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半郁此刻脆弱的像極了一個玻璃雕塑。
他已經忘記了多久沒有這種能夠有依靠的感覺了。
在巨大的驚喜和強烈情緒宣洩中,風半郁竟然就這樣哭着睡着了。
花沂水低頭看了一眼風半郁,臉上露出了落寞與難過的情緒。
他之所以答應南浦大院一起打擊妖族,很大程度是因為他知道風半郁就在南浦大院裏面。
否則以他『印花血影』的名頭,怎麼也不會就這麼聽話的順從。
真的好多年沒見面了。
還記得當年是他親手將風半郁送到了軍營里,讓這個遭受兩族仇視的半人半妖的男孩找到自信。
沒想到的是,這一步走出去,卻是有些難以收手。
若是再給花沂水一次機會,他決不會教授風半郁武功,也絕不會讓他參軍。
做一個平凡人也挺好的,可不用受那麼多的苦難,不用每天都為了生存提心弔膽。
花沂水常常的嘆息了一聲,心中壓抑的氣息並沒有散盡。
花沂水看了看掛在風半郁胸前的四葉草骨玉,眉目間恍恍惚惚,竟是淚落兩行。
「貝遠銳的事情,我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花沂水目光比最毒的毒蛇還要可怕,」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花沂水抱起風半郁快步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里。
風半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這一覺他睡的安穩又踏實。
「你醒了?」羅夢瑤帶有一絲疲倦的聲音響起,似乎沒有休息好。
「華……我是怎麼回來的?「風半郁下意識的差點將花沂水的事情講出來,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花沂水行走大陸,行俠仗義,亦正亦邪,結交了許多好朋友,亦是也結下了許多仇敵。
風半郁可不想讓羅夢瑤卷到這裏來。
「方先生派人送你回來的。」羅夢瑤說道。
「方先生?「風半郁一愣,心中一陣打鼓。
他派的人莫不是……
風半郁向自己身上一看,果然,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像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似的,看上去清涼無比。
不看時候還好,這一看,頓時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陣疼痛之感傳來。特別是後背,火辣辣的疼。
風半郁心中已經隱隱的猜測到了什麼。
「我就是這麼回來的?」風半鬱結結巴巴的問。
「沒錯。送你回來的人說你去找他切磋去了。怎麼會被人虐成這樣?」最後羅夢瑤難得露出了淡淡笑意,還不忘在風半郁的傷口上撒鹽。
「啊,是去切磋了,對……,其實,他也好不到哪去。「風半郁煮熟的鴨子——嘴硬。
羅夢瑤怪異的看着風半郁,沒有說話。
「那人是男是女?」風半郁需要去印證一些事情。
「小個子女生,把你拖回來的。「羅夢瑤的目光有些怪異的看着風半郁,似乎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半郁心下頓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有些埋怨花沂水,為什麼要把自己送到方先生那裏,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心中更是憤憤的想,女人果然都是小肚雞腸的人,報復心裏果然極重。
難怪古人都說,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
還在想着千萬要小心對方報復,現在好了,倒是可以省心。
「你哭過。」羅夢瑤說。
他的語氣之中沒有嘲弄,沒有好奇。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要不要觀察的這麼仔細啊,會很尷尬的。
好吧,這的確是事實。
風半郁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嘴巴張了又張,想要解釋一下什麼,可終究什麼也沒說。
「我們該出發了。」羅夢瑤道。
風半郁猛然驚醒,才想起來,方先生約定好的事情。
隨意的穿了幾件衣服,拿起幾塊早點,風半郁就風風火火的與羅夢瑤一同出門去。
「我身上的傷口是你包紮的?「風半郁對此表示很質疑。
「是劉子軒。」風半郁淡淡的說。
風半郁微微一笑。
果然,潔癖就是潔癖,這輩子都改不了。
也是辛苦劉子軒了,找個機會好好的報答一下。
兩個人按照昨天的路徑又走了一遍,很快就來到了方先生的竹屋面前。
「來了?」
風半郁和羅夢瑤兩個人來到這裏的時候,方先生正在屋外修剪盆栽。
「來了。「風半郁微微欠身道。
他的目光卻不住的打量着方先生的院落的每一處角落,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她不在。」風半郁的動作自然落在了方先生的眼裏,笑呵呵的對他說道。
「哦。」風半郁淺淺一笑,心中暗自嘀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沒想到你們相處的還不錯,昨天那人把你送來之後,她急忙着說要送你回去,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方先生笑着說道。
風半郁嘴角動了動,實在是笑不出來。
「好了,閒話不多說了。」方先生說道,「這件東西拿好。」
方先生說着就在袖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石頭
風半郁連忙上前接過。
當風半郁的手指觸碰其上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感覺傳來,驚得風半郁差點將黑色石頭扔在地上。
「果然,只有光屬性的人才能夠駕馭的了。其他人卻是沒有這樣的能力。「方先生看着風半郁的反應,微笑感慨着。
「方先生,這,這就是……」風半郁看着這塊通體黝黑不帶有一絲雜色的石頭猶豫地問道。
方先生搖了搖頭。
「老夫可沒有能力將那等神物帶到此地。這塊石頭只是放置在失禁之塔旁邊的一塊石頭,常年受到其侵染,也漸漸有了一絲氣息。
這居然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風半郁看着手裏的黑色石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失禁之塔的碎片強大之處,讓風半郁都有些膽寒。
自己去試圖操控失禁之塔,會不會也落得同手裏石頭相同的下場。
「你要讓風半郁成為失禁之塔的容器?「羅夢瑤的聲音冷的可怕,比千年的寒窟還要冷洌無數倍。
他沒有用『方先生『這三個字,而是直接用你這樣的字眼。
沒了尊重,沒了敬仰。
風半郁不解的看着羅夢瑤。
失禁之塔的事情風半郁由於各種原因沒有和羅夢瑤講,同時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哎,也對。你怎麼會不知道失禁之塔的存在?」方先生哀嘆道,「畢竟你們一族,世世代代的守護着失禁之塔的碎片。」
這回輪到風半郁驚訝了。
羅夢瑤的家族居然是失禁之塔的守護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關於羅夢瑤的過去,風半郁從來沒有向他詢問過什麼。
羅夢瑤想和他講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明明是生死之交,卻連對方的一點底細都不知道,這聽上去很滑稽,卻也是事實。
這便是風半郁的風格。
「在南浦大院裏面的失禁之塔碎片就是羅家尋回來的。」方先生輕聲的說。
風半郁卻被雷的外焦里嫩。
還不待風半郁發問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羅夢瑤再次開口。
「是因為失禁之塔暴動的事情吧。」羅夢瑤冷着臉看着方先生,似乎他面對的並不是人族大陸上最為知名和受人敬仰的方先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一樣。
「失禁之塔碎片暴動?」風半郁一臉疑惑的看向羅夢瑤。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方先生道。
「哼,這就是全部方面吧。」羅夢瑤冷哼一聲,「沒想到是這樣。」
方先生居然沉默沒有在言語。
他這是默認了什麼嗎?
「還很是了解這隻蠢豬的性格,應該是以人類大局觀的名義綁架他吧。「羅夢瑤冷笑的看了一眼風半郁,」畢竟這種事情如果他選擇了拒絕,你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風半郁冷汗如瀑。
他自然聽明白了羅夢瑤的意思。
沒有想到,事情的因果會是這樣。
今天應該是風半郁聽羅夢瑤說話最多的一天了。
「我們走吧。」羅夢瑤冷聲道。
風半郁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留下來。」風半郁堅定的看向方先生,鏗鏘有力。
羅夢瑤和方先生全部一愣,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被利用了。
有可能直接死亡。
「方先生叫你來,自然不想隱瞞我這些事。「風半郁看向羅夢瑤說道,」方先生是想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
方先生終於抬起了頭,看向風半郁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而且,我這樣做對你的家族而言,也大有脾益吧。「風半郁笑了笑說,」何樂而不為呢?「
「你很有可能會死。」羅夢瑤皺眉說。
「這與戰死沙場有什麼區別嗎?「風半郁反問道。
羅夢瑤終於有些動容,不再說話了。
「我之前說的也是真的。」方先生道,「妖族對於南浦大院的位置尋覓已久,現在有了機會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的。」
「又聽聞失禁之塔近期暴動的事情,才會有了這樣的選擇。這點我承認我有私心的。「
「對所有人而言,這應該算是一個兩全之策。對於你而言,恐怕是一場災難。」
方先生一次說了這麼多,猛地咳嗽了兩聲。
「留下來?「羅夢瑤想要再三確定。
「留下來。」風半郁沒有絲毫猶豫。
羅夢瑤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方先生所謂的私心,依舊是為了人類的生計着想。
風半郁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雖然被人欺騙利用的感覺很不爽,但是,殊途同歸。
就算方先生直言不諱,直接告訴他一切,他也不會回絕。
他沒有任何回絕的理由。
甩了甩腦袋,似乎是想將諸多雜念全部甩乾淨。
「方先生,切莫自責。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躲不掉,逃不開。」
「既然這樣,解決眼下實際的問題最好。我們怎樣修行?「風半郁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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