏來打個醬油,然後原路返回要嚴重的多!
但我也佩服湖村的人,小船被季風操縱的一絲不苟,真的是一路平順,更別說他還在一路和慧能講解這齣陣入陣怎麼操縱船兒。
而我們身後的那條小船同樣也是如此!因為不需要分心講解,他們的船兒看起來比季風操縱的這條船兒還要靈活的樣子。
畢竟是守湖一脈,真是不可輕視!
船兒就這樣詭異的前行着,由於道珍對於這個大感興趣,所以也到船頭去觀察什麼了!
我是不懂,就和大家一樣,有些懶洋洋的靠在船艙里,這般的『顛簸』前行,我發現我有些不適應,甚至有些暈船的意思!
就在我有些暈暈乎乎的時候,那邊的道心哥發出了一聲呻吟,這傢伙終於是要醒來了!
道情趕緊的端了一碗清水,扶起道心哥,餵他喝了一點兒水,不得不說,道情這丫頭越來越招人疼愛了。
「怎麼這麼晃,都快把我晃暈過去了。」道心哥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說這個,然後就是四處找眼鏡。
眼鏡道情早就細心的幫道心哥收好了,看見道心哥找眼鏡,趕緊把眼睛拿出來給道心哥戴上了,而我看着好笑,說到:「哪裏是把你晃暈了?你原本就暈過去了,這分明是把你晃醒了,好不好?」
「我暈過去了?」道心哥戴上了眼鏡,感覺要清醒了一些,我這麼一說,他皺着眉頭,揉着額角,開始仔細的思考起來,過了不到一分鐘,道心哥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驚恐。
他一下子『無助』的看着我,對我說到:「道良,我覺得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啊?」我揚眉不解,什麼很恐怖的夢?
「我夢見我一個大老爺們變得『嬌滴滴』的,我他娘的還叫你白哥哥!還和鬼羅剎打了一架!」道心哥的臉上驚魂未定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可憐。
「哈哈」首先憋不住笑的就是道珍,接着道情和曉芬都笑了起來。
道明哥仍舊專心的擦拭着燈盞,臉上也泛起了一絲微笑,李德理是想笑不好意思笑,乾脆轉頭假裝認真的看慧能和季風划船,至於陶明柏就躲在李德理的身後有些羞澀的笑。
我一頭冷汗,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給道心哥解釋,別看道心哥表面溫和,對女人來說是溫柔的男人,其實他骨子裏是相當爺們的,如果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他會不會把玉面狐狸騙出來掐死啊?
想起那幾句白哥哥,我也直起雞皮疙瘩,乾脆沉默!但是道心哥到底是一個心思敏捷的人,從大家的表情已經看出來了事情不對!於是他青筋直冒的問道情:「道情丫頭,你最乖了,給你道心哥說說,這到底咋回事兒?」
他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他嘴角都有些抽搐了,顯然難以接受自己那副模樣。
「這個道心哥,其實我實話跟你說吧,你變身狐狸男的時候,很帥很帥的,那眼神兒真真兒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秒殺萬千少女,勾搭萬千少婦的。」道情沒說話,倒是道珍很直爽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道心哥一下子傻了,然後有些木然的站了起來,開始在船艙里走動起來,我緊張的看着道心哥,他該不會想不通去跳湖嗎?
但道心哥一下子瘋了似的,首先一把逮住了道明哥:「哥,你是不是該關照弟弟?和我換一個妖魂!」
「道珍,你該孝敬哥哥的,不然和我換一個妖魂?」
「道情」
「好吧,你們都不理我!玉面狐狸,你給老子滾出來!」道心哥在船艙中大吼,可惜人玉面狐狸估計在沉睡,壓根不甩他,我們現在都還沒本事,對合魂非常自由的操控,就算是我,在大懶虎沉睡的時候,也不能這麼喚醒它!除非是用術法,強行喚醒!
道心哥的脖子上青筋亂跳,眼看着就要用術法強行喚醒了,我自然不能任由他鬧騰了,一把抓住道心哥,對他說到:「道心哥,你剛才那個純粹是意外,是玉面狐狸不滿鬼羅剎的挑釁,要和它比一比魅惑的本事,算不得是你們合魂!那只是玉面狐狸的意志表現,又不是你的意志表現!」
說到這裏,我頓了頓,強忍住笑意,嚴肅的說到:「人本來就是母狐狸,你能讓人家表現的像個爺們狐狸?再說了,人家也沒把你咋樣,除了帥一點兒,溫柔一點兒,還是很爺們的嘛!如果真的是合魂了,就是以你的意志為主了,到時候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你說真的?」道心哥總算稍微能接受一點兒了。
「當然是真的,雖然不知道你們具體合魂是什麼樣的狀況,但我發誓,我和大懶虎的合魂,是以我的意志為主!合魂術,原本就以人的意志為主,我都已經傳給了你們,你難道不知道?」這句話我倒是真的說的非常認真,只不過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大不了你變成男狐狸,說到底也是一隻爺們狐狸啊!
「呼」道心哥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肖道勇在旁邊,忽然很認真的比了一個道家禮,一副禮拜三清的模樣,嘴上開始念叨:「保佑我的鬼頭是母的,母的」
道心哥一下子揚起眉毛,又要發作了,但肖道勇根本不給他機會,一把上前逮住我的衣領,對我狂吼到:「李道良,合魂術!!玉面狐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給我交待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真的無語了,這肖大少爺發脾氣是不看任何情況的,我把他的手從我的衣領上扯下來,對他說到:「原本就打算告訴你的,只是一直沒機會,我就趁現在給你說了吧。」
船兒繼續在水面晃蕩着,我開始對肖道勇說起合魂的一些事,其實嚴格的說起來,這不僅是我老李一脈壓箱底的秘術,也是肖道勇那一脈的秘術,對肖道勇如今這種狀況,我根本沒必要隱瞞!
時間就在我的訴說中,一分一秒的流走,在我感覺船轉了一個大彎之後,忽然就聽見季風在船頭說到:「李小哥兒,到了。」
到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此時,我也和肖道勇說的差不多了,再也顧不得什麼,幾步跑上了船頭,這時才發現,船在轉了一個大彎以後,竟然像是到了另外一個所在!
原本平靜無波的寬闊湖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好些小島,小山存在的湖面,這些山島籠罩在霧中,看得不是很分明,大的看不清全貌,小的直接就是只能供一兩個人呆在上面的礁石!
這樣的景色很美!但中間也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我看見在這些小山,小島分佈的周圍,插着許多柱子,有的粗,有的細,有的上面懸掛着道家的法器,有的上面雕刻着複雜的陣紋。
而我再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麼我們剛才看見的寬廣湖面,在我們來時的路上,也稀稀拉拉的漂浮着一些看不清楚的東西,看樣子像是道家的蒲團一般,漂浮在水面上,隨着水波蕩漾,位置並不固定!
另外,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有一些礁石聳立其中了這才是真相麼?
如果眼見都不能為實,這個世界上的有些東西,還怎麼能讓我徹底驅相信自己的判斷?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我苦笑着,不過也得承認這個現實!
這應該不是一種所謂『迷信』的唯心認知吧,就連科學也承認,人的視覺有盲點,眼睛的構造雖然精巧,卻也是有限的,並不能無限的看清這個世界,很多環境,巧合甚至物體就可以跟人類玩視覺遊戲。
所以,我有時也在想,道家看似是『落後的』『古老的』,但事實上它是不是已經走到了很前面的位置,因為人類的認知和能力有限,只能把關於它的謎題解釋成了唯心主義,解釋了封建迷信,解釋成了傳說,甚至神話?
曾經有那麼一個轟轟烈烈的大時代,洪荒的大戰,還有後來的封神之戰,它是否存在?人類進化史上十幾萬年的空白到底又說明了什麼?牽強的解釋是否就是真的合理?
我承認我是想太多了!
船兒晃蕩了一下,原來是季風跳到了那邊的船上,我發呆的那一會兒,那邊的船已經趕上來了。
「慧能,地圖給你了,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就能順利的進入自然大陣內,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活着出來!保重!」季風站在那邊的船頭對我們大聲的說到,那邊的船兒已經開始划動了,他們要開始逐一的檢查大陣,修復大陣了!
好在之前也有人來探查過,大致也知道哪些地方陣法損壞了,希望大陣的修復對於湖村的困境能有一定的緩解,畢竟大陣一旦發揮作用,那些鬼物會如鄭大爺所說自然的被吸引回去吧?
「你們也保重!」我站在船頭對着季風大喊了一聲,此時,季風他們的船兒已經遠遠的劃開了去,季風沖我搖了搖手,我的內心稍許有些不安,總感覺季風他們這一次也不會那麼順利!
望着他們遠去,我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攬着慧能的肩膀,說到:「小子,這次怎麼這麼沉默寡言?」
「哥,額也不知道,總是覺得有些緊張的感覺。」慧能開始划動我們的小船,然後再次用熟悉的hb腔和我說話,估計也只有在這種沒有外人的時候,他才會像小時候那樣說說hb腔,感覺很親切,但也感覺很遙遠了。
「別緊張,有哥在。」我不知道怎麼安慰慧能,更不知道他的緊張從何而來,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說清楚的問題,他自然會給我說清楚,他也說不清楚原因的,我問也沒用。
甚至於我不能像他小時候那樣抱他,捏捏他的臉蛋兒,說沒事兒,這事兒解決了哥給你買蛋糕吃。
一時之間,我們有些沉默,慧能低頭划船,忽然就對我說到:「哥,就是因為有你在,額才不那麼緊張,額就是覺得額也說不好!」
「沒事的!」我的手緊緊的捏住慧能的肩膀,仿佛唯有這樣才能傳達給他力量,他長大了,這就是男人的方式。
對比着地圖,船兒在水中順利的前行着,慧能告訴我,前面那個看起來很大的島就是自然大陣的入口,繞過那個島,就是真正的萬鬼之湖了。
「哥,那個島看起來黑沉沉的。」慧能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微微皺眉,事實上就如慧能所說,那個島雖然籠罩在雲霧中,但遠遠看去就是黑沉沉的,那島上也不是沒有植被,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麼植被太茂密了,所以才形成了這樣的景象?
亦或者有別的原因?
我不想想那麼多,乾脆坐在了床頭,這裏的湖面很少有人類進入,湖水很清澈,仔細看去,能發現游魚的身影在水面下竄來竄去,只是這裏的魚就已經不能吃了嗎?我努力的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看久了,就發現這些魚也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其中一條魚躍出水面,我發現這魚的魚鱗有一種慘白的顏色!
這讓我想起了荒村的事情,那周圍的幾個村子,被陰氣怨氣所影響的蟲子,這些魚該不會?當然,有大陣的保護,這些魚兒也只能呆在這片水域,而且離開了這片水域,這魚也活不了,就如習慣了淡水的淡水魚,又怎麼可能在海水裏生活?它們自己也不會離開這片水域的。
而這種污染,估計也只能等着以後再慢慢的化解了。
船槳滑動水面的水波聲,微微蕩漾的小船,安靜的環境,我想這魚的事情想得非常入神,卻不想這時,卻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槍聲,我抬頭一看,一道紅色的信號彈劃破了天空,就如一朵盛放的煙花,是那麼的顯眼!
我一下子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映入眼中的只有那一朵鮮紅的『煙花』,接着我的脊背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我努力鎮定的對慧能說到:「朝那邊劃!」
不用我的吩咐,慧能已經努力的朝那邊划動着我們的小船了,這種信號彈我們都很熟悉,湖村特有的傳信方式,從顏色和方向來看,只有一個可能,季風他們那邊出事兒了。
小船兒努力的朝着信號彈升起的方向划去,所幸的是我們分開也不是太久,大概也就十五分鐘,他們因為是探查,走走停停,也不算太遠。
可就是如此,我放在褲兜里的手心也滲出了汗水,季風這人憨厚正直,我是絕對不希望他出一點點事情的,他們出了事,我絕對我對鄭大爺也不好交代啊……
慧能划船劃的分外的賣力,此刻的小船在慧能那怪異的大力之下,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着那個方向竄去,所有人都知道了出事兒了,李德理站在我的身旁說到:「讓陶明柏來吧,如果這裏划船沒有什麼顧忌,他的力氣更大,速度能更快!」
慧能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我卻搖頭對李德理說到:「不用了,他不熟悉,也不見得能比慧能快。」
說話間,在那邊已經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船影,我一眼就認出那不就是季風他們那一條船嗎?看樣子,聽聞到了水聲,也開始朝着我們這邊劃來,能這樣划船,應該沒事兒吧?
我盯着那一條船,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心又提了起來,難道是他們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他們?
任何的猜測都沒有用,只能見到季風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樣想着,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由於是兩方都在努力靠近,不到五分鐘,兩條船終於聚在了一起,相隔不到一米!
這樣的距離終於讓我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我看見不論是划船那個漢子,還是站在船頭的季風都是淚眼朦朧,臉上還掛着未乾的眼淚……
至於原因,我下一刻就已經清清楚楚了,船頭上整齊的擺着兩句屍體,面色慘白,只是身上不知道怎麼來了許多細碎的傷口,往外冒的鮮血已經稍許有些凝固了。
「他們十幾分鐘前還活着。」季風有些木然的開口對我說到,然後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眼眶裏滾落,他指着其中一具屍體對我說到:「這是許良永,才到村中來三年,三年前他是不滿意宗門這樣安排的,可是三年來,他做事兒卻比誰都積極,這湖上屬他來的最多,是個勇敢的好小伙。」
我沉默的聽着,看着那慘白的年輕臉龐,心中同樣是開始心酸。
季風又指着另外一具屍體說到:「這是魏小娃,是咱們村最小的一個孩子,叫他小娃,都把他當弟弟!這小子有天分,學道術比我們都強,沒想到他竟然死在了這裏。」
說着說着,季風就蹲下來,哭着說不下去了,對應着季風悲傷的臉,是那兩具已經沉默着,再也不會說話的屍體了。
肖道勇跳了過去,扶起了季風,神情也很低落,這才進入大陣,而且是外圍大陣,十幾分鐘就已經死去了兩個年輕的生命,任誰心裏也不好受,任誰都會為這兩個年輕的生命惋惜。
因為十幾分鐘前,他們都還是鮮活的活着啊!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能再出事兒了,還是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吧?」肖道勇開口對季風說到。
季風哭得有些喘不過氣,畢竟是一個村子的守護者,彼此之間感情很深,過了好一會兒,季風才對我們斷斷續續的說到:「是水下,問題出在水下!」
問題出在水下?我低頭看着那清澈卻幽深的湖面之下,除了偶爾的游魚身影,沒發現任何的異常,但越是這樣安靜,便越是讓人覺得詭異我的目光停留在水面,全身不自覺的就有些發冷,仿佛那幽深的水面之下隨時會竄起來一隻怪物,在我粹不及防的時候將我拖入水中,接着
這樣想着,我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水面之下,進入這個地方之後,由於大家的生命都背負在我的身上,我自己反倒越發的有些膽小和步步小心了!
兩條船綁在一起,悠悠的在水面晃動,此時季風的難過好歹減輕了一些,已經能夠正常說話了,斷斷續續的我們從他口中也知道了,在我們離開後短短十幾分鐘內發生了什麼。(搜索)
陣法哪裏出了問題,湖村的人前前後後就派人來巡查了不下上百次,不說每一處地方都清楚,但也知曉了大半。
「我心裏着急,畢竟鬼羅剎去了村里,我就和大家商量着先去問題最嚴重的一個地方,先修補那裏,或許對村子的幫助大一些,所以,我們就去了那裏。可是,真是太錯了,如果不是」說到這裏的時候,季風又激動了,雙手抱着頭,死命的扯着自己的頭髮,道情勸慰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徹底的冷靜下來。
從大局的角度來看,季風沒有錯,就如要緊急的生產什麼東西,面對一部問題頗多的機器,也是要先修補它最嚴重的問題,讓它能勉強運轉,再慢慢的修理細節一般,誰又能料到會出事故呢?
問題最嚴重的一個地方,是三個相連的陣樁,從水面上來看,這陣樁是看不出什麼問題的,而整個大陣在水下也有着它精妙的佈置,所以要找出具體的問題,就只能下水。
「這下水就是他倆搶着要去,誰會知道不出一分鐘就出問題了。」季風這時已經冷靜了許多,但說這話的時候,拿着酒壺的手還是在忍不住的顫抖,他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大口酒。
「是出了什麼問題?你有看見是什麼東西做的嗎?」我心裏有些沉重,不到一分鐘就出事!犧牲的兩個人怎麼說也是道士,我難以想像
季風搖搖頭,說到:「具體是什麼,我也沒有看見。因為一開始下去是平靜的,可是忽然他們倆就一下子竄出了水面,望着我們,那樣子似乎是在拼命掙扎,可是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就」
「就被拉扯下去了?」我試着推測,這種方法和河裏的水鬼找替死鬼倒有些相似,但身為道士對付這種問題的方法又哪止一兩個?
「是的,就是被拉扯下去了!一下子就被扯下去的!「季風的神情有些驚恐,然後說到:「李小哥,是不是很像水鬼?但不是的,他們手裏都捏着血菖蒲,莫說是一個水鬼,就算是十個八個的也會被打散啊!然後,我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畢竟他們什麼都沒說,就是忽然那麼上浮了一下,等到我們反應過來,想要跳下去救他們的時候」
季風說不下去了,只是接連灌了自己好幾口酒,是另外一個漢子補充說明的:「等咱們就要跳下去救他們的時候,哪想到他們又自己浮了上來?這浮上來的時候,我們先是看見血花蔓延在湖面,接着就是他們的屍體一浮一沉的上來了,很多這片水裏的魚圍着他們,圍着他們啃肉吃!」
那個漢子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也說不下去了!眼眶通紅,這種場景我沒親眼看見,但光是想想,就是一件很沉痛很慘的事情!
這裏的魚有牙齒?我想起了那兩具屍體上充滿了破洞的衣服,小小的血洞,凝固的血液這一切恐怕是真的。
「接着,我們把他們拉上來,是真的已經死掉了,不到半分鐘啊拉得時候,他們全身冰冷,不是死人那種冰冷,是一種更冷的感覺!就如同在拉冰塊一般,還要冷一些,冷到人心裏去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在那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季風放下了酒壺,眼神有些木然,迷惘的說到。
我的第二支煙也抽到了盡頭,聽完了這個有些沉痛的變故,然後狠狠的把煙一掐,說到:「走,帶我們去一趟那個地方,我開天眼看看。」
我隱隱的覺得這件事和一些事是有聯繫的,必須要去探查一番,因為我從六歲就開始開天眼了,所以天眼的洞悉力,也可以說是天眼的等級是比較高的,或許我在那裏開一個天眼能發現什麼。
「還去?」在季風旁邊的一個漢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畏懼的神色,但這怪不得他,畢竟經歷過那麼恐怖且不知道原因的一幕,任誰都會對事發的地方有一絲畏懼的心理的。
季風看了我一眼,看着我相對平靜的表情,一下子就下定了決心,手重重的拍在身下的長凳上,說到:「去,李小哥兒說去,咱們就要去,只要不下水,應該就沒事兒。」
……
我去到了季風他們那一條船,肖道勇愛看『熱鬧』,也吵嚷着來了這條船,而我們的船則由慧能劃着跟上就行了!
跳上船的才站定,我的臉色就變得很不好看,由於小船是晃蕩的,也許在搖搖晃晃中,其中一具屍體的手就從船頭上晃了出去,搭在了船舷邊,在那裏晃晃悠悠,結果不少湖裏的那種慘白魚就從水裏不停的躍上來,看樣子又是想吞肉的感覺。
那隻手已經被啃噬了十幾個血洞,那些魚還不消停,見人回來了,還在不停的往水面上跳躍着,看看那邊船舷的湖水裏,也聚集了一小群!
我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一股怒火從胸腔爆開,這兩個年輕人犧牲的如此可憐,屍體也要受到這種待遇嗎?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發火,就看見同樣看見這一幕的季風,忽然就扭曲着憤怒的一張臉,拿起船槳,就開始拼命的打那些不停要躍上水面的魚,發瘋似的把船槳不停的砸向水面,驅趕着那些魚。
我把屍體的手臂拖回了原位,卻看見季風搖搖擺擺的站在船邊,眼看着就要跌落下去,我一把扯住了他。
『哐啷』一聲,是船槳落在了船頭木板上的聲音,季風一屁股坐在船頭,神色難看的對我說到:「謝謝。」
我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目光卻落在了船頭,剛才季風發瘋似的亂搞,卻在船頭躍上了一條那種慘白色的魚來上!
我對這種魚沒有什麼好感,拿起船槳,『啪』的一聲就把這魚拍了一個稀爛,也就這時,我簡直發現了一件兒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就是那魚竟然怪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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