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瞰千年 第11章 鬼無劍

    太陽西斜，夕陽灑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將歸斷塵的影子拉的老長，他的四周是一群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的竊賊，「呼，人數還不少。」歸斷塵鬆了口氣，他所接下的委託正是嚴懲這幫竊賊並帶回失物，可最後才知道這幫竊賊早已將偷來的貴重物品倒賣並將錢財揮霍一空，歸斷塵心中不免苦惱，「看來是不能找回那些失物了，委託也不能算完成，哎。」

    歸斷塵抬頭看了下夕陽，知道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得立刻返回公會去，免得其他人擔心。

    「我說怎麼這幾天找不到你，原來這麼刻苦的磨練自己啊！」歸斷塵還未動身便聽到這個聲音，朝右手屋檐上看去，發現玉崇茸帶着諷刺的笑容看着自己，問道，「你才是，突然跑這兒來做什麼？」

    玉崇茸終身一躍落在歸斷塵身邊，說，「本大爺準備走了，出城路過此地，誰知看見你在這和小偷們玩耍，便過來瞧瞧。想着要是萬一你躺了，我還可以大發慈悲地救你一命。」

    歸斷塵見玉崇茸一副得意相，無語道，「誰要你救......不過你說你要走去哪？」

    玉崇茸看着遠方，沉默一會，突然笑着說，「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歸斷塵呆若木雞，「額......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不說了，我走了，要在天黑之前早點趕到下一個城市。」玉崇茸揮手作別，卻讓歸斷塵莫名其妙，喊住他問，「你到底為什麼要走？」

    玉崇茸冷酷地盯着前方，笑道，「大概是我還不想去面對事實吧，雖然我很想弄清楚他，但越是靠近越是猶豫不決，而且憑我四年來的預感，我覺得再不走事情就要變麻煩了。」

    歸斷塵揣摩着他的話，「玉崇茸逃亡四年才逃到中國上海，如今要走應該是仇家追來了，而且仇家十分強大，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急着要走。」更讓歸斷塵驚訝的是，他從話中感覺到一股不祥的預兆，這種預兆他好像在不久前也曾有過，那是一種不明的死寂。

    「你是說白冥滅吧。」

    玉崇茸聽到這個名字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他？」

    歸斷塵認真的看着他，「我跟牧乃交手的那天你就在附近看着對吧，但白冥滅一現身你就立刻不見了，後來我回東方公會裏便打聽到了這名叫做白冥滅的人的消息，還有你話中的那個仇家給我的感覺跟那天下樓的那人的感覺十分相似......就是他，讓你逃了整整四年嗎？」

    玉崇茸哼了一聲，冷笑着對歸斷塵說，「我可不想提起那傢伙，還有我那過去的四年，想起來就煩，我不想爭論這些，而且我這也不叫逃跑！」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面對他？」

    玉崇茸聽到這兒眼神變得兇狠無比，回頭盯着歸斷塵惡狠狠地說，「不用你來說教我，連死亡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臭小子，給我滾開！」

    歸斷塵看見了玉崇茸心中的憤怒和不甘，想到那時白冥滅的恐怖氣息，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在兩人相視無語之時，突然吹起一陣帶着蕭殺之氣的風，歸斷塵和玉崇茸兩人同時一驚，發現不遠處早已站着另外一人，那人腰間掛着一把黑色長刀，向二人徐徐走來。

    「公羊段！」歸斷塵首先認出了他。公羊段冷冷笑着，「你這小傢伙還記得我啊，東方公會的無名小卒！」

    玉崇茸斜眼望去，不慌不忙道，「斷塵，這個人是誰？」

    「他是RBC公會的人，『三鬼門』之一。」

    玉崇茸聽了哦了一聲，「我在國外時根本沒聽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歸斷塵默默盯着玉崇茸啃着從口袋裏掏出來的蘋果。

    公羊段看玉崇茸一臉悠哉的樣子，眉頭一皺，陰聲道，「你是什麼人，口氣倒是很大。」

    「你才有口氣！魂淡！」歸斷塵一臉無奈地抱住一副要衝上去與公羊段同歸於盡的玉崇茸。

    「本大爺是俄國狼王之森的，根本沒聽過你那什麼BB的默默無聞的小公會！」玉崇茸不耐煩地說。

    公羊段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什麼，區區狼王之森的小卒也敢來這裏叫囂，今天我就連你一塊收屍！」

    歸斷塵右眼瞳孔閃爍紅光，對玉崇茸說，「小心，這個人不好對付！」

    「你別插手，我今天要把這個人打的不要不要為止！」玉崇茸沖了上去，拔出背後的劍與對方廝殺。

    公羊段手握長刀五尺有餘，而玉崇茸手中之劍只有兩尺，時間一久不免落入下風。公羊段手中之刀快如閃電，玉崇茸用短劍應付隱隱有些困難起來。

    「這人的刀法確實厲害，而且每一刀都十分沉重，硬接居然有些困難......」玉崇茸剛想到這兒，忽見公羊段手中黑刀劃出幾道黑影，刀速之快竟出現了殘影。

    歸斷塵在一邊看的驚心動魄，「上次沒能看見公羊段的實力，原來他精通刀法，他用這把刀殺人無數，刀上的造詣不可小覷，玉崇茸想要贏就不能與他拼武器，要想其他辦法。」

    公羊段一刀橫掃過來，從玉崇茸頭頂擦過，玉崇茸勉強躲過一劫，「太小看他了！不能與他靠這麼近！」玉崇茸猛退一大步，勉強躲過了朝腹部橫切的一刀，右手指尖向公羊段腳下一指，「鎖！」接着一條黑沙鎖鏈破土而出，把公羊段雙足捆住，公羊段看了眼腳下遲疑了一下，緊接着鎖鏈又從一旁衝出，把他的黑刀牢牢鎖住，一切都是一眨眼間發生的，玉崇茸不待他反應，提劍砍去。

    歸斷塵握緊拳頭，心道，「就是現在......」然而才想到一半，右眼突然一跳，露出驚色，「他的力源在向刀里流動！」

    「玉崇茸，別靠近他！」歸斷塵立刻大喊。

    玉崇茸雖然聽見，卻發現已經太晚了，「可惡，停不下來了......」

    「黑刀·旋風！」公羊段眼睛一亮，手中黑刀上發出黑氣，緊接着身周包圍一陣旋風，鎖鏈被這旋風一寸寸斬斷，活動自如的公羊段盯着近在眼前的玉崇茸冷冷一笑，與刀影一起穿過了玉崇茸的身體。

    公羊段看都不看那被砍中的玉崇茸，自語道，「雕蟲小技，只會躲躲藏藏！」

    那被砍中的玉崇茸胸前的傷口裏慢慢流出黑沙，轉眼間整個人都化作黑沙飄散開去，在另一處慢慢組成了玉崇茸的身體，「他手中的黑刀當真鋒利無比，我的黑沙變化的武器根本擋不住他的一刀......」

    「有些不妙，玉崇茸的黑沙好像對公羊段不管用。」歸斷塵心想。

    公羊段早已蓄勢待發，迅速朝玉崇茸靠近。玉崇茸眼裏閃過一絲恨意，「這人有點意思！既然如此......」只見玉崇茸伸出食指與中指，口中念念有詞，轉眼公羊段已至眼前橫刀砍來，玉崇茸躍起躲過這刀，落到遠處，默念停止，兩指在空中劃出奇怪的圖案，接着雙手合十，「以土為介，封！」

    剎那間，公羊段腳下土地一陷，四面八方而來的土石凝聚在一塊，把公羊段從腳底到胸再到頭一點點埋住，土石不斷的聚集，不一會兒就將公羊段埋在了一座小山下面，玉崇茸此時雙掌狠狠一拍，整座小山瞬間壓縮到二分之一，接着玉崇茸再次一拍，小山立刻壓縮到五分之一，最後玉崇茸十指合攏，慢慢閉眼，咚的一聲巨響，整座小山被壓成平地，仿佛就沒有存在過。

    等待灰塵散去，玉崇茸放下雙手，深深吸了口氣，可是還來不及吐氣，眼睛猛然睜開，朝下一看的瞬間，一道黑色刀影隨着大地坍塌飛出，玉崇茸竟躲閃不及，被生生砍中，鮮血噴灑而出，滿眼的震驚！

    公羊段從地底躍出，落在玉崇茸跟前，衣衫殘破，但人卻無恙，「你居然會這種高等級的封印術，真是讓人吃驚！」公羊段發狂地笑着，「若不是這段地帶的泥土鬆軟，恐怕我就被擠壓的屍骨無存了！哈哈哈哈哈哈！實在是可惜啊！」

    歸斷塵震驚地看向玉崇茸，「......糟了，玉崇茸體內的力源在慢慢減弱，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想罷瞪着公羊段，「我必須趁機救走玉崇茸，已經沒時間在耽誤了！」

    這時，公羊段的目光轉向歸斷塵，眼中殺意不減，「該輪到你了！東方公會的小卒子！」說罷抬起手中黑刀，準備將歸斷塵一起斬殺。

    「公羊段，你為何要殺我！」歸斷塵大喊。

    「我殺人從來不問理由，只看心情，哈哈哈哈！」公羊段大笑。

    歸斷塵搖了搖頭，「真是個瘋子！」

    公羊段持刀準備砍向歸斷塵，卻心臟猛然狂跳不止，這顯然讓公羊段驚呆了，就在這時，他身後倒下的玉崇茸突然站了起來，公羊段只感覺背後一涼，玉崇茸的短劍狠狠地砍在了自己的背後。

    這一變故出乎公羊段預料，但他經歷過無數次廝殺，深陷困境已是常事，顧能臨危不亂，退後幾步，看了歸斷塵和玉崇茸兩人一眼，「你們，居然在演戲......咳......」公羊段吐了一口鮮血。

    玉崇茸擦掉嘴邊的血，食指中指沿着胸前的傷口划過，許多細小的文字跑出，居然把傷口縫合了起來。公羊段看到這兒更加難以置信，心想，「這個人到底還會多少邪術，而且這小子狡詐無比，不可小覷......現在我大意受傷，他們二人若是聯手我大大不利。」

    公羊段對玉崇茸喊道，「你小子有點實力，連我也被你騙過去了，下次見面我定要你小命！」說完遠遠遁去。

    玉崇茸見敵人退去，才放心下來，只覺身體虛弱，若不是歸斷塵攙扶恐怕要倒在地上。歸斷塵關切地問，「你撐得住嗎，我們馬上回公會找醫生！」玉崇茸虛弱地點點頭，說，「喵了個咪的，本來可以慢慢打的，可又想偷個懶，就想到這法子了，差點被砍成兩半了......咳咳......」

    歸斷塵感嘆道，「不過你真的挺有膽識，一般人誰敢這麼賭！」

    「快扶大爺我回去，痛死我了！」

    「......」

    「呵呵，你們去哪裏呀？」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歸斷塵腦子微微一震，已經聽出了來人的身份。那女子衣衫在月光下飛舞，面容雖然甜美，笑容卻陰森森的。

    「韓靈，你怎麼在這裏......」歸斷塵感覺韓靈此時出現在這兒肯定沒有好事。

    韓靈抿嘴一笑，「歸斷塵你好啊，雖然很想先跟你把賬算清，但我有事在身，這裏沒你的事，你滾的越遠越好。」

    歸斷塵也笑道，「怎麼，班長不在身邊就原形畢露了？」

    「少廢話！」韓靈冷冷道，「把玉崇茸放下，你給我滾得遠遠的！」

    歸斷塵一臉不快，剛想反駁，忽聽玉崇茸虛弱地說，「看吧，別人妹子都喜歡我，不喜歡你，果然你是個醜八怪......」

    只見歸斷塵青筋蹦起，掐着玉崇茸脖子道，「信不信我現在讓你成佛啊，臭小子！」

    「哈哈哈！」韓靈笑道，「玉崇茸你倒也有點意思，這種時候也不忘記坑一下隊友。不過......你那些笑話不知道等你到了會長面前還能不能說得出口......」

    韓靈剛說完這話，歸斷塵感覺到玉崇茸身體一震，臉上沒有了一點血色，他一字一頓道，「你是......白冥滅派來的麼......」

    「就當是了！」韓靈笑道，「趕緊跟我走，不要讓我再把你的傷口撕開。」

    「我是不會去的！」玉崇茸掙脫開歸斷塵，右手抬起，去拔背後的劍，誰知手才伸到一半，背後的短劍傳出一陣陣能量，這能量穿透心肺，竟讓玉崇茸的傷口重新裂開！

    「咳咳！」玉崇茸咳出一口血，「怎，怎麼回事......我的劍......」

    「怎麼會這樣？」歸斷塵見玉崇茸突然吐血，又發現他背上的劍不斷發出共鳴震動，於是把劍拔出來插在了地上，玉崇茸這才勉強好受些。

    這是，韓靈忍不住笑道，「玉崇茸，你看這個。」玉崇茸抬頭看去，發現韓靈手裏居然拿着一把跟自己的劍十分相似的劍，那把劍上發出着能量的波動。

    「我手裏的這把劍是會長交給我的，它名為殤居度，而你的那一把名叫影照天。傳聞在古代，這兩把劍是一體的，古書中記載着它名為『鬼無』，後來『鬼無劍』斷成兩半，一把就是殤居度，一把是影照天，當兩把劍重新聚在一起時發出的能量波動若無防護可以直接使人受傷，如今你已經無力反抗，我就不客氣的連人帶劍統統帶走好了！」

    「哪有那麼容易。」歸斷塵右眼發出的紅光在黑夜中格外醒目，也格外妖異，只見他慢慢向韓靈走來。

    韓靈將殤居度收起，陰森森地看着歸斷塵，「也好，我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韓靈在夜風中衣發飛舉，如同發怒的仙子，她盯着眼前不斷靠近的男子，這一戰她等了好久好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