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蕭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蕭遠……」感受着自己手上突然消失的力道,櫻黎瘋了一般的搖晃着蕭遠的手臂,只是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回應。
「阿黎,不要這樣……」羅素實在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櫻黎,這樣脆弱而又讓人心疼的櫻黎。
「羅素,你救救他,你救救我的蕭遠,我不能讓他死,蕭荷還在家裏等着他,我不能只帶回去一具屍體給她,我怎麼跟她交代啊。」櫻黎緊緊的抓住了羅素的衣襟,她只希望他能救救蕭遠。
在她的印象里,羅素的手下,是不會有死人的,畢竟當初的自己就是被他救活的。
「阿黎,他已經死了,他死了,誰都救不了他。」冰冷的事實以及冰冷的屍體,就那樣擺在眼前,讓人不得不接受。
「怎麼辦,羅素,我該怎麼辦……我告訴過我自己我要保護好他們的,可是到頭來……到頭來,他們還是為了我死掉了,我該怎麼辦,為什麼老天就連我這一點點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我只想他們好好的,為什麼就不行……」
櫻黎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都的力氣在嘶吼,那樣的吼叫聲可以讓人聽着渾身顫抖,這是多麼絕望的聲音,又是多麼無助的哭喊。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她從未這般的哭喊過。
遠處,這樣的嘶吼聲隨着清風傳進了無觴的耳朵里,那樣的聲音每被他聽到一聲,他的心便沉一分。
此時的櫻黎有多麼絕望,她對自己的恨就有多麼深。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陸乘風一直在馬車外不曾進去看看櫻黎的狀況,因為他不敢,他覺得,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為了救自己,一切都不是發生。
蕭遠不會死,櫻黎也不會這樣難過。
馬車裏,羅素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櫻黎將蕭遠的屍體抱在懷裏不肯鬆開,他知道,這個時候誰的勸說都不好用的。
「停車。」終於,櫻黎開口說話了。
將蕭遠輕輕的放下,櫻黎轉頭看了一眼羅素。
「幫我照看一下蕭遠,我很快就回來,不要讓他覺得孤單。」此時櫻黎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下了車,櫻黎走向了陸乘風,陸乘風看到櫻黎過來立馬伸手將她拉上了馬。
馬兒緩緩的走着,櫻黎坐在馬背上依偎在陸乘風的懷裏,始終沒有說話。
「黎兒……」陸乘風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大哥,不要自責,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的。」櫻黎知道陸乘風想要說什麼所以便先開口堵住了他的話。
拉住陸乘風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蹭了蹭,「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答應我,好不好。」她真的再也接受不了任何人的離開了。
「好,大哥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的活着的。」陸乘風攬住了櫻黎,語氣中,充滿了酸楚。
「大哥,皇城,我是回不去了,在前面,你我就要分開了。」櫻黎其實是要跟他告別的。
陸乘風楞了一下,但是卻也明白,此時在皇城裏等着櫻黎的究竟是什麼,她當然不能回去了。
「你要去哪。」無論她去哪,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惡魔領,大哥不要擔心,我總歸是有退路的。」她還有太多的人要保護,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給自己留退路。
「記得給大哥寫信。」她的抉擇,陸乘風不會幹預。
「大哥,回到朝堂上,無論那些人給了我什麼樣的罪名,不要為我辯駁。」臨行前,櫻黎最後囑咐了陸乘風一句。
只要他為自己辯駁,難免惹禍上身。
陸乘風並沒有應答,只是看了一眼櫻黎,便策馬離去,他知道,他怎麼可能一個字都不去辯駁。
「上嶺。」那樣縹緲的聲音,流竄在風中,甚至沒留下一絲的痕跡。
遠處,無觴還是在那遙望着。
「吧上前看看嗎,她若上了嶺,你們再見,就無期了。」皇甫涼在一旁說道。
只是下一秒,本來還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消失在了薄薄的霧色中。
馬車走到入嶺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羅素皺了一下眉頭,「怎麼了?」
「回鬼醫,皇甫二殿下在前面。」外面的人稟報着。
「繼續走。」羅素知道,櫻黎這個時候,應該不願意見到這個人的吧。
「等等,我想見見這個人。」就在馬車馬上要繼續行走的時候,櫻黎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她走的很慢,緩緩的走動無觴眼前,只是無觴剛想開口,眉頭卻僅僅的皺在了一起,只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緩緩的低頭看了下去,自己的心口處,是櫻黎的手,只是櫻黎手裏握着的短刀,卻深深的插進了他的心頭。
「痛嗎?我的心也是這般痛的,你知道嗎?」看着無觴,櫻黎眼角的淚還是流了下來。
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痛。」痛,不是因為這傷,而是因為這傷是你給的。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但是蕭荷,他就相當於我的命,因為你,他再也回不來了。」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一切的東西。
但是這些她放在心頭上的人,卻因為他的設計,離開了她。
「對不起……」
「再也沒有什麼對不起了。」將短刀拔了出來,櫻黎便轉身飛身回到了馬車裏。
她再也不會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了。
看着那輛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無觴只是覺得心口痛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了,緩緩地有些支撐不住,就那樣倒了下去。
等到無觴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七日後了。
「二哥,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以為你……」皇甫涼並沒有說下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感到惡魔領的山口處看到無觴滿身是血的躺在那裏的時候他有多害怕。
不過好在,他總算醒了。
無觴艱難的坐起身來,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她終究還是沒忍心讓我死。」無觴小聲的嘀咕到。
「你說什麼?」皇甫涼問道。
「沒什麼。」無觴還是覺得有些累,便又躺下了。
若是她真的想讓自己死,那一刀,自己怎麼還會醒過來,她終究還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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