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彥玉很想撇嘴叉腰:「沒錯,我就不想看到你了怎麼滴。」實則,她嘴上答道,「王爺是貴客,府上自然不敢懈怠,不過小女確是抽不開身,王爺還是請回吧。」
絲毫不留餘地的說法,配上清冷的表情,彥玉如一尊石像般站着,絲毫不在意墨逸軒詫異的目光。
略低下頭,墨逸軒扯起嘴角輕笑出聲,終是說道:「既如此,本王還是回府吧。」這一開口,眼神不由就變得溫和,彷如寵溺一個孩子的胡鬧。
「恕小女不奉陪了。」彥玉思忖着,轉身走開,到底忍着沒讓人當面把門關上。
「王爺。」墨青開口,卻見墨逸軒抬手擋住他的話,接着說道,「這慈心庵的後山又失了火啊……」
頓下腳步,彥玉手慢捏成拳,又回過身來說道:「王爺裏面請。」
這樣的轉變雖然出乎意料倒也是情理之中,幾個下人只當是即將成為小兩口的二人鬧彆扭,倒是沒有多想。
挑了一下眉尾,墨逸軒提起衣袍踩上台階,一步步走向彥玉,待湊近了才用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誇了一句:「真乖。」
一層雞皮疙瘩唰的冒了出來,彥玉有一種出拳給他好看的衝動,但轉念一想自己打不過這廝,不由有些喪氣。
見彥玉臉上的表情僵硬而複雜,墨逸軒呵呵一笑,神采飛揚。
耐着性子,彥玉滿腹心事地在前帶路,不知不覺二人間原本隔着五步路的距離也慢慢縮近。
自聽了墨逸軒的話,她便知道慈心庵並非真的失了火,而是那個曾救過自己的神秘人出了事。但她隱隱又覺得應該不是如此,莫非又着了這人的道?撇臉一看,發現墨逸軒已然同自己並排,不由大眼一瞪,仿佛在說:你靠我這麼近做什麼。
墨逸軒心痒痒的,很想掐一掐面前可愛的小臉。
當彥東彥西看到墨逸軒。表情都是十分精彩,對望一眼,開始交流。天沒下紅雨啊,小姐怎麼會讓王爺進府。這不科學啊!同時也有幾分憂心忡忡,瞧小姐這臉色堪比三九之寒,讓人不敢接近啊。王爺還站得離小姐那麼近,可見其防寒功力深厚。
一路到了正廳,彥玉都是一言不發。偶爾瞪幾眼墨逸軒,都被對方的微笑反彈了,如此倒是顯得她小氣了幾分。
「王爺請喝茶。」彥玉禮貌地說完,眼神直盯着墨逸軒看。
墨逸軒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姿態帶着渾然天成的儒雅,半斂眼瞼,眼尾上挑的鳳眸愈發顯得魅惑。挺直的鼻樑下,兩片薄唇間輕輕呼出一口氣,吹散茶杯中溢出的熱氣。他手指修長勻稱,便是女子看了都會羨慕嫉妒恨。
品過香茗。墨逸軒便看到彥玉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煩,心裏不禁嘆氣,這丫頭當真此般不想待見自己。回想他的所作所為,卻是過分了一些,一時就嘴軟了:「惹了你不快,都是我的不是,可彆氣壞了身子。」
「啊?」彥玉一臉疑惑,心想:這小子今天是不是沒吃藥,還是吃錯了藥?
啊什麼啊,道歉都聽不出來麼!墨逸軒一陣無語。手指輕輕磕在了椅背上。
「王爺,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彥玉有心說道。
這死丫頭,真想捏死她!墨逸軒又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再放到桌上,發出的聲音便重了一些。
彥玉見他肚量一如既往的小氣,便不再挑戰極限,免得鬧個不歡而散,眼下還是墨逸軒口中的信息比較重要。
當初自己透露口風說遇刺之事,便是想要借墨逸軒之手去查一查這背後的真兇。幾個月過去,她還當人忘了這件事。眼下墨逸軒既是提出,應不是空穴來風才是。
只留了紅霞在裏屋門外看守,其他丫鬟一併屏退,彥玉看向彥仲傑,等他開口。
「你可知慈心庵里藏了一個人?」墨逸軒倒也不拖沓,直奔主題。
彥玉點點頭:「有過一面之緣。」
「你見過她?」墨逸軒的神情肅然,眼神宛如實質的探索,打量着彥玉的神情。
「是又如何?」彥玉反問。
沉吟一聲,墨逸軒這才慢慢開口:「那人不見了。」說着,嘴張了張,到底忍下後面的話來。
「不見了?」彥玉愣了一下。自回來後,她都會派人定期送東西去慈心庵,一方面是為了給惠清解饞,一方面則是為了觀察那個神秘人,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無異於看到眼前的茶杯憑空消失一般詭異。
可那人武藝高強,如果不見,應該也是自己離開才是。
彥玉開始思量這人是為何離開,是因為逃避還是追求?
在思考時,彥玉的眼睛便透出不同的情緒來,時而迷惑,時而回想。擰起的眉心讓人看了便想伸出食指為她按平,讓她忘卻煩惱。
事實上,那個人離開並非一天兩天,慈心庵的師太既然不為所動,想來是打過招呼才會走。墨逸軒本是拿此事作為讓彥玉開門的誘餌,如今瞧見她的神情,卻又覺得不對勁,莫非這丫頭已經知道了什麼?
「能找到人去了哪麼?」問出這句話,彥玉有些焦急。
墨逸軒說道:「我會盡力。」
「多謝。」彥玉說道。
兩人靜坐一會兒,墨逸軒又開口道:「你怎麼不關心是何人在背後對你下殺手?」
彥玉沒有回答,只是牽強地笑了一下,帶着淡淡的淒涼。
原來她是知道的。墨逸軒安下心來,同時也為彥玉的心思縝密而感到驚訝,這個女子有太多的迷讓他無法看清。不知何時起,原本同自己打打鬧鬧的瘋丫頭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想了想,他說:「我們再交易一次如何?」
上下看了墨逸軒一下,彥玉不甚客氣地說道:「我想沒有人會樂意同失信之人第二次交易才是。」
「之前的交易作數,我許下的承諾定會兌現。」墨逸軒黑眸明亮,如同帶着星輝。
微微偏頭,彥玉很是不解他為何突然變了卦。
「我為你找人,也不能白干不是?」墨逸軒說道。
彥玉一聽他把剛才免費的活計拿來當交易,不禁又多看了墨逸軒一眼:「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賭我能找到,至於賭注,人找到以後再說。」墨逸軒狡猾的狐狸尾巴又露了出來。
一聽彥玉便知這是不平等條約,若是人找不到,那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贏不了?淺笑一下,彥玉一臉雲淡風輕地說道:「王爺說笑了,不過一個外人的生死,何足掛齒?」說完自己也思索起來,一面之緣外加救命之恩值得麼?不及細想,她就謹慎地防備起墨逸軒來。
看着眼前豎起盾牌的彥玉,墨逸軒對自己的人品也感到失望,誰讓他任性而為,生生給人留了壞印象?不對,她對他什麼印象,又關他什麼事?
心裏冒出幾個問號,墨逸軒忍不住想起上一次的衝突來。再看彥玉,只覺她光潔的額頭已然留有自己的印章,便有幾分忍俊不禁。
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擺在他面前,他一定會鑽地縫裏不出來,因為他這一臉痴呆的傻笑實在太有趣了。
嘆了口氣,彥玉說道:「王爺,便是要賭也該給個期限才是。」
「咳。」回過神來的墨逸軒不怎麼甘願地說道,「這是自然。」
「不如便以一月為期?」彥玉開出自以為公平的條件。
墨逸軒搖頭:「這找人可不是容易事,一個月太短。」
「這樣啊。」彥玉晃過神來,「那就再加一天?」
瞥了一眼彥玉,墨逸軒覺得自己就像被逗着玩一般:「你要不給我先示範一下,如何在一個月里找到一個人?」
這個時代沒有追蹤器,便是訓練有素的犬也是聞不出幾個月前的味道的,若人走遠了,確是一件難事。不過她也不知這時間該給多久,便問道:「那你覺得多久合適呢?」
墨逸軒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彥玉自然而然地把人神化了。
掛着一頭黑線,墨逸軒又抖了抖自己的手,三根纖細的手指在彥玉眼前晃來晃去。
皺着眉頭,彥玉說:「王爺莫不是說三個月?」
手又抖了抖,墨逸軒也不指望彥玉語出驚人了,說道:「三年。」
三年……到時候自己都十六歲,過了及笄的年紀,只怕能當孩兒他娘了。不對,自己怎麼想那上面去了,彥玉問:「用得着這麼久麼?」她本以為墨逸軒胸有成竹,要找一個人輕而易舉,哪裏知道要三年之久。
「只要人沒死,三年一定能把人找出來。」墨逸軒依然信心滿滿,讓彥玉深刻懷疑他這莫名其妙的自信來源於何方。
「王爺,這三年未免太長了。」彥玉做出讓步,「半年如何?」
墨逸軒奇怪地看了彥玉一眼,說道:「你就這麼急?」
她當然急了,等過兩年她及笄,自己要還不能解除婚約便是真的要跟這個人相處一輩子了,這事單是想想都頭疼的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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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累了,沒法加更,但保證不斷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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