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千夫營和重甲營剛剛在跑馬場集合,就看到一束亮光直衝天際,緊接着,那束光炸裂開來,震的眾人耳膜嗡嗡做響。秦營長看了看大家,沉聲道:「敵襲!馬上到練武場集合!」
千夫營的人聽了,心中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興奮,盼了這麼久,終於要見識真正的戰場了!
大家趕到練武場,發現所有人都到了,除了奚將軍。千夫營就站在重甲營旁邊,看到一名衛兵湊到秦營長身邊說了幾句話,秦營長就急急忙忙和他走了,想來是奚正陽有請。
秦營長進了奚正陽的大帳,發現白鉞也在,他剛要行禮,就讓奚正陽制止了。奚正陽道:「自從千夫營來了以後,你就只派一隊巡邏?」
秦營長道:「是,將軍。」
奚正陽冷笑道:「果然,愚昧蠻夷,當我大齊無人了嗎?看吧,即使我們不用重甲營,一樣打的你們丟盔棄甲!」然後,轉而向白鉞道:「千夫營上戰場嗎?」
白鉞思索了一下,說:「讓他們上吧,看他們的樣子,早就等不及了。」
奚正陽點點頭,道:「那就讓他們上吧,不過,要真是死了傷了,你可別心疼啊!」
白鉞擺了擺手,輕嘆道:「上戰場,總要死人的……」
奚正陽喊了衛兵進來,道:「傳我軍令!着千夫營,五千輕騎兵,一萬步兵到營外列陣!」
天氣乾冷乾冷的,但千夫營的兄弟們卻絲毫沒有感到寒意。第一次見識戰場,大家心裏都激動異常。
前方兩里出,咯衛什的軍隊也嚴陣以待。雖然離得遠,但也能看出敵人身材魁武,雖然人數比大齊的少,但在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待大齊的軍隊站好後,就聽到對方的傳令官用並不流利的漢話喊道:「大齊的士兵,你們聽着,沒有了重甲營,你們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只要你交出軍糧,我們就撤軍!」
奚正陽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一隻手,身旁的旗兵揮舞了幾下手中的旗子,約一千輕騎兵就向咯衛什的軍隊衝去。大齊在兩軍對陣時,一直採用的都是旗語,所以旗語這是千夫營第三年的必修課之一。每次主將下了命令,都是由旗兵傳達到下面,都尉及其之前官職的軍士看到了旗語,再根據旗語的內容指揮軍隊。所以,旗兵一直是敵人攻擊的重點對象。
與此同時,咯衛什的陣營中也跑出一隊騎兵,和大齊的騎兵相比,咯衛什的騎兵身穿綿袍,手握大刀,裝備上絲毫不見優勢,但氣勢上卻絲毫不弱於大齊。
兩隊騎兵斗在一處,大齊竟落了下風,不一會兒,就有近三分之一的大齊騎兵墜下馬來。看的千夫營的士兵們暗暗着急,奚正陽又派了一千士兵沖了上去,轉瞬間,戰局就發生了逆轉,咯衛什的騎兵頃刻間就被消滅了一半以上。
就在大家得意之時,咯衛什又派出了一隊騎兵,看上去足有兩千,而且從身材氣質上看,還優於前一隊。奚正陽示意旗兵,又派出了兩千輕騎兵支援,一時間,兩軍打的難捨難分。
蕭啟向後望去,發現對方的騎兵還有約五千人,而自己這邊的輕騎兵只剩一千,雖然還有一萬步兵,但和騎兵對抗,是沒有絲毫優勢的。
這時,大齊一方的輕騎兵已經明顯處於劣勢,而奚正陽卻遲遲沒有命令騎兵上前支援。一旁的陸副將輕聲催促道:「將軍,放箭吧。」奚正陽親親搖了搖頭,似乎仍在猶豫不決。
蕭啟聽了,心中一緊,弓箭屬於無差別攻擊,一旦放箭,雖可以大規模殺傷敵軍,可自己的士兵也幾無生還之理,看着已經落於下方的輕騎兵戰士,又回頭看了看身後躍躍欲試的兄弟,蕭啟策馬上前,施禮道:「啟稟將軍,千夫營請戰!」
奚正陽似乎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上下打量着蕭啟,道:「你可有把握?」
蕭啟回頭看看自己的兄弟,答道:「蕭啟願以身家性命擔保!此次出戰,大獲全勝!」奚正陽點頭道:「你們去吧,如果不成功,你提頭來見!」
蕭啟神色一凜,道:「謝將軍,千夫營定不辱使命!」
說完,策馬歸隊,右手緊握長刀,左手舉過頭頂,打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兄弟,齊齊變換了隊型。
蕭啟一聲怒吼,橫刀打馬向前飛馳而去,身後的士兵以排成一個以蕭啟為尖的錐狀隊型,狠狠殺入戰陣,將敵軍的隊伍生生撕開一個裂口。頓時,戰局發生了奇蹟般的變化,奮戰的輕騎兵見有人來支援,也提起了精神,遠遠望去,一個白甲戰將立於戰場中央,長刀翻飛,敵軍等等落馬,所向批靡。轉瞬間,戰將的白甲上濺滿了鮮血,鎧甲也變為紅色。
咯衛什那邊吹響了號角,剩下的五千騎兵傾巢而出,向蕭啟等人殺來。白鉞看着咯衛什騎兵帶來的滾滾煙塵,向奚正陽道:「派兵支援吧。」奚正陽搖搖頭道:「再等等。」
五千咯衛什騎兵沖入戰團,轉瞬間蕭啟等人陷入重重包圍之中。但蕭啟等人並不慌張,揮刀毅然決然的砍向一個個敵軍。千夫營經過三個多月的訓練,在刀法上已經不亞於重甲營,而且今天沒有穿重甲,體力自然消耗的少的多。五千人雖多,但千夫營的兄弟們越戰越勇,轉眼間敵軍已經被消滅了小半。
奚正陽看着奮戰的蕭啟,一抹微笑出現在嘴角,他悄聲對身邊的副將說:「通知長槍營和林副將他們,可以回來了。」
白鉞聽了,大大鬆了口氣,道:「奚正陽啊奚正陽,原來你早有準備啊!不早說!擔心死我了!」
奚正陽忙施禮道:「是正陽的錯,害將軍擔心了。」
說話間,咯衛什的騎兵已經只剩一小半,奚正陽命令剩下的一千輕騎兵上前支援,步兵緊隨其後,斬殺落馬卻未死的敵軍。
咯衛什那方見了,也不敢再派步兵上前送死,轉身就想逃跑。這時,蕭啟等人聽到大齊軍營方向放出了響箭,回頭望去,奚正陽通過手下的旗兵命令他們追擊五十里後撤退。蕭啟等人領命策馬沖向逃跑的敵軍,步兵逃跑速度本不如騎兵,且千夫營的驍勇也讓他們感到深深的恐懼,咯衛什的步兵顧不上其他,丟盔棄甲,拼命逃竄,卻很快就被千夫營趕上。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有如人間煉獄。
對方一名紅衣大漢忽然調轉了馬頭,向蕭啟衝來。乘蕭啟揮刀砍入一名步兵的前胸,還沒來得及拔出的空當,手提長矛直刺蕭啟後心。蕭啟感到對方長矛襲來,想要拔出長刀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右手扶住刀柄,左手抽出掛在腰間的大刀,擰身擋住了這一擊。
紅衣大漢一愣,手腕一擰,又刺向蕭啟的後腰,蕭啟只得放棄長刀,策馬轉身,揮刀與他斗在一處。
蕭啟的刀法本為活閻王所傳,自然十分精妙,但奈何長度上不佔優勢,再加上那紅衣大漢的長矛神出鬼沒,一時只能勉強招架。
紅衣大漢身後,千夫營的弟兄已經追出十幾里,一時難以迴轉救援。大齊這一方,看在眼裏,自然萬分焦急。白鉞看向奚正陽,道:「正陽,派人幫忙吧?」奚正陽還未回答,活閻王就已經從衛兵手裏奪過一把刀,甩掉上衣,就要衝上前去。奚正陽忙叫住了他:「回來!現在上去幫忙,反而是小瞧了他!」
活閻王聞言,只得回過身,狠聲道:「我兄弟要是受了傷,我必十倍向你討還!」
奚正陽知道活閻王的性子,笑道:「蕭啟是你一手教出來的,還不相信他嗎?」
鐵判官互相敲了敲手中的判官筆,抬頭道:「閻王,沉住氣,我都相信咱老弟,你還不相信嗎?」活閻王重重哼了一聲,接過衛兵送上的衣服,重新披好,緊張的盯着蕭啟的身影。
纏鬥了幾百回合,對方力大無窮,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震的蕭啟手臂發麻,幾乎使不上力氣。他左手的虎口已經開裂,滲出血來,而千夫營的兄弟們也絲毫沒有迴轉的跡象。
蕭啟自知,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敗落,於是一邊奮力抵擋對方的攻擊,一邊腦中急轉,尋找克敵制勝的方法。
與此同時,紅衣大漢也看出蕭啟體力難以為繼,臉上露出的意之色,長矛疾速刺向蕭啟的心口。蕭啟心中一動,竟未揮刀阻擋,而是張開手迎着長矛撲了上去。奚正陽等人看在眼裏,頓時大驚失色,想要衝上去卻也無力回天,只得閉上眼睛不忍看到蕭啟胸口被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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