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內,司徒南芸正在收拾碗碟,見青風過來,朝他笑笑,「青風,我來幫你吧。佔了大家的時間,就讓我給你打下手,也算是將功抵過吧。」
「我自己來即可,你還是去陪徐熙風去吧。」青風一想起剛才司徒南芸和徐熙風親昵的舉動,話語裏還有一股氣。
「青風,你怎麼還在生氣呀,我和熙風真的沒什麼,我們之間就像兄妹一樣。」司徒南芸好氣又好笑。
一直以來她都將徐熙風當作自己的兄長,雖然兩人間有些親昵的舉動,但自己區分得很清楚,不管是那個世界的林遠明,還是這裏的徐熙風,都給她一種親如兄長的感覺,人一輩子能遇到一個這樣的人,很難得,所以她很珍惜這段緣分,珍惜和他相處的時光,至於徐熙風是否也如她所想做一對兄妹,她也無權干涉他的思想,但她從未給過他任何希望和暗示,只希望徐熙風明白與她只能做兄妹後,會自動放手。
「誰你這麼想,別人不一定這麼想吧。」青風一邊準備食材一邊答話。
「好了,青風,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們家公子也餓了,我們趕緊動手吧。」司徒南芸繼續好言好語,「早上,你們家公子吃什麼?」
「雞汁菌茸湯、清炒豆芽、豆香筍汁面。」青風最終態度軟了下來。
「那我幫你洗菜。」司徒南芸邊說邊做。
青風生了火,洗了鍋子,開始用雞骨頭熬湯,一邊將司徒南芸洗好的菌菇下鍋翻炒,出鍋,等待雞湯翻滾。
「青風,要不那個面我來做吧,讓你們家公子嘗嘗我的手藝如何?」司徒南芸眨巴着清泉般的眼睛。
「你行嗎?公子可是口味很叼的。」青風滿臉疑惑。
「你放心吧,我有把握。」司徒南芸拍拍胸保證。
當豆香筍汁面出鍋的時候,青風嘗了一口,讚賞之色溢於眉梢,「還不錯,色香味俱全,司徒南芸看不出來你還是做飯的一把好手。」
「那是自然,連普雲大師那麼挑剔的人我都能伺候好,你們家公子自然不在話下。」司徒南芸笑嘻嘻地道。
兩人在廚房忙活了近半個時辰,早飯終於做好了。
「青風,你去叫其他青青們吃飯,你公子的這份我端走了。」司徒南芸端着早膳往林悅嵐書房走去。
林悅嵐的門虛掩着,司徒南芸敲了敲門。
「進來。」林悅嵐漫不經心地道了一句。
聽到不一樣的腳步聲,林悅嵐從信札中抬起了頭,「是你,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送早膳來了。」司徒南芸笑着答道。
「你放在那吧,我等會吃,這會還有事沒忙完。」林悅嵐的視線又回到了信札上,提筆在一封信上批註。
「不行,現在趁熱吃吧,吃早飯要緊,現在辰時過半了,飯要按時吃,事情可以等會再做。」司徒南芸將飯菜端至林悅嵐面前。
「我不餓,你放一邊吧。」林悅嵐仍舊埋頭書寫,飄出一句話。
「你現在就得吃,不然我就這樣端着。」司徒南芸不依不饒。
「那你就端着吧。」林悅嵐眼皮沒抬。
「林悅嵐,你今天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了。」司徒南芸很是納悶,今天林悅嵐對她態度比以往冷淡些許。
而她不知道的是,某人因為之前青風的描述,這會正吃着醋呢,不是明醋,是暗醋。
林悅嵐繼續寫字,沒吭聲。
一股莫名的低氣壓在兩人間飄蕩低徊。
司徒南芸端着站了二十來分鐘,本來盤子又重,手不小心抖動了下,盤子傾斜,一碗雞湯眼看着就要傾灑下來。
「別動!」林悅嵐快得不知何時伸出來的一隻手穩穩地拖住了托盤。
司徒南芸驚出一身汗,訕笑,「還好,你接住了,要不雞湯就撒你身上了。」
「做事情要專心,思想不要老開小差,一會見不到徐熙風就站立不寧了?」林悅嵐抬眸看了看司徒南芸,這會眼眸里看不出是戲謔還是生氣。
「沒有,我哪有想他,我在想白白浪費掉我做的這一碗麵了。」司徒南芸嘟噥着,心裏委屈極了,自己好心好意地端給他吃,結果人家將她晾在一旁,不理不睬,差點還灑了她辛苦為他做的面。
「好吧,我吃。」林悅嵐妥協了,良久方道
司徒南芸見自己的苦勸有了效果,一時興奮,沒想到一個站立不穩,人和盤子都向前栽去。
林悅嵐一個轉身,一手接住了盤子,一手摟住司徒南芸的的腰,「小心!」
司徒南芸回過神來,丟醜丟大了,低低地道,「不好意思。」
林悅嵐那手掌傳遞出來的溫厚氣息從她的腰際一直躥升至腦部,加之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的蘭草味道又時不時躥至她的鼻際,使得她心咚咚咚地跳個不停,臉上一片緋紅。
林悅嵐沒多久便鬆開了手,皺了皺眉,「怎麼毛毛躁躁的?」
司徒南芸臉上的緋紅還未褪去,聲音有些心虛的味道,「還不是讓你給逼的,我站了那麼久,頭昏眼花了。」
林悅嵐嘴角微勾,道了句,「活該!」遂端着盤子轉身走向一個房中的小圓桌。
「味道怎麼樣?」見林悅嵐嘗了麵條,司徒南芸忍不住問。
「還不錯,和青風的手藝不相上下。」林悅嵐如實稱讚。
「那是自然,我在普雲寺可是苦練了兩年。」司徒南芸心裏一片晴空萬丈,將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
「看來那普雲和尚也沒白收你啊,起碼這兩年的飯錢可是省了。」林悅嵐嘴角上揚。
「是沒白收,我還給他做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呢,比如紅薯干、南瓜餅、玉米片、茄子皮等等,普雲師父都愛吃。」司徒南芸掰着手指數着。
「看不出來,你一個堂堂將軍府大小姐如此能幹。」林悅嵐瞅了瞅她,嘴角掛起好看的弧度。
「可不是,你看我會做飯菜,還會整理文書,要不我做你的貼身侍從吧?反正我也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做。薪水呢,一月五兩銀子好啦。你看怎麼樣?」司徒南芸覷着他,眸間的神色飛揚。
她順着杆兒上爬,可不能放過這個接近林悅嵐的好機會,做林悅嵐的貼身侍從就可以每天看到他,然後就離日久生情不遠了。
「可是可行,只不過青風就要閒着沒事幹了,我又不養閒人,那我就要解僱他了。只是你要想清楚,他可是有一家子人要養的,都靠他這點銀子過活。」林悅嵐有些可惜地道。
「不會吧,青風家這麼窮?」司徒南芸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皺了皺眉頭。
「不信,你去問他。」林悅嵐心中偷樂,不過面上裝作一本正經。
「算……了吧,我總不能搶了青風的飯碗。」司徒南芸無奈搖了搖頭。
「要不,明天你就扮成我的侍從與我一道上街,圓了你做我侍從的夢想?」林悅嵐見她一副失落的樣子,深邃幽長的眼睛看着她,建議道。
「真的嗎?好哇。」司徒南芸喜出望外。
第二天一早,司徒南芸站在司徒南芸書房門外,敲了敲門,聽到裏面一聲慵懶的「進來」後,便走了進去。
「你就這樣子當我的侍從?」林悅嵐剛處理了一堆信箋,伸了個懶腰。
「這樣有何不妥嗎?」司徒南芸想不到自己特意換成一身男裝,綰起了髮髻,還有什麼問題。這髮髻還是一大早請徐熙風幫忙而綰起來的,要不是和這位愛潔成癖,哪裏都講究精緻體面的林悅嵐一起出去,她可不會這么小心翼翼,頗費思量地精心收拾一番,挺多自己隨便盤個髮髻。
「過來,你這頭髮綰得實在太難看,你這身衣服這質地也太差,你總不能和我相差太遠吧?」林悅嵐一臉鄙夷。
「那怎麼辦,我只有這個水平嘛,要不你來?」司徒南芸撇撇嘴。
「青風,把梳子和鏡子拿過來,另外再拿一套芸兒可以穿的男裝過來。」林悅嵐遂把青風叫了進來,吩咐道。
青風不一會兒便取來了,臉上表情有些古怪,咳了兩聲道,「公子,你這是要給芸兒姑娘綰髮?」
林悅嵐不置可否,「東西放這兒,你先出去吧。」
青風一邊笑嘻嘻地往外走,一邊摸着頭嘀咕,「公子這是開竅了嗎,懂得討好芸兒姑娘了?不白費我一大早跟他報告徐熙風給芸兒姑娘梳頭綰髮的事。」
「看在你笨手笨腳不會弄的份上,我教你一次,下不為例。」林悅嵐對着愣呆着,不明所以的司徒南芸道。
司徒南芸好奇地看着青風拿了梳子、鏡子和衣物進來,不知道林悅嵐要做什麼,在一旁瞅着,這下林悅嵐竟然親自給她綰起發來,竟呆愣住了。
林悅嵐將司徒南芸的髮髻散開,於是一頭烏黑如瀑布般的秀髮便垂落下來,覆蓋至眼前之人的小蠻腰。他輕輕地梳着,將頭髮分好層,然後再綰上去,用髮簪固定,於是一個漂亮的髮髻便成了。
「好了,還不錯吧。」林悅嵐雙眸微勾,對自己的「作品」頗為欣賞。
司徒南芸看着銅鏡里林悅嵐白皙而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撫弄她的頭髮,幸福感頓時而生,一顆心歡欣地躍動着。這幸福來得太快,她還有些無所適從,此刻正如夢境一般美好,她眷戀着這片刻的美好,又害怕這片刻的幸福逝得太快。
林悅嵐輕聲喚了聲「芸兒。」
「嗯。」司徒南芸回過神來。
「髮髻弄好了,你自己看看。」林悅嵐見她在發呆,不免好笑,在她耳邊提醒道。
「嗯嗯,林悅嵐你手藝真好。」司徒南芸看向銅鏡里的髮髻,忙不迭夸道,她的耳尖因為林悅嵐溫熱的氣息而熏得微微發紅。
「穿上那套藍色錦袍試試。」林悅嵐兩片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司徒南芸換好衣服出來,照了照鏡子,嘴角綻開一個燦爛的笑顏,「這會,我搖身一變,變成一個英俊不凡、氣質出眾的,」故作停頓,「林悅嵐公子家的貼身侍從了。」
林悅嵐眼眸笑意更深,「這也不看誰為你收拾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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