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29．娃娃抓起

    蔡攸臉色發燒，不過，在路上他找到絕好的理由，他是這麼說的，「現在學校的教育真成問題，每年大宋的教育投入逐年在遞增，教師的地位和待遇也在不斷改善，可學生的素質卻跟不上時代的進步。」

    蔡攸是把責任全推到學校了，他覺得還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專家沒事就知道亂拍「板磚」，教授常常是獸性大發，真是斯文掃地有辱師德，把孩子送到這種學校上學簡直是往火炕里推呢！」

    蔡京又問：「除了教育還有沒有其它原因？」

    「有……有呀！不單單是教育系統的問題，新聞工作也是問題成堆，頭條不是官員***通姦，就是明星吸毒出軌，要麼就是富二代任性，小三上位，女人的裙子越穿越短，富豪的奢靡之風越演越烈，輿論導向嚴重偏離了勞動人民的真正需求，社會風氣不正，正能量嚴重缺失，才導致孩子們有樣學樣，個個想着當貪官，這樣發展下去，我耽心記者可能會毀掉整整一代人。」

    蔡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他把責任又推給了記者。

    「還有沒有？」

    「當然了，我們做父母的也有責任。」蔡攸終於誠懇地承認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錯誤。

    蔡京沉思良久，語重心長的總結了一句，「看起來反腐倡廉要從娃娃抓起啊！」

    「從娃娃抓起，」蔡攸聽了一怔，立即贊道：「太對了！還是爹爹考慮問題深刻，見解獨到，精闢之極！兒子還得努力加強學習呀。」

    「說到學習，我準備把孩子想當貪官這個問題下次在全國反腐工作會議上當成重點提一提，讓同志們就這個問題深入的討論一下，最好形成一個正式學習文件。這可不是個小問題，要引起政府和社會的高度重視。」

    「是得好好討論一下，防患於未然才能更好的治病救人。」蔡攸確定老爹不是找自己麻煩的，放下一顆不安的心，問道：「父親大人，找兒子有什麼事？」

    大人，在宋時是稱呼父輩的，而不是稱呼大官的，雖然蔡攸爹的官已經夠大了。

    「你知道林靈素這個人嗎？」蔡京也進入正題。

    蔡攸馬上點了點頭，答道：「知道。」

    「給我說說他的情況。」

    蔡攸，字居安，蔡京長子。子以父貴，賜進士出身，現任龍圖閣學士兼侍讀，提舉上清寶籙宮秘書省兩街道錄院禮制局，從三品官職，官雖不大，但管的事不少——看看他的官名長度就知道了。

    當然了，和他爹蔡京比起來，蔡攸管得事還是有點少，蔡京管得是政事和官員，蔡攸管得是信仰和道士。

    蔡攸的工作就是管道士的，林靈素正好是個註冊道士，蔡京才會找蔡攸問林靈素。

    這一點蔡京象趙佶，他們總能在需要的時候找對人。

    「林靈素這個人，知道他的人並不多。相傳他道術高明，深不可測，掐指神算，可通天地，只不過就是沒人相信，差不多都把他當個騙子對待。」蔡攸感到奇懌，自己父親只相信權力，不迷信佛道，就多問了一句：「父親怎麼會對一個道士關心起來？」

    「官家今天向我問起了這個林靈素，我想不關心都不行。」

    「官家怎麼會突然對林靈素感興趣，一定有什麼緣故？」蔡攸一向好奇心較重。

    「有人給官家透露了消息，說林靈素得到了『通靈寶玉』。」

    「什麼？」蔡攸一聽差點從座上跳起來了，「此話當真？」

    「官家會和你爹開玩笑嗎？」蔡攸反應這麼強烈，蔡京又生疑惑，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通靈寶玉，仙家至寶，現身積石聖山，將重返人間，沸沸揚揚傳了很多年了，現在終於塵埃落地，沒想到落入林靈素之手，太意外了，按道理說……，輪也輪不到他呀？」

    「你好象對林靈素很熟悉？」

    「熟悉談不上，只不過這個人出道時間不長，傳出來的事情比較獨特，我才多注意了一些。」

    「接着說。」

    「林靈素創立了一個『神霄派』，號稱天下第一教派，其實，據道中朋友介紹，他門下弟子不超過三個人，在東京城內，知道的人，絕大多數人都把『神霄派』當成一個笑話在講。」

    蔡京將「騙子」、「林靈素」、「神霄派」、「通靈寶玉」、「笑話」串到一起想了一遍，立即得出一個結論：林靈素就是一個大騙子。

    「你可知林靈素身在何處？」蔡京問道。

    蔡攸搖搖頭，「他離開京師有一段時間，已經很久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了，爹爹有什麼事要兒子辦嗎？」

    「官家要三日之內見到此人。」

    蔡攸打了個愣神，說道，「如果林靈素真的得了這個寶貝，只怕會隱居山林，避世修行，爹爹，別說三日，只怕三十日，林靈素也不太好找呀。」

    蔡京皺起眉頭，心的話：「好找，官家也不會讓我去找了。」又思忖半響，說道：「你知道林靈素三個徒弟是誰嗎？」

    蔡攸眼前一亮，爹爹就是有辦法，師父找不到，從徒弟下手，他答道：「我只知道其中一個人，因為那個人快病死在玉清昭應宮門前，被林靈素所救，收為徒弟，當時傳遍了京中道院。」

    「是誰？」

    「好象姓……高，就是姓高，聽說那個徒弟個子不高卻姓高，名字一時記不請了。」

    「知道他在哪嗎？」

    「不清楚。」

    「立即去查這個姓高的下落，還有林靈素的另外倆個徒弟也別放過，這倆天其它所有的事全放下，全力去辦這件事情。」

    「是，父親大人。」蔡攸對自己老爹的話一向是唯唯諾諾惟命是從。

    .

    次日早朝散後，太師蔡京率領百官山呼舞蹈，拜辭天子，向殿外退去。

    蔡京的前腳剛邁出殿門，有黃門內侍跟出來傳旨：「太師留步，官家有請。」

    蔡京只好停下腳步，心裏嘀咕一句：「能不能等我再走遠一點，正好堵在門口，這多鬧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