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好戲開始唱,夜襲軍馬場,用鬼子調引四老虎的兵。
離嘉祥縣城西二十多里處,有一座山,叫小青山。小青山的東山腳下,有一塊空地,約摸600畝大小。
抗戰前期,國民黨曾徵用這塊土地,修建軍用飛機場,但飛機跑道還沒碾平展,就被日軍佔領了。
鬼子佔領後,順勢把這裏圈起來,就窩改建成「畜養試驗場」,將日本的馬種與本地馬交配,以大量繁殖,備做「大東亞聖戰」的軍事需要。
以前,這裏鬼子多,但隨着戰局的轉換,日本人在中國死得多,各地的人數越來越減少了,這裏現在光剩下日本技術人員佐藤達、松本久平、送枝良昌、水稻清一四個人,還有60多名當作職員和警衛人員的中國人。
臘月的黎明,天就是冷,草尖上的露水全結成了冰溜溜,跌落在匍匐前進的戰士們的衣袖、領口裏,把他們凍得全發抖。
彭琦輝俯在乾枯的水溝里,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前方。
透過微微的天光,看見前邊的木圍子,種馬場裏黑幽幽一片,正浸沉在酣睡中,只有時不時的一兩聲狗叫,馬嘶,顯出種馬場的所在。
彭琦輝掏出懷表,就着微微的晨曦,看見時針接近五點的刻度,向伏在身邊的一班長占民一擺頭,占民把盒子槍朝腰前一插,右手拿一把長把鐵鉗,和四個民警躍起身子,向木圍子爬去。不一會工夫,他們爬了回來,向彭琦輝擺擺手,低低的聲音匯報,「隊長,小日本鬼兒長不了啦,連鐵絲網都用不起,用的是漁網當圍子,誆了我的老虎鉗子,嘻嘻。」
「少羅嗦!一班捉鬼子,二班放火燒草料場,其餘的跟我,拉馬,同志們,上!」
彭琦輝說着,第一個躍起身子,其餘戰士緊跟而上。
養馬場馬廄的西南角,有一間小屋還亮着燈光,裏面是四名中國馬夫在值夜班。
值夜班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定時給馬添草加料。
掛滿馬具的小屋裏,在牆上掛的煤油燈下,李興言四個人正圍坐在屋中央的小桌子上,熱烈烈地打着紙牌,他們在推牌九。
張繼民顯然是贏家,他的面前,大大小小的紙錢,堆得最多。
一陣人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恐怕輸回去的張繼民早就不想打了,聽見動靜,立即扔下手裏的牌,「皇軍來查崗了,快放下,不玩了。」說着就要抓桌上的錢揣自己的腰裏。
「狗日的張繼民,贏了想跑?這個時辰,皇軍正壓着床板夢東洋妞呢,別聽見風就是雨,洗牌洗牌!」對門的一個,一把把他的兩手壓下,顯然,他是輸家,急着扳本。
「過幾天就是年了,省省事,啊!」張繼民繼續抓錢。
「你想贏錢過年逛窯子!」那人更喊。
「都站起!」
一聲炸雷般的喝令,門「啪」地聲,從外面被跺開,進來了一群穿着八路軍服的軍人,黑洞洞的槍口直對着他們。
四個馬夫哪見過這陣勢?全都傻傻地站起來。
「你們這些狗漢奸,我槍斃了你們!」一個戰士向他們抖了抖長長的槍身。
四個人連忙抱頭。
「哎哎老總,我們可沒殺過中國人呀。」張繼民慌忙着辨白。
「幫日本人就是害中國人!」
「我我們養馬,主要是養家餬口。」張繼民低聲懦懦地。
「幫日本人養馬,就是幫日本人殺中國人!
「我我們有罪……我們也不想……求老總開恩……」四個人全都結巴了嘴。
「我們不是老總,」彭琦輝一步走上前,「是老百姓的八路軍,是來拉日本人的馬的,日本人沒了馬,就沒了腿,中國人就少遭殃了。」
「長官說的對,您讓俺咋干俺咋干。」 張繼民怪不得贏得多,機靈,關鍵時候能說得出話。
「幫我們把日本人的馬牽走!」
「是是是。」四個人慌忙着往外走。
走在最後的李興言繞過方桌時,突然彎腰,將桌上的紙錢兩手抓起,掖進自己的腰裏。
彭琦輝假裝沒看見。
馬廄里,百十匹軍馬的馬蹄聲、嘶鳴聲,大喳小叫的人喊聲,攪成了一鍋粥,整個軍馬場亂成一團糟……
按照規定,一班戰士行動較晚些,他們先將鬼子的睡房圍定,馬廄里動手後,屋裏的鬼子「基里哇啦」打電話,等求救電話沒了聲,占民才把門踹開。
這四個鬼子不是軍人,也就少了軍人的頑抗和鎮靜,他們見中國軍人闖進屋裏,嚇得鑽床底,藏桌下,一班戰士將他們拽出來,繩捆索綁,象戰利品,押出軍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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